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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秦念背住小书包,轻轻地点了点头,喜欢。
  江峋又回头看了下omega,只见omega瞬间涨红了脸,但江峋完全没注意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不是该去讨教一下?
  江峋又问:念念喜欢他什么?
  秦念说:长得好看!
  江峋被噎了一下,紧接着又回头看了下omega,好看?
  还行,不算丑。
  但
  我不好看吗?
  要论好看,秦念该更喜欢他才对!
  江峋不是自夸,想当年,在学校时给他塞情书的人能从班门口排到大街上,每年收礼物收到手软。
  秦念奇怪地望了一眼江峋,又缩下了脑袋。
  他不回答,江峋也不能逼他,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家,这时秦容也正好回来了。
  秦容还没来得及休息,便被江峋拉回了房间。
  江峋一脸沉重,将秦容摁坐在床边。
  秦容瞧着,心里泛起不安,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让江峋如此严肃。
  但江峋迟迟不开口,秦容伸手牵住江峋,眼晴轻垂着半蹲在跟前的江峋,出什么事了?
  江峋抿了抿唇,一脸不知该怎么说的神情。
  这让秦容更慌了,但秦容面上神色控得好,仍是淡淡的不惊波澜,他指尖扣了扣江峋的掌心,又道:是念念又让你不开心了?还是老魏哪出了什么事?
  江峋摇头。
  秦容忽然想到前几天江峋去医院了一趟,如果是做了什么检查,算日子今天正好能拿到报告,他深吸了口气:还是身体?
  江峋定定地望着秦容,仍没开口,仿佛是默认了。
  秦容瞪大了双眼,心底一片寒意,从四肢漫到头顶,怎么会呢?他的阿峋还这么年轻,不可能!
  秦容颤着嗓子道:可能是误诊了,换家医院再看看?
  话音刚落,江峋终于开口了,哥哥
  我在。
  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没事的,我们换家啊?什、什么不好看了?
  江峋认真地仿佛在签一笔大合同,我是不是长丑了?
  你不是身体问题?
  江峋歪头:什么身体?我身体倍好啊,哥哥昨晚没感受到吗?说着指尖就要往秦容衣服里探,却被秦容一把抓住。
  秦容:
  江峋没真想动手,被抓住就抓住了,哥哥你还没回答我,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秦容心脏在这一瞬间彻底落地了,但一股恼怒随之涌上来,
  但江峋完全没察觉到,哥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他真的长歪了?
  虽然江峋不是很在乎容貌,但如果好看能让秦念喜欢,江峋认为自己有必要在乎一下。
  秦容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他揉着眉,担心控制不住情绪朝江峋发火,指着门道:出去。
  江峋先前是沉浸在问题里,不是真的反应迟钝,这一下,他立马察觉到了秦容情绪不对了,他像只大狗,一下子扑到秦容身上,哥哥生气了?
  没有。秦容怎么好意思说出他刚刚的心路过程,只抿紧了唇,一边推江峋,下去!
  江峋:不!他跨坐在秦容身上,攥住秦容的手,举至头顶,嘴唇不老实地亲秦容,哥哥怎么了?我是哪句话说错了?
  秦容被亲的浑身发软,满腔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但仍僵着脸不肯开口。
  但秦容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反而最勾人,眼角微微上挑着,还泛着一层红,该是可怜的意味,但偏生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又冷又硬,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欺负他。
  江峋有些心猿意马,他哑着嗓子道:我认错好不好?哥哥。
  秦容淡淡地刮了他一眼。
  江峋笑着咬秦容的下唇,声音又低又沉,我的好哥哥,饶了阿峋。
  别咬了。
  那哥哥原谅我了吗?
  秦容说:你又没犯什么错。
  江峋说:哥哥不高兴了,就都是我的错。
  秦容没当真,说:你这张嘴,尽会说好听的。
  不是。江峋敛起笑,我认真的,哥哥,在我这里,你永远是对的,那怕你明天要我去死,我也不会反
  秦容之前刚被自己吓了一跳,那还受得了从江峋嘴里听到死字,他捂住江峋的嘴,不吉利。
  他缓了缓,松开手又问:你前两天去医院干吗了?
  江峋眨了眨眼,哥哥猜一下?
  秦容说:不猜。
  江峋缠着他,猜一下,跟这里有关。他牵着秦容的手,轻搁住某处。
  隔着布料,秦容仍能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
  这里秦容更猜不到了,但他可以确定江峋这肯定没什么问题昨晚,他被江峋折腾的死去活来,眼泪淌湿了床单,江峋都不肯放过他。
  江峋见秦容确实猜不到,他才道:我结扎了。
  哦,结扎了。
  秦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双眼微瞪,结扎了?
  嗯。江峋搂住秦容的腰,太疼了,我不想哥哥你再受第二次。
  其实江峋也是犹豫过的,虽然这个想法从他第一次见到秦容腹部的伤口就产生了,但他迟迟未下定决心。
  直至他坐了一下分娩疼痛椅后,他立马预约了医院。
  太他妈疼了,像肋骨被人踹断的同时还有人在撕扯着他的血肉。
  秦容心神震荡,有个人这般全心全意的爱他,说不高兴是假的,但他胸膛仍难以遏制地泛起阵阵闷痛。
  江峋太爱他了。
  六年前他骗了他,辱了他,可他在疯了后,只写了满屋的血字,甚至秦容根本记不起来了,他也只庆幸秦容忘了。
  但这一切,江峋是记得的,就算如此,六年后他回来了,他得到了秦家的一切,大可以看他跟落水狗一般。
  可江峋没有,他让秦容坐在那个位置上,安安稳稳的,没有人可以撼动。
  秦容眼眶湿润,疼吗?
  不疼。江峋笑了笑,还不如想到哥哥小崽子时的心疼。
  你
  别这么爱我。
  秦容没说出口,他想,这句话对江峋而言,可能是残忍的。
  但江峋却像看透了他所有想法,他握紧秦容的手,哥哥,老魏总说我是条疯狗。
  可我知道,我不是。他将秦容的手带到脖颈间,因为我这里有条索链,除了你,谁都牵不到。
  他倾身亲了亲秦容的唇角,如果每个人的出生都有着目的的话,他望着秦容,一字一句道:那么,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爱你。
  【作者有话说】:我感觉,这是本甜文。
  感谢著名干饭学大师花镇打赏的鹦鹉螺*1
  感谢c打赏的三叶虫*1
  第五十九章
  江峋说的认真极了,狭长的双眼沉满了光,见此模样,没人能把他这句话当作情话一句,玩笑一语,随便听听就过去了。
  秦容也不能,心脏犹如被鱼线紧紧缠附,冗长而又沉重的痛苦,渐渐透入四肢血管,随着探出去的指尖,一道落在了江峋的脸上。
  如果可以,秦容宁愿江峋不要这么爱他,这条路走得太辛苦了,现在该换他搀扶着江峋,甚至背着他,去淌过那些尖刺碎片。
  自那天起,秦容去心理诊所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按说他情况已经稳定,其实不需要再如此频繁的问诊。
  可秦容想记起来,无论多痛苦,他该记起来,那条孤独的道路上,他不能留江峋一个人。
  临近冬初,秦念所在的班级召集家长开了一次会。
  江峋去了。
  在一堆爷爷奶奶中,他又是最挑眼的一个,背挺得直,桌上摆着笔记本,怕是正儿八经读书时都没这么规矩。
  旁边的大爷看得直发笑,打趣道:小伙子第一次来开家长会?
  江峋不知从哪生出了些骄傲,抬了抬头,嗯。
  你家孩子叫什么啊?
  江峋回道:秦念。
  好名字。大爷说完,突然嘶了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打量了一圈江峋,转过头小声咕哝了几句。
  江峋大概捕捉到了几个词,什么年轻、离婚、可惜,叫人不知所云。
  他皱了皱眉,但又不乐意开口问,干脆当没听见。
  一回头,正巧与秦念的班主任对上视线,江峋一般不记人名,但由于他被秦念夸过好看,江峋勉强记住了这位班主任姓林。
  江峋看着这位林老师,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种含羞带怯,又充满期待的眼神,只会让他感觉不舒服,因为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每当有人对他流露出了这种神色,下一秒多半就会过来表白了。
  但他对这些人都没有兴趣,除了增添烦恼外,毫无用处。
  果不其然,家长会后,林老师拦住了江峋,但这位林老师颇为聪明,他没说任何一句过份的话,只以秦念为由,请江峋留下来交谈。
  交谈内容大部分落在了秦念身上,让没兴趣跟林老师搭腔的江峋,也不由得跟着他的话说了几句。
  一番话下来,临近五点了,是下班高峰期,林老师故意说了句这个点真难打车。
  他本想借此让江峋送他一程,却没想江峋客套地说完谢谢,转身就出去了,丝毫没有问他该怎么回去的意思。
  他既尴尬又不悦地涨红了脸,却没想到在下楼转角处又碰到了江峋。
  江峋正打着电话,面对他时隐隐的不耐,此刻全然换成了缠绵,他心里陡然泛起了酸意,一时不察竟踩空了楼梯,伴随着一声失控惊呼,他撞在了江峋身上。
  浓郁的玫瑰花信息素在一瞬间包裹住了江峋omega在失控或恐惧时,会控制不住信息素的逸出。
  他冷着眼看向怀里的omega,眉头隐隐跳动,卷上了一层戾气,倘若不是念着他是秦念老师,又是omega,江峋怕是早控制不住把他扔出去了。
  尽管没做什么失礼的动作,但江峋的语气已经冷得仿佛夹着冰霜,林老师,您方便起来吗?
  满腔的旖旎心思,霎时冻成了冰,林老师僵着脸,退出江峋的怀里,对不起。
  江峋嗯了声,大步往外走。
  林老师在身后,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从没一个alpha让他如此难堪。
  校门外,江峋将沾了一身信息素的外套丢进垃圾桶。
  刚刚怎么了?
  不小心被人撞身上了。江峋将电话夹在胳膊与脑袋之间,拉开车门,哥哥你结束了吗?
  还没,秦容没追问,我自己回去。
  江峋尾音打着转,可我想你。
  那头的秦容眼神都乱了,他沉默了几秒,才红着耳根说:行,你来吧。
  江峋得逞地笑了笑,踩下油门,念念我一道去接了。
  由于开学校集体开家长会,所以学生被放了半天假,阮白说想秦念了,便将秦念带出去玩了。
  江峋从阮白家接走秦念。
  他余光?到秦念怀里的纸,边给秦念系安全带,边随口一问:念念手里是什么啊?
  秦念对江峋的惧意少了许多,但还是怕的,犹豫着将纸摊开一张画,上面有好几个彩笔涂出来的人。
  江峋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牵着中间小孩的人,问道:这是不是爸爸?
  秦念点头,他见江峋能认出来,多了几分高兴与分享欲,他指着最旁边的,说:这是阮叔叔。
  难得秦念能主动跟他说话,江峋紧着这个机会,跟秦念套热乎,这个呢?
  林老师!
  那这个呢?
  陈爷爷。
  哈哈哈哈还挺像,江峋又问:这个胖胖的呢?
  阿泽叔叔。
  嚯,小崽子还真挺喜欢阿泽。
  江峋一个一个顺着问下来,唇角扬起的笑却逐渐敛了下来。
  直到指着最后一个,也是另一个牵着中间小孩的人,江峋沉默了。
  但在兴头上的秦念,不等江峋问,自顾自地回答:这个是爷爷!
  有林老师,有陈叔,有同桌小仪,甚至连阿泽都在列。
  可独独没有他。
  而最中间的秦生,更是像一根尖刺,发了疯似的往江峋心里扎。
  他知道不能怪秦念,是他做错了事,是他活该,可他仍难以遏制地想撕碎眼前的画。
  而秦念也察觉到了江峋的不对劲,圆溜溜地眼晴里,一下子蕴满了惶恐。
  几乎是一瞬间,让江峋心脏酸涩到了极致,愤怒、难过都在刹那间化为泡沫。
  他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笑容,念念还有画笔吗?
  这笑的比哭还难看。
  秦念似乎也感受到了江峋的难过,他翻着小书包,递给了江峋一支画笔。
  江峋接过,将画笔攥得死紧,手背上崩出青筋,可他动作却十分小心翼翼,几秒后,画纸的角落上出现了一个小火柴人。
  我想当念念的家人。江峋盯着画纸,眼晴里有些酸涩,但我知道念念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先占这么一小块地方,等念念什么时候接受我了,再把我画大,好不好啊?
  话音落地,江峋揉了揉秦念的头,便拉开车门,回到了驾驶位上。
  秦念没说话,他也不说话。
  正当他要踩下油门时,秦念自己解开了安全带,从车座夹缝中爬了过来。
  秦念仍是怕的,可他觉得江峋现在很难过,像爸爸做了噩梦惊醒后一样的难过,让他无法无动于衷,他拍了拍江峋的手背,奶声奶气地说:江叔,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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