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节
她知道,人在气头上,说什么话都是没有理智的,她做为长辈不能去和苗淑凤计较,毕竟是许桠错在了前面,可这八个字说出口,还是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
她是,许桠的亲爹也是,在那个年代,为了讨生活,爹娘不得不把她送到戏园,那怕后来,她嗓子毁了,还被人抢了回去当了小老婆,也终其一身,没能摆脱二字。
苗淑凤心里难受,可她比她还要难受,在这个时候,这八个字,更像一把剑,狠狠的了她的心。
许桠早就后悔到肠子发青,并且努力的在撇清关系,该回归的,他回归了,该做的,他也做了,尽管他知道,总会有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但听到苗淑凤骂无情,无义的时候,他那些惭愧,内疚,瞬间被的云消雾散。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告诉你苗淑凤,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不要含沙射影的把我爸妈牵扯进来,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妈这些年来,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样骂,考虑过她老人家的感受吗?”
这八个字,他是从小听到大,被人歧视,被人嘲讽,更被人排挤过,但怎么说他,他都不怕,他就怕伤了赖惠清的心,做为儿子,他怎么能不知道,那是赖惠清一辈子的痛。
“还有,你就是这个样子,不管发什么事,你都不会先听别人解释,而是先开口骂人,什么话最难听,你就骂什么话,还要拣着最伤人的话骂,就因为你这样,才让人过的好憋屈你知道吗?”
震怒的许桠,发自肺腑的呐喊,每呐喊一个字,他就委屈一分,是谁说男人有苦不能说?又是谁说男人有泪不能流?
他是有罪,在肖圆圆的事上,可他也有委屈,他怎么能想到,肖圆圆对他,会有那种心思?
他也更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恨,他恨自己,他也恨肖圆圆恬不知耻。
可这世上,没有回头路,更没有后悔药,他只能面对。
但他希望,在面对的时候,苗淑凤不要这样歇斯底里,也不要把话骂的这样难听,大家都是成年人,难道就不能理智一点,至少也听听他的解释,听完以后,她就是再发脾气,又或者打他,骂他,他都认。
许桠的呐喊和高腔,震不住暴躁的苗淑凤,在她的人生条例里,那是谁比她大声,她就要比对方还要大声,谁比她凶,她就会比对方还要凶。
“叭”
又是一个杯子被摔碎了。
苗淑凤指着许桠,用最大的声音吼道:“你做出了这种不要脸的事,你还好意思冲我吼?一个十几岁的人,你还理直气壮了是吗?你娶我之前,就知道我是这个脾气,现在你来怪我让你过的憋屈,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一个女人,跟着你过的更憋屈?”
“这么多年了,你给我什么?又做了些什么?这个家你又付出多少?你管过棠儿的衣食住行吗?你又管过棠儿的心理状况吗?棠儿走到今天,你要负最大的责任,而你现在,又做出这种无耻下流的事情,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想?你要我怎么说?你又要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
苗淑凤声力嘶竭的大吼,每吼一句,她的心都在滴血,这个曾经平静而温馨的家,彻底的支离破碎了。
儿子坐了牢,男人出了轨,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是她的错?真的全部都是她的错?
许桠看着颠狂的苗淑凤,全身疼的有如凌迟,心里的悲伤,更像水波纹一样,不断的扩大扩大……
第283章是我错了
许桠抱着头,痛苦的瘫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的喃喃道:“是我错了,是我无耻,也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苗淑凤,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解释?你还要怎么解释?她都找到我学校来了,跪在我的办公室,哭着求着,要我接受她,还说她不求名,不求份,只要留在你身边就好,还说,她有了你的孩子!”
最后那一句,苗淑凤吼的声音都嘶哑了,她心里很痛,痛的已经无法用文字去形容。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电视里发生的事情,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这个乌烟瘴气而沉重的家,就像一匹苟延残喘的老骆驼,终于被这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垮了!
“她居然还跑到你的办公室?无耻,她才是无耻的人,淑凤,你听我跟你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许桠抱着头,泪流满面。
他是个很要体面的人,可没想到,自己却瞎了眼,引狼入室了一个这样的东西。
就在他快速的把事情经过,都告诉苗淑凤之后,许桠气的抖如筛糠的往外冲,他要去找肖圆圆,他到要问问她,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孩子?她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就算她肖圆圆破坏了他的家庭,他也决不会娶她的,决不会!
“你给我站住!”赖惠清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
儿子说的经过,她信!
因为许桠是她的儿子,做为母亲,她无比的了解,许桠究竟保存着什么样的人品。
对这个家,许桠的付出,是没有苗淑凤多,但思想道德和品质,绝对不坏!
若他真是那种无耻的人,又何必等到今天?
只怕私生子都已经遍地开花了。
苗淑凤看到赖惠清出来,咬着牙偏过头没有再大吼大叫,只是,她心里也惊讶的不能形容,怎么也想不到,肖圆圆居然是个那么有心机的人,她才多大啊?跟韵儿一般年纪!
“妈!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这个家,祸是我闯的,我自己去解决。”许桠无声的落泪,眼眸一片通红。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先告诉妈,你想怎么解决?”赖惠清擦干眼泪,无比镇定的站在哪,流着血的右手,被她抄在了身后,紧紧的捏成了拳。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肖圆圆算计了我,那个孩子让人害怕,就算是淑凤不原谅我,要和我离婚,我也不会娶她,她肚子里也绝对不会有我的孩子,妈,淑凤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吗?”
许桠字字如凄如诉,一个已过中年的男人,悲痛成这样,还有什么文字来形容?
在这个荒唐的事里,他是失误者,也是受害者,在没有事发之前,他每个晚上,都在受良心的谴责,更愧疚的夜不能寐。
现在好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他解脱了,走到这一步,他是宁肯破罐子破摔,也不会受肖圆圆的压迫。
那孩子让人感觉可怕!
赖惠清点了点头,看着苗淑凤道:“是,妈知道,淑凤,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韵儿那么讨厌肖圆圆,原来最有识人之明的,是韵儿,而那个肖圆圆,也绝对怀不上桠儿的孩子,你还记得,那年计划生育吗?”
苗淑凤突然心静了,满腔的怒火,在回忆中惊蛰。
“您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