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不论那木头到底开不开窍,至少林阁主从来不怀疑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还记得之前那个人去哪了么?
  林枭笑得温柔,拍了拍齐陵的脑袋,因为他刚刚哄了半天,此时齐陵已经平静下来,却还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小模样又呆又无辜,傻愣愣地摇了摇头。
  看见他这副模样,林枭哪怕此时心急如焚,却还是忍不住想笑,把人直接抱到了自己腿上又亲了亲脸蛋。
  要命了,我竟然觉得你现在这样还挺可爱的。
  齐陵被亲了之后,脸颊微红,可眸子却亮闪闪的满是兴奋,乖巧地凑过去也在林枭嘴角边轻轻地亲了一下,随后便搂着他家主上的脖子腻歪着不肯下去了。
  林枭被他亲得受宠若惊,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床下似乎有些异动,神色微动,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眸子。
  他想将黏在自己身上的小狗崽子放在床上,可不论他怎么哄,齐陵铁了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撒手。
  到了最后,林枭也实在没辙,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下了床,干脆一边抱着人一边慢慢地俯下身去。
  这回齐陵没办法,只能先把手松开,却学着他的动作也趴了下去,两个人凑在一起掀开了床单,朝着床底下看过去。
  被五花大绑在床下的江小郎神情黯淡,听了许久上面的动静,也将那两人的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心里头是说不出的复杂。
  就当他还在想着如何让林枭发现自己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抬起头便看见那两个人都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
  林枭:......麻蛋,床底下怎么还藏个人!
  等他看清了床下被绑着的到底是何人之后,忍不住扶了扶额,一边胳膊上还挂着自家的狗崽子,一边胳膊微微用力,把捆成了粽子的江小郎从里面给拖了出来。
  经过这番动作之后,林枭胸前的伤口又有点裂开了,透过白色的纱布可以看见隐隐的血色,齐陵担忧地看着那里,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乖乖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生怕又碰到了那处伤口。
  林枭自然察觉了他的动作,目光愈发的温和,在齐陵脑袋上使劲儿地揉了一下,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低头不语的江小郎。
  江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的江小郎身子微微一震,痛苦的捂住了脸,沉默了半晌之后,哑着声音回答道:那日我和你嫂子送你们回来后,发现黑风寨的兄弟们都死了,是被一个漂亮的女人毒死的。
  他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嫂子也中了毒,那女人说只要我杀了落日阁的阁主便会给我解药,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就是......
  江小郎确实没想到,当初与他匆匆结拜的兄弟白三公子,竟然就是前些时日因为天道照经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落日阁阁主林枭。
  若没有之前的交情,他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可既然已经认了他为自家兄弟,江小郎也实在没法就这样背叛兄弟,哪怕当初林枭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话说到这里,林枭已经什么都明白了,皱着眉陷入了沉思当中,而从刚刚开始,齐陵看着江小郎的目光就十分不善,此时见林枭不说话,他便凶狠地瞪着江小郎,眼中满是敌意。
  江小郎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再加上之前已经看过了齐陵失控的模样,直到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他颓然地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林枭:他这是怎么了?
  林枭听到他的声音后猛地回过神来,低下头就看见齐陵躲在自己身后凶巴巴地瞪着江小郎,不由得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被人下了毒,傻了。
  江小郎怔住,眼中闪过几分惊疑不定,低声道:难道......
  林枭摇了摇头,制止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只觉得有些头疼,心里头更是说不出的烦躁,便用指尖捏了捏眉心。
  江大哥,逼你来杀我的那个女人可有什么特征?
  江小郎垂着眸子,脸上青紫交错,伤势不轻,眼底却满是担忧。
  那女人我从未见过,穿着考究,却不太像是中原人,你嫂子中的毒也十分诡异,看起来与寻常无异,甚至气色还要更好几分,只是身子日渐虚弱,就连死去的那些兄弟也很奇怪,若不是没了气息,甚至还像活着一般。
  听到这里,林枭脸色微变,突然想起了死在地牢中的朱雀神将,只不过他想不明白,对方既然有着这种强悍的毒物,为什么不亲自对自己下毒,而是逼着江小郎对自己动手?
  就连对齐陵也是一样,若真是同一人所为,她又为何仅仅使用那种不伤性命的蚀心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枭神色变得幽深难测起来,他站起身在屋内走了两步,突然转头对着江小郎说道:江大哥,现在嫂子已经安置好了?
  江小郎点了点头,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即再次睁开时,目光一扫之前的颓靡,又变回了林枭熟悉的冷厉桀骜。
  算了,既然我没法对你下手,那便回去找那女人算账!你嫂子若是活不成,大不了我陪着她!但那个贱|人必须给我们两个陪葬!
  说罢,江小郎腾地站起身来便朝着外面走去,林枭大急,一把抓住了他胳膊,结果却因为惯性被带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江大哥不要冲动!
  林枭咬了咬牙,抓着江小郎的手腕狠狠地握了两下,心中不再犹豫,沉声说道:你在门外等我片刻!务必等我!
  江小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林枭反手将自己推到了门外,又将房门关紧,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他原想直接离开,可想起了林枭的话,又只能耐着性子在门外等着,没过多久,林枭再次推开了房门,脸色苍白地将两个瓶子递到了他的手中。
  江小郎看了看手里的两个瓶子,眼中惊疑不定,却听林枭地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话,最后他沉默地朝着林枭抱了抱拳,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悄然离开了这家客栈。
  而在他离开之后,林枭眼前一黑,身子朝着身后倒下,还没等摔在地上,就被齐陵从后面扶住,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待脑海中那阵晕眩散去之后,才心疼地转过头摸了摸齐陵的脑袋。
  还疼么?林枭轻声问道。
  齐陵没吭声,只是盯着他胸前蔓延的血色看了许久,然后才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他总觉得,自己胸口的地方虽然没受伤,可好像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
  林枭轻笑着拉低了他的头,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亲,动作温柔又珍惜,像是捧着冬日里最后一场脆弱的雪,生怕就这样碎在了自己指尖。
  我也疼着呢,所以你可不许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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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按照原计划,林枭是带着齐陵出来散心的,谁想到突然出了这么一番变故,这回两个人一个受了重伤,一个越来越傻,别说出去了,就连分堂都不敢回。
  对方能接二连三地在林枭眼皮下动手,就连齐陵都中了招,可见用毒的手段出神入化,根本就没把落日阁北州分堂的人放在眼里。
  只不过林枭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自从万毒仙子死了之后,江湖中还有谁能拥有这种手段。
  按照江小郎的说法,对方甚至可能都不是中原人,难不成是祝由族?
  林枭眉头越皱越深,感觉将自己等人卷进来的这股旋涡可能比想象的还有更加幽深,只不过此时无论是他还是齐陵都已经成了局中人,躲怕是躲不掉的,可若是留在这里,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也许是看出他的心烦,齐陵始终乖乖地坐在一旁没有闹腾,眼巴巴地看着他家主上,想要蹭过去抱抱,可一见林枭那阴沉的脸色,又有些怯懦,不敢靠近,没过多久,林枭便听见了一道诡异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咕噜~咕噜噜~
  他诧异地抬起头,就见齐陵委委屈屈地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只手上还拽着自己半截衣摆,而另一只手则捂着自己的肚子,红着脸默默地把脑袋垂了下去。
  林枭失笑,因为自从齐陵傻了之后便黏他黏的厉害,所以他抱来抱去的也都习惯了,早就忘了最初说的那些保持距离的话,直接把人拽到连自己怀里。
  饿了?
  他们还是上午的时候出的门,后来他被江小郎捅了一刀,等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午后了,又想了半天的事情,林枭估摸着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
  若是没有这番变故,他们倒是还能回去让厨房做些吃的,不过现在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齐陵被他抱住之后,脸上便没那么委屈了,搂着林枭的脖子轻轻地点了点头,林枭看着他这副温驯乖巧的模样心里实在是喜欢,又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两下,这才站起身来招来了伙计,让他送些吃的过来。
  在林枭关上门后,还没等转过身来,就感觉一双手臂轻颤着从后面抱了上来,他神色复杂地转过头,果然又看见了一双懵懂无知却充满依赖的眸子,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林枭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不能让齐陵总是这样,可他真的爱惨了现在这人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模样。
  干脆让你一直傻着算了。
  他低低地嘟囔了一声,任命似的弯下身子将人抱了起来,哪怕胸口还疼的厉害都舍不得撒手。
  好在齐陵身子轻,倒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多负担,轻轻松松地便扒去了齐陵的衣服,只让他穿着里衣然后丢到了床上。
  这几日你可都没法出门了,就老老实实陪我养伤吧。
  林枭看着满脸茫然毫无防备的齐陵突然恶劣的勾了勾唇,也不知道现在这小子傻成这样,等清醒之后还会不会保留这段时间的记忆,但若真的什么都不做,那也太遗憾了些。
  他摸了摸下巴,想起了醒来时候齐陵那个湿漉漉的吻,低低地笑出声来。
  清醒后还记得又如何,若不是自己主动动的手,而是齐陵自己扑上来的,就算事后他还记得那些事,恐怕也怪不到自己身上吧?而且,齐陵清醒的时候就有点呆,挺好骗的,如今傻了,那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看着他那有些阴暗邪恶的笑容,小齐陵全身一颤,虽然已经心智不全,可却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不由自主地朝着床内瑟缩了一下,突然感觉眼前的哥哥有些陌生,却又有些莫名的熟悉。
  几日之后的清晨,林枭站在窗前,一只鸽子扑棱棱地落在外面,轻轻地啄了两下紧闭的窗户。
  他将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那鸽子便跳了进来,腿上绑着一个小巧的瓷瓶还有一张字条。
  林枭回过头看了看,见齐陵还趴在床上沉沉地睡着,露出来的皮肤苍白却莹润光滑,零星地残留着几个红红的印子,不过都在很隐秘的地方,若不仔细看,就连他自己都很难发觉。
  他将字条打开,看完后便随手扔进了不远处的炭火盆里,立刻便溅起了两枚火星,顷刻之间便化为了灰烬,而那个小巧的瓷瓶则在他的手心里滚了两圈,被他不动声色地藏进了怀里。
  做完这一切后,林枭这才走到床前替齐陵拢了拢额前柔软的碎发,目光温柔,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许久。
  鬼医华玉山果然厉害,当初能帮他压制住体内澎湃的内力,如今又找到了解决蚀心草的办法,能让他接二连三地出手相帮,看来茅子平与那位之间恐怕也不只是师徒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既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茅子平当初怎么会流落街头,差点饿死在破庙里,最终还被自己捡回去。
  醒醒,咱们今天要出门了。
  片刻之后,林枭捏了捏齐陵的脸颊,就听他小声的哼了哼,迷迷糊糊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拖着他的肩膀就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齐陵困倦的厉害,连眼睛都睁不开,若是平常时候,他吃得了苦,忍一忍也就起来了,可现在他心智就是个孩子,喜恶全凭本能,哪怕是林枭哄着,他也故意闭着眼睛放沉了身子,还想再睡一会儿。
  林枭不仅没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倒是险些把他衣服都扯了下来,顿时也没辙了。
  原本整齐穿在齐陵身上的里衣此时散乱不堪,露出的景色晃得他一阵阵眼晕,却发不出火来,因为正是他自己把人折腾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多少有些心虚,只能弯下腰想把人直接从床上抱起来。
  齐陵被他抱着坐起了半个身子,却还是困得不行,脑袋东倒西歪地靠在了林枭肩膀上,身体就像是没长骨头一样,软趴趴地赖在林枭怀里,两只胳膊倒是自觉地圈住他家主上的脖子,温热的呼吸轻轻柔柔地落在林枭的颈窝处,惹得他直接打了个冷颤。
  这小子......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林枭咬了咬牙,本想帮他将衣服穿好,然后直接抱下去,哪成想他不仅不配合,反而如此耍赖任性,差点被气笑,干脆托着齐陵的腿弯就想强行起身。
  齐陵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撅了撅嘴,身子使劲儿地朝前一扑,林阁主冷不防地被他扑了个满怀,噗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床上,眼中凶光外露。
  你干嘛?林枭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看着在自己身上作乱不休的某人,手指不着痕迹地扣在了齐陵腰上。
  齐陵揉了下眼睛,抿了抿唇,用两只手按着林枭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低下头朝着他的唇便亲了过去。
  林枭歪了歪头,刚要瞪他,结果齐陵手腕一动,掰着他的脑袋就亲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得逞似的笑了两声,还带着些刚起床的鼻音,慵懒软糯。
  嘿嘿=v=
  亲到了人的齐陵笑眯眯地从林枭身上爬了下去,这才老老实实地自己穿衣服。
  小坏蛋。
  林枭挑了挑眉,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猛地翻身朝着齐陵扑了过去,装作凶狠的模样,扣着他的手腕便将他压到了身下。
  我都说不许乱亲了,你还学会硬上了?
  齐陵被他压制着,神情有些慌乱,小声地呜咽了两声,乖乖地垂下了头,那人畜无害温顺乖巧的小模样看得林枭心头火起,险些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欲念将人现在就给办了。
  虽然不可能做到那一步,但林阁主也不是闷声吃亏的人,低下头就在齐陵腮帮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红红的牙印,而齐陵也受了惊,小声叫了一下,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若是醒了最好,先吃点东西再上路,否则容易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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