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_77
陆宇对洪西洋只是发泄欲望,没有半点爱意怜惜,但终究不可能刚才还在干他,这一刻就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见郑毅挣脱他的手继续猛击洪西洋,他只得拈针往郑毅肩头隔衣刺穴,轻松便让他两条臂膀没了力气。
郑毅对他根本没有防备,只自气喘如牛地低头殴打洪西洋,膀子被他刺穴也没理会,双臂失去力气也不停,仍旧一下一下地挥着拳头打。
洪西洋雄健的身体瘫软倒地,胯下粗大的命根还没来得及软下去,后方的通道也还流着淫靡的液体,人却早已昏死,没有半点知觉。
“郑二少,他虽然残虐无辜,罪有应得,这回却是被我强制调教出来的,本就身不由己,你朝他发泄,有意思么?”陆宇直起身,双手拇指勾着裤兜口,硬着心肠面无表情。
郑毅一声不吭,又打了几下,原本刚硬的拳头软绵绵地像是两块面团。
他停下手,也不抬头,闭着眼睛呼哧呼哧地竭力压着胸中的暴虐杀机,勉强从情愫漩涡中挣脱出来,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这才出声,声音不止不像以前那样暴躁,反而没有起伏波动,显得木然而沙哑:“阿宇,你很得意吧。”
陆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不禁黯了黯,转瞬恢复平静的晶亮幽黑,两只手都插在裤兜里,轻轻转过身,没有理他。
郑毅低着头,缓缓起身,低沉木然的声音消去了沙哑,更加听不出感情,“堂堂郑二少在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供着,唯独对你越来越没脾气,压着性子对你温柔,把自己弄得跟孙子似的,可你陆宇是多么傲性的人,不止不领我的情,反而干脆把我郑毅当成白痴戏弄。”
他的茶色墨镜早在进屋时就甩到一边,此时站起身,微红的眼角带着一丝湿意。
转头垂眸,看着肩膀上的两根金针,他深深吸一口气,道,“我郑毅自知脾气爆了点,却也机智有余,在别处,有谁能捉弄得了我?没成想你一出现我就犯了傻。”
他顿了顿,浑厚的声调像是从胸腔里发出,“你胆大,聪明,脾气硬,会针法,从来不怕我,也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三言两语把我激怒,一次又一次把我耍得团团转,还吓得我落荒而逃……眼看着堂堂郑二少在别处耍威风,唯独在你跟前儿像头蠢驴似的,阿宇,你肯定很得意?”
陆宇背对着他,胸口有些闷,转身时脸上却已经微微带着平和的笑:“郑二少言过了,我陆宇自过我一个人的生活,有人来打搅我,我或应付或反击,从没主动迫害过谁,也从未主动耍弄过谁,凡俗小人物一个,有什么可得意的?”
郑毅这才抬眼,看着陆宇脸上刺目的温雅有礼,他铁青僵硬的英俊脸庞上也缓缓挂上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在眼角一抹湿意的衬显下,有些吊儿郎当的深情酷。
声音也从木然转为自嘲般的平缓起伏:“你应该得意,我也应该自省。我以前只生怕被家里老爷子发现你的存在,怕一时不查害了你,一直都没敢派人跟踪你监视和保护,看来是我错了,你陆宇压根儿就是一匹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对你只温柔,你能转手把我卖了。”
抬手,无力而颤颤地拔掉肩头金针,踱步走到一旁,把之前扔掉的那根也捡起,直起身回来,交还给陆宇,“你既然深谙甩针之道,想必三两个拿枪持刀的也对付不了你,那么以后,你光明正大地跟我。”
说到这里,语调变得森冷而温柔,“我以后依然会继续‘爱’你,不过,阿宇,你也要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戏耍的人,我可以容忍你戏弄我一回两回三回,但是这次,你真的过界了。”
他转身拾起枪,突然转身,瞄准陆宇。
陆宇眼底一寒,手插裤兜里,安静地看他,沉声道:“放下,永远不要再用枪指着我。”
郑毅嘴角勾起一丝痞笑,手当真缓缓放下,然后对着洪西洋的小腿“砰”的一枪!
陆宇没防备他目的在这里,蓦地转头去看洪西洋,不禁脸色难看,心里却恍惚着,只因这才是他所熟悉的郑毅。
洪西洋在昏迷中遭受枪击,小腿的血从血洞中汩汩流出,很快就淌了一片,他疼得浑身抽搐醒转,惨白着脸痛苦呻吟,神思混沌地虚弱睁眼,一眼看到郑毅,如见恶魔,吓得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郑毅却没看他,只眯眼盯着神色微变的陆宇,眼眸里浮现出凶戾的杀机来,轻轻地咬牙说:“阿宇,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亲手毁了你。”这句话像是对陆宇的威胁,又像是他对自己的发誓决心。
他把枪装回腰间,起身开门。
门外,阿海和那个应侍生都还在。
郑毅周身的阴沉低气压,扫了战战兢兢的应侍生一眼,对阿海声调无情地道:“让他闭上嘴巴,再告诉白庆,他这份‘情’,我郑毅记得了,替我向孙云芳女士道歉。”
返身回屋,一言不发,抓着陆宇的手就往外走。
陆宇一手仍是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任凭郑毅牵着出门,扫了洪西洋一眼,心中自嘲自己无情心冷,却终究有些不舒服。
郑毅走出,又向守候阿海道,“把洪西洋交给洪家,”转头看了看神色如常的陆宇,沉沉低道,“告诉洪家,我郑毅一只男宠没调教好,出来放肆了些,对不住了。”
陆宇不在意他的话语,不动声色,恍若未闻,只是毕竟刚才郑毅的连番表现一直在勾动他的心弦,隔世的往昔如暗流起伏,内息都压不住,身体在刚才便不自禁地冷了三分,由内而外的清冷。
尤其体内的邪气,虽然在小黑哥身体内时就被他施针蚕食驱散了近半,之前也一直有内息克制着消磨,并不至于太难受,甚至就连他刚才干洪西洋时都用内息克制得死死的,但此时此刻,竟也趁机翻腾。
邪气作祟,让他小腹丹田再次弥漫起阴邪的寒意,只想要立即药浴才好。
他浓眉微蹙,拧手摆脱郑毅的大手掌控,淡淡地道,“郑二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以后再聊。”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郑毅英俊的面庞毫无柔情,伸手更使劲儿地把他抓住,一把扯到身前,健壮的臂膀像是两条粗钢筋般把他紧紧困在胸前,低沉地道:“阿宇,你还没明白,因为你的过界,让我现在很生气,也很不放心,你以后明里暗里,都将是我郑毅的人,你舒不舒服,也得由我说了算。”
一面说,一面强制把他带到外面梧桐镂雕普通隔间。
陆宇淡淡一笑,也不挣扎。
那里看似与寻常一样,却是酒吧的最前面,靠近雅间隔室区,与前后都空落得远,里面也宽敞而空无一人,隔间外面还站着应侍生,看到他们进来,无声地笑着微微躬了躬身。
陆宇心情强自平复如初,被郑毅揽在胸前行走时,身体感受到他暴怒后阳刚热烫的体温,隐约竟好过了些。他垂眸扫过郑毅敞开两颗纽扣的领口,平滑宽厚的结实胸肌近在咫尺,英朗有型的健实线条很诱人垂涎。
他莫名地想:男人,一个去,一个来,感情,欲望,我们都是在受报应。
进了隔间,郑毅毫不留恋似的松开他,把休闲西服脱了搭在椅背上,自顾自坐到茶晶色玻璃桌旁,翘着腿,点上一颗烟,眼睛看向前台,轻轻地吩咐道:“你上去,唱两首歌来听。”
陆宇裹紧了浅淡灰蓝色夹克,在另一侧坐下,暗暗运功调理内息压制邪气,理都没理他。
郑毅脸色一变,冷笑道:“还以为我郑毅对你温柔得百依百顺呢?”说着突然起身,一把拽起他,力道大得像是铁钳子,抓得陆宇肩膀微疼。
他沉声道,“的确,我就像你说的那样,最初喜欢你却有点不甘心,所以对你暴躁粗鲁,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真正喜欢上了你,才强迫自己对你温柔。但是,你给我听好,我是喜欢你,现在却没了耐性,你那点甩针小伎俩也不足依仗,别他妈再跟我嚣张!”
说是没耐性,动作也有些粗鲁,但到底不似最初,说话间也带着不自觉的忍耐。
陆宇抬眼,静静地看他,净澈漆黑的眸子倒映出他有些色厉内荏的脸。
郑毅与他对视,隐约竟有不自觉地心虚,一时怒意汹涌,无名火灼烧心肺,立时又想发脾气,好歹压住了气性,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听话,别惹我生气,想让我对你继续温柔,你也要拿出点诚心。”
陆宇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没有讥讽,只是平平静静地笑着他看。
郑毅控制不住地心头发虚和冒火,嘴角抽搐一下,暗骂:这臭小子这模样,还怪老子暴躁,打舍不得打,骂又不能骂,老子不暴躁还能做什么?
陆宇却出乎他意料地点点头,抬胳膊挡开他的手,转身走向前方昏黄灯光下的前台。
郑毅一怔,看着他顺从地缓缓出去,孑然一身,清傲孤单,仿佛在说:看吧,到底还是敌不过强权。他心头一时复杂起来,怒意不由自主地消减了下去,转而有些不知所措。
陆宇到了酒吧前台后面,音响师还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得罪了这里的大老板白庆,还笑着和他打招呼:“陆宇,好久不见,过得还好?”
陆宇也还以微微的笑:“还好,上学呢,没时间过来打工了。不过这次下一场由我来,你们店长请来的贵客要点我的曲子。”
音响师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忙道:“好的,你要唱什么?”
陆宇摇头道:“没心情唱,待会儿弹一首琴曲。”
音响师看看前台上摆放的光洁钢琴,有些疑惑地笑问:“你不是说不会弹钢琴?以前假装的吧,也是,孟欣源那小子以前的确太胜了,谁也惹不起。”转头看了周围一眼,又八卦道,“他不知怎的出了车祸,也有一阵子没来了,不知现在好没好,你听说没?”
陆宇似是疑惑地“哦”了一声,好像刚刚听说,他熟门熟路地走向乐器室,轻轻地笑:“我的确是不会弹钢琴的,不过,对牛弹琴又怎么能用钢琴,那不是糟蹋了中国成语,好在古琴我还懂点。”
台上扎着潇洒马尾辫儿的小伙子唱完一首别具风格的曲子,下台暂休半分钟,陆宇上台。
每次前台驻唱下场时,喝酒的人都会转头看一看下一个献唱的是谁。
陆宇上台时,有此间常客还记得他,这时嘴角便抿上笑意。
陆宇步伐不紧不慢,昏黄的灯光如同晚照的夕阳,映着他一步步走上来的挺拔身影和俊朗面容,他一举一动都是从容的男人优雅,好似身在世外,不受凡尘羁绊,一步步走在自己的意境里,无尽纷纷扰扰都不在他眼中。
他轻松抱托着一张古琴,浅淡灰蓝的夹克穿在他身上比风衣更为衬显温儒,与怀中的古琴雅致相通,相得融洽,让人忽略古今相遇的突兀。
郑毅一直抽着烟等着陆宇上台,看到这一幕,身体不自禁坐正了些,下意识地想起第一次看到陆宇时的情形——那时的陆宇也是这般淡泊雍容,把温雅男儿的挺拔风度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暗自惊叹,也让他似曾相识,恍惚如在梦中。
就是那一次的“初见”,让他十数日混沌不知内容的梦魇止歇,让他看到已经成熟的青年陆宇气息全无地靠坐在血泊中,固定成一幅鲜血遍布的生死离别、阴阳两隔,痛得他心如刀绞,眼泪直流。
那张画面好久没再在脑海里浮现了,这时再次随着往事突兀地想起,心中还是冷不丁一拧。
他眯了眯又有些发热的眼,狠狠抽一口烟,死死盯着陆宇,暗道:老子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