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托病
郭仲厚为赵无忌安排的住处乃是城中的一处寺庙,地方宽敞,所在幽静,景色也颇是不错,寺庙主持早已得知消息,早早候在门口,十分殷勤地将赵无忌等人引入了寺庙。
进了寺庙后,赵无忌仔细看去,只见这庙宇里面房舍尚算精致整洁,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和尚也都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心中倒也十分满意。
在住持的引领下,赵无忌先是去大雄宝殿叩拜了佛祖金身,随后又给寺庙布施了五百两银子,顿时,接待赵无忌的寺庙住持,了空和尚脸上的笑容更加地灿烂了起来。
了空和尚十分殷勤地挑选了三间上好的禅房给赵无忌居住,赵无忌和徐怡合住一间,苏泰自己一间,夏允彝也有一间。
今日在桂林府受了冷遇,赵无忌心中有些不乐,关上门便只顾自己看一些书,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正是夏允彝。
夏允彝刚到此处,也来不及安歇,便带着护卫出去打探消息,此时已有所得,便急忙回来向赵无忌禀报。
“好叫大人得知,桂林知府李方至,昨日便去了附近州县,听说是前去安抚流民百姓,是以今日未能前来,其余同知,通判两人,也皆都随李大人前去,所以今日只有临桂县知县郭仲厚前来迎接大人。”夏允彝刚刚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向赵无忌禀报道。
赵无忌略一沉吟,便不快地哼了一声,“哪有这么巧,本官前脚刚到桂林府,他李方至后脚便出城安抚流民,看来此人,分明是故意在落本官的面子。”
夏允彝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同感,又说道:“此外广西都指挥使黄道周,已于两日之前,率领五千兵马,前去增援严关,因流贼袁时中率众多贼人攻打严关甚急。”
“袁时中?”赵无忌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印象,便说道,“为何本官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是有些耳熟?”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袁时中此人,岂不是当初在临淄城外,聚众围攻周家庄的匪首么?”夏允彝的记性特别好,几乎是过目不忘,此刻便出言提醒赵无忌。
“哦,原来是他。”赵无忌微微颔首,想起了那个当年临淄城外的精壮汉子,“本官当时爱惜他是个人才,没有伤他性命,只是小作惩戒,便放了他,却没想到他如今居然在这里做得好大事!”
能惊动广西的都指挥使黄道周,亲自率领游击将军宋迈,并五千兵马前去增援严关,赵无忌多少能想象得出,袁时中如今的声势定然不小。
“能惹得黄道周出手,这厮怕是挟裹了数万百姓了吧?”赵无忌望向夏允彝问道。
“属下探听到的消息,贼军号称十万,攻打严关已有六七日,攻势甚急,严关守将胡彬不能抵挡,派出快马向府城求援,不得已之下,黄大人只得亲自率军出征。”
“哦,真是十万大军出手,严关早就破了,又怎会等到这时?黄道周又何至于只带了五千兵马前去增援,本官想来,袁时中的部众,真正能上阵作战的,应该不会超过两万人,其余人等,只怕就是被挟裹的平民百姓而已,所谓十万,全算上去能有五万就不错了。”赵无忌很快便做出了判断。
“再说了,黄道周此人,虽然能力平平,不过听说那个宋迈却是个宿将,治军才能不俗,再加上严关易守难攻,袁时中很难得手,我等也不必太过慌张,夏先生,徐时徐大人的府邸所在,你可曾打听清楚了?”
“大人放心,徐时,余懋学,黄道周三人的府邸所在,下官均已打听的一清二楚。”
想起正人君子黄道周,赵无忌也有些头疼,此人道德文章无可挑剔,为人又古板迂腐,方正不阿,很难被人说服。
“今日在城外,本官感觉这临桂县外,似是并没有难民。”
“大人有所不知,得知大人前来后,此地知县郭仲厚早早便将城门附近的难民驱赶开来,不使他们出现在城门左近,大人进城之后,那些难民早已去而复返,属下听说,如今临桂县外的难民百姓,不下五千人之多。”夏允彝说道。
赵无忌听了,也是咋舌不已,“五千人?黄道周也当真胆大,主力精锐尽出严关,他就不怕后院起火,这些难民起来闹事么?一旦这些难民聚集起来造反,徐大人又拿什么兵马来镇压?”
“大人过虑了,属下听说,城中尚有五百守城士卒,出城作战虽然不足,守住临桂城却是问题不大。”夏允彝恭谨说道。
“原来如此,今日暂且先如此罢,歇息一日,明日一早,本官便前去拜访徐时徐大人。”赵无忌想了想,便做出了决定。
第二日一早,赵无忌吃过早饭后,便带着夏允彝等人,又带上一些礼物,前去拜访广西布政使徐时。
徐时的府邸距离赵无忌居住的地方不算远,众人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徐时的府邸之前,夏允彝上前报上名字,门子通传进去后,过了半晌,那门子去而复返,恭恭敬敬地对夏允彝说道:“钦州伯来得还真是不巧,我家老爷昨夜受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怕是无法见钦州伯了。”
夏允彝听了,顿时便楞了一下,他想了想,便只得转身将那门子的话语原原本本地跟赵无忌说了一遍,赵无忌也是吃惊不小,两人面面相觑,没奈何之下,众人只得调头打道回府。
“大人昨日方才来到桂林府,今日这徐大人便感染风寒,时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来这徐时,乃是在有意躲避大人。”夏允彝说道。
赵无忌皱着眉点了点头,心想此番桂林之行,当真是不顺之极,先是知府李方至躲了出去,随后徐时也托病不见自己,隐隐约约,赵无忌总觉得整个桂林府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氛,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