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

  尽管过程中出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局面，让苏妈和江母提前得知了苏墨一行四人的计划，但好在两人都没有提出明确的反对，苏妈算是默许了行为，江母则表示要等到婚礼那天的解释再做定夺，但整体赢面看上去很大。
  “除了……除了我爸这个无法估量破坏力的boss存在之外，赢面看上去确实会很大啦……呜呜……就是那里，阿墨……”
  “也……也不能光这么说啊，我爸说不定也很危险……依着我妈的性格，估计不会自己告诉他——轻、轻点……不要那么用力嘛……”
  苏墨正在给夏依梨和江月绫两人做肩颈按摩，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苏、苏墨哥哥……我也可以来帮忙的，要不我也——”
  “你在那稍微坐一会儿就好，我待会儿也给你摁一下。”
  “啊……我不用啦，真的不用……”
  “呜呜呜……给小柔就单独照顾，我和月绫就这么敷衍，我要吃醋了！”
  夏依梨哼唧着冲苏墨努鼻子，苏墨没理会她，只是手上的劲稍微用大了一些，依梨就疼得呜哇叫了起来。
  距离婚礼现在已经不到两天，苏墨正在给老婆们加油打气，做最后的冲刺准备。
  为了安全起见，苏墨给依梨和自家的父母订了个避暑山庄养生度假，要到婚礼那天才会回来。
  不同于昔日为依梨举办婚礼的隆重排场，因为只是打算邀请三方的父母，所以一切从简。而且，由于有先前的经验在。
  “话说……小柔你真的不打算邀请你外婆参加婚礼吗？这么难得的机会，让她来看看你穿上婚纱的模样，那也很好呀。”
  “我就不了……”
  路小柔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毕竟她年纪大了，要让她接受这个可能会很困难……我也不想让她为我的事情多操心。”
  小柔的外婆并非抚养小柔长大的亲人，她错过了与小柔维系感情的关键时期，尽管这些年逢年过节小柔会经常陪着她，但失却童年的隔膜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打破的。
  要说适合见证小柔出席这场婚礼的合适对象……
  其实，应该说是她的‘妈妈’才对吧。
  若是小柔的妈妈这个时候在的话……
  苏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件事。
  尽管明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威胁和挑战，但看着低着头的小柔，苏墨第一反应还是想到了她明天的立场。
  台下没有人作为维护小柔利益的存在为他撑腰，总感觉她会有点……
  “阿墨阿墨，不要分心啊，继续捏嘛。你才捏了多久就不行了……你昨晚是被月绫给榨干了吗？”
  “胡、胡说八道什么啊！我都已经怀宝宝了，怎么可能会和苏墨他——”
  “哎……说的好像你真的忍了三个多月一样哦，江少奶奶”
  “你……你烦死了呀……”
  江月绫气呼呼地站起身来，苏墨拉着她的手问道，“不用继续给你摁了？”
  “我……我回房里睡一会儿。”
  江月绫哼唧着没说什么，接着便摆着手进了里面的房间。
  “月绫的变化真的很大啊……阿墨你不觉得吗？”
  “变化？”
  苏墨想了想，“你说的变化是……”
  “感觉怀了绫宝之后，她几乎就不怎么和你发脾气了，”夏依梨打着哈欠道，“虽说对我还是一副模样……”
  “啊……有这样的吗？”
  苏墨皱着眉道，“我怎么觉得她没怎么变——”
  “苏墨哥哥是觉得，月绫姐平时对他那些大吼大叫，其实并不是在发脾气吧……”
  一旁的小柔一语惊醒梦中人，夏依梨和苏墨听了后忽然间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这么一说，倒也确实——”
  很多时候，日常的相处和陪伴多了，慢慢地发现，习惯一个人陪在身边，已经成了潜移默化的习惯。
  将对方的陪伴和存在视为理所当然，而一旦身边少了那个人，就会出现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这是在和苏墨分离了一段时间的江月绫体会到的最深切的感受。
  她连睡在自家的床铺上都会觉得不够安稳了。
  只有晚间和苏墨的一通电话，能让她稍微变得安心一些。
  如果不趁着那个安心感消散之前入睡，根本就没办法再睡着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
  江月绫紧紧抱着带有苏墨气息的棉被，和苏墨的相处时间越久，这种眷恋感就愈发明显。
  闻着苏墨的味道，触碰着苏墨的身体，会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这究竟算是我自己对苏墨的依恋，还是这副身体——
  最近，江月绫会在梦里梦到很多事情。
  不同于和苏墨刚认识的那些绮梦。
  她梦到的都是很清晰，很真实的梦境，宛如走马灯一般。
  清晰到第二天醒来时，梦里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那些梦境里发生的故事，看上去并不是她，也并不是苏墨。
  只是男生和女生之间发生的故事。
  【第一次相遇时】
  “硬币掉到下面去了吗？”
  排在女生后面的男生询问道。
  “嗯……”
  “我帮帮你看看……”
  男生趴在地上试着勾了几次硬币，但都以失败告终。
  “呼，估计是拿不出来了……你身上是不是没零钱了？要不我帮你再投一枚硬币？”
  “你自己够吗？”
  “我还有多的，你看我钱包——我妈总是嘱托我钱包里要多带零钱，你看，现在这不就用上了……啊对了，你想喝什么呀？”
  “这个，冰糖雪梨。”
  “梨汁啊？夏天喝这个可不解渴，而且也未免太甜了……”
  “唔……”女生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意识到错误的男生开始圆场。
  “啊啊，说起来，合唱的时候费嗓子，就算润喉也是不错的！来，给你。”
  女生从男生手里接过饮料，她注意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看上去很漂亮，比女生还要白皙纤长。
  “谢谢，下次我还你钱。”
  “没事，一块钱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男生挠挠头。
  “那，下次也请你喝这个好了。”女生甜甜笑道，“这款梨汁真的很好喝，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一次约会时】
  女生和男生在合唱团里建立了不错的友谊，时常还能说上几句话。
  女生总是甜甜地冲男生笑着，展现着与对待他人不同的温柔。
  这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一种特别待遇。
  在身边人的鼓励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男生约了她。
  在聊天时，问了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女生很快就答应了。
  到了约见的日子。
  她用心地打扮了自己，但男生仅仅只是简单地穿了便装就出来了。
  男生以为是自己对约见的不够重视，傻傻地向女生道了歉。
  但女生并没有觉得这个很好笑，她只是会觉得很温暖。
  电影并没有多么好看。
  女生却总是不经意地看着男生，他似乎显得很专注。
  她低头看向他的手，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攥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电影刺激，还是觉得内心紧张了。
  【第一次十指紧扣时】
  约见面的次数多了，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
  女生和男生就顺利成章地在一起了。
  当然，是男生率先提出的告白，倒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女生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像是这样，牵着手。
  却是在告白后一周发生的事情。
  即便确定了恋人的关系，两个人的亲密感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进展。
  “要牵手一起走吗？”
  女生就这样询问着他。
  男生羞涩地点点头，而后又疯狂摇头。
  而后才鼓起勇气，慢慢地碰上了女生伸过来的手。
  小心翼翼地碰上。
  “你这是握手啦，根本就不是牵手。”
  女生笑盈盈地取笑着他。
  接着，便和他的掌心相互重叠，错开。
  指缝之间相互嵌合。
  “像这样的十指紧扣，才是恋人的牵手。”
  “是、是这样啊……”
  虽然两人都是第一次和别人这样牵手，但女生似乎显得比男生要更加熟练。
  在这方面却那么笨拙呀……
  江月绫知道这是来自前世的记忆。
  让人感觉到甜蜜的同时，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小小的妒忌。
  要是我也能见识到苏墨那么青涩的时候就好了呀……
  就也不至于……这样轻易地被他……
  最近，小柔的耳畔里总会忽然响起八音盒的声音。
  声音响起之后，她就会突然间获得那些画面。
  这仿佛就是她很早之前做过的梦。
  但，像是这么清晰的记忆，还是最近才开始浮现的。
  同样，这是也曾出现在月绫记忆里的男生与女生。
  【第一次的礼物】
  交往的初期，男生并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
  也不知道情侣之间互相赠送礼物需要注意一些什么。
  他不喜欢套路，但也不想被人说是迂腐。
  八音盒之所以会成为他第一次送出的礼物。
  因为喜欢宫崎骏，喜欢《天空之城》，这是他为数不多所知道的女生的兴趣。
  他担心着女生的反应。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因为只要是他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喜欢。
  她没有把这句话偷偷藏在心里，而是直接告诉了他。
  那天晚上，男生开心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第一次的歌声】
  女生经常和男生一起参加各种活动，包括ktv的唱歌。
  但她总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
  久而久之，男生也注意到了女生的窘迫。
  “你会讨厌去这种地方吗？”
  “不会啊……”
  “那，为什么不愿意在大家面前唱歌呢？”
  “人太多了……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唱歌那么难听还是一样会唱的。”
  “额……”
  “那——那这样，下次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好了！”
  女生在只有男生陪伴下很轻松地就唱起了歌。
  她的声音本就甜美，但是她的歌声对于男生而言简直就是惊艳。
  他一直沉醉在她的歌声里。
  他最喜欢的是她的那首《传奇》，温柔了时光，沉淀了岁月。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结婚】
  小小的出租屋里，女生紧紧地抱着面色颓唐，无比失落的男生。
  他们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青涩，男生邋遢着胡子，有些被岁月磨平棱角的凄惶。
  但女生脸上的温柔却更胜以往。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不怎么受到关注的普通女孩。普通地念书、普通地考试、普通地上了大学，最后，遇到了并不普通的你。”
  “自从你出现在我的身边以后，我才突然意识到——”
  “啊，原来我也是可以像电视剧、小说、动漫里那样，是会得到异性宠爱的女孩。”
  “还有……我也是可以像电视剧、小说、动漫里那样，成为你所深深依靠的女孩。”
  “所以，你愿意娶我为妻，从此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分离吗？”
  “所以……我最喜欢，最喜欢的阿墨呀——”
  “我们——结婚吧——”
  这段话苏墨曾经对小柔她们提起过，当时就曾把小柔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再次听到时、看到时已没了最初的那份刻骨铭心。
  却在亲身经历了这一幕之后，让人止不住抽动起嘴角。
  苏墨哥哥……
  他还真是记得几乎一字不差呀。
  路小柔并非天性就那么温柔，那么坚强。
  梦里的男孩，也就是苏墨哥哥，他的声音，他递过来的八音盒。
  在那已经模糊不清，却又刻骨铭心的童年里，一直都是支撑着她前进着、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倘若继续前进的话，便能见到那个八音盒男孩了吧……
  “阿墨阿墨……”
  苏墨给夏依梨的按摩结束，因为小柔也回了房午休，现在轮到夏依梨给苏墨膝枕掏耳朵了。
  在掏着耳朵的同时，她也不自觉地同苏墨聊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喜欢上你的？”
  “嗯……不是第一眼嘛？”
  “哈哈，你还真是不害臊……第一眼也未免太虚伪了。”
  夏依梨柔声道，“你再猜猜看嘛，答案其实很简单。”
  “那是……我喝醉被你带回去的时候？或者在大一的什么时候……当着我面哭的时候？和我分手的时候？还是……跟我第一次去游乐园的时候？还是——”
  听着苏墨一点点提起过去的回忆，夏依梨的眼里满含着无限的温柔，但她只是微微张着口，并没有把那个答案直接告诉他。
  阿墨真是个笨蛋。
  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是……
  从前世的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