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逃避总不是办法

  “泽莉娅，他真的给我了，防寒服。”
  林克手里抓着一件绿色的防寒服，尺寸明白着就是他的尺码，我真没想到他还没发现自己被骗地团团转。不过也是万幸，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人还是喜欢火辣海陆煎烤。
  背后就是一座的较高的雪山，我们一早上就告别了克洛格小精灵朝着雪山出发，在寒气没有那么逼人的地方发现了被猪猪怪独占的暖暖草果。
  因为实在不是什么强大的怪物，我以热身的名义全部交给了林克，自己径直去找摘暖暖草果了，其实只要林克的速度够快一路快跑上雪山，其实暖暖草果的力量也能坚持到他完成试炼，不过为了长远的考虑还是最好看看能从‘那个老人’那里能拿到什么比较好。
  火辣海陆煎烤是我为数不多能够做的很熟练地料理，耗时也很长，林克蹲了会觉得很是无聊。就啃着苹果先去攻略其他两座神庙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竟然还在收汁。
  “一口都不能吃吗？”林克盯着鱼料理有些沮丧。
  “不能。”我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才早上10点左右唉，你吃过早饭了吧。”
  “苹果也算早饭吗？”林克诧异。
  “总之等你过完雪山上的神庙之后就能吃中午饭了。”我丢给他一小包烤栗子，补了句，“大概吧。”
  真的等他从雪山上下来之后，我已经准备好了蘑菇烤肉串，正在做甘露炖肉，主食还是烤栗子，这里的食材不多，只能做出来这些东西了。
  “呼~好冷。”
  他哆哆嗦嗦地往手上吹气，耳朵，鼻尖都冻得通红，我想给他捂一捂，但想到我们不过认识了才一天，贸然出手可能会让他感到尴尬，就像早上一样。
  过了数分钟他好像还是冷的没缓过来，围着铁锅在周围小跑起来，我就没再理他，只是盯着那锅甘露炖肉发呆，比起刚才喷香诱人的火辣海陆煎烤，我对它的评价仅仅停留在能吃。
  突然两只冰冷的手从我身后手伸出来，捂住了我的脸。
  “呀~”
  我整个人被冻得一激灵，惊地跳了起来。
  “林克！”
  恶作剧得逞的林克早已跑的远远地，真是颠倒过来，以前都是我恶作剧他，没想到百年后风水轮流转，我偏过头躲我他向我砸过来的雪球，大叹人生无常。
  不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我原本所期待的模样。
  “哼哼，林克，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海拉鲁大陆最强射手的厉害。”我说着和小时候一样羞耻的话。
  “哦~好可怕~”他装模作样道。
  吃饱休息完毕后，林克才和我说老人让他去时光神殿找他，我看了下希卡之石多出的功能，觉得免费无限量的遥控炸弹简直是前期节约武器的利器。
  “那我们去找他吧。”我说做就做。
  “泽莉娅不是不想见他吗？”林克问。
  “被你发现了？”
  “因为你总是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就跑开，而且明明认识他，能做出他喜欢吃的料理。”他很自然地回答道。
  我讪笑。
  “逃避总不是办法，泽莉娅，拿出勇气来。”他咧嘴笑笑。
  等到林克真的和他开始谈话的时候，我就坐在窗台边靠着背后的彩窗玻璃偷听。亡国之恨，夺女之仇在100年后的今天对那个人来说依然恍如昨日。
  “没有听到我的名字啊。”我的低语消散在风中。
  坐在我旁边的克洛格小精灵抱着我的手臂，面颊和我贴贴，我想或许它是在安慰我吧。我把它抱到我的怀里，揉揉它的小脸蛋。
  “没关系，嗯…也不能这么说吧。我难过的是林克他不得不去接受100年后只剩他一个人的事实，所有人只会把讨伐盖侬的任务倾注到他的身上，依靠他却会用旅行者的称呼将他划出自己人的范围。”
  “泽莉娅大人…林克大人…别伤心。”克洛格小精灵猛扑到我的怀里。
  听见他们的对话已经到了尾声，我拜托它去告诉林克在初始之塔下面等我一会儿的消息，它点点头旋转着小叶子顺着风飘远了，等了会我也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我已经到了百米开外的地方，代表灵魂力量的绿色球体在我的身边浮空游动着，如果有第叁个人在这里，一定会发现我和对面那个威严的白发老人呈现出一样的状态。
  “父亲，好久不见。”
  “你是…泽莉娅？！”
  我的父亲，海拉鲁国王，少见的在我面前表现出他震惊的模样。
  “你也化作了灵魂被困在这里吗？”父亲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着装，“看来你也是为王国战死在了沙场吧，你这100年都在哪里？”父亲问。
  “差不多吧，我其实一直在王城，最近才能去更远的地方。”我说。
  “王城？！那塞尔达怎么样，她还好吗？”父亲紧张了起来。
  “应该能支撑到林克去拯救她吧。”我微笑着安慰道。
  “那就好，希望林克动作能快啊。”他转过身去眺望着不祥的城堡。
  “父亲，这么相信林克吗？明明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胸口有些闷。
  “你见过他了？”他转过来眉头紧皱，“可我没看见你。”
  “嗯，恰好没见到父亲，他虽然还是那么天赋异禀，但作为复苏当时已经濒死的他的代价，他的精力和肉体的强度严重降低了，从试炼通过的结果来看，似乎当时是用分散灵魂的方式进行了治疗，所以记忆也都消失了，现在要一点点取回来。”我分析道。
  “那不是正好吗？要恢复记忆顺便锻炼自己，不过也不需要他取回全部的灵魂，足够削弱盖侬辅助塞尔达封印他就行，现在的塞尔达已经觉醒了力量，需要的只是一个帮手。”
  他转过身来，深深地叹口气，“泽莉娅，如果你还活着就好了，我想以你的水平，虽然没有封印盖侬的力量，但还是可以削弱盖侬的，这样我也不用依靠林克，等待这么长远的时间。啧，如果他不是在塞尔达觉醒力量前先倒下了，又怎么会拖累塞尔达百年的时间。”
  我想了想，换了种说辞：“父亲，如果林克没能救下她怎么办？”
  “哼，那就整个海拉鲁大陆一起跟塞尔达陪葬吧，没有海利亚女神的正统血脉封印盖侬，就凭林克一个人能残喘到几时？”他怒道。
  “父亲还是和当年一样爱护着她呢。”我笑着。
  “她是现在仅存的王室血脉。泽莉娅，在你的行动范围内去盯紧林克，千万不能让他有所松懈。”说道这里他想起了什么，“如果不是百年前你将骑士团的兵力分散到各地围剿红月复苏的怪物，海拉鲁城堡说不定也不会沦陷，现在留着四大种族有什么用，谁会去管盖侬，谁会记得为百年前馈赠他们一片栖息地的海拉鲁王室复仇，连能制服四大神兽的人都没再出现。”
  “是，父亲。”我收敛神情。
  “你也不用为当时没及时返航护卫我而愧疚，毕竟也100年过去了。”父亲最后缓和了语气，“塞尔达也是你的姐姐，多为她着想着想。”
  “那是自然。”
  话锋一转，我突兀地问出我最初目的：“父亲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吗？”
  “啊，你知道了啊？”他惊讶过后，捋捋自己的胡子。
  “嗯。”我点点头。
  他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的神情看出点什么，“你也知道，你的母亲，上一任继承血脉的塞尔达，也就是我的妻子其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吧，也就是泽尔德公主，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作为公主和不知名的士兵私通后被遗弃，难产的时候恳求她的同胞姐姐收留你，因为你和塞尔达的诞生时间所差无几，我便接收了你对外宣称我的妻子诞下了两名女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所以父亲从来没要求过我去学习祈祷仪式。”
  “继承力量的是我的妻子，所以接受力量自然也就是塞尔达。不过我也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你也挖掘出了你自己的才能不是嘛？当时的臣下们可都是对你赞不绝口。”他说，“林克是个负责任的人，从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当年我委托老林克去教你强身健体的方法，效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骑士团在你的领导下，平定了不少地区。现在该你为海拉鲁王室贡献最后一份力量了。”
  我没有发表意见。
  “泽莉娅，我亲爱的女儿，我作为父亲，一向都没有像对待塞尔达一样苛求你或者强迫过你什么，只要你身体健康就好，对你的任性要求也都是尽量满足。我希望你能督促林克救出塞尔达，然后辅佐你的姐姐重新组建王室重振海拉鲁王国。”
  我听着父亲这么一段语重心长的话，心里竟一时间毫无波澜，这或许就是我一直迟迟不敢见他的原因，他比父亲这个身份更加把国王这个身份放在最优先，对着养育过自己17年的父亲，我的内心总是抱着一份侥幸。
  “父亲真的是忧国忧民的国王啊，我一直都很敬佩父亲的。”
  “霍霍…..”他慈祥地向我笑着。
  “以泽莉娅的名义向国王陛下保证，一定会跟随林克协助封印盖侬，让王室的血脉一直传承下去。”我右手贴胸鞠躬，掷地有声地向他起誓。
  “这样就好，我的乖女儿。泽莉娅，你去吧。”
  在他满意的目光下，我消失离去。
  在我返回到林克身边时，已经将近日落时分，我深吸一口气，真真切切地感受着100年后的气息，感受着这个大陆现在，她自由着她受伤着她也在孕育着，新的生命和过往的残骸存在于同一片天空下，等待着如今的人们抉择她未来的命运。
  “泽莉娅，你回来地好晚啊。”
  初始之塔的旁边，林克燃起篝火坐在开阔的旷野上，他挥舞着手臂向我示意。
  我翕动着鼻翼，想要忍住莫名涌上的辛酸，向他奔跑过去。
  “我们接下来要去访问东边的卡卡利特村，我想了想有了滑翔伞，我们从最高的初始之塔一路滑翔过去如何？”他问我。
  “好呀！”我只是点点头。
  “啊，另外我发现，这个希卡之石可以传送我去已经登录过的石台旁，不知道能不能同时传送两个人，这样我们就不用再爬塔了。”他觑了我一眼又说。
  我还是点点头。
  “我们直接向东走到那两座山的方向还是有其他什么捷径？”他问。
  “卡卡利特村其实是在这里的东北方向，不过我们朝着东方沿着主路一直走，可以免于过河的烦恼。”
  “游不过去吗？”他问
  “一直湿着衣服会感冒的吧。”
  我解释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话这么多。
  趁着尚且还有光亮我们决定再走那一段路，没想到希卡之石真的能传送两个人，落到初始之塔平台的时候，我对于这个便利功能真的哭笑不得，倘若100年前及时发现，又怎么需要这么多的骑士跑累他们的马匹到任务地点。
  “要跳了咯。”林克撇过头。
  “嗯。”
  “泽莉娅不能抱得再紧一点吗？”
  我一惊，可我从他的背后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考虑到他重我轻另个人同时握着滑翔伞会难以控制滑翔方向，林克就让我抱着他。
  在我争取下，我才会在他的背后抱着他而不是正面，说实话，我对我现在正面抱着他会不会紧张地四肢僵硬，或者是手臂发软无力以至于高空坠落这件事情一点把握也没有。
  “好。”
  我把腰间的结重新系地更紧了些，整个人扑在他的背后抱紧他。
  “叁，二，一，跳！”
  滑翔伞张开，西边正在消隐的日落散发着最后一点余热照耀到我们身上，我紧贴着他的后背近到似乎能听见他胸腔里鼓动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面料他的温度向我传递过来，熏热了我的面颊。
  我本该心动着，可我一方面又止不住地难过，我们之间随时可以替换的目标最终还是变成了他必须肩负的责任，知道了全海拉鲁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这件事。
  “对不起。”我低低的自语。
  “泽莉娅！”他突然高喊。
  “什么？”我也大声喊道。
  “就当是陪我一起旅行好嘛！”他说。
  我愣了片刻，随即鼓足了气势，要把将内心的积郁一吐而尽。
  “好！”
  “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带我向双子山的方向飞去。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啦老国王，这章基本也把身份爆干净了，怎么回事也猜得到了，接下来就是消息不对等的两个人，和上帝视角的我们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