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391章 鲜血的味道（上）
缠绕着黑色的结晶的深渊断罪如同最深沉的噩梦一般刺向蕾露的身体，没有了那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的长戟防御，蕾露的要害完全暴露在了尤里西斯的面前。
而双手已经被冰冷的结晶所侵蚀的蕾露也主动的放弃了防御，拔出了装饰多过实用的一把短剑挥向了尤里西斯。
很显然，这两把武器的长度、威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而命中后的后果，也是完全不同的。
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贯穿的距离，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刺穿的距离，在这一瞬间却显得那么的漫长。
时间，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止了。尤里西斯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深渊断罪刺进了蕾露的身体，蕾露并没有退后，甚至表情也没有改变多少。
依然是那样随意的表情，依然是那样漫不经心的眼神，仿佛迎接死亡的到来，对于她来说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一样。
而她手中的剑，也如同她的眼神一样飘逸的划过，挥出。那不像是要杀人的姿势，仿佛只是放飞手中的蝴蝶。
红色的，是蕾露的鲜血。本应该拥有龙血的她，流出来的鲜血，却意外的是普通的色彩，并没蕴涵任何龙血的特质。
金色的，是尤里西斯的血。继承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魔王阿斯塔罗特的血，给予他无限可能，无限黑暗的魔王之血。
在即将结束的时候，尤里西斯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早上，真头痛。公主，出去吧！”那是他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然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法丽身边的她，眼睛是如同如最美晚霞一般的绯红。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那对美得令人心悸的眼眸呈现出的是深浅不一的颜色。
挺直的鼻梁，加上那略带红晕的脸颊，微微闭着的红润嘴唇，构成了一张美丽的面孔。尽管怎么看都睡眠不足的样子，却是无微不至的爱护着小小的法丽的姐姐。
无袖的黑白色上衣，很短的白色短裙配上一件由皮带系着的黑色外衣，加上一双非常长的黑色长靴就是她爱穿的战斗装。这套黑白色鲜明的衣服并没能给她提供多强大的防御，可是即使是拿出了深渊断罪的他，在她的长戟不曾掉落时也攻不进她的防御圈。
……
“不错。”看着倒下的他，她微微的笑了笑，收起了自己的宝具，离开了。
那是她和他第一次的交手，结果是完全的惨败，也让他明白自己和真正强大的七级强者之间的差距，过去取得的一点点战绩产生的无聊自满消失得无影无踪。
……
在地下的绝望神殿中，面对古代语魔法的传说贤者艾尔梅娅的考验，她站了出来。
“你们，保护公主。这些，我来杀掉。”她将那把长戟扛在肩膀上，走出了由同伴制造的荆棘之墙壁，开始了让人感到恐惧和震惊的杀戮，只是为了法丽的愿望。
……
在巨大的黑暗圣杯之前。
“阿斯塔罗特，快去。”她飞快的震飞了她身边的几十条黑暗之索，红色的眼眸闪动着明亮的火焰。知道不能和他一样顺利靠近黑暗圣杯的她，选择了替他扫开道路。
……
“阿斯塔罗特……不对，应该是尤里西斯吧！”那是她少有的生气的神色。是因为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戴着黑色面具的“阿斯塔罗特”到底是谁。
“法丽公主的大哥哥，是你？”
“那么，先揍一顿！”在说完这一句后，她手中的长戟瞬间化成了一道深红色的闪光。
……
再会的时候，她没有出手，也没有惩罚他的不告而辞。看着法丽拥抱着他的样子，她只说过一句话。
“公主，幸福就好。”
沉默，不爱说话，漫不经心，没必要甚至都有些懒得出手的她，为什么会要杀他？
为什么？
……
……
……
……
当停滞的时间恢复正常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尤里西斯的深渊断罪刺进了蕾露的身体，而蕾露射出的短剑也同样的划过了尤里西斯的脖子，消失在森林的那一边。
即使面对安吉拉红色新娘礼服全力爆发时也轻松接下的蕾露的身体，终究是不可能对抗连九级强者也伤到的深渊断罪。而尤里西斯，也没能躲过蕾露手中挥出的短剑。
“嘀！嘀！”这是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从蕾露身上流出的，是鲜红的血液，而从尤里西斯身上流下的，是金色的血液。
没有胜利者。
尤里西斯的剑只刺进了蕾露胸口右侧的一点点，而蕾露手中的短剑也只划过了尤里西斯脖子的一边。和刚才长戟造成的伤口正好处于相反的位置，连伤口的深浅都几乎一模一样。
使用完全不同的武器，造成一模一样的结果，这种技巧显然已经达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层次。看上去不管手中的武器是爱用的长戟还是装饰用的短剑，蕾露都能将它发挥到一个可怕的境界。
不过，若不是尤里西斯的深渊断罪在刺进蕾露的身体时犹豫了一下的话，她那被黑暗结晶侵蚀了的双手也未必能完成那飘逸而不可捉摸的一击。可以说，她是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那一次必杀一击的机会，然后选择了现在的结果。
如果双方都不手下留情，死战到最后一刻，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或许谁也说不清楚。
“咳……咳……”尤里西斯露出痛苦的表情，断然将深渊断罪收了回来。在深渊断罪的剑身上突然出现的黑色晶体已经无影无踪，连带着尤里西斯身上溢出的黑暗也在飞速减少。
在最后的时刻，尤里西斯终于是控制住了自己，控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黑暗，在快要把蕾露杀掉的时候停了下来。
不过即使是如此，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深渊断罪还是不可避免的刺进了蕾露的身体。只是没有爆发出那可怕的黑暗之力，把蕾露的身体彻底摧毁掉而已。
“清醒了？”蕾露放下了双手，或者说已经再也抬不起来。
即使尤里西斯最后时刻已经强制的将深渊断罪的力量控制住，可早在那之前，她的双手就被那黑暗的物质彻底的侵蚀了，最后还能拿出随身带的短剑投出去，已经是一个奇迹。
“为什么……刚才……我……”尤里西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越回想刚才的事情越觉得不对劲。
那时候的他，看见了黑暗。不是深渊断罪中的黑暗之力，而是属于他自己的黑暗，已经和他的身体结合在一起的黑暗。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却真实的在他身体中，在他身体的最深处。直到出现了时机，一口气从他身体中涌现了出来。
那是永恒的黑暗，他无法适应的黑暗，仿佛要把他给吞噬掉的黑暗。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体中居然有这样的东西。
他的情绪失控了，那片黑暗也跟随着他的意志而扭曲，开始污染大地。世界呈现出不自然的灰黑色，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他心中的黑暗，正化成实质，侵蚀这个世界。
然后，蕾露出现了，来到了他的面前。随着蕾露的接近，他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将黑暗宣泄出去的目标。
想要破坏掉什么，想要杀掉什么，用来宣泄自己的愤怒，自己的力量。
然后，战斗开始了。
蕾露很强，非常非常的强，强到了几乎让他窒息的地步。在力量失控的状态下，他甚至都找不到任何的办法击败掌握了最佳距离的蕾露。缺乏有效的快速近身战技巧，太过依赖威力强大的龙杀破坏剑式和深渊断罪力量的他，根本找不到在蕾露逼近后反败为胜的办法。
在战斗中，他的力量不断的提升，逐渐忘却了心中的黑暗，将新得到的力量完全投入了战斗中。当那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的黑暗物质出现，也意味着他开始一步一步的控制了黑暗的力量。
难道，蕾露从一开始就……
“刚才的你，不能和公主在一起。”蕾露没有回答，或者说懒得回答尤里西斯的疑问。只是耸耸肩膀，然后试图恢复双手的控制力。不过，显然这很难，那种黑暗物质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程度。
“就因为这样，要杀我？”尤里西斯叹了口气。蕾露果然是蕾露，大概为了法丽，不管是要杀他几次，也会毫不犹豫吧。
“很疼吗？”蕾露眨了眨眼睛，看着尤里西斯脖子上被她砍出来的两道伤痕。她确实有计算，那是最能引发尤里西斯暴怒，又不至于真正宰了他的程度。
“很疼。“尤里西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实话，那简直像是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
“我来帮你弄好。”蕾露走到了尤里西斯的面前，然后慢慢的靠近他的脖子，伸出自己的香舌，轻轻的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