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看诊救人
九月将一个屋子的病人看完后，已经临近傍晚。
那些病患从怀疑到肯定，再到追捧，只用了短短半天的时间，九月的名声，已经在整个京城街道传遍了。
宫洛风对她的兴趣，变得更浓了。
而初一跟杜若，也用复杂的神色看着九月，不知道心底在想着什么。
唯有白沐晴，眸中虽然浮着戒备，心中却是令一番思绪。
九月伸了个懒腰，一旁的阿聪连忙倒了杯热茶过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九月，“姑娘辛苦了。”
“不辛苦，这也算是做好事，老天总归会在我的功德谱上记一笔的。”九月接过茶，抿了一口，“方才我见你，许多医馆内没有的药材，都让患者去药铺买，我们医馆中的药材，为什么这么少？”
“姑娘有所不知，东汉王朝所其它王朝不同，医馆与药铺是分开的，能允许医馆拥有的药材，只是那些能救人性命之药，其余的，一率要到药铺去买。”
“为什么？”
阿聪尴尬的抬头瞧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宫洛风，压低声音道，“药铺是世子的产业，世子规定如此，小的们哪敢反抗？”
九月张了张嘴，最后全部化成了一道无奈的浅笑。
她一直在等张医师回来，宫洛风也不催，就坐在那，不慌不忙的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便朝她笑笑，见她忙碌，便看着她自个暗自发笑。
西楼一直坐在九月旁边，他扯了扯九月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九姐姐，那世子莫不是得了笑病？我都没见过他不笑的时候。”
“不用管他，把他当成神经病就行。”九月让智脑送了两个面包出来，给了西楼一个，给了阿聪一个，忙了一个下午，她真怕把这两个小孩给累坏了。
阿聪比西楼大个两三岁，看着也是小，他第一次吃面包，那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九月不觉的又想起了君夜凉，他每吃一样鲜新的东西，总是会露出清冷以外的表情。
就在九月情绪开始往下沉时，那个叫春哥的孩童被妇人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乌黑已经消散了不少，虽然看着虚弱，但总归是活了。
“姑娘真是神仙下凡，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感激姑娘才好。”妇人扭头去看春哥，“快，给仙姑跪下，磕三个响头，若不是仙姑，你这条命怕是就回不来了。”
春哥正欲跪下，被九月散出精神力托住，“不用跪我，这都是命，老天安排我来了这，正好救了他，以后都要好好的，那便好。”
“是是是。”
妇人领着孩童，又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这才离开医馆。
张医师还没从宫里回来，九月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东汉王朝唯一的皇子病了，作为世子，宫洛风怎么也要去慰问一下，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大半天时间，都陪自己耗在了医馆中。
正当九月想出声让宫洛风先回府时，杜若先她一步，到了她近前，冷着声开口道，“九姑娘救人是做好事，但也要为世子想一想，世子大半日都陪着九姑娘在这医馆中呆着，九姑娘难道不觉得抱歉么？”
九月刚才的心思，顿时被杜若的这番话击散，她耸耸肩，毫不在意的对上杜若责备警告的视线，“你不应该来劝我，而是去劝你家世子， 我留在医馆看病救人是我的事，他愿意陪着我在这却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你......”
宫洛风的笑，刹时阴了下去，不是对九月，而是对自作主张出声的杜若。
初一见状不对，连忙出声道，“世子就算要怪罪，属下也不得不说，老师的话不错，世子为了九姑娘如此无所事事，实在......”
“回府后，自领十个板子，若再敢多言，你们二人，无需在小爷身边跟着，小爷最不缺的就是手下，你们最好掂量着自己的份量来。”宫洛风难得的冷了脸，妖魅的笑虽然不在，眉眼间的张狂，却是越发显目。
初一跟杜若纷纷禁言，连个轻微的动作都不敢再做。
一时间，整间医馆都弥漫着一种冷肃的气氛。
直到有慕名而来的患者，打破了这种气氛。
九月替人开始看诊，看完一个，又涌进来了数个，最后，夜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但患者却是越来越多，几乎比下午的时候，还要多上两倍。
九月皱了下眉，朝这些病患出声道，“病情实在严重的可以留下，病情能等一等的明日再来，我答应你们，就算明日张医师在，我也会来医馆替大家看诊一日，希望大家谅解。”
医馆中的病患闻言，一个个都叫好出声。
原本他们也是怕九月从此不来，这才连夜赶来求医。
既然得知了九月明日还会再来，他们一个个的，都自主散了出去，医馆内就只剩下寥寥几个病得有些重的患者。
九月看完最后一名患者，张医师终于满脸愁容的回到了医馆。
在见到医馆中没有病患后，他怔了一下，随后阿聪上前，将九月医术极高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张医师张大了嘴，许久才从这个事实中缓过神来。
“姑娘，是老夫失眼了，竟不知姑娘有如此医术。”
“没事，张医师怀疑我，也是禀着替患者着想的态度。”九月回了一笑，“既然张医师回来了，那我便告辞了，对了，我答应了一些患者，明日再来坐诊一日，不知张医师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不瞒姑娘，皇子病得突然，老夫明日还要入宫会诊，正愁这医馆无人坐阵呢。”
“那张医师可以不用发愁了，明日放心入宫，我一早便来。”
“是是是，老夫会让阿聪将今日治病所得算清楚，一文不差的给姑娘。”
“不用了，替这些老百姓看病，我也并没有打算要收钱，那些钱，可以拿来多购买一些救命所需的药材。”
“姑娘真是个大善人。”张医师朝九月拱拱手，“如此，老夫便不再坚持了，老夫替百姓们谢谢姑娘的善举了。”
“嗯。”
九月朝西楼招招手，信步离开医馆。
宫洛风连忙跟上，跟九月齐步而走，“小九九，我竟然不知道你医术如此了得，若早些知道了，我一定早些把你从君夜凉手里抢回来。”
“呵，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但是，这些都不会属于你，别忘了我们的半年之约，到时候，还请世子说到做到，不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宫洛风没说话，自顾自的另开了一个话头，“想吃些什么？小爷瞅着都城中的八喜楼不错，里面有许多名菜。”
“不必了。”
九月正拒绝完，几人迎面匆匆而来。
“世子。”来人行了一礼，语气焦急。
“嗯？”
“王爷有令，让世子连夜入宫，探望锦荣皇子。”
“不去。”宫洛风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王爷说了，其它世子都去了，若世子不去，到手的鸭子便飞了。”侍卫硬着头皮将贤德王的原话转述了一遍。
宫洛风邪肆的眯了眯眼，“老家伙真是这样说的？”
“是的，属下不敢欺瞒。”
“杜若，初一，你们负责照看好小九九，若是敢怠慢，小爷一定不会轻饶。”宫洛风望向材若与初一，交待叮嘱完后，又望向九月，“小九九，看来今日不能陪你用晚膳了，你先回府，不用太担心小爷。”
“放心，我不会担心你的。”九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宫洛风也不恼怒，最后他望向沐晴，“小爷入宫了，小九九若觉得闷，你便代小爷多陪陪她。”
“是。”
宫洛风交待完，这才陪着那几名侍卫离开。
世子府的马车就停在医馆外，九月先把西楼送上马车，自己再上，白沐晴随后跟上。
“沐晴，是容止让你这么做的？”九月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沐晴垂头想了片刻，最后才抬头对上九月视线，“虽然是被安排这样做，却也是我的心甘情愿。”
“无风呢？”
“那日在密道，我与他，应当便是一刀两断了，再且，我与他本就没有什么。”
“他也来了东汉，受伤了，你知道么？”
“什么？他伤了？伤哪了？要不要紧？”沐晴原本假装的淡定神色，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的发问，以及眸底那迅速蔓起的不安。
“无风背上中了一刀，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发炎，若全部恢复，怕是需要些时日。”九月抿了下唇，伸手将沐晴的手握住，“你心里是有无风的，为什么，你宁愿听从容止的安排，也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便是我的宿命，他无事便好。”沐晴将自己的手从九月手中抽出，下意识的攥紧成拳，将心思重新掩回心底深处。
“宿命？”九月喃喃了一遍这两个字，不由发笑出声，“呵，宿命这东西，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沐晴不再言语，马车内再度回归平静。
九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沐晴，虽然宫洛风接受了容止送给他的沐晴，但从表面上来看，宫洛风与沐晴，似乎并没有走到那一步。
“你现在跟着宫洛风，是以什么身份？”虽然看穿了一些，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沉默着的沐晴张了张嘴，而后坚定的开口，“我想成为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