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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借钱风波

  汪雨虽然在沈阳工作了两年,但却没有什么积蓄,他向来都是有多少花多少的,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也从没过过什么苦日子,哪里又会有什么存钱的概念。看着眼前伤心流泪的沈婷,汪雨心里本就难受极了,再想到自己又偏偏无能为力,帮不上什么忙,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思前想后之后,汪雨想到了跟毛文静借钱,于是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便悄悄地起身,留言给沈婷说去上海有事,他下午就回来。
  汪雨按门铃的时候,毛文静还躺在床上睡觉呢,她刚从美国出差回来,正在倒时差,却被一阵急促地门铃声给吵醒了。毛文静发狂似的吼了两声,掀开被子起了身,想着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扰了她的美梦。当毛文静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带着一肚子怒火,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门口跟她一脸堆笑的汪雨的时候,毛文静直接开口骂了起来:“你小子有病啊,大早上不让人睡觉。”
  “我这不是来给你提供叫早服务的么?”汪雨没皮没脸地说道。
  毛文静白了汪雨一眼,让他进了门,问道:“来找我干嘛?”
  “小姨,借我五十万呗。”汪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
  “我说你怎么就突然问我什么时候回上海呢,亏我还以为你是在关心我呢,”毛文静在汪雨对面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不是挺硬气的嘛?怎么?揭不开锅啦?”
  “那个……我这不是想弄个画室吗,你资助我点呗。”汪雨随便扯了个谎。
  “开画室?”毛文静哼了一声,反对道:“没门儿,你知道我跟你爸是不可能赞成你去弄什么画室的。”
  毛文静虽然在很多地方都看不惯汪泽,但在对于汪雨的职业规划这方面,她还是跟汪泽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毛文静跟汪泽一样,都希望汪雨能到汪氏来工作,以便以后接管汪氏集团。毛文静还担心,哪天那个何丽跟汪泽要是有了孩子了,以那个女人的性格,定是会要为了家产跟汪雨挣个死去活来的,所以趁现在还没有苗头的时候,她希望汪雨能尽早地打到集团内部,抓住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免得夜长梦多。
  “小姨,你就借我吧。”汪雨晃着毛文静的手臂开始耍起赖皮来。
  毛文静一脸嫌弃地甩开了汪雨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恨恨地瞪了汪雨一眼,说道:“滚。”
  见毛文静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汪雨跟毛文静认真地解释了起来:“小姨,这钱对我真的是很重要,我等着它去救人命呢,你借我吧,我以后慢慢还你。”
  “什么玩意儿?救命?你小子不是在外面闯祸了吧?”毛文静听的是一头雾水。
  “没有……我哪能惹什么事儿……就是……就是沈婷……她外公要做心脏移植手术,这不没钱嘛,我就……”汪雨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你就来找我借,”毛文静哼笑了两声,一想到这个沈婷,这个狐媚子把汪雨拴在沈阳两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便黑着脸对汪雨说道:“我跟她无情无份的,我为什么要借给她?再说了,借完之后,她还不一定能还的上,这种亏本买卖,我这种生意人是不会做的。”
  汪雨听毛文静这么说,一时间就有些恼火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毛文静是这么不讲情面的,“小姨,你到底借不借?”
  “不借,”毛文静说的很决绝,没有一丝半毫商量的余地,“还有其他事儿吗?没事儿我睡觉去了。”
  毛文静是故意要把汪雨气走的,区区五十万,在她眼里还算不上什么,她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让汪雨认真现实,走出自己的乌托邦,她想要让汪雨知道,这个世界就他妈是这么残酷的,有钱就是了不起,没钱就他妈别装什么清高,没有任何人有责任来为他自己的高傲买单。
  毛文静想着先凉汪雨几天,等过些日子再给他打钱。可汪雨哪里知道他小姨的良苦用心,他见毛文静这边行不通了,便想到了要去找自己的亲爹,虽然他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他更不想看到沈婷为了外公的事而伤心,于是便一咬牙一跺脚,怀着复杂又矛盾的心情出现在了汪泽的面前。
  汪泽看着这个眼前跟他拉下面子借钱的儿子,心里颇有些得意,他一直在等这么个机会,等着汪雨有一天,在弹尽粮绝之后,回头来求自己,虽然等的时间有些长,不过还是让他给等到了。
  “钱我可以借给你,”汪泽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对汪雨说道:“但你拿什么来还我?总不能拿你的那些个破画来抵债吧。”
  汪雨在决定来找汪泽之前,就知道他爸不会那么轻易地把钱借给他,他太了解他爸了,作为一个商人,他只权衡利益,只谈条件。
  “什么条件?”汪雨冷冷地问道。
  “你到公司来上班,这是唯一的条件,”汪泽转着手里的茶杯,抬头对正对他横眉冷目的儿子说道:“要不然一切免谈。”
  “好,我答应你。”汪雨想着反正也别无选择了,便直接跳进了汪泽给自己挖的坑里,他寻思着先答应他爸的要求,以后要是不乐意在公司待了,自己随时走人就行了。
  “五年之内,不能离职。”汪泽又继续说道。
  汪泽对汪雨的那些个花花肠子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公司上班,便就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而汪雨,现在只一心想着赶紧拿到钱给沈婷的外公做手术,其他的,他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答应道:“好,没问题。”
  “那行,那咱就立个字据,一会儿我让秘书给你打钱,”汪泽点了点头,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继续说道:“你下周过来报到,我会让毛文静给你安排工作的。”
  离开了汪泽的办公室后,汪雨没有做片刻的停留,便直接赶回了南京。一路上,汪雨都在忖量着一会儿要怎么跟沈婷解释这些钱的来路,又怎么跟她解释下周要去上海上班的事情,他并不想让沈婷知道,这些钱是他卖了自己的自由换来的。
  见到沈婷之后,汪雨直接把银行卡递给了她,“这里面有五十万,你先拿着吧。”
  “你哪来这么多钱?”不出所料,沈婷还是问了起来。
  “那个……我跟我小姨借的,她说慢慢还就行。”汪雨随便扯了个谎。
  “你小姨?”沈婷有些不敢相信,“她愿意借钱给我?”
  “其实……我小姨人还不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汪雨尽力的跟沈婷解释着,“再说这点钱,对她也算不了什么。”
  “那……替我谢谢她,”沈婷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相信了汪雨,“我以后每个月发工资了,都会先还钱的。”
  “这个不急,你不用还都行,这不还有我的嘛,我替你慢慢还。”
  “怎么能让你还?”沈婷提高了嗓门儿,对着汪雨说道:“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打钱。”
  汪雨见拗不过沈婷,便也没有反对,他顿了顿,又继续对沈婷说道:“宝贝儿,我……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啥事儿?”沈婷问道。
  “那个……我……我有一朋友想在上海弄一间画室,他出钱,我出力,我寻思着挺好一机会,你觉得怎么样?”汪雨又开始跟沈婷扯起了慌,“就是以后我不能在南京陪你了。”
  “挺好哒,上海离南京这么近,我们可以周末见啊。”沈婷知道汪雨一直想弄一个画室,如果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你也这么想啊,”汪雨看沈婷完全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暗自有些得意,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那我以后每个周末都过来看你。”
  扯完慌后,汪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觉得撒谎还真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儿,你得先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然后还得照着这个说法给它说圆乎了,说圆乎了以后吧,还得要经得住别人的推敲,万一哪儿有些漏洞了,你还得再撒个谎给它补上。庆幸的是,沈婷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所以他也就轻轻松松地过关了。
  没两天,医院就给沈婷的外公安排了手术,一切都很顺利。手术后,外公在进行了一段时期的隔离治疗后,病情逐步稳定,被搬出了监护室。
  为了方便照顾老父亲,沈云也搬回了南京,折腾了两三个月后,她终于把孙继平留给她的那套房子给卖了,拿出一部分钱给沈婷还了债,又拿出一部分在小区门口开了个烟酒杂货铺维持生计,虽然挣得不如从前了,但现在沈婷也已经开始工作了,她的负担便也就没有以前那么重了。
  自从汪雨去上海之后,他跟沈婷就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原来触手可及的恋人,现在每天却只能通过电话来维系感情,这种落差让沈婷有些适应不过来。沈婷计划着,等自己再工作个一两年,攒够工作经验了,她便去上海寻个差事,到时候两个人便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了。沈婷这样想着,心情就不觉开心了许多,她觉得有时候,离别或许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汪雨到汪氏工作以后,混得并不开心,没接触过商务的他,一切都要从零学起。本想着自己过来混一段时间,一旦汪泽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发现他孺子不可教了,说不定到时候他就会放自己一马,可这如意算盘还没开始打,就被毛文静给扼杀在萌芽阶段了。
  毛文静对汪雨那可真是朝督暮责,为了让他尽快地熟识和了解公司各方面的的业务和业绩,她每天都把汪雨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不让汪雨有丝毫偷懒的机会,她甚至还会定期地验收成果,只要有一点儿不满意的地方,她就跟个老师似的,开始语重心长、喋喋不休了起来。汪雨觉得他这哪里是来上班的,倒更像是过来上课的。
  这天,毛文静又拿了一摞资料摆在了汪雨的面前,“这是公司最近要投资的一个生态产业园项目,你看一下,看完之后给我写份规划书。”
  汪雨看着那堆厚厚的材料,叹了一口气,一脸生无可恋地对毛文静说道:“毛总,你能不能让我先喘口气,你之前让我整理的资料,我还没有弄完呢,你这么压榨员工,你良心不会痛吗?”
  毛文静随手操起桌上的几张纸就拍在了汪雨的脑袋上,回道:“你以为挣钱这么容易啊,谁不是累死累活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门外一阵嚷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闯了进来,一进门儿,就对着毛文静扯着嗓子喊道:“毛文静,我告诉你,你别想躲着我。”
  秘书战战兢兢地从男人后面走了出来,对毛文静说道:“毛总,对不起,我已经跟他说了你没空,可是他还是要硬闯进来。”
  毛文静示意秘书关门出去,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了眼面前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说道:“马庆阳,你到底想干嘛?”
  “我告诉你,毛文静,除非我拿到了我应该得的,要不然你别想这么轻易地甩掉我。”马庆阳指着毛文静的鼻子说道。
  “什么是你应该得的?”毛文静哼笑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继续说道:“马庆阳,你他妈就一窝囊废,这房子、车子、票子哪样不他妈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跟你他妈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毛文静的东西,你一分钱也休想得到。”
  毛文静的话彻底把马庆阳给惹怒了,刚伸手想教训一下面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却被汪雨一下子给拦住了,“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叫安保来抬你走?”
  马庆阳见自己寡不敌众,便一下子就怂了起来,只甩开汪雨的手,指着毛文静说道:“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逃也似地跑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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