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起睡

  陆旌半疑惑半期待地看她出门去了地下室，再次出现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瓶颜色晶莹清透的液体。
  她几步小跑过来显得异常欢快，连一向不怎么显露情绪的陆旌都间接被她感染到，嘴角无意识地微翘出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
  “看！这瓶白葡是我一个朋友去年10月到Bernkastel-Kues葡萄酒节带回来的，据她说这酒的味道让人尝一次就忘不了！”
  ”就因为你来了我才准备开的，看梦姐姐对你多好。“
  庄榆梦确实要比平时兴奋不少，把瓶子举到陆旌眼前向他炫耀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些自然流露出的情态倒是展现出她现在十分放松，在他面前毫不拘束。
  陆旌并不懂这些，只是十分乖巧地坐在桌边，不自然地顺着她的意点点头。庄榆梦得到他的肯定后更是傲气了几分，从柜里拿出两个酒杯，她迫不及待地开瓶斟酒。
  几颗纤弱的气泡从杯底渐渐游至上方，最后在清凉的酒液表面爆破开来。陆旌没来由觉得奇特，他虽不知这液体由何而来，可那股沁人心脾、浓郁却不腻人的葡萄香并不令他生厌。
  ”来，santé！“
  庄榆梦端起酒杯和他干杯，陆旌照猫画虎学着她的样子摆弄一番，竟是一口气将那小半杯酒全部灌进了喉咙里。
  甘甜伴着微涩的口感瞬间充斥了口腔，没过几秒又是一番清甜的葡萄香激在他的鼻腔和舌尖处。稍稍舒展眉头，陆旌觉得这东西倒是比海水的味道更能让人回味。
  “你真的是第一次喝酒吗？一干就是半杯，这架势可是要把我喝穷。”
  咂摸两下嘴里的味道，庄榆梦一边调笑他一边给他倒了第二杯。这酒果然名副其实，丝毫不愧对它的名头。
  “很好喝。”
  “比海水有更多味道。”
  陆旌第一次一本正经给出个如此真诚又直白的评价，把庄榆梦逗笑不少。她以为这男孩儿会把一切都藏着掖着，可其实他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这风格着实有些不走寻常路。
  “你真是太可爱了，这是什么比较参照？哪有人拿酒跟海水比的，你又不是天天都喝海水......这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庄榆梦心直口快地笑着吐槽，手上拿起刀叉切了块鱼肉放进口中。盐煎的焦香、鱼肉的鲜香与葡萄酒的清香交相厮磨，最后融为和谐共存的一体，沁在口腔路便是极致的享受。
  默默盯着她半晌没动，陆旌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呈现明显的波动。他看了眼手边的酒杯，又透过酒液望向脸上浸满笑意的庄榆梦，唇瓣轻启开合。
  “喜欢...是什么？”
  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庄榆梦放下刀叉托腮像是在思考。她觉得可能是由于陆旌的家庭背景原因，让他并没怎么来得及感受世间更多美好的情绪，所以想要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给他解释一番。
  “嗯...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简单来说就是我不但不讨厌你，还觉得你可爱有趣，愿意和你轻松相处......又比如说你送我海鱼，或者是来我家做客，都能说明你愿意和我一起，也可以说明你喜欢我。”
  她的解释止步于表面，并未向更深层的方向延申。倒不是怕他误会什么，只是她自己都还没搞懂深层意义的喜欢是什么，若是误人子弟可就麻烦了。
  “我也喜欢你吗？”
  陆旌低垂着眸思索，嘴里将这几个字反复嚼烂几遍，头脑因为酒意晕晕乎乎似懂非懂，却又感觉心里暖呼呼得像是被她的手捂热了。
  喝酒醉得上脸这一条规律在他这里行驶地畅通无阻。
  “我有些累，想...睡觉......”
  他眼里闪着湿润的晶亮，看着面前的事物渐渐出现重影，嘴里的话都开始模糊说不清楚。庄榆梦怎么也没想到他还附加醉酒会变坦诚的技能，笑得更欢快了。
  “困就去睡会儿吧，我卧室借给你。”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朋友。
  “可...我喜欢你，想跟你一起......”
  庄榆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当她看到陆旌面上粉红一片，之前淡漠别扭的痕迹被擦除得干干净净，那双亮闪闪的黑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时，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意思难道是...想跟她一起睡？！
  开始打直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