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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日记本

  看情形不对,可疑的医生主动收起电话,一边指着嘟囔不休一边加快脚步朝安全通道走去。
  等医生的身影消失后,百合招招手,叫过一个徒弟道:“跟着他,找个机会把他带回来,给他点苦头尝尝。”
  百合徒弟走后不久,病房门终于打开了,一脸疲惫的李青山叫过王仁道:“让你家人都过来吧,你妹妹好了。”
  百合指挥徒弟散去,我们跟在王仁一家人后边进了病房。王月斜躺在床上,抱着玩具猫,朝大家露出粲然的笑容:“爸妈,哥哥嫂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正常的王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外貌,这一瞬间,我彻底被她明媚的笑容俘虏了。我想起了上高中时最喜欢的一首小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王月一一握着亲人的手,将他们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经历了这么多调查之后,我觉得自己和这个神奇的女孩之间产生了说不清的联系。
  李青山招呼我和百合走人,虽然有满肚子问题要向李青山讨教,是要求他给我点时间。等王月和家人一一拥抱过,我挤到床边,对王月说:“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是我想真挚地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为曾经的那些龌蹉想法给你道歉。你是个值得所有人信赖的天使。”
  说完,也不理会王月的态度,推着李青山和百合出了医院。给王月说了那番话,我的心情舒畅了很多。其实,我没有告诉百合,我还有更恶毒的推测,其中一个推测甚至认为王月受到了王仁的性侵……
  有百合在,不用我开口,她就像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炸出了一大堆问题。
  “王月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王月和李雪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雪能不能醒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仁的一通电话拯救了李青山的耳根,接完电话,百合懊恼地顿足道:“真是见鬼,欺负到姑奶奶的头上来了,我一定要他好看!”
  一问才知道,百合派去跟踪冒牌医生的徒弟被其他师兄弟发现晕倒在医院门口,弄醒他以后,他还无辜地说明明已经捉住冒牌医生了,不知怎么地就晕倒了,醒来后才发现胳膊都被别人弄折了。
  李青山道:“我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雪王月分明中了算计。落魂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来捣乱,医院你们人多势众,对方不敢太过分,到了僻静的地方肯定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李青山这么一说我们更好奇了,李青山很难得的叹了口气,道:“跟我来吧,看完你们就明白了。”
  到了目的地我和百合都有些讶然,没想到李青山把我们带到了王月的学校。也不知他怎么糊弄的,门卫连我和百合的证件都没看就放我们进到校园。
  李青山驻足打量了片刻,领着我们向东边走去。绕过两座教学楼,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我们像闷头苍蝇似的在树林里转悠了老半天,直到找到一株枝繁叶茂足有三人合抱的大树时李青山才松了口气,他绕着大树转了一圈,指了个方位,道:“挖吧,你们想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埋藏在下面。”
  我们三个人中,百合的力量绝对完爆我和我李青山,李青山又比我强得多。这会儿,只见李青山坐在一边托腮凝思仰望苍穹,十足得道高人的做派,指望他是没戏了。百合很是换快地摇头晃脑,对着一颗细弱的小树拳打脚踢。扭头对我说了句:“加油,我给你跳钢管舞。姐姐我心情好,算你有眼福!”
  也罢!我撇了根树枝闷头挖起来,差不多挖了半个来小时,铿地一声,树枝弹了起来。我赶紧拨开虚掩的一层浮土,从泥土里抠出一只铁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一本微微泛黄的日记本。
  怀着激动得心情,我深吸了口气,打开了日记本。不料百合一把夺过日记本,振振有词地说:“你是我的跟班,我看完了你才能看。”
  百合捧着日记本,坐在地上,双腿平摊,摆出一副很惬意的姿势阅读起来。我眼巴巴地凑过去说:“我们能一起看吗?大不了我多做一个月家务!”
  “不行!做家务是你分内的事。”百合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我的心情!”
  我围着百合不停地转圈,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就好像苍井空老师向你敞开心扉与胸怀,你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百合总算合上了笔记本。我从她手中接过笔记本,她拽着没有放手,认真地看着我说:“秦星,你是个很可爱的单细胞动物,你确定你要看这本日记吗。有时候知道真相更加痛苦,反正你也是麻木的单细胞动物,你还是别看了,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我被不知道什么鬼玩意暗算,怕得要死的时候都没算,现在怎么能算!
  哎!百合叹息了一声,松开了手。
  我迫不及待地翻开日记。
  2009年3月2日
  我已经十岁了,我和月一起过了十岁生日。月说我是个爱哭鬼,她说我再苦就不和我做朋友了。可我就是想哭,爸爸已经好多天不回家了,妈妈总是打我。我不哭,因为我有月月。
  …………
  2009年8月7日
  爸爸今天和妈妈打架了,爸爸打了妈妈,妈妈把爸爸的脸抓破了。妈妈骂爸爸不要脸,爸爸说妈妈是黄脸婆。今天黄浩又掀我裙子了,我好怕黄浩。可我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他们都好可怕。
  …………
  2009年8月10日
  爸爸说妈妈是表子,妈妈说爸爸无耻。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这几天我都是在月月家吃的饭。今天月月把黄浩狠揍了一顿,因为黄浩捉了条毛毛虫扔到我的衣服里。
  2010年2月3日
  几天爸爸带了个女人回家,爸爸说以后她就是我的新妈妈,妈妈打了那个女人,拿剪刀指着我给爸爸说要是爸爸不怕死就和他同归于尽。昨天我和月去捉蝴蝶,我们捉了好几只漂亮的蝴蝶我好开心。
  …………
  2010年5月8日
  昨天月为了我和好几个男生打架,月把他们全都打哭了。月自己的头也被他们打破了,我哭了,月说我是傻孩子,只要她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
  2011年9月6日
  月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要再惹她生气。
  …………
  2012年11月8日
  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告诉月高老师摸我胸脯,月捉了条毒蛇放到他课桌里。幸好被别人发现了,要是月真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
  2013年6月7日
  月今天疯了,她冲到我们班拿刀去捅黄浩,月在黄浩腿上腿了一刀就被其他人拦住了。黄浩让我做他女朋友,我不答应。这傻b在我擦黑板的时候扒我裤子,他以为我会害怕吗。就算扒我扒光了我也不害怕,他们都是一群肮脏的臭虫,被臭虫看到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知道哪个多嘴的贱人告诉了月这件事,月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万一月被警察抓去了,我该怎么办呢。
  …………
  2014年3月2日
  今天我和月疯玩了一整天,我们去了故宫去了长城,我好开心。今天是我十五岁生日,我亲了月,我好开心。我喜欢月,我爱她。在这个世界上,月是我最亲的人,我知道,她也爱我。妈妈找了情人,爸爸也找了情人,我不怪他们,那是他们的自由,我只想和月好好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
  2014年5月6日
  今天我和月表白了,我实在忍受不了单相思的滋味了。我们都知道,我是月灵魂里的那人个,月也是。呵呵,我是同性恋吗?无所谓,我爱月。
  …………
  2014年9月13日
  月说,女人只有强大了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月说什么,我都听她的。月说,上了高中我们都要强大起来,为了月,我一定要做到,一定,加油!
  2015年3月4日
  我做到了,我和月一样,成了大姐大。只要月希望我做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月说不想让我们太招摇,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是情侣。在学校我们要当成死对头,虽然每时每刻我都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只要她做的选择,我一定会支持她。因为她是月,是我唯一的爱人。
  …………
  2016年3月9日
  月要和我分手,我宁愿死都不愿意和月分手。月喝多了,一个人去了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我跑过去找他,看到月衣衫凌乱,胸罩都被扯下来。我把月背后家,拿出在月身边捡到的工牌,看了好久好久,司洪亮,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永远找不到工作!月保护我这么久,该换成我保护她了!
  …………
  2016年6月3日
  终于能和月永远在一起了,只要我们永远不分开,死又算得了什么。妈妈和她的情人分手了,她又开始关心我,呵呵,在我的心里他们连月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了。我知道月很累,我也知道她有喜欢的男生,可我真的放不下她。月说过,她也爱我,没有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永别了,爸爸妈妈,希望你们好好生活。妈妈,你知道吗?你的情人还想和我上床。爸爸,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你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我和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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