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横祸？人祸！

  大中午还没腾出吃饭的时间，想着先休息个五分钟，结果屁股还没坐稳，江淑平和苑婉婉就怨气十足地站在了我面前，明显能够看出俩人是已经干过一仗了。
  江淑平指着苑婉婉鼻子骂她出卖公司机密，苑婉婉气得身体都在颤抖，指着江淑平非要与她对质自证清白。她们想在陈翰面前争个高下，奈何陈翰这会满脑子都是欠了沈三山的该怎么还的苦恼，甚至连看懒得看他们一眼。
  “二位首席，歇会行么？江首席，您有秀场经验，去后台盯着点模特化妆什么的，但是后台过会儿会来个总指挥，他的命令最大，明白了吗？”天还没黑，三哥还没到，但是昨天晚上该安排的他基本也都安排好了，只等他待会儿来了最后再确认下。
  江淑平愣愣地看着我：“鹿秘书，您就算怀疑真的有内奸，那也是苑首席的事儿，不要一杆子打死好不啦？当我和我们部长死的吗？从外面请外援？”
  总是抓不住重点的苑婉婉再次跑偏：“江淑平！你……你血口喷人！”
  “两位首席，明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还请二位以公司为重。”我边说边翻看着手里的仪式流程，确认有没有最后的疏漏，“实不相瞒，您二位的水平比起这位外援来，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如果现在去后台帮忙，我欢迎，如果在这儿吵架，那我们恕不奉陪，您二位爱上哪吵，上哪儿吵去，别吵吵到我面前。”
  江淑平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呵，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厉害的人物！鹿秘书，就算我俩再亲厚，你这找来的人要是不行，还是得担总责任！”
  陈翰似乎欲言又止，眼神里写满了：你当我是死的吗？
  我也很无语，心里各种omg：我俩啥时候亲厚了？
  苑婉婉尽管不情愿，还是跟着江淑平去了后台，我怕他们忍不住脾气搞破坏，也跟着一道去了。后台里一群公司的后进之力，都在忙忙碌碌，穿插交错，根本腾不出空来给两位首席打招呼。
  苑婉婉也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等了半天，愣是没人来招呼她，终于脸上也挂不住了，一声尖利的吼：“萌萌！”
  萌萌正跟庆喜一块儿做最后的准备，昨天三哥走之前交代的工作，他俩兢兢业业一宿没睡，直到现在。
  “李庆喜！”江淑平也喝道。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朝这边看来。
  “苑首席、江首席你们来啦！”
  苑婉婉立刻昂起首来，一副你看，我果然还是老大的样子。紧接着她们就目睹了萌萌和庆喜打完招呼后，接着低头开始清点整理服装，再没给他俩一个表情……
  江淑平气得眼角都在颤抖，大步上前，拽过一件衣服：“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萌萌惊呼：“首席！您小心点儿！别把大神的作品弄脏了！”
  江淑平一个怒视，萌萌声音低了下去，怯懦道：“我……我就是让您轻点儿……”
  “呵，不过就是……”苑婉婉翻着的白眼差点直接把自己翻到过去。她本以为和她同仇敌忾的江淑平现在正把手里那件衣服翻来覆去的坎。
  江淑平整个人的气焰像是登时被浇熄了，眼睛瞪得斗圆。
  “是不是可厉害？我昨天看见也吓了一跳！蕾丝居然还能这么用！”庆喜兴奋地挥舞着小胖手跟江淑平和苑婉婉描述这桩桩件件的新奇，全然忘了眼前是两位平时见了肉要颤得抖三抖的两位恐怖首席，“还有那个铆钉，跟流苏搭配在一起特别……”
  小胖子喋喋不休，萌萌两眼放光，江淑平最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服装放下道：“鹿秘书，我去看看模特们妆画得怎么样了……后台我会盯着。”
  苑婉婉瞪着我的眼神满是怨毒，我忍无可忍指着这位执迷不悟的大小姐道：“今晚上各位领导的服装还请苑首席亲自审一下，我担心秘书们挑选的清一色黑灰不适合今天的活动主题，包括秘书们，也得穿得体面点，礼服这些就有劳您了，毕竟都是公司的脸面。”
  苑婉婉生气地质问我：“你凭什么……”
  她没说完我便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苑首席，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那天怎么告诉你的转脸就忘了?”
  苑婉婉一哆嗦，明显是回想起那天在储藏室的事儿了，立刻面色铁青着踉跄离开。
  大家都各司其职忙碌起来，我也终于能靠在舞台上得片刻休息。
  “翰总，您稍微显得忙点儿？去后台看看什么的也行啊！”我实在看不得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儿。
  “不去！”见他这么激动，我才反应过来了，这个点儿三哥估计已经到了。
  “模特都过来了，不去看看？”
  “不去！”
  敬十年一路小跑着过来趁没人注意揉了把我的脑袋：“走，吃饭。”
  “哪有空吃……”我推开他的手，撇撇嘴很委屈。
  “不管什么事儿，都得先吃饭，其他有我呢。”他说着转身跑了，过了不一会儿，他再次回来时，把热腾腾的一碗东西塞我手里。
  “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又没亲你……”
  “滚……”
  “你俩够了，我饿……”陈翰幽怨的眼神飘来，一副被虐得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瞪了陈翰一眼，开始吸溜面条，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下肚，简直身心舒畅！
  “想吃自己去点，我就在餐厅点的，哦，记在你账上了。”
  陈翰眼神转瞬更加幽怨了。
  我凑近十年小声道：“陈翀会不会……”
  “每人有自己负责的内容，动这么傻的手脚？能是他干的事儿么！”
  我相信十年的判断，可是心里却没来由的不安。这二位终是拗不过我，被我拖着一起去了餐厅再次检查。
  “李经理，我们的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因为这个年代还不流行冷餐会，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办酒席的模式来安排晚宴，十菜一汤，选的都是精品食材，算得上等酒席。
  餐饮部的李经理躬身一副非常体贴的服务态度：“已经在备着了，您看厨房这么杂的地方，您怎么过来了？”
  “我们就是最后再看一眼。”绕着厨房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不妥，但我心里的违和感却越来越严重。
  “这个点心我可以吃块儿么？本少爷饿不行了！”
  李经理陪着笑递给陈翰一块，正热乎的点心，散发着酥香，馅儿闻起来也甜甜的。
  “这是花生馅？”我闻着味儿也想吃块儿了。
  “鹿灵犀你是狗么？我都没吃出来，你竟然能闻出来！”陈翰嘴里塞得竟是点心，说话含糊不清算了，竟然还能喷出渣。
  我刚准备数落他，就见他脸色突然一变。
  “怎么了，噎着了？”我赶忙找水。
  只见陈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面上表情惊疑不定，半晌才回过神来望向我们：“许伯伯花生过敏……”
  我和十年顿时惊觉后背一凉。
  当时源哥看完菜单后随口说‘还好没有花生’，以他的性格是会亲自过问配菜，以防万一的，现在居然换了菜单，我们还没被告知，明显是有问题。
  “我记得当初订的点心是老婆饼和栗子糕，没有花生饼。”
  十年揪着李经理的领子，一张稚气的脸凶神恶煞得竟然很有效果，李经理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汗直往外冒：“昨天我们冬瓜蓉备好了放厨房是要做老婆饼的，结果不知道今天上午谁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不小心给碰倒了，冬瓜蓉洒了一地，重新买冬瓜做肯定来不及了！我跟刘经理商量了下心说拿这个巧生酥，也就是花生饼换，谁知道你们就有人花生过敏啊……”
  李经理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料想人祸，可没想到怎么还有飞来横祸。
  “李经理，那么多点心，为什么会拿花生饼换？”
  “我们的白案师傅最擅长的几样糕点就是老婆饼、栗子糕、巧生酥和薄荷绿豆糕，薄荷绿豆糕和栗子糕口感类似，所以只能换这个呀！”
  我再次后背发凉，这哪是横祸，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人祸！即使真的有人这个时间点来厨房检查，也不会有人尝一口和老婆饼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巧生酥。就算尝了，很多人也尝不出这调和了之后的花生馅，等到菜上桌真正有人吃出来……早就晚了！
  “许老过敏的事，都有谁知道？”
  “我家老头子和我都知道，其他……应该不知道了吧，毕竟这个事儿他没公开说过。”
  “所以如果出了事，那就是你这个既知道这件事儿，又负责这次整个活动的人的责任！”
  陈翰手里依然举着半个饼，绝望地愣在原地：“我好像冷汗下来了……”
  “姐，喊三哥来吃点心。李经理，厨房这块有厕所么？”见李经理点点头，十年再次贴近他，压低声音道，“从现在开始任何厨房里的人不能踏出这个区域半步，除了我们三个，任何人不许进来，不然出了人命，你脱不了干系！”
  李经理吓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喊了几个保安守在了走廊两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只能把所有的巧生酥藏兜里，藏不下的只能吃掉。同时我们顶着所有厨师的怪异目光，翻遍了厨房，把所有的花生拿给李经理揣怀里，争取做到毫不遗漏。
  一套全做完，才再次回到会场，会场正中，来现场监督工作的小陈总晃晃悠悠地屁股后头尾随了一堆跟屁虫。
  陈翰挥着拳头就要上去揍他，被十年拉住了：“你有证据么？跟三哥去后台！前面我俩看着。”
  陈翰悻悻地跟着三哥朝后台走去。我看着十年转来转去的眼珠子，不知道他又在憋什么嗖主意。
  “姐，你看过那么多宫斗剧，你觉得宫斗的精髓在于什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