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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也是,一般人是没有我这样。”他点头说。
  辛喜听出来他什么意思,脸上又红了红,不服气地说:“呸,你能有欧美人大?黑人大?”
  田忱运眉毛挑了一下,“你好像还挺有研究?”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梗着脖子说:“这年头,没吃过猪肉的时候都见过猪跑。”
  田忱运别有深意地“哦”了一声,抱着胸点点头。
  辛喜不跟他再继续这个话题,害怕再深入下去,让人误认为她是个老司机,其实辛喜也就是口头上厉害,好像什么都很懂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花架子,道听途说了些东西,就拿出来唬人,行外人尚且能唬一唬,行内人就不好说了。
  更不用说田忱运这种无极闷骚的男人。
  辛喜算是明白了,他虽然在认识自己之前洁身自好,但是将近三十年的漫漫长夜,肯定拜读过无数的岛国动作片,关于这方面的专业性问题也访问过度娘很多次。
  要不怎么这么熟练,这么信手拈来!
  “这几年一直说要建风景区,但是不见动作,最近终于有进一步动作了。”田忱运往四周看了看,赞叹说。
  “那你们这边岂不是要富起来了?不过我看你们这一片虽然是山区,交通不便,但是家里过的还真不错。”
  “我们这以前是挺落后的,粮食作物收成很低,后来开发种植基地,种植姜和芋头,日子就渐渐好起来了。”
  辛喜跟在他后面,边听边点头。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刚才田地里那种长得跟荷叶一样的东西就是我说的芋头。”
  “……”
  辛喜尴尬地看他,惊讶说:“我刚才一直好奇,怎么荷花不种在水里也可以……我还好奇你们这怎么这么多野荷花……”
  “……”
  他沉默了一下,认真说,“我以前第一次见,我跟你有同样的疑惑,是很像。”
  辛喜嘿嘿地笑了笑。
  山虽然不高,但是山上的寺庙不算小,都是俗家弟子,并没有真正的和尚。
  观云塔并看不到什么奇妙的景象,辛喜站在栏杆,田忱运拿着手机拍她。
  她转过来身,歪着头说:“你为什么一直拍我?”
  “你看风景,我看你。”他笑了笑。
  辛喜听了这话心里甜甜蜜蜜的,走过去看了看他拍的照片,有几张角度和光线比较好,看起来还不错。
  从观云塔上下来,就到了寺庙门口,还没有进门,旁边就有人喊她:“姑娘我看你面相不错,是个有福气的人——”
  辛喜回头看看他,被这么一说心情大好,双手合十地说:“谢谢~”
  “今日有缘一见,跟姑娘也算有缘人,要不进来扑一卦?”对方慈眉善目,喊了一句“阿弥陀佛”,热情邀请辛喜进他家的店。
  他手里还拿了一个抽签的盒子,“姑娘抽个签吧,抽签不要钱,而且免费解签。”
  “……”
  辛喜无奈地笑了一笑,赶紧摆手,撒丫子往前走。
  田忱运说:“有兴趣就进去看看?”
  “我不信这个啊。”辛喜认真说。
  “你信什么?”
  “我信事在人为。”辛喜郑重到,不过想起来自己老妈,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我妈比较信这个,经常说命运天注定,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了以后的人生走向了,尤其是生辰八字什么之类。”
  “现在医学技术发达,想什么时辰生就什么时辰生,生辰八字这东西,已经靠不住了。”田忱运觉得好笑。
  “有道理!你说的对!”
  虽说是不相信牛鬼蛇神,但还是到寺庙里走了一趟,都说到什么地方敬什么神,辛喜也只当是消遣了。
  辛喜跪在蒲草团上,想说两句,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了看泥捏塑成型脱沙像,低声问一旁的田忱运:“在这转了半天,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呢,看着不想玉皇大帝,也不像关二爷……”
  最让辛喜好奇地是,这佛像长得一点儿也不威严,眉目含笑,慈眉善目,身材还有些富态,旁边站了几对童男童女。
  她以为声音压的很低,没想到还是被一旁的老婆婆听见,她“嘘”了一声,“这是送子观音庙!”
  “……”
  辛喜嘴角抽了抽,继续跪着许愿也不是,直接站起来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有了。今天没有按时更新,不好意思~
  第53章 这就尴尬了
  气温下降, 雪融化的比较慢。辛喜原本以为那天过来吃一顿中午饭, 当天就能返回去。
  结果田忱运说晚上山路难走,要第二天才能回, 辛喜觉得安全第一,的确不能冒险,谁知道第二天又紧接着下了雪, 这一待就是好几天。
  这天, 他们家一大早就被敲响了门。
  辛喜刚洗漱好,远远就听见门口又说话声,姥姥扶着门框, 问了句:“谁来了?”
  她步履蹒跚地往门口走,看见对方,笑着说:“女婿来了——”
  辛喜下意识想到那个田修军,心里咯噔了一下, 想着:不至于吧?他能来这?
  她探着头往外看,现在追出去好像不太合适。
  只见进来一位陌生中年男子,扶着老太太进了客厅, 这人看起来年纪比田修军大了几岁,身材不高, 发福微胖,跟田修军比起来, 无论是气场上还是样貌上都差了一大截。
  辛喜这才反应过来,这位恐怕就是田忱运继父了……
  隐约还能听到谈话声——
  “一直没回家我挺担心的,所以就亲自过来瞧瞧怎么回事……也好久没来看看您老人家了……”
  “看什么啊, 我好着呢,身体硬朗着呢。”
  “两个孩子也都在家?”
  “我不是跟你通过电话了吗?今天就回去了。”
  “嘿嘿,我这两天也不忙,过来接你。”
  田忱运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辛喜探头探脑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可爱,忍不住抱住她,“做什么呢?跟谁捉迷藏?”
  辛喜转身看见他,有些慌张,眨着眼睛说:“嗯……你、你们家来客人了……”
  田忱运抬了抬眼睛,往外看了一眼,“什么客人?”
  “我也不知道啊……”辛喜不想让他尴尬,装作不明白地说,“我就看了一眼,现在正在客厅里寒暄呢。”
  “我去看看,”他正要走,见辛喜还在门口站着,不由地笑了笑,“过来啊。”
  辛喜犹豫了一下,挥手说:“我才不去呢,待会儿见了面还要打招呼叫人,本来在你家就有点不自在。”
  田忱运不愿意为难她,点头说:“那行,你等等我,我进去看看。”
  说罢扭身就往前走,掀开帘子进了客厅。
  辛喜脚下未动,很快就听见田忱运低沉地声音:“叔,您来了。”
  “哎,来了来了……这是……小田吧?都长这么大了……”
  她认真听了听,没再听到任何他的动静,倒是传出来一向敢说的田甜的说话声:“可不是嘛,上次见面什么时候来着?从你家被赶出来的那次?之后没再见过我们吧?我哥现在不一样了,博士呢,有篇论文正在审核,明年要是在美国化学会志jacs上成功发表了,影响因子少说16以上,我哥只要想留校,立马就能评副教授……”
  屋内气氛尴尬,甚至尴尬到零度以下。
  屋外的辛喜却很吃惊,学术方面的东西她不明白,但是副教授这职称她还是知道的。
  田忱运朝五晚九的忙碌,有时候甚至睡在实验室里,她都以为是应付老师白忙活,没想到是自己肤浅了,根本没有关心他,也没有仔细问过他的实验室的事情。
  一直到现在,对于他的研究方向,辛喜都是一知半解,上次徐舟舟问她田忱运是什么方向的,当时辛喜就愣住了,只记得之前无心问过,但是早就不记得了。
  也是最近才明白,田忱运是染料化学这一块的,辛喜当时还追问什么是染料化学。
  田忱运当时只是开玩笑说:“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染布。”
  辛喜信以为真,“你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我还以为你这多高大上呢。”
  田忱运摇头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忙碌。
  后来辛喜在他实验室还真看到了几片布条子,夹在铁架子上用镁光灯照射。
  他有时候也会像个老中医研究草药一样,拿着个研钵捣一些五颜六色的固体,成粉末以后倒在镁光灯下面照射。
  翻来覆去地做实验,在辛喜这个外行人看来,完全看不懂,就觉得他在无数次地失败,然后无数次地爬起来重复实验。
  真是百折不挠。
  也怪不得他做什么事都不急不缓,有耐心,毕竟是在实验室待过好几年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火爆脾气估计也被磨成了没脾气。
  田忱运看不上一身铜臭味的田修军,也可以理解,如果他三十岁左右就评上了副教授,这么优秀的一个人,还有什么他自己赢不到。
  田忱运她妈妈没有吃午饭就跟着那个男人走了,给人的感觉好像他妈妈很惧怕这个男人。
  但是辛喜总觉得这个男人娶了个这样漂亮的老婆,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在当时那个年代,二婚的女人总是比二婚的男人低贱。辛喜不禁感叹,要是搁在这个时代,他妈妈会有更好的归宿。
  人走茶凉。
  田忱运独自坐在客厅,双手交叉,撑在腿上,不见面不等于不存在,见了面却仍然不适应这个继父。
  他总觉得母亲应该存在他们这个家庭,不应该和别人组建家庭,但是这个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他能给她母子亲情,却给不了另一半陪伴的感觉。
  他每次心里不舒服的时候,都会想,可能自己是局外人,没有跟那个男人相处过,他好还是不好,孰是孰非,自己都没有办法判断,母亲能跟这么个人过了十几年,应该也是幸福的。
  但是又总在她眼里看到将就和凑活的神情,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她值得期待的生活,只等到他跟田甜各自成家立业,她也算无牵无挂、功德圆满。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狠狠伤了她的心,在她心里插了一把刀,剜上了几剜,母子连心,他怎么会不跟着痛。
  想到这里,他对田修军这个人,又冷漠了几分。
  上午田忱运妈妈走后,下午他们就要返程了。
  临别,田甜看着年迈的姥姥,依依不舍地说:“等我工作稳定了,房子也装修好就接您过去。”
  “接什么接啊,我在这挺好的……街坊四邻也都照顾,反倒是你们俩在外面别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姥姥家了有几亩地,吃喝不愁,不用你俩一直挂念,饿不着……”
  田忱运眼眶红了红,撇开视线,默默在一旁抽烟,狠狠抽了一口,碾碎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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