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 ?古帝昊的心境蜕变

  女帝倪春秋有些失魂落魄的从楼阁之上走下。
  她的眼神涣散，心神有些飘忽，脚下的步伐也有些漂移不定。
  她很茫然。
  结束了？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对上的是陆番温润和满意的眼神，倪春秋也不知道陆哥在满意什么，她什么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陆番让她下楼，她便只能乖乖的下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才醒悟过来……
  她这一日一夜竟是都在顿悟？！
  她居然将这宝贵的和陆哥独处的美妙时光，拿来顿悟？
  顿时她的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整个人都懵了，心很塞，胸膛万分沉重，灵魂似是都要崩溃似的。
  然而，对上陆哥那期许的目光，倪春秋明白，自己不能得寸进尺。
  陆哥的亲自指点，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缘。
  她得到了这个机缘，难不成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想到这，倪春秋便回过了神，不由的吐出了一口气，那是对自己不争气的失望。
  看到倪玉眨巴着大眼睛，满带的希冀和八卦，倪春秋就感觉如鲠在喉。
  “倪姐姐，结束了？这么快？”
  倪玉小嘴张的滚圆，惊诧万分。
  倪春秋苦笑不已，瞥了倪玉一眼，抿着红唇。
  远处，凝昭和伊月看着倪春秋微微颔首。
  “嗯，结束了。”
  倪春秋叹了口气。
  “陆少主的指点，果然让我有了非凡的领悟……”
  倪春秋万分苦涩。
  她的内心在咆哮，在抓狂。
  她要什么顿悟？
  顿悟拿来有什么用？
  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女帝慨然叹息，最终，转身离去。
  伊人已离去，叹息却仍旧萦绕在岛屿之上。
  倪玉一脸懵逼，实在是不太懂。
  她便不再理会，继续跑去炼丹了，炼丹间隙，八卦一下得了，莫要沉迷于八卦之中，炼丹才是她倪玉的主业。
  岛上又恢复了平常。
  陆番端坐楼阁，一手撑着下巴，眼眸望着棋盘。
  微风徐徐吹来，吹动他的白衫，撩起他的垂鬓发丝，倒是有几分凉爽。
  凝昭和伊月在修行的同时，也兼顾着对气运塔的管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天灵古帝踩着浪花，他的手掌心中，一朵十二瓣血莲在安静的旋转着，血莲之中，有亿亿万的亡魂在哀嚎着。
  那是九重天的所有生灵魂魄，被古帝昊以血海凝聚，凝聚血莲。
  若是古帝昊不这样做，这些亡魂，终究会消散在九重天之间。
  而如今，却是又得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
  天灵古帝其实内心很忐忑，他不确定陆番是否会接受这血莲中的九重天亡魂。
  不过，他毕竟曾经也是九重天的古之大帝。
  所以，他觉得他得赌一波。
  本来，他想要直接往冥土，找澹台玄办理这事情，但是，小郡主却是拉住了他，阻止了他。
  小郡主说出的话，让天灵古帝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传闻白玉京陆少主脾气不太好，你还是去与他说说吧……”
  “别惹着了陆少主，会吃大亏。”
  小郡主从小都聆听白玉京的故事长大，对于白玉京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而白玉京陆少主，更是让她更加的敬畏。
  天灵古帝一想，也觉得没错，陆平安这逼人……心眼极小，而且还爱搞人心态。
  万一，他这举动被抓住把柄，那以后可有他天灵好受的了。
  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郡主着想啊。
  所以，他带着血莲来到了湖心岛。
  凝昭出面迎接了他。
  这一次，没有阻拦，因为陆番推演到天灵古帝前来所为何事，直接让他进入岛内。
  天灵古帝入了岛，直接托起手中的血莲，询问陆番。
  “九重天的亡魂……”
  陆番叹了一口气。
  对于古帝昊的抉择，陆番也无法说什么。
  毕竟，古帝昊若不献祭世间生灵，很难冲击入天帝境界，无法抗衡未来的神魔灾劫，而且成就仙武也遥不可期。
  因而，陆番其实还是有几分理解古帝昊的，毕竟，走投无路之下，又能做些什么？
  与其被神魔屠戮，不如聚集所有的力量，与拼杀一些神魔。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
  这或许就是古帝昊的想法吧。
  只不过是有些偏执了。
  “去吧，你入冥土找澹台玄，如今的五凰已成仙武，哪怕这些亡魂轮回，五凰也完全承受的住，甚至能够给五凰带来一波巨大的增长。”
  陆番道。
  天灵古帝一怔。
  有些慨然的看着陆番。
  他似乎没有料到陆番居然会这么好说话，没有阻拦。
  本以为以陆平安的心眼，会拒绝让九重天的亡魂融入五凰呢，没有想到，这一切，这么容易成功。
  所以，这正是天灵古帝感慨的原因。
  陆平安此人，倒是还不错。
  天灵古帝很快离去了。
  陆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九重天的亿万万亡魂融入五凰，对于五凰而言，自然是有大好处。
  虽然不可能一瞬间完成轮回，但是让五凰的人口快速增长，填补五凰如今的人力问题。
  而且，这些亡魂中，可是有不少修士亡魂，这些修士亡魂哪怕是轮回转世，也依旧会带有修行上的天赋，有大概率会成为修行人。
  也就是说，九重天的修行人会逐步转化为五凰的修行人。
  而五凰修行人的增多，获得最大好处的自然是他陆平安。
  于情于理，陆番都不会拒绝。
  陆番笑了笑，虽然他统一转世轮回。
  但是，百年内，他很难获得灵气收割，若是想要收割一波灵气，大概也要等待数百年后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灵气提成陆番自然是乐意。
  天灵古帝离开了，他得到了陆番的允许，入冥土，自然很轻易。
  澹台玄亲自接待了他。
  天灵古帝在冥土中走了一趟，顺着黄泉一路走入冥土深处，看到了无尽苦海，也看到了裂缝深渊。
  他感慨冥土的辽阔和精致。
  六道轮回，看的天灵古帝万分惊叹。
  这轮回，维持了五凰凡人世界的运转，让天地变得更加的安定和谐。
  在九重天，人死后，亡魂都会回归到天道中，成为天道的养分。
  而九重天中，便会重新有生灵诞生，从来没有什么轮回之说。
  因而，这亦是天灵古帝所惊讶的。
  澹台玄接走了血莲。
  看着血莲中的亿万万怨念极深的亡魂，慨然叹气。
  取了血莲，盘坐在苦海中央。
  运转六道轮回观想法，洗刷这些亡魂中的怨气，转化为业力，让这些怨念亡魂，重新获得轮回转世的资格。
  当然，这过程中，一些做尽坏事，杀戮成瘾之辈，会自然的沉入苦海中。
  这或许也是一个筛选的过程吧。
  其余九大亡灵城的城主也纷纷出现，如今这些城主皆是玄仙巅峰层次的境界。
  他们亦是盘坐苦海，帮助的澹台玄一同炼化。
  磅礴的业力翻滚，在超度的过程中，这些亡灵城的城主，皆是获得了庞大的实力提升。
  他们的业力如瀚海，跨入金仙层次。
  冥土中，一下子多了九尊金仙，让冥土的实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天灵古帝在冥土中呆了很久，亲眼见到所有的九重天亡魂全部被度化，而且还在澹台玄的帮助下，获得了轮回的机会，灵魂经过洗礼，变得一清二白，在五凰中实现重生。
  澹台玄也突破了，这一次的业力加身，让他的修为一下子获得了突破，跨入了九转金仙的层次，不过，澹台玄却是无喜无悲。
  这种突破，有什么好开心的。
  ……
  五凰大陆。
  大玄神朝。
  南域，南楚城。
  这是南域王朝的城池，不算很繁华，甚至有些偏僻。
  城中甚至没有修行人坐镇。
  夜深。
  繁星闪烁。
  在城池之外，有一道人影，一步一步，有几分茫然，有几分洒脱随意的行走而来。
  这是一位穿着朴素，戴着斗笠的身影，犹如普通的农民工打扮。
  “这便是五凰大陆中的凡人世界？”
  古帝昊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这座在他眼中，孱弱无比的城池。
  城中皆是凡人，或许有一些练武之人，但是，在修行人眼中，皆是蝼蚁。
  通古道人在离开的时候，给古帝昊一个建议，让他到五凰中洗一洗身上的戾气。
  本来，古帝昊是很拒绝的。
  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来了。
  他想要重建九重天，或许可以借鉴一下五凰的发展模式。
  他对于五凰还是颇为了解，从低武世界，快速成长到如今的仙武大世界……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奇迹蜕变，莫说是他，古帝昊相信，就算是在人族祖地中的强者，怕是都没有见过五凰这种情况的。
  哪一个仙武大世界，不是高武世界，衍化了亿万岁月方能晋升的？
  哪里像五凰这样，仿佛巨鲸喷起的水柱，一路冲向巅峰。
  古帝昊没有再继续感慨，他封印了修为，忽然有极大的冲动想要以凡人之躯，体会一场红尘走过的感觉。
  他入了南楚城。
  南楚城不算大城池，而他在其中似乎也并不起眼。
  他以外乡人之名入了城。
  古帝昊感受到了凡人的喧嚣，各种繁华，看的一闭关便是数万载的他，眼花缭乱。
  古帝昊一出生，便身份尊贵，莫说凡人，仙宿境以下的修士，他都很少见到。
  毕竟，生在修行大家族中，他的奴婢都是仙宿级别的存在。
  古帝昊一开始很不习惯。
  与这世间有几分格格不入。
  他在街头漫步行走，一直走一直走。
  可能是他的怪异举动，引起了城中人的注意，毕竟，南楚城就那么大，城中的人，大家彼此都熟悉。
  突然出现一张陌生的面孔，而且茫然无措的在街道上流浪，城中人都以为是躲避战乱的难民。
  所以，有人出面，与古帝昊交谈，欲要收留他。
  毕竟，古帝昊一身魁梧的肌肉，看上去孔武有力，定然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古帝昊本就无处可去，便答应了下来，成了一城中搬运货物的伙计。
  穿着粗布衣衫，吃着粗茶淡饭。
  本来古帝昊觉得自己很快便会厌恶这种生活。
  毕竟，这粗茶淡饭完全难以下咽，比最难吃的丹药都要难吃一万倍。
  可是，让古帝昊沉默的是，他发现自己竟是慢慢的习惯了这种感觉。
  甚至，因为献祭了整个天地而戾气滚滚，躁动不安的内心，开始沉寂了下来。
  身上的戾气也似乎被尘世的浮华给洗去。
  古帝昊有些明悟。
  他渐渐的放开了身心，开始尝试融入这一方世界。
  “发工钱了！”
  “昊仔，这是你的。”
  工头将一贯铜钱抛给了古帝昊，正孤僻的坐在一旁咬着干馒头的古帝昊，面无表情的接过。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工钱。
  他怔怔的看着着不算多的一贯钱，内心竟是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昊仔啊，你看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未成家，刘叔我认识一个姑娘，改天介绍给你认识，你处处啊，早点成家，抱娃多好。”
  工头发完了工钱，笑着走到了古帝昊的身边，拍了拍古帝昊那结实无比的胸膛。
  成家？
  古帝昊默然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确实起了一个在南楚城安家的心思。
  多赚点钱，买一套房子，至于成家，还是算了。
  心中总有些割舍不下的人。
  另外，他也带着几分希冀，毕竟，他让天灵古帝将承载着九重天亡魂的血莲拿到五凰中轮回，不知道天灵去做了没有。
  若是真的做了，或许，他可以等到她的轮回。
  接下来，古帝昊勤勤恳恳的工作，渐渐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融入了城中。
  他赚够了工钱辞了工作，买了房子，甚至买了一间店铺。
  店铺中售卖的也不是别的，而是各种各样的精致糕点。
  这是古帝昊在吃了粗茶淡饭后，学会的。
  他发现，在制作精致糕点的过程中，可以让他的戾气，不断的消散。
  甚至，他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一开始，他的糕点卖相虽然不错，但是很难吃。
  不过，古帝昊也不气馁，一做便是数年，而他的糕点铺，名气也渐渐的打出去了。
  在南楚城也颇有名气。
  他像是洗去了铅尘的璞玉，安静的待在南楚城，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
  不与人为争。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夜晚可以安心的闭眼入睡，无需思考什么世界灾厄，神魔战争等等。
  甚至，睡着睡着，他的嘴角都会情不自禁的上挑。
  古帝昊在五凰中定居，自然引起了陆番的关注和在意。
  古帝昊啊，毕竟是一尊天帝级别的强者，而且是和五凰关系不算很融洽。
  所以，陆番在湖心岛上亦是会关注着古帝昊的情况。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古帝昊居然真的数十年如一日，待在一座小城中，仿佛化身为凡人。
  这让陆番有些熟悉，与他当初入凡有些像。
  陆番没有打扰古帝昊，只是时不时的会观察一番。
  古帝昊日子过的很平凡。
  数十年，转瞬便过。
  他的容貌竟是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老。
  他的糕点越来越有名，甚至连南楚城附近的一些城池都有人闻名来他的糕点铺购买糕点。
  古帝昊收了学徒，毕竟，老了的他，以凡人之躯，一个人忙活不过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
  古帝昊身上的戾气越来越稀薄。
  他的面容上，也会挂上一些温和的笑。
  这一日。
  古帝昊开了店门。
  店铺的伙计们，将早起制作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糕点摆出。
  忽然，古帝昊愣住了。
  他看着远处那一身白衫端坐轮椅的翩翩公子，老迈的眼中，闪烁过一抹精光。
  “掌柜的，来份绿玉糕。”
  陆番看着古帝昊，淡淡道。
  那伙计闻言，笑了一声，“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面生的很，咱们好望斋的糕点可以说是南楚城最好的糕点，也是老字号了，准保你满意。”
  伙计熟练的用油纸包好绿玉糕。
  古帝昊走出来，看着陆番：“陆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陆番一怔，笑着摆了摆手。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吃糕，毕竟每天看着，看的都馋了。”
  陆番道。
  古帝昊闻言，也不在意被监视，不由笑了起来。
  “这一顿，我请了。”
  陆番却是取了一两银子，抛给了伙计。
  “你看本公子像是差这点钱的人吗？”
  伙计接了银两，有些懵，正准备找零，便发现陆番已然不见了。
  “掌柜的，你认识这公子啊？远方亲戚么？”
  伙计好奇道，他们跟随掌柜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掌柜的亲戚。
  “这公子白净的很，仿佛有仙气似的，可惜……腿脚不好使，不然还真以为是天上的仙人下凡哩。”
  伙计道。
  古帝昊笑了笑，指了指伙计：“认识，这人心眼不好，你说话可得小心点。”
  陆番回到了湖心岛。
  打开了油纸，取了一块绿玉糕，轻咬一口，闭上眼，竟是有种独特的味道在口腔中流转，那是一种情绪，是一种意境。
  “戾气竟是快消散完全了，这还是本公子认识的古帝昊？”
  陆番笑了笑，发觉这糕点怪好吃的。
  难怪能惹的他偷偷下凡买一包。
  古帝昊的蜕变，倒是让陆番也颇为感慨。
  有时候，平平凡凡的确实很好。
  又过了十年。
  古帝昊在南楚城中依旧开着糕点铺。
  他也没有将店铺做大，虽然好望斋的名头早已经响亮无比，甚至都传到了管辖南楚城的王朝京都。
  古帝昊也越来越享受这平凡的人生了。
  甚至打算就此终结一生，体会一次凡人的生老病死。
  不过，他的这个打算落空了。
  这一日。
  南楚城上空，阴云滚滚。
  压抑的让每个人心头都沉闷万分。
  南楚城的城墙之上，守卫的士卒，莫名感觉心神坠坠。
  却见，南楚城外，有一道裹在黑气中的身影，飞速的逼近。
  叮铃铃！
  一张黑色的幡旗从裹在黑雾中的身影中冲霄而起。
  “桀桀桀……”
  幡旗冲霄，黑雾顿时大涌，冲击在城墙之上，将城墙撞击坍塌。
  黑雾腾空而起，在黑雾中，有一位骨瘦如柴，犹如骷髅一般的老者，双眼冒着邪光。
  “献祭一城人，今日成元婴！”
  此人迷醉的深吸一口气。
  而南楚城中，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南楚城只是一座小城，虽然请了修行人坐镇，但这修行人不过是一位筑基境的修士。
  面对这金丹圆满，欲要献祭全城生灵入元婴的邪修，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这位筑基修士，亦是义无反顾的冲出，法宝冲起，红芒闪烁，带着号召起来的武林人，与这邪修争斗。
  而南楚城的官员也没有逃，纷纷派遣士卒们加入战斗。
  战斗很惨烈，死了许多的士兵。
  而这正是满足了邪修的欲望，无数的亡魂被卷入幡旗之中。
  “今日，全城人都得死！”
  邪修憋了很久，他欲要入元婴，或许唯有这一个机会了。
  城中纷乱不休。
  排队买糕点的民众也惊慌不已，幸亏有那筑基修士与武林人艰难抵挡，方是让这座城没有沦陷。
  而筑基修士灵气耗尽之时，武林人体力也耗尽之时，终究会被这邪修屠杀。
  古帝昊很平静。
  在伙计们惶恐不已的时候，他平静万分。
  他没有看那邪修。
  看的是挡在最前线的筑基修士，以及武林人，还有无数的士卒。
  他们为了守护城中的百姓，为了给他们安定的生活环境，而拼死战斗。
  这一幕让古帝昊颇为触动。
  他有几分怔然，眼眸波动剧烈。
  这一幕，让他想到了当初的九重天情况，亦是这般绝望而无助。
  但是，这筑基修士，以及武林人却悍不畏死，为了守护他们身后的凡人。
  而城中的百姓也鼓起了勇气，拿着扁担，菜刀等等欲要与邪修抗衡。
  古帝昊眼眸波动。
  “当初，或许我也该给世人这样一个选择的机会……”
  古帝昊叹了口气。
  万事没有回头路。
  轰！
  就在那位镇守的筑基修士咳血之时。
  古帝昊佝偻的迈出了步伐，坚定的朝着城外走去。
  “掌柜的，你快回去！”
  “我们还年轻，还不需要老人和女人去战斗！”
  不少士卒看到古帝昊，不由说道。
  古帝昊笑了笑，心中百感交集。
  筑基修士终于落败。
  那裹挟在黑雾中的邪修，眼眸中邪光大盛。
  屠城献祭，就在此时！
  这也是他以十万人之血，凝聚邪婴之时！
  忽然。
  这邪修心头一颤。
  不知道何时，却发现，身前不远处，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来，这老人竟是给他一种惶恐万分的感觉。
  那位落败之后，心如死灰的筑基修士也一怔。
  不可思议的看着古帝昊，他认得古帝昊，这不是好望斋的掌柜？
  他还买过这家的糕点呢。
  忽然，这位筑基修士眼眸陡然一缩。
  因为，老迈的古帝昊，竟是在行走过程中，逐渐直起了腰，白发也化作了苍劲的黑发，黑瞳中闪烁着恐怖。
  筑基修士倒吸一口气！
  这掌柜，竟然是一位隐世的高人？！
  “世间生灵皆有灵，凡人亦是有属于自己的坚持，保护所想保护的……”
  古帝昊道。
  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轰！
  蓦地，一股恐怖的气机陡然爆发。
  古帝昊背负着手，平静的扫了那邪修一眼。
  这尊邪修顿时惊恐万分，感觉在这一刻，古帝昊在他眼中，仿佛天地般伟岸。
  这是何等存在？
  阴神？
  亦或者是阳神强者？
  以邪修的境界，只能想到这些。
  尔后，他的意识便磨灭了，整个人化作了飞灰，湮灭在了空气中。
  古帝昊只是一眼，他便飞灰湮灭。
  南楚城中的百姓惊呆了。
  那位筑基修士更是口干舌燥，这……这是何等大佬？
  他居然吃过这等大佬制作的糕点……
  忽然。
  筑基修士眼眸一缩，却见天穹之上，空间破开，一位端坐轮椅白衣公子，在空间中显现。
  “陆平安，我懂了，多谢五凰这段时间的收留。”
  古帝昊看着陆番，道。
  陆番靠着千刃椅，微微颔首。
  下一刻，空间闭合，没有再管古帝昊。
  古帝昊回首看了一眼南楚城，笑了笑。
  一步迈出，瞬间消失不见。
  而那位筑基修士则是呆若木鸡，他不知道古帝昊，但是作为修行人，岂能不知道那撕裂空间中的身影，古帝昊口中的陆平安？
  “我……我居……居然见到了……白玉京陆少主显圣世间！”
  ……
  而古帝昊释放出的气机，也一瞬间，引起了五凰大陆不少修行人的注意。
  正在五凰大陆中寻找天才，欲要培养入帝境的柴风瞥了一眼古帝昊爆发气机的方向，笑了笑，他感觉到了古帝昊那洗去戾气的气息，颇为感慨。
  天灵古帝，陆九莲等强者也纷纷注意到了。
  不过，古帝昊的气息很快便收敛了。
  嗡……
  古帝昊伫立虚空，眉心开出一只竖眼。
  光华扬洒而下后，找寻到了一道倩影。
  他一步迈出。
  气息收敛，洗去了铅尘。
  化作了平凡之人，行走在了大玄神朝帝京繁华的夜市街道上。
  眼眸抬起，直视前方。
  众里寻她。
  那儿，有一道撑着伞，穿着淡蓝色纱裙的曼妙少女自夜市人群中款款而来。
  与古帝昊擦肩而过，留下少女体香。
  少女走出两步，步伐骤停，似乎在刚刚……有镌刻在她灵魂深处的身影，一闪而过。
  蓦然回首，那身影早已不见。
  只剩一片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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