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肮脏的东西
凤卿尘的记忆力本就异于常人，云太妃不知道的是，她自以为是的慈爱，毁了凤卿尘幼年的人生。
云太妃在先帝面前，是温柔的解语花，在后宫里的人看来，她慈爱温柔，善解人意，对待太子凤离歌，也是尽心尽意。
明面上的功夫，她做的很好，私下里对凤卿尘的嫌恶，可是一点都没有少。
“这便是您说的为我好，如若你真的是为我好，真的想尽一个母亲的义务，那烦请母妃在封后大典上，尽量待云容好。”
云太妃自然不会同意，她向来看重血统这个东西，如今凤卿尘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她怎么会同意。
“离歌，你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忤逆生母，大逆不道，混淆皇家血脉的事，你竟然也敢做！”
云太妃的心里，总是觉得血统高于一切，若不是因为现在想要修复他们母子的关系，换做往日的云太妃，早就联合百官一起逼迫他做一个选择了。
“都是母妃逼的。”
“帝君，这事我们可以各退一步，我可以允许那个女子进宫，但是她只能成为一个昭仪。帝后这个位置，那女子不配做。”
凤卿尘觉得云太妃作为母妃，实在是太不尽职了，当然，他对云太妃的期待打小的时候便被挥霍的差不多了，如今只是雪上添霜罢了，他根本不在乎。
“母妃管的太宽了，我选的女子，还没有人能反对。”
“如若封后大典上，没有哀家主持仪式，哀家不亲手将凤冠戴在那女子的头上，那她这个帝后，就得不到天下人的承认。”
“所以儿臣希望母妃，务必做好封后大典上的一切事宜。”
凤卿尘可以不在意，只要他觉得，歌儿是自己一个人的，他便满足了，但是他想让全天下的人认可歌儿，想让歌儿接受她应有的尊重，所以云太妃这个角色，必不可少。
“如果哀家不同意呢？”
“那或许是清心宫不适合母妃居住，在宫外远处有一个山庄，母妃到了那里，肯定可以好好的修身养性。”
“你为了一个女子，要赶你的亲生母亲？”
“母妃当年为了一己私欲，还想丢弃儿臣，更为了讨好帝君，将几个阿姐全部远嫁，为了拉拢百官，还不惜下放权力，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母妃做的还不够多吗？您的罪名，如若真的要儿臣来说，只怕是一时半会都说不完。”
如今她变成一个孤寡老人，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云太妃惊恐的看向凤卿尘。
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她以为，他一直都是温柔和煦，善解人意的孩子，没想到他一直都在掩藏着自己的真性情。
“母妃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买官卖官，与藩王通信，后宫干政，乱设公堂，私设刑罚，这些种种的罪名，孤不知道吗？”
云太妃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儿子，原来自己在背后使得一切小手段，他都知道。
“您对孤的生育之情，孤已经报答得差不多了，以后母妃还是谨言慎行，下一次，孤就不会再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这么多年来，云太妃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每一次都是凤卿尘给她收拾烂摊子，她经常拿着生育的恩情来大做文章，经常说凤卿尘不懂感恩，忤逆上辈，她不知道的是，凤卿尘又为她做了多少。
“之前的事，一直是你？哀家还以为？”
“母妃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看出端倪来是吗？”
云太妃的手一直忍不住的颤抖，过去她做的许多事，罪名可大可小，若是帝君真的追究起来，那她云太妃的地位早就不保了。
“帝君，哀家不是，不是有意干政的。”
这话说出来，就连云太妃自己都不信，更别提凤卿尘了，云太妃做什么事都是打着为孩子好的名头，可是她做的哪一件事，是真正的为了他们好？她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找了一个冠名堂皇的理由罢了。
前一次凤卿尘设计，让三公主凤璃假意嫁给初枫林的时候，也是云太妃从中挑拨，觉得初枫林的势力太难拉拢，硬要阿姐改嫁陆尚书陆斌。
云太妃其实没有什么亲情而言，她的儿女，都只是她的筹码而已。
她错了，她以为凤卿尘也会任由她摆布，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因为幼时被抛弃的阴影，早早的看通了世态炎凉，也对她，死了心。
是云太妃那所谓的“母爱”，将他一步一步的逼到今天这个位置，性情冷漠，表面不一，在众人面前的平和，都只是为了需要装出来的。
他可以容忍云太妃的嚣张跋扈，那毕竟是生了他的母妃。
可是他不允许云太妃冠冕堂皇的用为他好这个理由，来否定歌儿的存在。
“母妃若是不想败露，封后大典上，就请尽心尽力的演好这场戏。”
凤卿尘说完之后，就出了清心宫。
这个冷冰冰的宫殿，于他而言，没有半分温暖。
云太妃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自己亲手将凤卿尘推入了冰窖，是她让他以前的人生晦暗无光。
凤卿尘什么都不求，他只求余生与歌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想要的，他都会尽全力的给她。
年幼的时候，凤卿尘也奢求过云太妃的疼爱，最后也不了了之。
先帝对凤卿尘，虽然疼爱，但是也将利益放在第一位。
在这个偌大辉煌的皇宫里，你想要感情？那简直就是太渺茫的存在了。
凤卿尘记得自己有一次发病的时候，瞒着宫人东躲西藏，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那一次发病，他出了宫。
也正是因为那次出宫，让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全部清除了。
每一个人见了他，都是一副厌恶不堪的表情，甚至有人对他扔石头，倒脏水，那时候他在京城遇到了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女的叫陆芷若，她见了他，便觉得这样肮脏的人不应该存在于世间，还说自己污了她的眼，让那些随从的侍卫对他一顿狠揍，最后将奄奄一息的他扔在了乱葬岗。
可是当他发病世间过了，他回到皇宫，想要母妃为他出面惩罚那些人的时候，母妃只是说不行，前些日子她和帝君说过，他是跟着世外高人出去修行去了。
他被人打得险些丧命，她也不愿意为了他，毁了自己在先帝面前纯洁的形象。
如此不堪的记忆，凤卿尘的童年里真的是太多了，之后，他便开始学着自己崛起，学着运用太子的势力，掌握了许多实质性的权力。
除此之外，他只穿月牙白的锦服。
那些肮脏的东西，都不能近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