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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摆布的棋子wоо⒙νiρ

  凌顾宸一拳打碎摆着名贵洋酒的玻璃架,玻璃碎片撒得满地都是。
  覃沁瞄了眼地上的碎玻璃,“他知道什么了?”
  “什么破玩意都没有,就敢大摇大摆到我的办公室来威胁我。不一枪崩了他真是便宜他!”
  凌顾宸发火道,“他可能会帮黄之昭。叫笛澜不要再去警署或法院……叫她不要再管学校之外的事情,她接下来给我好好盯着韩秋肃。”
  “笛澜的安全……”
  “叫她自己注意点,她那股聪明劲和演技你又不是没见过。一有不对劲,她跑得比谁都快。”
  覃沁挑了下眉,想起上次他们在金霖玩牌。
  拉着祝笛澜去的时候她自然是一脸不乐意,在牌桌上黑着张脸,却无端手气大好,一直赢。
  有人嗜赌成性,不肯作罢,发火拧住祝笛澜的手怪她出老千。祝笛澜挣扎两下,他就发疯拿一旁的水果刀指她。
  祝笛澜瞬间就流出眼泪来,楚楚可怜地哽咽着解释。
  覃沁都没见过她这么我见犹怜的样子,好似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在极其委屈地啜泣。那人也愣了。
  凌顾宸懒懒地开口劝解,趁着那人回头答话的间隙,祝笛澜挥拳打在他的手腕上,他哀嚎一声松了手,祝笛澜顺手夺过刀,狠狠扎在他的大腿上。
  她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转瞬变得愤怒而充满恨意。
  那人坐在位子上嚎叫,覃沁赶忙安慰祝笛澜。她怒意不减,愤愤地把刀甩到地上,生气地抱怨覃沁拉她来玩牌。
  凌顾宸不由得觉得好笑。祝笛澜装的时候他也没看出来,以为她真的怕了,还柔弱得哭成泪人。
  她要是真哭成那样,凌顾宸估摸着自己也心软了。不过看她转眼就复仇的利落模样,真是不能小看她。
  祝笛澜听到开门声,知道又是阎王上门,拉着张脸出去见他们。
  凌顾宸递给她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两粒黑纽扣状的东西。
  “窃听器,装的时候戴手套,否则他发现了容易查到指纹。”
  “你指望着我跟他约个会,就把这东西装他手机里?他和你之间总得有一个是傻子,我才能做到这件事。”祝笛澜不客气地说。
  “约会不行,上完床你就有时间了。”
  祝笛澜气得哼了一声,狠狠瞪他。
  “你跟我总不用装什么纯洁少女了吧?”
  祝笛澜把盒子甩在桌上,“你现在是还管拉皮条了啊!你提要求的时候能不能有个限度?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接下来是不是要叫我去卖身跟你的仇家挨个睡?”
  凌顾宸看她气得眼睛都泛红起雾,说话也难听。
  他后退一步,抬手做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你只要做到就好,怎么做的我不管。”
  覃沁本来悠哉悠哉地在冰箱里翻水果吃,听到这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他赶紧把祝笛澜拉回卧室。
  祝笛澜又愤怒又心酸,但感觉到自己一副要哭的样子以后,暗骂自己不争气,竟然又在凌顾宸面前哭。
  她不敢违抗凌顾宸,可她就是一直靠这么点仅有的机会同他强硬地对抗下。
  在他面前哭让祝笛澜觉得很丢脸,好像承认自己又被他打败了。
  她不想让他高兴,一点都不想。
  “哎呀,又哭了。顾宸说话是难听,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你不想做这个事就算了,会有其他办法的。”
  覃沁使劲安慰她,“来,我喂你吃酸奶啊。”
  “不要,”祝笛澜躲他递过来的勺子,退到墙上,“你跟你哥,一个打我一巴掌,一个喂我个甜枣吃。我真是命苦。”
  “我最见不得你哭了。”覃沁伸手替她抹泪。
  祝笛澜打开他的手,自己把眼泪抹干净。
  “有那么糟糕吗?韩秋肃怎么说也是个大帅哥啊,长得跟汤姆克鲁斯似的。”
  “丁升还一表人材呢,凌顾宸叫他强暴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是好姻缘啊?”
  她泛出哭腔,“你们根本不懂。强暴这件事对女人来说有多恶心你知道吗?我不是什么纯洁少女了,但我至于见个人就要跟他上床吗?就因为凌顾宸一句话?”
  她话语里的伤心和无力感刺疼了覃沁的心。他愧疚地问,“丁升他真的……?我一直以为我那时候还算及时……”
  这些话她完全不想说的,以前的事她不愿想不愿提,只想烂在肚子里。
  她捂住脸,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使之稳定下来,以免失态大哭。
  良久,她把手放下来,她不再哭泣流泪,眼神麻木无助。
  覃沁想去抱她,她轻轻推开他,想去擦把脸,却看见凌顾宸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们。
  他应该是都听到了,祝笛澜暗骂自己丢脸,不想看他。
  “丁升的事,我欠你句对不起。”凌顾宸开口。
  祝笛澜径直朝洗手间走去。
  “我以为我只是说了句玩笑话,看来我确实没什么幽默感。”
  凌顾宸跟着她走了几步,“我没看不起你。丁升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祝笛澜使劲用冷水扑脸。以前那些事很容易让她愤怒得似要失去理智,想把那些已经死在她手里的人挖出来再抽筋剥皮,再报复一次。
  她回到房间,覃沁在等她。
  “顾宸回去了,让我留下来陪你。”
  “我没事了。”
  “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你该告诉我的。”
  “我研究那么多的犯罪案例,那么多受害人,就因为一次强暴,精神抑郁、奔溃,无法好好生活,后半生都在试图自尽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祝笛澜眼神很暗淡,“世界真的很不公平,这些痛苦好多女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好多男人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覃沁用力抱她。
  “你知道吗我怎么安慰自己的吗?祝笛澜,你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想想死在你手里那些与你无冤无仇的人。你自己也是活该,活该没人看得起你,活该你受这些苦。”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别这样想……”
  这房间里拥抱着的两人,都被这痛苦长久地侵袭着。
  回家的路上,凌顾宸依旧想着她的话。
  她很少有这么真情实感的时候,至少在他面前没有过。他想着她心酸难过却努力忍住不在他面前哭的模样,她一直都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冰山按进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硬要摆出一副坚强的表情,反而让她显得更加脆弱。
  凌顾宸回想起当时丁升不怀好意地跟他要祝笛澜的住址,他有本能的厌恶,可是更让他生气的是看到覃沁根本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样子。
  他向来不耻丁升的行为,但他当时确实很想给她一个教训。此刻的他想起来竟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他当初会莫名这般恨她。
  祝笛澜纵然心思多而细,恶毒起来也很大胆,可在他手里她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
  凌顾宸叹气,当初不该放任丁升的,收拾他的方法多得是。
  随后他开始考虑,如果祝笛澜不愿意再同韩秋肃来往,他或许不该再强迫她。但韩秋肃这么棘手的人,他该怎么对付?
  孟莉莉看到他右手上的伤口吓了一跳,开始翻找药箱。
  “你手怎么了?怎么不处理一下?”
  凌顾宸才意识到他打碎玻璃的时候划伤了手,有轻微的出血,早已凝结成暗红色的血块。孟莉莉给他包扎,还一个劲吹气。
  凌顾宸被她逗笑,宠溺地说,“又不是小孩子,吹什么气。”
  “不疼吗?我看着就好疼。”孟莉莉心疼。
  凌顾宸突然想到如果是祝笛澜,大概只会翻着白眼说“本事那么大打碎玻璃,扎不死你”。随后他又想到韩秋肃今天说的那些话。
  “我下周有几天假,我们出去玩吧。叫上笛澜和你朋友,你不是一直想撮合他们两个?”
  “真的?!你有空陪我出去玩了吗?你确实需要一个假期,我看你每天都工作到那么晚,我好心疼。”
  “想到你在家等着我我就不累了。你想去哪儿?”
  “跟着你,去哪儿都好。”孟莉莉环住他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祝笛澜感觉自己昨晚应该是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又哭了一阵,就睡着了,醒来时有些断片。
  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覃沁合衣躺在她身后抱着她,没有同她盖一床被子。
  祝笛澜微微动了下,覃沁便很警觉地睁眼。
  “没事,我想喝点茶,头疼。你再睡会儿吧。”
  祝笛澜有些心疼他,这类人一向睡这么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睁眼,时间久了一定格外辛苦。
  “我去给你泡,”覃沁马上起身,“谁叫我是个仆人命。”
  “我昨晚喝了多少?有没有说胡话?”
  “你自个儿灌了一瓶雷司令,你说多不?没说胡话,就一个劲得掉眼泪。你说你哭着掉眼泪吧,也就算了。竟然一声不响地掉眼泪,跟我聊着天呢,泪珠子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一样一滴滴地掉,时不时还笑一下。心疼死我啦。”
  “对不起啊。我就发泄这么一次,以后就不会了。”
  祝笛澜清醒过来以后就开始认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晚还冲着凌顾宸发了通脾气,真是不要命了。
  “我没怪你啊,顾宸也没生气。你别老憋着,你是学这专业的,该知道这样不好。”
  祝笛澜听见手机叮一声,她读着信息,情绪无比复杂。
  覃沁喝着茶,等她自己开口。
  “是秋肃,约我今天见面……”
  “如果你不想再跟他往来,我会再另外想办法。”
  “昨天他去找你们了吗?否则怎么突然要窃听他。”
  “是,他过来威胁了我们一番,差不多是要了个双方休战的态度吧。”
  “你还有其他什么办法控制他?你连他的行踪都查不到。”
  覃沁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祝笛澜惨淡地笑,“我会做到的。你教我怎么装那两个纽扣。”
  “笛澜,我不想逼你……”
  “我自愿的,”她去拿被扔在客厅的窃听器,“你别内疚。我不讨厌韩秋肃,何况他总不该又是第二个丁升。”
  覃沁皱眉接过盒子,拿出一根细铁丝。
  “这是定位装置。他用的一定也是简单的老式机器,你得把机身拆开才能放这’铁丝’进去。把你的蓝莓给我。”
  覃沁教她如何拆手机后盖以及这“铁丝”该装在什么位置。祝笛澜照着他的样子自己又拆了一遍。
  “一定要记得戴手套,如果他发现了,查的就是这机盖内部的指纹。”
  祝笛澜点头。
  “至于窃听器,如果你可以去他的住所,就装在卧室里或者座机旁,要放得尽可能得隐蔽。他这种人一定会定期查屋里的窃听装置,所以我不建议你第一次去他的住所就放这些,如果他查到了那基本只能怀疑你。”
  “那这窃听器还有什么用?”
  “你摸清他的习惯,觉得安全了,确认即使被发现了也可以脱身再装这个。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定位装置。”
  祝笛澜转着那枚小纽扣,“我才是你们的窃听器,这’纽扣’排不上用场呀。”
  覃沁知道,她垂眼不看他,是不想让他看见她眼里的忧伤。
  “笛澜,如果你觉得不安全……”
  “我知道,我会尽力保护自己。”
  祝笛澜犹豫了一下,“沁,你知道他发现只是迟早的事。如果他知道了是我做的,会不会杀了我?”
  覃沁迫于无奈把她推向韩秋肃已经觉得很痛苦,一想自己都无法无时无刻保护她,恼得想捶点什么。
  “在那之前我们一定有时间为你做安排。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祝笛澜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益,只会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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