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崮王渊
固州城外。
一条波澜浩荡的大河奔涌而过，河面之宽广，不只有几千丈。
青河。
季元界内自苍山向两侧奔流而下，一去东南，一往西北，贯穿整个季元界，与苍山一齐将季元界分成了八个区域。
而苍山与青河的交汇处，便是中鼎王城的所在之地。
青河畔，十辆硕大的重装行进器浩浩荡荡向着中鼎王城的方向前进着，季元界中行进器本就非常见之物，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更是所见之人或团队尽皆远远避之。
正是归一修行团。
云凡坐在行进器中，大福与小乔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看着行进器外的滚滚青河，云凡低头思忖着昨日白娜的种种行径，若非最后白娜被万归一唤走，云凡甚至不知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她......
云凡接触的女子本就无多，除却母亲羽凝之外，他接触最多的便是李若男与蒋芳芳了，可无论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像白娜带给他的这种迥异的感觉。
白娜昨日近距离唇间的熏香吐息轻拂在他的脸颊，让他心生抗拒之由还徒增一丝奇妙的期待感。
人总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而这份恐惧往往也是一种期待。
抗拒虽然是人的选择，但期待却是人的本能。
“凡儿，在想什么？”坐在一旁的袁平见云凡一路无言，便关心地问道，“昨晚没休息好？”
想到云凡有了彻夜未眠的“前科”，袁平从云凡的恍惚之中，便联想到这点。
“啊......没有......师父......弟子休息得很好......”云凡摇了摇头，眼神却是有些闪躲。
“弟子只是从未去过混元界，所以一时间有些担忧......”为了不让师父多想，云凡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下。
“原来如此......”袁平闻言随即释然，云凡虽然天资过人，说到底却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一个人从界外来到九重人间界中寻找自己的母亲，本就已经艰险万分，又要从这季元界去往一个新的未知世界，换作是他人，又有谁能不担忧呢......
“凡儿，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为师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袁平伸出右手轻抚云凡的额头，语重心长道。
云凡闻言，心中一疚，本是随口搪塞之言，却引得师父为自己如此挂怀......不再思虑关于白娜的种种，云凡抬首望向袁平，“谢谢师父，有师父在弟子身旁，弟子一点儿都不担忧了......”
“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中鼎王城吗？”
虽然行进器沿着茫茫青河朝西北方向行使着，可这对于方向感极差的云凡来说，仅仅知道自己是在河畔向前行驶......
“虽然是中鼎王城的方向，但却不是中鼎王城......”
“不是中鼎王城？”云凡心下有些意外，在与李若男在一起之时，曾听闻她提及过，季元界通往混元界的入口便是在中鼎王城，而如今师父却说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中鼎王城......
“师父，混元界入口不是在中鼎王城吗？我们若是不去中鼎王城的话，是先不打算回混元界了么？”
毕竟云凡自上了行进器之后便一直在思忖关于白娜的事情，对于归一修行团的行程确是不甚了解，反正他又不认路，自然是行进器开往哪里，他便跟随去往哪里。
“凡儿，你是从哪里听闻混元界的入口在中鼎王城的？”袁平面含笑意，声音温厚。
“啊？难道说混元界的入口并非是在中鼎王城？”云凡神色愕然，先前对于李若男所言，他从未表示过怀疑，可如今听闻袁平之意，李若男所言并非尽然。
毕竟她自离开金格城起便一直随见闻侠客团修行历练，亦是从未到过中鼎王城，想来关于混元界的入口也是从别处听闻而来。
“是，也不是。”袁平似故意卖了个关子，但见云凡一脸求知，便也不再玩笑，向云凡解释道，“中鼎王城位于苍山之巅，一处名为苍山崮的地方......”
“而混元界的入口，便位于苍山崮的天壑之中，苍山崮的天壑，则被称作崮王渊......相传以前，想要前往混元界，唯有手持破界石，方可在崮王渊之上划开一道元气之桥，强行连同混元、季元两界，通过这道元气之桥，便可往返于两界之中。”
“相传？”云凡敏锐地觉察到袁平所说的重点，也就是说，现在想要前往混元界，竟然还有其他的方法......
袁平微微颔首，“后来，在距今一千多年前，人族之中出现了五位大能，被尊称为‘五圣’，这五圣均有着通天彻地之能，以惊世骇俗的修为强行逆改九界的气运，竟通过阵法便将人族四界与混元界连通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后人们虽然一直想要仿效，却始终未得其法，即便是这九界之中最顶尖的制符师与工匠师，望之也是黯然却步，最后仅仅将阵法留在了九界之中。”袁平提及五圣之时，心中的崇敬之情也是油然而生，那既是人族的先圣，亦是后世的精神寄托。
“通过阵法便可以传送至其他的世界？”单这一点就完全超乎了云凡的想象，在云凡的概念中，想要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唯有破界石。
“这点确实是的，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了......”大福蓦地开口道，“当年我和你母亲便是通过阵法从混元界来到的季元界，不过去界外的话，还是需要通过破界石......”
“那这阵法不在中鼎王城之中？”云凡虽心中极尽愕然，却也知悉袁平之意，归一修行团既然是准备通过阵法前往混元界，而他们的行驶方向又不是中鼎王城的话，那么唯一的答案便是阵法不在王城之中。
“是的，阵法并非在中鼎王城之中，而是在苍山崮下，崮王渊前。”袁平点头应道。
“中鼎王城乃是季元界的王城，亦是王族李家的王城，季王李仲甫居于城中，若是阵法置于王城之中，每日来往两界的人员繁多，其中亦包括如我等这样的修行之人，所以无论是管理阵法亦或是防卫王城都会徒增许多不必要的人力......”
“而若是置于城外，不仅减少了王城的护卫压力，也便于王族统一管控......”袁平解释道，“所以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并非是中鼎王城，而是崮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