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6节

  青衣老者接过徒弟递到手里茶浅抿了一口,抚着他下巴处那花白白的长胡子面色严肃的道:“可不,再没谁的收徒条件有那老东西那般苛刻的了。”
  话落,青衣老者又似是不满的再次出声道:“老夫今日倒要好好瞧一瞧他收的这个徒弟,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般好,当真就能狠狠的碾压前面那些出色的好苗子。”
  白衣公子看着自家师傅脸上那跃跃欲试,兴奋不已的表情,不知为何额角突然抽抽的疼了两下,嘴角亦是僵硬的抽了一下,总觉得他家师傅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那师傅一会儿就好好瞧瞧。”他家师傅的那位好友,时不时的白衣公子也听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从他师傅谈起那位前辈的语气以及神态就不难判断,那位前辈不是一个非凡之辈,那么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徒弟又岂能差得了?
  想想他家师傅那一心想要试探人家徒弟本事的心思,白衣公子突然就觉得心很慌。
  但愿他师傅不会挖坑不成反被坑给埋了吧!
  “嗯,一会儿你就跟那丫头比比,免得为师出手就要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
  “这不太好吧师傅。”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可是同辈。”
  白衣公子:“……”
  “难得你是担心自己会输?”
  “咳咳…那什么天有不测风云什么的,更何况徒弟我本来就还学艺未精。”白衣公子欲哭无泪的嘟囔出声,特么他都还没有出师呢,这师傅就将他给推出去,这不是坑他来的么?
  “你个没出息的臭小子。”
  “是是是,我是个没出息的。”
  “你个…”
  “师傅您消消气,那位前辈的徒弟竟然都敢独自在‘绝望深渊’行走了,这说明什么师傅难道就心中没数吗?”不是他真没出息,而是在这个人人都拥有先天条件的地方,他纵然天赋不俗,却也绝对算不得是什么天才了。
  若非他有此机缘,断然也是没有缘分来到此处的,故而,他可真没有奢望可以代替自己的师傅给予那位前辈的徒弟一个下马威。
  哪怕那位前辈收的是个女徒弟,经过他这段时间对这片地域的了解,虽说天赋卓绝的大多数仍为男子,可其中不乏有一些女子,她们无论是体质还是天赋,丝毫都不比男儿逊色,甚至有的还凌驾于男子之上。
  遂,在他看来能得那么老前辈青睐并收为徒弟的姑娘,又焉能是个简单的。
  “你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师傅既然无聊的话,不如徒弟就陪师傅手谈一局?”眼见自家师傅不再紧抓着这事儿不放,白衣公子立马积极的转移话题。
  “好,就手谈一局。”
  马车内一应用具都是齐全的,就着他们面前的矮几,青衣老者顺手打开身后的一个暗格,从里面先是取出一个精巧的棋盘,再是拿出黑白棋子。
  这厢师徒俩相对而坐,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在棋盘之上厮杀起来,却只见那白衣公子偏过头来,那一张俊美非凡的脸,绝对谈不上陌生。
  倘若宓妃此时在这里,她也定会感到惊诧。
  客栈门口,宓妃脚步微顿,冷声道:“你们都留在这里继续打探和收集消息,随时准备好听从我的调遣,切记不要违背我的命令。”
  “是,请小姐放心。”
  “若有不妥,我会第一时间传信给你们,一切行动都要小心谨慎,可都记下了。”
  “回小姐,属下等记下了。”
  “去吧!”
  刚踏出清风小栈,宓妃就看到了那辆完全无法忽视的超大型豪华马车,嘴角微勾,水眸轻弯,一比玩味儿自眸底划过。
  当她刚要朝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突然一道灰色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直奔她身后的清风小栈而去。
  以宓妃的灵敏反应断然是不可能给人触碰她的机会,可就在她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她读懂了那人面向她牵动的唇语。
  他说:等我。
  还有他悬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宓妃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那块玉佩的,要知道那块紫翡翠玉佩可是她亲手雕刻好送给陌殇的,她断无认错的道理。
  哪怕宓妃与那人错身而过,时间不过只短短一瞬。
  宓妃可以肯定刚才那人不是陌殇,但就冲他用唇语对她说的‘等我’两个字,以及那块紫色玉佩,宓妃就有理由相信他是陌殇派来的人。
  既然陌殇只能怕人来跟她接触,而且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接触,也就是间接告诉宓妃一件事,现在的陌殇只怕是身陷困局,脱身不得。
  为了不打草惊蛇,纵然短短时间之内,宓妃的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她的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甚至在与那人错身而过之后,她就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一步步走到马车前,宓妃只是紧紧的握住长袖掩盖下手中的那张纸,在不能确定所处环境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她不能看,也不敢看。
  只能选择按捺着,静静的等待。
  “不知车内可是东陵前辈?”为了方便行事,宓妃多半都是男装打扮,即便偶尔女装现身,亦都是戴着面具的,半点都不敢大意。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宓妃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硬碰硬,即便以她现在的实力,饶是大闹紫晶宫一场,她若想走也无人能留得住她。
  可毕竟宓妃的目的并不在于此,遂,她从踏进涅槃城开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计划在行事的。
  此时马车内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徒弟被难住而举棋不定的青衣老者,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清冷之中带着三分温润并七分邪肆的男声,不知怎的就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那什么,难道是他的耳朵出现了幻觉,为嘛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那老友收的徒弟不是一个容颜倾城的小姑娘么?怎的变成男人了?
  “你是呼延那老东西的徒弟?”
  “是。”
  “你确定是那老东西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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