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节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邹一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淌着面条泪,暗忖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世子妃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的节奏?
  “回世子妃的话,龙凰旗里面的邹九炎和邹九零经商天赋不错,对经商也特别有一套,曾是从世子爷的商部里面训练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陌殇有一个专门训练经商人才的地方?”宓妃眨眨眼,觉得那家伙的想法可真长远,连这个都有想到。
  “回世子妃的话,确是如此。”
  “那商部的人,本郡主能不能调用?”
  邹一枫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道:“世子妃当然可以调用,只是
  调用,只是……”
  听了前半句就跑的宓妃,压根就自动忽略了邹一枫后面说的‘只是’,她决定从陌殇的商部调用二三十个人过来,大不了以后她还给陌殇便是。
  “能用就好,你给安排一下,给本郡主调……”
  “世子妃能用是能用,只是现在替世子爷掌管商部的人一个月前刚刚出海,等他归来至少要在三个月后,所以世子妃想要用人还需要再等等,属下是没有权利支配商部的。”
  呼!硬着头皮把话说完,邹一枫觉得比他去执行一次艰难的任务更胆战心惊有木有。
  “嘎——”宓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只觉一阵凉风从她面前吹过去,顺带还打了几个卷,道不尽的苍凉啊,“你说什么?”
  “属下是说世子妃要用人需要再等一等。”
  一旁的丹珍跟樱嬷嬷瞅了耸拉着双肩的邹一枫一眼,嘴角齐齐一抽,腹议道可怜的家伙,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宓妃揉了揉眉心,深吸两口气,道:“明天让邹九炎和邹九零来见我。”
  有两个好过一个都没有,总算让她有点儿心理安慰,不然她非揍邹一枫一顿不可。
  “是。”
  “没事儿,你退下吧。”
  “是。”
  待得邹一枫退出西暖阁,闷着头快要走出碧落阁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那什么他找宓妃是有事情要禀报的,结果他这是什么都没说就被赶出来的节奏?
  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他的。
  一切准备就绪,宓妃算计着时间,让温老爹早朝过后递个消息给皇上,请他一同去取地形布防图。
  这事儿原本早就该了结的,只是事发至今发生的事情太多,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一直都同有采取行动,现在也是时候了。
  至于那枚文武双玉环,好在当初定下的是三月之期,不然宓妃可就要头疼了,相府之内平静得很,什么异象都没有,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那东西在哪儿。
  若说出海去找陌殇之前,宓妃还有什么是没有准备充足的,无非就是那枚文武双玉环了。一天没有找到那东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交给皇上,那么就等于相府内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只待时间一到就会祸及相府满门。
  太子等人这段时间都受了不小的波及,为了不暴露出自己更多的势力,他们会暗暗的蛰伏起来等待时机,而那个时机不巧就是那个三月之期。
  “妃儿,想什么想那么入神,让三哥来猜猜看。”观月楼的花厅内,温绍宇伸出手在宓妃的眼前晃了晃,嘻笑着说道。
  “那三哥就猜猜我在想什么?”俏皮可爱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宓妃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可不能让精明的大哥看出什么来。
  再有一个时辰,皇上才会从宫里的密道悄悄来相府,届时他们再一起去取地形布防图,现在他们一家六口正坐在花厅里喝下午茶。
  温老爹跟温绍轩在下棋,温绍云坐在温绍轩的身边观看,温夫人则是在绣制给宓妃的荷包,温绍宇最是坐不住,时不时就逗逗宓妃,惹得宓妃跟他逗嘴,远远的就能听见花厅内传出的欢笑声。
  “这有什么难猜的,妃儿一定是在想我。”
  “噗!”宓妃被这理所当然的话一噎,险些被刚喝进嘴里的茶给呛着,她瞪大双眼看着洋洋得意的温绍宇,顿时没了语气。
  时间过得极快,当温老爹跟温绍轩在棋盘上厮杀第三局的时候,铁卫首领来报,皇上快到了。
  “相爷,皇上还有半个时辰到。”
  如此,他们一家除了温夫人以外,全都起身去地道口静待宣帝的到来,以免失了礼数。
  【v214】瞌睡来了送枕头!
  哪怕王德初是宣帝的心腹太监,也是内侍监里最得宣帝心意的贴身太监,但宣帝对他仍是保有一份戒心,并没有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有些机密的事情既不会让他知道,更不会让他触碰到什么。
  前韩皇后宫里通向相府的那条密道,按照宣帝的要求被保留了下来,用于以防万一,算是提前留下的一条退路。
  金凤国外戚过于强大,已经严重威胁到皇权,先皇在位期间想除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今自登上皇位就想除却又迫于外戚实在太过强大,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并且苦苦寻求平衡之道,压根就还没有那样强大的手腕与魄力将外戚连根拔起。
  宣帝从登基为帝至今已过去十余年,多年的隐忍,多年的谋划,虽然他这个皇帝做得着实憋屈无奈了一些,却也没让外戚讨到太大的便宜,总的来说两方势力还是维持着一个微妙平衡点的。
  只可惜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平衡点,宣帝牺牲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太多,他没能护住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没能保护好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甚至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深爱的女人死在他的面前,最疼爱的儿子身中剧毒需要他时,他不但不能日夜守护还要尽可能的疏远他,否则就是给了别人残害他的理由与借口,看似高高在上的他,实则过得非常痛苦。
  宣帝清楚的知道,与外戚势力的这一仗,早晚都会打响,那么多年他的隐忍筹谋不会白费,他等是太久太久,再也没有耐性继续的等下去,所以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寒王铺平前面的路。
  他欠这个孩子太多,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自己的孩子再走他曾经走过的路,前朝也好,后宫也罢,他都将扫清之后再交到他的手上。
  而这座宫殿里隐秘的地道,宣帝之所以坚持要留下,无非就是打算在战斗打响后,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为寒王留下一条退路。
  当初发现这条密道的时候,宣帝就没有瞒着寒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寒王也是知道的,因此,宓妃从琴郡回来的第二天进宫,跟他商量是时候将那份地形布防图取出来的时候,他就安排自己的暗卫给寒王递了消息,通知他暗中进宫。
  此时,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在密道中,夜明珠的光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气氛说不出的低沉与古怪,除了进入密道时你问我答的说了两句话,进入密道后竟是再没开口说过一句。
  “寒儿。”一声饱含疼爱的轻唤,不知表达了宣帝多少的情感,心中明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聪明睿智如墨寒羽,他怎会不知宣帝的难处,可他仍是做不到原谅他,在他们父子之间仿佛就隔着一道墙,怎么都无法跨越。
  “哎,父皇知道你恨我。”面对沉默不语的儿子,又想到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受的种种折磨,纵他这个皇帝再如何有脾气,在他的面前都释放不出来。
  “其实父皇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实在是我这个做父皇的欠你太多,不管付出多少都弥补不了你。”宣帝走在前面,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也没指望墨寒羽会接他的话,“宓妃丫头已经跟朕说过了,你体内的火毒与寒毒能解,只要你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变得健健康康的,那就是死我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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