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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皇帝怀孕了 第27节

  他添了一句:“平日里我不让他们进卧房,我也没有让他们动咱们两个的东西,只是让他们待在院子里,打理打理蔬菜,侍弄侍弄花草。”
  宋訾沉默了,他看着司马彦,后者委婉道,“在皇宫里,只要花钱,可以干很多事。我不是陛下的人,只是住在这里而已。出于某些特别的原因,我不能出宫去住。所以我花钱,雇了宫人,她们替我干这些活,就算是小七你不在,宫里还有能照顾我的人。”
  他补上一句:“小七和她们是不一样的!而且有些事情,只有小七能做。要是没有小七,我过得也不快乐。我要说这些,就是想小七你太辛苦了,像什么锄地、种菜还有给椅子包布的杂事,都让别人去做好不好,你日后多陪陪我就好了。”
  他不是皇帝的人,因为他就是皇帝。宫里所有的宫女都是他花钱养着的,拿钱办事,一点毛病都没有。
  司马彦表示,他没有撒谎,只是灵活运用了语言的艺术。这样说的话,小七应该不至于生他的气才是。
  第42章
  “你给了他们多少钱?”宋訾很难想象司马彦刚刚说话的真实性,宫里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如果没有地位,可能付出大的代价,只能换来很少的东西。光靠一点银子,应该还是轻易使唤不了宫人,而且阿言这幅样子,看着也不像是能精明还价的。
  司马彦略微思考,给了个稍微有些模糊的数字:“十两银子到百两银子都有,一个月一次。”
  普通的花匠和宫人,也就是十两银子,守着他的暗卫,银子可以多一些,经常守着的凌夷,拿的钱最多。
  好家伙,这么多钱,难怪宫人会心动,就照顾照顾菜地,给花儿浇浇水,能拿这么多钱,阿言简直就像是个冤大头,宋訾半晌不说话,主要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起父亲说的禁忌,犹豫着要不要问阿言,除了琴师之外,他到底是为什么住在冷宫里,为什么又不能出去。
  “小七?”司马彦轻轻的唤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前两个人手挽着手在一起散步的时候,基本上是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没什么特别营养的话,宋訾也会哦哦两声,表示自己没有分心,有认真在倾听。
  可是,自己刚刚说了十句话,他的小七只回了一句,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足足九百四十八下,就连一个敷衍的嗯或者哦都没有。
  司马彦的心脏开始难受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呼吸停滞,眼尾泛红,额头青筋鼓起,下一刻随时都要死掉。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的,这样的暗示好像也不行。
  这个小院子里的点点滴滴,几乎都是宋訾亲自做的,以为他没有,所以付出了很多的汗水,修补了木板,清理了水井、开了一小块土地,现在他说其实不用小七,所以小七肯定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说这些,好好的气氛直接给搞砸了。
  明明院子外的阳光依旧非常明媚,但是气氛却变得格外阴冷,站在那里的司马彦,却只觉得穿堂的冷风吹得厉害,把情郎脸上的笑容都吹没了。没了笑容的小七,冷酷得就像是个陌生人。
  风真的好冷,阳光都照不到屋檐下方,他往前走,小七就一直往后退,他拼命的跑,可是怎么都追不上。
  头顶上的太阳隐入了云层之中,突然就起了好大的风。真的好奇怪啊。现在不是夏天吗,为什么这么冷,司马彦如同站在冰窖之中,他看着眼前,感觉莫名的寒意开始在他的五脏六腑蔓延,他的眉毛上凝结了冰霜,寒风像刀子一般矜持着他的脸,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肉,行刑者还是一名擅长凌迟之刑的刽子手。
  地上仿佛有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赤着脚踩在雪地上,寒冷从脚底而起,他努力的蜷缩起脚趾,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要被冻僵了,怎么都捂不暖自己。
  司马彦的牙齿因为过度的寒冷结了冰,上下不受控制颤栗着,真的好冷,好痛,他呼出来寒气都被冻住了,指节微微的卷曲,说不出话来。青年的眼珠因为极致的寒冷,都一寸寸染上了冰霜的淡蓝色,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马上要被冻死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种可怕的绝境。
  阳光破开云层落了下来,瞬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快下雨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快进去吧。”
  宋訾本来是想说什么,但是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突然起了大风,两个人的衣服还挂在院子里,虽然阿言说,会有什么人进来打理菜地,可看着这天空要下雨了,也没有什么人露脸。
  求人不如求己,宋訾赶紧把院子里挂着的衣服收了起来,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阿言站在屋檐下,表情很是奇怪,脚上踩着的木屐都飞出去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喊了一声,对方抬起头来,表情茫然又无辜,还有一些不太自然的呆滞。
  一握住对方的手,宋訾就吓了一大跳,阿言一向是身体偏冷的,冬天的时候,要是阿言从外面进来,简直就是一块冰。
  但现在是夏天,阿言的温度还是升了一些的,虽然比正常人的体温稍微偏低一些,但大夏天的抱着,就好像是抱着一块偏凉的玉,不热不冷,可是刚刚那一瞬间,宋訾感觉自己好像握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块冰,一时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抛到了后面。
  “大夏天的,你身上怎么能冷成这样。”再看阿言,整个人跟木头桩子似的,瞳孔也似乎有些涣散无神。宋訾脑海里一时间冒出一个词来,失温症,按理来说,一般是运动过程中突然遭受降温,会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阿言又没有运动,外面是起风了,但是气温还说不上骤降,不应该出现失温才对。只是阿言本来就比一般人更容易怕冷,他今日衣衫单薄,刚刚在走廊上还把木屐都蹬掉了,还是孕期,比普通人更加脆弱,指不定就冻住了。
  下一秒,被太阳晒得暖烘烘,散发着晴天味道的衣服把阿言裹了起来,宋訾用自己热乎乎的手捂住了阿言的手,自己的怀抱用力捂住他,努力的传递着自己身上的温度。
  宋訾靠近了一些,少年俊美的脸在司马彦的眼中骤然放大,映在后者瞳孔上的小小影像也瞬间放大,在这张青春无敌的脸上,不仅看不到半点瑕疵,反而因为放大数倍,美貌更富有杀伤力。
  “小七。”大美人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黑凤蝶,挣扎着抖动着自己脆弱的蝶翼。
  “我在呢。”
  宋訾听他声音这么有气无力,心下着急,干脆直接拦腰把人抱起来,又盖上了薄毯子,用自己的脸贴了贴阿言的冰冰凉凉的漂亮脸蛋:“有没有暖和一点?”
  被裹在被子里的阿言,像是一只被雨水打湿了毛发,瑟瑟发抖的小猫咪,声音都是又轻又细的嘤嘤声。
  “稍微暖和一些了。”宋訾的手一直和阿言紧握着,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有所上升。他要松开,对方却用力扣的更紧,明明整个人看起来那么脆弱,宋訾却觉得阿言用的力气,简直都能够把他手指给折断了。
  “阿言,你先松开,我不走,我手心出了好多汗,会让你不舒服。”
  宋訾轻声细语安抚:“你身上这么冷,我进被子里陪你,我衣服穿得厚,你让我换个衣服。”
  他这样说了之后,握住他的手才松了一些,可怜的小猫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一双明亮清澈的桃花眼湿漉漉的盯着他看。
  宋訾颇有些哭笑不得,三下五除二的解了衣裳,用自己滚烫的身躯给阿言取暖,源源不断的热度透过贴在一起的皮肉从他身上传递到阿言身上,没一会儿,后者的温度终于慢慢上升了。宋訾背后都捂出汗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糟了!”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好像又迟到了。
  “阿言,我得走了,明天,我明天就回来陪你!”
  “不走不行吗?”司马彦顿时烦躁起来,“我还觉得有点冷。”中午的时间怎么这么短,这才聚了多久,小七就要走了。
  宋訾咬咬牙:“不行,我要是一直待着,指不定司长出来找我了。冷就多吃点热的食物,后面厨房有热水,要是那些人来收拾,他们会做饭的,就让他们给你做点热的汤水。”
  他替阿言梳了梳散落下来散落下来的如墨长发:“你总是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得下心。”大美人实在是太太太难养了!就好像是一朵无比娇贵的花,伺候得稍微不那么精细一点,马上就枯萎了。
  偏偏这朵花,还是一朵正在结果的花,这果子是他辛勤耕耘的惊喜,是娇贵的花颤颤巍巍奉上的礼物。宋訾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被玫瑰花驯服的小王子一样,他总不可能不管这朵倾注了这么多心血的花,也不能不管那颗还很小很青涩的果子。
  司马彦道:“那就不要放心,你放了心,心上就没我了。”就是要时刻惦念着他才好,他要是事事省心,情郎就会去照顾别的更需要照顾的脆弱的人。
  “胡说八道,你生病又不舒服,健健康康的不好吗。”宋訾看他状态好了不少,又起身穿衣服。
  “等一下。”司马彦道,“小七。”
  他下了床,赤着脚在地上走。宋訾赶紧拿衣服给他披上,拿上木屐:“穿鞋子!”好不容易捂热的,别给他又冻上了。他叹了一口气,跟上阿言的脚步,反正已经迟了几分,再耽搁一会儿,问题也不会太大。
  司马彦转动了屋子里的某个花瓶,他们所在的房间就出现了一个大概一平米左右的口子,上面还悬挂着软梯。
  司马彦顺着软梯下去,宋訾赶紧跟上,怕就怕对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软梯其实很短,高度大概在三米左右,下去之后,宋訾发现这是一个储物间,大概是十平米左右,里面摆了四五个大箱子,宋訾粗略看了下颜色,应该有好些年份。
  司马彦不知道从哪摸了一串钥匙,好像有四五个,看起来是应对这些箱子的。他对着光,观察了一下钥匙的样式,然后打开了中间第三个箱子箱子上挂着的机关,咔嗒一声,锁开了。
  看阿言的细胳膊要去抬箱子的盖,宋訾忙伸手帮忙,结果盖子抬起来,里面金灿灿的颜色把他的眼睛都晃晕了。
  这箱子里,有很多制作非常精美的金饰,看起来有些像是新嫁娘用的东西,不论金子本身价值,光是金簪、金冠精巧的程度,随便一件都是相当罕见的珍品,这拿出去,放在银楼里,都可以拿来当做镇店之宝。
  凤冠那就更了不得了,利用拍卖会,再搞上一些噱头,绝对可以拍出比金冠本身值钱十倍,甚至是百倍的价钱。
  司马彦可能是习惯了,并没有多看箱子一眼,收了手,又把另外一个箱子打开。宋訾忙收手,听到箱子砰得合上,他的心脏好像也跟着跳了一拍。
  等到另外一箱子打开,宋訾一时间都失语了,好家伙,这一箱也是金灿灿的,而且比另一箱堆的更满,另外一箱主要是一个精巧绝伦的金冠,铺在红色的绒布上,周围散落了一些小巧玲珑的金饰和珠宝,而这一箱子,那一根一根,叠放的整整齐齐的,都是方方正正的金条。
  虽然说,一两金,十两银,但是金子是硬通货,实际流通的时候要比银子更值钱。
  宋訾虽然不缺钱,但是家产的庞大的数字写在账本上好像只是一个数字,冲击性不如实物强。他看到这么多金子,还是不可免俗的被震撼了一下。
  他好像有点理解阿言为什么不肯离开这里,守着这么多金子,一般人都不愿意跑。阿言说自己拿钱换宫人伺候的事,本来十分荒谬,但在这两箱金子面前,好像变得合理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金子到底是谁藏在这里的,是曾经的主人藏的宝贝被阿言发现了,还是有人特地给阿言留的,如果是后一种的话,这人为什么不把阿言带走。
  他正懵着呢,阿言把那个装着大金条的箱子的钥匙放到了他的手心。大美人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小七,这个箱子里面有两百根金条,一根是一两金,你在审刑司的俸禄,是一个月十两银,据说十两银,一两金。你之前俸禄都给我了,我没用,都给你存着了。现在我拿一根金条,换你陪我一天好不好?”
  第43章
  “啪!”
  宋訾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书本都被他这一动作震得换了位置。
  正值月底,疯狂算账的耿奇抬起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看到这么多单子没有,给我理一理,赶紧的,你还敢拍桌子!”
  之前积压的账,欠下来的白条,还有马上要发的钱,都到了要结算的时候,基本上每次这个季度,他都特别的忙,因为要拿出来的账,到时候去问户部要钱,每次算账期间,耿奇都觉得自己的头发一薅一把。
  宋訾的手掌挪开,掌心下方露出下方一根金灿灿的金条。
  耿奇道:“你这是在干什么?炫耀你有钱啊!不就是一根金条,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啊?”
  宋訾语气幽幽:“耿哥,我是说,如果你有个对象,性格温柔又体贴,长得还特别貌美。但是因为你很忙,没有多少时间陪他,他就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眼泪汪汪看着你,问你,能不能不要出去赚钱,他拿这些积蓄买你的一天,你能受得住吗?”
  耿奇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账本:“这……我确实受不住,请问这样的对象哪里找?你给送吗?”
  “想得美。”这样的对象他也就一个,怎么可能会往外送。
  宋訾轻咳了一声:“耿哥,商量件事,我今儿个晚上还是去宫里轮值怎么样。”
  “不行,你看看这些单子,之前让你多休息了一个时辰,现在该做的事情就得做。你让我一个人做,怎么做的完。当初我招你进来,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他当初可是冒着老大的压力,坚持把宋小七招进来的,还在凌夷跟前,替臭小子说了不少好话。
  “也就是一两金子,你当我没见过这么多钱,我跟你说,你耿哥我当初去抄家,见过的钱多了,别忘了前不久你的一百两银子谁给你的。”
  耿奇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根小金条,还敢来到他面前来显摆,真当他耿奇没见过世面不是。
  宋訾拉住耿奇袖子:“耿哥,耿叔,耿爹!我知道您财大气粗,心胸宽广,就跟您商量件事……”
  “钱是小事,问题是排班麻烦的很,你这个事情我还得去交涉,你当羽林军和禁卫军是吃素的啊,行了行了,把你的钱收起来,攒着娶媳妇吧,我忙着呢。”
  以前审刑司人不多,账目也比较简单,这几年扩张了人手,乱七八糟的人都增加了一些,有安排了不少司里成员的家属进来做工,其实名义上的俸禄并不多,但是本朝的官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补贴,堆在一起那就是烂账。
  耿奇本来也不是擅长这方面的,但府里没有人做,他就只好捡起这个烂摊子,府上那些大老粗,让他们读书识字就喊头疼,勉勉强强会学一些什么兵书攻略之类的,看到账本跑路,想带都带不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带动的,他当然不想放手。
  “让他去宫里上值。”宋訾这边磨人呢,冷不丁凌夷冒出来了。
  “老大?”
  凌夷道:“哪里没做完的,我来帮你。”
  耿奇道:“行了,老大你多少年没碰过账了,你又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而且你不知道,每次到了月中加年终,账就特别难算,要做可得一直做。”
  宋訾问:“咱们府上怎么不多招几个账房?”
  “审刑司的账,能随便让外人看吗?”耿奇道,“咱们府上人还是太少了,这些账本又乱糟糟的。”
  宋訾道:“老大清清白白,有什么事不能看的,可以把不那么重要的部分分出去,涉及到隐私的,不能流露的账留下来。再说了,不能泄露东家的隐私,是账房应尽的义务,哪个账房那么没长脑子,敢把账泄出去。你让我做账,你就不怕我泄密啊?”
  耿奇一拍桌子,那根孤零零的小黄鱼都震了震:“你敢!”
  “我不敢,所以其他人更不敢了。”宋訾翻了翻,问耿奇,“耿哥,这些账本,你往日里要做多久?”
  “少说十天半个月吧,今年的帐更乱了,还有些烂账都没收回来,等到了冬天,还有炭火之类的开销,那个时候才麻烦呢,户部一到了冬天就爱哭穷。最近这么忙,以前的账都没人做。”
  对自己能干的下属当着新人的面这样哭诉,凌夷难得有些尴尬:“府上再请两个专门的账房替你打下手就是。”
  耿奇突然变成了哑巴,嘴巴张的老开,像是有人往里面塞了一个大鸡蛋似的:“不是,老大,之前我老说往府中加人,你死活都不肯松口,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看你辛苦还不行,而且审刑司也不如以前那么艰难。”凌夷道,“找知根知底,性子稳当,家世清白的便是。”
  “合适的账房哪有这么好找,很多大户人家那都是一开始培养的。”耿奇嘀嘀咕咕,“而且咱们账面上也没有多少钱,养不了太多人,最近这两年,要抓的人也不是很多。”
  他们这个部门,虽然也算天子跟前红人,可是杀的官员太多,得罪的人不少,得罪文人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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