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若儿心底疑惑,耳边传来了阵细微的水声,她往河谷处看去,前方果然是依稀有道人影。
  她不再犹豫,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林中不知何时飞出了无数的金翅活萤,尾间带点幽碧,在星空下划出了无数华彩。
  萤火彻亮在了那暗河上,前方铺开了条闪光水路,只是那身影也不停下,水花在了两人脚下不断溅开,若儿只觉前方的步伐越来越快,心里也是焦急了起来,脚下一急,人已经跌落在了水里。
  金翅萤虫被惊动之后,四散而开,周边只剩下水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正找着依托物的手被人轻执而起。
  “你总是这般莽撞,”傲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萤火舞动在了两人身旁,两人四眸定定相望,只是一双带着些无奈,而另外一双却满是窃喜。
  原本湿答的身上披了见干衣,傲世在了旁边牵着若儿,往林中深处走去。指尖的温暖阵阵袭来,前方又是一停,傲世叹道:“只怕木叔叔也就是被阻在了这里。”
  引着他们前来的萤虫也是停住,古木老藤,盘盘虬结,水流也是缓慢了不少。暗河隐入老林中,欲遮欲掩藏哪般。
  傲世心底暗叹,前路难行,恐怕还得原路返还,身后的若儿却轻声说道:“傲世,”她刻意的隐去了哥哥两字,喊叫时,自己的心里跟着漏跳了一拍。
  耳边传来“嗯。”只是浅浅一句,却如水中月晕,在人心头阵阵泛开。
  若儿心中生暖,声音也亮了几分,“这里还有有条小径。”
  河水果然是顺着旁边的一处水草中,再往前行去。古枝深处,有泉一眼,本该是生流不息,这时?却黏稠的金液滞住了。
  原本该是千锤百炼才能萃取其一的金纹石内里的精华不知为何锁在了这幽闭之地。水阴之卷叹道,“可惜可惜,这原本该是水阴之一,萃泉所在,却因为这金纹钢原液而消耗了大半的灵气。”
  只是这句话才落,这结伴而来的少年男女都是一愣,原本飞在外头的金色夜萤,停在了两人身上。
  傲世只觉胸口一阵涌动,共君剑从他身内破体而出,那夜萤和水面漂浮的金纹钢液被那青色剑身点点吞噬,傲世眼前光亮,就见那共君剑身光芒不断,眼前一阵模糊。
  而另一边,若儿只听得身旁有了动静,整个身子却被满目的金光笼住,近在咫尺的傲世却看不清了。
  两人这时都是立在水中,一丈之遥,却恍如各踞天涯,只能靠着呼吸声和相缠的十指,感觉着身旁人的安危。
  曦亮东方,萤火方黯,那萃泉之上,箔色不再。只见傲世身前共君,气如金虹,锋刃触目。若儿身旁,金霞环绕,一尘不让。
  黑玉和水阴之卷心中大震,两人相遇在了此处,隔开水阴深寒,避开古木羁绊,这两人一人采金纹锋利难挡,一人纳金纹固不透风,福兮祸兮。
  乱石滩前,几名长辈起身之时,正见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回来,都是心照不宣,怪笑不止。前路依旧漫漫,傲世几人不知此去何方,秋膘看着若儿欲言又止,在旁说道:“树大好乘凉,屋大好住人,索性我们一路同行,走尽三山,踏遍五岳。”如此提议,还真衬了有些人的心思,六人趁着日色晴好,再往远山城赶去。
  030 莫贪花酒不便宜
  回到远山城时,对两人的一夜未归,商头并无盘问,只是见又多了四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叨。
  木卿君连忙上前付了些路钱,再将身后的几人介绍了一番,提到章博渊时特意又强调了几句。商头听完之后,脸上立刻有了笑意,嘴上谦让着:“能够和陆上闻名的章大人同路,真是三生有幸,有请,有请。”只是那路钱已经揣进了皮兜里,并无意再送回来。
  得了人家钱财,商头也是热情了不少,对着这几个并不想熟的人,好一番招呼,先不论一路之上,山水煮茶,香丁冲泡,也不说空车相让,马前马后,让若儿看着就是暗骂了几句。
  远山之后又有花溪,这时马车已经是在了瞭苍和玉阙的国境边上,只是这花溪城还真有些不同之处,只因这城又为半边儿城,北边在了玉阙,南边在了瞭苍,这过城又成了越国境,正是两边分而治之。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规矩,这连着城门都是分了两拨子的人来管,进门时还是玉阙的兵卫,出门时就换了瞭苍的兵士。按理说这样的城该是争端不断,这事实上,却恰恰相反,这城存世过千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分城而治的缘故,也不是咱这些平头百姓该讨论的,我们此行到此,就该好好赏玩一番,花溪城的民俗和饮食跟外头可大不一样。”坐在了车前的商头未到花溪城之前口中就是一阵大肆夸赞,直将后头一车的人心里也是说得直痒痒。
  原本黄土铺设的古朴道路离了山脚,渐走渐变,先是泥路成了鹅卵细石路,再是两边老林古木成了新绿新簇,翠意扑面,芳菲灌鼻,不知名的路花野草铺洒满地。
  在玉阙的其他地方这时该是秋末初冬,叶落寒瑟,而这瞭苍的国境内还是春意不减,暑意未满,章博渊这时在旁问着商头,这花溪的典故由来,聊得好不投契。
  若儿在旁看得也是佩服,这两人才认识了一会儿,却可以处得如此熟络,商头见她满脸疑惑,就见商头嘴上又是一阵夸赞。
  看着若儿满脸的轻蔑,似是说他假意奉承,商头不解道:你们难道未曾听说过,这当世文采风流该数玉阕的章博士,他的文章就是在了大陆上也是赫赫有名,你们可是请了尊金菩萨。”
  若儿心里了解的文采风流人物,也着实没几个,嘴里就不好搭话了,心里又忍不住想,这人和文九章比起来,也不知谁更有学问些。
  想到这里,若儿突觉得有些好笑,九章师父这时候只怕又是接到了一批新的童生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是冰原纳新的时节。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离开冰原已经有了些时日,心底不禁有些想念五十几人和几名师长。
  章博渊很是客气的说道:“此次章某外出,也是为私不为公,还得多谢几位的顺手捎带。”商头连忙允诺着,又说起了前头的花溪城来。
  见了两边春色渐浓,木卿君脸上也是多了分喜色,在旁说道“博渊,你可是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是来过这的,只是那时候我们年龄还小,也只能喝的一般的茶水,这花溪的酒酿很是出名。”
  章博渊听后,并未生出多少神往之心,只是淡淡说到:“这么多年前的事了,还真是有些不记得了。”
  傲世这才忆起,木、章两人祖籍正是瞭苍,这趟看来,该是趟归乡之旅了。木卿君听了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回话,心里暗想自己这个弟弟,还真是有些冷情了兄长,只得拉上融复海泛起了嘀咕。
  商头听到酒酿,也来了兴致,说到花溪的第一名产。原来这花溪之城,城中酒楼无数,又因四季如春,雨水清澈,城中人最喜欢以花入酒。
  此处的最有名的花溪酒水更只用当地的一条溪水酿造而成,说来也奇,那花溪之水酿造的酒水冬日无需炉暖,入口暖融,夏日勿用冰镇,阴凉沁心,实属天下一绝。
  此撑更妙的是不是酒美,而是这里花团紧簇,各种花类在了这里都是齐全,赏花赏酒…说道这时,他还刻意买起了关子,说道:“花溪有三美,酒美,花美…。”
  若儿心里好奇,追问到:“还有什么?”
  那边的木卿君接口说:“人更美,这一代是山水灵地,养育出来的女子也是钟流毓秀,酿酒女子皓齿明眸,个个都是清秀佳人。”
  这满车的男子都是笑了起来,就连傲世也跟着笑着,若儿心里也是不悦,嘴里嚷着天热,随手卷起车帘,这时花风入车厢,直熏得一车人未曾饮酒而心先醉。
  入城之处,果然见到的是玉阙的城卫,听说是过境的商队,那巡检的城卫也只是简单的查了一番,几人就被放行,就见了前头果然是镶红黄旗,酒字飘飘。
  这里的酒楼和若儿见过的任何一城的都有些不同,每处楼牌木刻,都是雕着一种花纹,若儿看了,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先前的花月谷。
  商头也是来了无数次了,随口就可以认出这每种雕花的作用:“每处的酒楼上各是刻了一花,除了寻常的装饰,也是为了和客人言明,此楼最这种花酒,所以这里正是在陈苍大陆都小有名气的花酒一条街。”
  他手中只是顺手指去,哪知里头,立刻迎出了一名酒家娘子。这南方之地,暑气终年不散,这酒娘穿得更凉人眼目,只见她肩是半露,衣是半敞,短褂藤鞋,和着爽朗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喊着:“这边的大官人,那边的小娘子,可是要进来喝上一杯,我们菊楼新近采了北地上好的秋菊,这会儿入口正是解暑。”
  那边的梅楼里又是出来一女子,她也不甘示弱,说道:“菊地,你这可是不厚道了,你们菊楼的酒入口软绵绵,很是无力,今年又专门用了偏远的北地菊花,这价格就比其他楼贵了好几个子币,你这可是讹人宰客?”
  这菊地也是不甘示弱,回嘴道:“你这分明眼红,本地气候燥热,哪能开得出上好的菊花,也只有北方的菊才是花大瓣密,更合适些。”
  一旁的若儿听了,在旁笑言:“这位姐姐,这话就不对了,酒菊和一般的赏菊不同,要花小瓣细才是容易入酒,我刚才一路行来,见这旁边的野菊长得甚好,你只需用寻常的小菊捣汁混入了酒里,若是女客就添些冰糖,若是男客,就添些丹参,在了这样的气候里,很是爽口解秋燥。”
  那名酒家女子一听,眼中闪过阵惊色,脸上却好不变色。她暗眼再看说话的少女,见她手前正指着洒落在花坛旁的野金菊,心里将这少女的模样记了下来。
  木卿君听了大赞:“这芳菲坞的人果然是只见花色,就是其用啊。”
  秋膘听了之后,跟着一愣,这小丫头是芳菲坞的人。他的心里顿时多了焦虑,也不知傅瑶是否知道。他再看见若儿脸上闪过一丝怯意,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自己一眼,还真是有几分做错了事的讨饶小女儿摸样,他心底一软,心底叹道:“也是多年前的事了,说来也不会如此凑巧。”
  这一路走下去,商头都是从各家酒楼前停顿一会,却绝不入内,这样的酒楼招呼更是屡见不鲜,可见这里的民风很是热情。
  等到众人赏花赏人看得一阵子口干舌燥时,商头才有些得意的说道:“今日我做东,就去百花楼饮酒。”
  话音才落,还真在一家楼前停了下来,这楼楼高三层,雕花梁木,并无专门突出哪样鲜花装饰,这厅堂里头也是宽敞明净,好一处清幽之地。
  百花楼和其他几处都是不同,其他地方都是卖的专酿,而这里则是云集了各处的花酒,一种种的品来,味道都有些不同,客人可以选择一种自己最是合适的口味,慢慢饮上一日。
  这时楼里跑堂却步带几人在厅堂里坐下,而是穿堂引巷,往里头的回廊院落走去,众人眼前顿时一亮,这酒竟然是在了这里喝,百花楼中,最时兴的正是露天饮酒。
  若儿是木元之体,平日近了花木,就觉心情愉悦,先前因为被说出了芳菲坞的事情,她害怕秋膘存了什么想法,这时看他却是关注着四边的环境,脸上更是笑意不断,心里才搁下了些。
  庭院深处,果然是洞天之地。
  白色樱木遍地而植,红白粉樱怒放满枝,人在树间走,又如在花中梭,已分不清是否还在人间。
  喝酒之处,正是青绿底下坐。一张草芯席子,日头被遮在了树下,几人眼前则摆放着张朱木小桌,上头搁着盏炭炉和冰匣。
  这院里四周安放了石灯,若儿几人才刚坐下,稍一抬头,石灯孔中,也是雕刻成了六角花瓣孔,原本单调的石灯,多了这些孔洞,人抬眼看去,如同孔里生花,也不知是花在窥人,还是人在探花。
  这时两旁一阵风动,吹起了无数的飞粉花瓣,绑在了树木上的铃铛沙沙作响,这样的情景,让了若儿心底生了无数柔意。
  傲世在了后头看着,忽见若儿闭上了眼,只见红缨带着春叶阵阵落下,点在了若儿的额尖眉头,她也不拍去,只是倚靠在旁的樱木上,人如同痴了一般。
  傲世嘴边不自觉带上了笑意,这丫头,总是这般没有点女子的样子,这时若是换做了百里焰漪,只怕是端坐在地,不容有半点东西落在自己身上,脏了自己的衣服,乱了自己的容貌。
  他抬起手来,将她发间的几点粉绿相间取了下来,叶和花还是在了他俩四处飘舞着,这花楼之中,就如离世的净土一般。
  那商头见人都已经坐定,就唤人上来,他这人很是考究,要品就要最好的。这花溪城中,以百花楼的酒最特别,这饮酒的方式,也是一绝,名为野点。
  花酒喝一般的米酒不同,取得就是纯天然的香花,且不能长久储存,在了这样的野外品来风味就是最好。
  至于这席间的一些热碳和冰块则是各有不同用处,很快,席间就上来了一个酒娘。这里的酒娘和外头的也是不同,穿的很是正经,她才是上来,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几位客人是要些什么,是要冰酒还是暖酒。”
  原来这同时花酒,也都是有着各自的讲究,比如说着菊酒,酒性偏寒,平日多喝就是伤身,但是有些却相反,还是要冰镇着喝,才能去了花中的火气。
  酒娘就照着商头的吩咐端上了酒。这酒也只是小杯小盏,每人都只够试了一口,如是喜欢那种口味,那可以上大些分量的酒杯。
  几人品过之后,都是回味着,这时一旁的若儿则是有些奇怪,拉了那位酒娘问道:“这位姐姐,这花溪城最有名的不就是花溪酒么,怎么不见你给我们送上来。”
  酒娘脸上多了丝惶恐,低头不语。
  031 梨杯暖盏心醉酣
  酒女只得回道:“今日花溪酒份额已经卖完了,几位客人可是有其他的合意的酒。”
  她说完忙拾起桌旁的一溜挂串竹简,只见上头刻着花体小字,各色时令花酒应有尽有。
  商头见了,不肯道:“这位小娘子,我们这帮他乡游客到了花溪城,慕名寻到百花楼,却尝不到花溪酒,我未曾嫌百花楼一家独卖,你们反倒起了惜售的心思,这算什么经营之道。”
  酒娘本就是有些理亏,被这么一问更是面红耳赤,她似有隐情,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吐露,只是连声否认:“几位客人,这酒真是卖光了。这些日子,楼中的花溪酒,一日只售十坛,我们绝不会刻意囤酒,现在正值赏樱时节,因为这限酒令,得罪了不少老客,才使得这门庭冷落了。”
  几人之中,数商头对这里最是熟悉,他进院之时,也发现里头有些冷清,往年野点时分,城中老少都是畅饮花溪酒,垂眼看得遍地樱。
  那酒娘也是老实,支吾不出理由,还险些翻了酒盏。
  若儿见自己的无心之问,惹得别人很是难堪,连忙补救道:“既然如此,我看不喝什么花溪酒也罢,我看这各色花酒都是颜色诱人,入口芬芳,再看看四周景致,一路的疲乏都消了干净。”其余几人也是点头赞同,商头也不想败兴,就暂且将花溪酒的事情搁到了脑后。
  这会儿问话的功夫,冷热酒食都已经上齐,玉瓷骨碟中盛放了削薄的嫩牛肉,煎河鲫,青笋尖,鸡蛋瑙,爆猪肚,还有些红衣花生,五盘三碟,加上些新鲜果子,煞是畅快。
  几人吃得正开怀,若儿见一旁的酒娘还是愁容满面,突然停下筷来,上前唤道:“这位姐姐,楼中可有新鲜的梨果。”
  那酒娘见眼前的少女先前替自己解了围,心里也有了几分好感,嘴里忙应道:“姑娘问得也是巧了,别处的梨子都是秋日成熟,这花溪城里却是不同,这里四季如春,春雨沃土,有种出名的美人香梨正是这个时节上市。”
  她果真差人送来了筐洗净了的青梨,都是拳头大小,水嫩滴翠,当真有几分青涩美人的味道。
  酒娘也不知这少女要梨子做什么用,只得找了把果刀递了上去。
  若儿细看手中银刀,选了个熟透的水梨,对半而开。一声脆响,蜜*汁满溢,再见她轻巧的挖去褐色梨核。
  只见梨肉细腻,翠皮诱人,她手中几刀滑下,将梨肉切成月牙形,顺手去过一口陶瓷骨碗,刀背轻压,清甜的梨水立时出了半碗。
  酒娘愣了片刻,似是明白了,连忙取出一壶清酒,也是用了寻常甜糯米酿制。若儿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手中倾斜,两股清透的液体混在一起。樱树之下,这时也是春阳点点,等到若儿停手之时,每人眼前已经多了碗梨儿酒。
  几人见了,怕酒香散去,忙是入口,只觉梨子的甘甜带上糯米的润滑,似酒非酒,清新之感中夹带着麻痹之味顺着舌尖渗透了全身。
  梨香满口,酒气后劲,互不相让,又是相辅相成。那酒娘见自己的面前也放了一杯,犹豫了片刻,还是试了一口,才刚喝下,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这位客人,好巧的心思,这酒可是用了一般的酒和梨子就可以制成?”
  她问过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她在这百花楼中也有些年头,平日见过的客人也是不少,今日眼前的客人...除了几名莽撞的武夫,另外几人,却是显得很是不同。
  尤其是那对少年男女,少年看着让人生了春风过境之心,少女嘴角含笑让人平生了几分好感。
  若儿见席上的人脸上满是赏色,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这梨子倒是可以用各地梨子代替,姐姐若是喜欢味浓些的,可以加些蜂蜜调味。”
  酒娘见少女回答的落落大方,嘴里连忙谢了,那商头又说道,“你看这酒还清淡了些,如果是用花溪酒来调味,只怕口感更甚一筹。”
  “隐娘,莫要和这痞子胡搅蛮缠,你先退先去。”这时樱花林中多了一人,青衫黄面,手执酒壶,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见了来人,若儿和秋膘只觉得着他和商头有些神似,却是神似,眼里都是精芒一片,看着就是个狡诈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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