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在做梦吗
两人对视了很久，那人渐渐拧起眉头。
“……韩思语？”
戚焉晗的心咯噔了一下，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后却疑惑了半天。
咦？这个声音……
戚焉晗有些瞠目结舌，不确定的说道：“徐……徐诚？”
那人推了推眼镜，盯着戚焉晗看了很久，“韩思语，你怎么在这。”
戚焉晗目瞪口呆了好久，反应过来后噔噔噔的快步走到徐诚跟前，一把摘掉了他的眼镜。
“你以前都不戴眼镜现在戴什么眼镜啊？！”mmp，吓死宝宝了，还以为撞见徐晟了！
徐诚戴上眼镜的样子和徐晟一模一样，要不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戚焉晗恐怕早已当场晕了过去。
戚焉晗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都惊出了一身汗，徐诚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好笑的说：“我戴不戴眼镜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这么些年没见，变化还挺大。”
徐诚绕过戚焉晗，打开床头柜拿出了一本小笔记本揣进了口袋里。
戚焉晗疑惑的看着徐诚，“这房子是你的吗？”
徐诚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是谁的你还不清楚吗？”
戚焉晗心惊，不自然的撇过脸，“我无意闯进来，你能不能……”
戚焉晗瞄了一眼徐诚，“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徐诚似笑非笑的看着戚焉晗，“你这是私闯民宅。”
戚焉晗吞了口口水，“都说了我是无意的，我只是试了一下把大拇指放在锁上面，谁知道门就开了呢。”
“哦，然后你就进来了？”
徐诚挑眉，戚焉晗看着他一脸欠扁的模样，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气。
“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嗯……我不接受道歉。”
戚焉晗磨牙，这几年过去了，徐诚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收拾。
“这房子又不是你的，你接不接受一点也不重要。”
“哦？”徐诚挑了挑眉，“那你是希望跟房主道歉喽？”
徐诚掏出了手机，“行，我帮你打个电话给房主，他今天刚好在宁城。”
徐诚作势就要拨通号码，戚焉晗急了，急忙打断徐诚。
“徐诚，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幼稚？”徐诚失笑的看着戚焉晗，“韩思语，到底谁幼稚了，你走都走了为什么还回来？回来就算了，你还来这间公寓做什么？”
徐诚的问题让戚焉晗不知所措，不知怎么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看着戚焉晗一脸茫然的样子，徐诚忽然端正的脸色。
“韩思语，你来这里是为了验证我哥心里还有没有你吗？”
戚焉晗浑身一僵，徐诚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当你用你的指纹还能打开这扇门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高兴？激动？还是在想着，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傻子在一直等着你回来？”
戚焉晗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只是……
她只是……！
戚焉晗咬着嘴巴，说不上话来，徐诚有些讥讽的看着她。
“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闯进来，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来了吗？嘁——”
戚焉晗有些错愕的看着徐诚，她没想到，向来嬉皮笑脸的他竟然嘲讽自己。
戚焉晗突然明白过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大牛和辛蕾那样欢迎自己回来，至少在这里，徐诚并不欢迎她，甚至有点排斥她。
戚焉晗深呼吸一口气，戴好圆帽，向徐诚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微笑的看着徐诚。
“再次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这次回来不会待太久，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徐晟，来宁城也是因为工作原因，明天就要回海城了。”
徐诚有些意外戚焉晗的转变，不过听到她要回海城，眉头微微一皱。
“你在海城？”
“目前是，不过，过完年后就会飞回国外了。”
戚焉晗不想再多待，转身就走，可是刚摸到门把手身后的徐诚却突然说道：“徐晟结婚了，四年前。”
戚焉晗的手一顿，有片刻的失神。
“是吗，那恭喜了。”
“我眼镜还在你手里。”
“……”
戚焉晗愣住，看了看手，果然还拿着眼镜。
徐诚慢悠悠的走过来拿起眼镜重新戴上，那一瞬间像极了徐晟。
见戚焉晗呆呆的看着自己，徐诚忽然咧嘴一笑，一改刚才的严肃。
“韩思语，好心提醒你一句。”
戚焉晗皱眉，徐诚变脸太速度了，戚焉晗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只听徐诚悠悠的说：“我哥快到了。”
“……啊？”
戚焉晗一时没分清徐诚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见徐诚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嗯，应该已经快到十三楼了。”
戚焉晗瞪大双眼，“真……真的假的？”
徐诚双手插进口袋，“你要是不信在这等着就是了，到时候……”
徐诚不怀好意的盯着戚焉晗，戚焉晗刚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走！她可赌不起啊。
戚焉晗急忙打开门走了出去，戴上口罩，快步走到了电梯间，她刚到电梯门口电梯便叮的一响，门开了。
戚焉晗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目光向上，修长白净的右手提着公事包，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腕间戴着手表。
那支手表……戚焉晗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差点都停拍了，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屏住了呼吸，手心里全是汗。
那人长腿一迈，跨出了电梯，戚焉晗由于太过紧张杵在电梯门口忘了让身，肩膀被他碰了一下，但是戚焉晗就像被人狠狠撞了一样，身子不稳跌靠在了电梯门框上。
那人也是一惊，转身看着戚焉晗。
“抱歉，没事吧。”
听到这声音戚焉晗顿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下意识的就要开口说没事，可是突然惊醒，不行，她不能说话。
戚焉晗摁住胸口摇了摇头，然后走进了电梯，按下一楼，关上了门。
“等一下。”
突然，一只手横在电梯门中间，电梯门又缓缓打开，戚焉晗心惊，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熊吊坠，递给了戚焉晗。
“这是你的吗。”
戚焉晗愣住，检查了一下包包，这是顶顶送给戚焉晗的礼物，一直挂在包包上，原来是卡扣松了，掉了下来。
戚焉晗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伸手接过，这种情况下还沉默的话那就显得她太不礼貌了，所以戚焉晗刻意压低了嗓音，说了句。
“谢谢。”
那人一听，身子微不可见的一僵，眉头渐渐拧紧。
戚焉晗全程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可是拿着吊坠的手还没收回来就突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戚焉晗吓了一大跳，差点尖叫出来，看着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额头都沁出了汗。
戚焉晗想抽回手，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的力气太大了，而且戚焉晗越是挣扎他握的就越紧。
“请你……松手。”
戚焉晗不得已再次开口，可是对方却说。
“能看一下你的脸吗。”
这话一出，戚焉晗顿时吓傻了，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抬起手，伸向了自己的帽子。
但是，在快要触碰到帽檐的那一刻，他停了下来，眉头紧皱，神情复杂，僵持了差不多半分钟，他撤回手，松开了戚焉晗。
“对不起，冒犯了。”
他轻声道歉，然后退出电梯，电梯门关上后戚焉晗咚的一声靠在电梯上，摘掉了口罩大口喘着粗气。
天呐，刚刚差点把她吓晕过去，这要是把帽子摘了，那可就完了！
戚焉晗拍着胸脯，擦了擦额头的汗，她发誓，她再也不会来澄海公寓了，再也不！
徐晟在电梯门口站了片刻，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差点闹出了笑话。
徐晟转身走向1302，看到大开的房门时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都不关门。”
徐晟走进去关上门，徐诚靠在餐桌上看着他。
“刚刚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吗？”
“没有。”
徐晟回答的很干脆，这让徐诚有些意外。
真的假的？
“徐晟，刚刚……”
徐诚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徐晟韩思语刚刚来过这里。
“怎么了。”
徐诚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没事。”
徐晟电话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就挂断了，可是还没过一分钟又响起来了，徐晟再次挂断，可是电话又响了。
“你还是接吧。”
徐诚叹了气，徐晟迟疑了片刻，滑动接听了，按了免提。
“妈，有事吗。”
“小晟，你今天是不是回宁城了。”
“嗯。”
“那你赶紧找沈蓉蓉谈谈。”
“不需要，没什么好谈的。”
徐晟语气很平静，拒绝的非常果断，这让电话那头的徐阿姨气得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什么叫没什么好谈的？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打算跟她耗多久？”
“妈，没其他事的话我挂了。”
“小晟你——”
徐阿姨话没说完徐晟便挂断电话，顺便也把手机关机了。
徐诚摇了摇头，啧啧了几声，“你再这样下去，妈会过来掐死你的。”
徐晟却很淡定，“这样挺好，清静的很。”
徐诚拍了拍徐晟的肩膀，“笔记本我拿到了，先走了。”
临走前，徐诚却突然问徐晟，“你明天回海城？”
“嗯，中午的飞机，怎么了。”
徐晟看着徐诚，徐诚摇了摇头，“没什么，走了。”
……
戚焉晗整晚没睡，她平静的心因为这场偶遇而心烦意乱，好像这几年练就的平淡性子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
星期一宁城机场，戚焉晗十一点半的飞机，她习惯性的全副武装，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由于昨晚没睡好黑眼圈严重，还戴了副墨镜。
上了飞机后戚焉晗便打起盹来，她这一排有三个座位，陈容坐在最里边靠窗的位置，戚焉晗坐在中间，而她右边那位戚焉晗也没看是谁，因为她全程闭目养神，实在是太困了，飞机上天后戚焉晗就睡着了。
而当戚焉晗迷迷糊糊醒来时，飞机已经快要到海城了，最关键是她的身子往右倾斜，头枕着什么东西，整个人都靠在那个支撑点上，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有多久了。
戚焉晗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她浑身有些僵硬，瞄了一眼，她正靠在她座位右边的这位乘客的肩膀上，整个上半身都差不多靠在他身上。
戚焉晗刷的一下坐直身子，有些慌乱的整理一下头发，脸上通红，正纠结着怎么道歉，那人却率先说了一句。
“没关系。”
戚焉晗一听，心突然漏跳一拍，动作一僵，大脑瞬间空白。
她，她没听错吧……
戚焉晗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人，瞳孔猛地睁大，浑身一震，差点叫出声来。
徐……徐晟？！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徐晟向戚焉晗这边看了一眼，戚焉晗赶紧撇过头看向窗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卧槽卧槽卧槽！不会这么巧吧？今天不是星期一吗？徐晟不是应该在上班吗？她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陈容的隐笑声却提醒了她，她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焉晗，那人长得帅你也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
陈容凑到戚焉晗耳边小声说道，戚焉晗瞪着陈容，你懂个屁啊！
戚焉晗摸了摸脸，还好她戴着墨镜戴着口罩还裹着棉服帽子，幸亏徐晟没认出她来。
可是戚焉晗奇怪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徐晟的注意，他不由得多看了戚焉晗两眼，戚焉晗表面淡定，内心却慌得一批，为了打消徐晟的质疑，戚焉晗从陈容那借来纸和笔写了一段话递给了徐晟。
——对不起，谢谢。（嗓子不舒服说不了话，还请见谅。）
徐晟接过看了一会，转头看了看戚焉晗，然后也拿出了笔在纸上写了一句，将纸还给了戚焉晗。
戚焉晗有些意外，低头一看，就两个字：没事。
戚焉晗出神好久，这时，戚焉晗前排的一个小女生有些怯怯伸出头看着戚焉晗，小声的问。
“小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是作家焉语支晗吗？”
戚焉晗和陈容都是一惊，焉语支晗就是戚焉晗的笔名，她没想到她穿成这个样子都有人能认出她来。
戚焉晗拧了一下陈容，陈容急忙说：“你认识焉语支晗？”
小女生点点头，“我是她的忠实书迷，去宁城就是为了参加焉语支晗的签售会的，我认出了姐姐你，签售会的时候你就坐在焉语支晗旁边，这位小姐姐穿的太严实了，我观察了好久也不确定，所以……”
小女生有些腼腆，戚焉晗和陈容对视一眼，戚焉晗将刚刚那张纸转过来又写了一句。
——我是焉语支晗，嗓子不舒服不能说话，谢谢你的喜爱小妹妹。
小女生一看，顿时激动起来。
“啊！真的是你啊！哈哈哈我没认错！”
然后小女生小心的问，“你能再帮我签个名吗？”
戚焉晗点头，小女生高兴的拿出戚焉晗的小说递给她。
“能帮我签你的本名戚焉晗吗？”
戚焉晗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翻开小说扉页，熟练的签上了自己的本名。
小女生高兴坏了，拿着小说爱不释手，然后星星眼的看着戚焉晗，不知道为什么又偷偷看了看徐晟。
“焉语大大，这位小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啊？
戚焉晗有些懵，不仅她懵了，徐晟也是颇为惊讶的侧头看着戚焉晗。
戚焉晗心里咯噔一跳，赶紧摇头，双手交叉。
小女生颇有些失望似的，“不是啊，我之前看到大大你一直靠在小哥哥肩膀上睡觉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小女生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满意足的抱着小说坐回原位。
可是戚焉晗坐不住了，起身去洗手间，一待就是十几分钟。
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戚焉晗冷静了一下，硬着头皮返回座位，回来一看，陈容正一脸花痴的和徐晟搭讪呢。
戚焉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急忙坐回去插在两人中间，阻断了陈容撩汉子。
陈容叹了口气，啧了一声，好像有些不满戚焉晗回来的这么快。
十分钟后，海城到了，戚焉晗等徐晟走了之后才慢吞吞的下了飞机。
“哇，刚刚那个帅哥也太好看了，可惜啊没有要到微信啊。”
陈容一边推着行李一边哀叹，戚焉晗翻了个白眼，“没准人家都结婚了呢。”
陈容愣住，“不会吧，看上去那么年轻，应该没有结婚吧。”
戚焉晗想了一下，徐晟今年应该快34了吧，不过谁让他长得好看又有股书卷气呢，皮肤好看着就年轻，也不怪陈容犯花痴。
“省省心吧你，他是你得不到的人。”
戚焉晗白了陈容一眼，陈容无所谓的耸耸肩。
“对了，我表哥是不是约了你明天见面。”
戚焉晗点头，“嗯，在他们医院，地址也给我了，明天当面谈谈。”
陈容嘿嘿一笑，“我哥他们医院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你要是给他们当翻译也是个美差，不差钱，赚的又多，你以后要是打算在海城常住，真的可以考虑考虑给他们医院当长职翻译。”
戚焉晗笑了笑没有表态，常住这事还要打个问号呢，她还没想清楚，等过完年在考虑吧。
但是戚焉晗心里却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徐晟来海城做什么？他今天应该在医院上班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