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族群最后的希望

  秦月感觉到姐姐的手十分的温暖，抬起头看了看姐姐的脸庞，似乎感觉到一种如同父亲一样威严而温暖的感觉，像是船儿有了依靠的港湾似的，心里顿时安稳了一些。把头深深地埋在姐姐的怀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刚一亮，秦月就被火族冲锋的号角声吵醒了，姐姐早已经醒来，不在营帐之内，秦月赶紧冲出营帐，见姐姐正站着一高点出，脸色凝重地看着山下，秦月也走了过去，跟着往山下看，山下又是硝烟战火纷飞，火光冲天，可以看到如同蚂蚁一样的人群厮杀在一块。即使身处山之巅，也能隐隐约约地听到第六层传来的厮杀声，不过，似乎今天的厮杀声之中，似乎两股声音之中，势头不分上下！
  秦月和姐姐站在高点之上，眺望了一会，便一起到了父亲的寝殿之内，看看父亲怎么样了。
  冰族和火族厮杀的声音从天刚亮，一直持续到天黑，整整打了一整天！秦月和姐姐和母亲在寝殿之内服侍着秦子寒，秦子寒的状况仍然不容乐观，依旧隔了会就大口大口地吐血，身体十分的虚弱。
  秦子寒一直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寝殿门外，等待着有关战斗状况的消息传来。
  不过白天间，传来的消息都无关战事紧要，诸如：
  “报！族长，我方冰族士兵正和火族士兵陷入胶着的战斗之中！状况十分激烈！两方不分上下！”
  “报！族长，第六层的防御虚弱的一角被火族突破，但第二将领带人抢回了失守的一角，目前我方仍然和火族士兵在激战之中！血流成河！几乎染红了第六层的地面！”
  报，报，报……
  秦子寒每次听到战报，都会闭上自己的眼睛，长长地叹息了很久。秦子寒是在心疼，他把每一个冰族士兵都视作亲人一般，在以往，他经常会去巡视士兵的阵营，去和他们聊聊天，说说家常，而且他对待士兵，从来不分高低等级区别对待，即使是最底层的一层冰族士兵，他也十分重视，这也是冰族之中，没有一个人对他不服的原因！
  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个冰族的士兵，即使面对如此庞大的敌军进攻，每一个都拼尽死命去和敌军战斗，没有人退缩，没有人逃避，没有人怕死！
  直到深夜，几乎十二点了，才传来了真正有意义的战报！
  这次报信的不是普通士兵，而是第二将领，第二将领身上的盔甲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盔甲上到处都染着鲜红的血，脸上也满是尘土，黑不溜秋的，跟昨天的样子判若两人。不过，倒是第二将领的脸上，洋溢着十分喜悦的笑容，踏着十分爽快的步伐走近了寝殿，跪在秦子寒面前，双手抱拳道：
  “族长，我来了！”
  一直望着寝殿门口等待着战报的秦子寒，见是第二将领亲自来报，咬着牙，忍住伤痛，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
  “快快起来！你怎么样了？怎么身上都是血啊？！！”
  第二将领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族长，我没事！我这身上的血啊，都是那火族士兵的血！我这一次可算是杀爽了！”
  秦子寒一听，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紧紧握着第二将领的手，问道：
  “那现在状况怎么样了？计划有没有成功？！”
  “计划成功了！而且是大成功！”第二将领激动而兴奋地说道。
  秦子寒一听，脸色这也露出一股喜色，手激动得有些颤抖起来，说道：
  “来，给我详细地说说状况！”
  第二将领点了点，说道：“先让我喝口水，我打一整天了！”
  秦子寒一听，这才注意到了第二将领的嘴巴几乎干燥得已经裂开了，赶紧吩咐母亲倒了一杯水给第二将领，第二将领拿起水杯，一扬头，咕噜咕噜两下就喝完了，放下水杯，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赶紧跟秦子寒说些战况：
  “我们按照你的计划，在第六层布置了重兵把守，把大量得精锐部队都派上去了！今天早晨天刚一亮，火族的士兵，就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派上了很多精锐部队，我们和火族的士兵陷入了血战，从早晨一直打一直打，那城墙，被攻破了又夺回来，躲了回来也又被攻破，一直打到了天黑！满山遍野都是尸体啊，火族一半，冰族一半！不过，还好，我们还是守住了攻势，把火族的士兵牵扯在第六层那里！”第二将领由于说话太过于激动，有些接不上气来，喘了几口大气，接着说道：
  “我们一直守到天黑得时侯，又按照你的计划，假装败象，放弃了第六层，退守到了第七层。原本那火族的士兵，准备着不再进攻的，但半夜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突袭，连夜进攻第七层，我们又按照你的计划放弃第七层，退守第八层，火族的士兵便前往了第七层安营扎寨，休整准备明天再进攻。不过，等到他们连胜了两仗，放松了警惕，我们吹响号角和埋伏在第六层暗道中的士兵前后夹击，重创了火族士兵，他们完全没有防备，而且首尾难以兼顾，被我们围着杀！这次可算是杀爽了!可是……”说着说着，第二将领突然面露难色，看着秦子寒。
  “怎么了……”秦子寒看着第二将领，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二将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正当我们围着那火族的人杀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两个圣皇来了！罗刹和叶之暮，居然联合火族的人！”
  秦子寒沉着脸，说道：
  “这个，我也预算到了，我负伤就是他们三大圣皇联手偷袭的，那三个阴险小人，早知道灭了他们！”说着秦子寒一拳锤在旁边的桌子上，因为过于激动和愤怒，气急攻心，秦子寒的伤势加重，嘴角又渗出了鲜血！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母亲见状，赶紧扶着秦子寒坐回到床上，心疼地说道：
  “不要太激动！你伤势已经很严重了，你一激动就会加剧伤势！”
  秦子寒顾不得这些，他看着第二将领问道：
  “我们的损失如何？”
  “第三将领和第八将领……阵亡了！在围杀火族士兵的时候，三大圣皇突然出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为了掩护我们撤离，他们两个用性命挡住了圣皇，为我们争取了撤退的时间！我们还保留着很大一部分的精锐，驻守着第八层！只是，可惜了他们两个……”说着说着，第二将领掩面流泪了起来。
  “唉~~~~”秦子寒听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哥！我来了！”突然，秦子凡从外面冲进了寝殿。
  “子凡，你来了!你没事吧？！”秦子寒见是弟弟来了，激动地说道。
  秦子凡也变了个人似的，铠甲也跟第二将领一样，都是破破烂烂的，身上到处沾满了血，脸色都是灰尘血迹。
  “我没事！我没事！”秦子凡满脸笑容高兴地说道。
  秦子凡见第二将领也在，便说道：
  “哥，那三大圣皇联手的事情，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秦子寒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都知道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次，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今天的计划，不过是给火族一个反扑，终究难以成事！该败还是要败，只是延缓了他们的进攻的脚步。”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死不要紧，但是就这么轻易地让冰族灭绝吗？！我不甘心！”秦子凡紧握着拳头，说道。
  秦子寒看着秦子凡，说道：
  “我已经做好了最后的计划了！那是保留我们冰族火种的最后的希望！我们的冰族不会这么简单的被灭绝！”
  “什么计划？”秦子凡一听，重拾起了希望，看着秦子寒，着急地问道。
  秦子寒倒是不急着回答，他问起了另一个事情：
  “子凡，你可派了你的鸟儿去联系叶之晨了？”
  秦子凡点了点头，说道：
  “昨天晚上我一回到营地，就去雪山之巅后山放飞了那丹顶鹤，估计明天早上，就能找到叶之晨了!”
  “那就好！只要叶之晨来，我就无忧了，霜儿和雪儿就可以逃离千年雪山了！”
  “那你的计划是？……”秦子凡疑惑地问道。
  秦子寒看了看秦子凡，又看了看第二将领，两人都用十分期待而急切的眼神看着样子寒。秦子寒缓缓了说道：
  “你们两个可知道，其实在绝命崖下，不是一片废墟，那里有可以供人生存的东西!”
  “这！！”秦子凡和第二将领听了都十分惊讶，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秦子寒接着说道：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腹，说出来也不妨，我的最终计划就是，在那绝命崖下，建立我们冰族最后的基地，但只能派一小部分的人去那里！不然的话，火族的人很容易发现异端，这个计划就失败了！”
  “那你有人选了吗？！”秦子凡问道。
  秦子寒点了点头，说道：
  “我已经选好人了，一共150人，为首的是我的管家，她是我觉得众多很少露脸之中有实力的一个，我相信她能带领好冰族的余部，重新发展！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希望他们在绝命崖之内能好好活着！”
  “那你呢？！”秦子凡问道。
  “我？。。”秦子寒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沉重地说道：“我要把我的能力，传给我的女儿，等到叶之晨来了，把她们两个带出千年雪山，发展我们冰族的能力！”
  “什么？！！1”秦子凡听了这话，十分震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哥，你是说……把你的冰源能力……传给别人？！！！”
  秦子寒看着秦子凡，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
  “那可会要了你的命！！！”秦子凡激动地说道。
  秦子寒苦笑道：
  “我本来就命不久矣，只要这样，我们冰族在未来才有重铸荣光的希望啊！我相信，我的女儿，在未来可以完成使命的！”
  “这……”秦子凡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秦子寒。
  “好了，你们两个征战了一天，估计累坏了、饿坏了，赶紧去吃些东西，然后休息吧！子凡，你明天过来，帮助我完成能力转移的事情！”
  “遵命！”第二将领说完走出寝殿。
  秦子凡倒是没走，呆呆地站在原地，用一股怀疑的眼神望着秦子寒问道：“哥，你……真的想好了吗？！”
  秦子寒苦笑，点点头。突然间，眼眶一红，一股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哽咽地说道:
  “对不起，弟弟！是我连累了你，要你陪着我死在这千年雪山之内啊！”
  秦子凡见秦子寒突然间说这些，惊恐不已，说道：
  “哥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些？我们本来就打算着同生共死的，现在说这些又是为何？！”
  秦子寒接着说道：
  “我多希望，进入地底重建基地的或者带走的人是你，可是你是我弟弟，火族的人都知道，只能狠心让你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唉~~~”说完，秦子寒掩面而泣。
  秦子凡被秦子寒这么一说，深为感动，眼眶湿润了起来，一下子扑过去，抓着秦子寒的手臂，说道：
  “哥，你不要自责，我知道，我没有怪你!我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有想活着出去，我们俩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子凡……”秦子凡的一番话，使得秦子寒极为感动，泪眼模糊，无语凝噎。
  秦子寒和秦子凡两人眼眶湿润着，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秦子凡看了一眼秦月和其姐姐，两人现在还没睡意，仍在寝殿的一个角落静静地坐着，两人用着十分好奇的目光回看秦子凡。
  秦子凡细细地打量了两人好一会，才将目光移回到秦子凡身上，压低着自己的声音说道：
  “哥，你……打算将能力传给哪一个？”虽然秦子凡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由于寝殿之内异常的安静，秦月和姐姐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秦子寒听了秦子凡的话，将目光移向秦月和姐姐两人，也用着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两人，许久，秦子寒又将目光移回到秦子凡身上。秦子寒并没有直接回答秦子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子凡，你觉得，我该把能力传给谁合适？”
  秦子凡被这么一问，被这么突然一问，也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我也不知道……”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其实他早就有答案了，只是这件事情是秦子寒的私事，自己不太好插嘴。
  秦子寒看出了秦子凡的顾虑的，便不在卖关子，说道：
  “我。。打算。。将能力传给雪儿，她最有战斗天赋，至于霜儿，要是以后能开发出战斗天赋最好，不行也就罢了，我还是希望她永远只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快快乐乐地成长就好了。”
  秦子凡点了点，松了一口气。
  “雪儿，你过来一下！”秦子寒朝着秦月的姐姐招了招手，说道。
  秦月疑惑地看了一眼姐姐，姐姐也疑惑地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秦月，心有不安。姐姐松开了原本紧紧握住秦月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父亲的面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父亲。
  “雪儿，我打算将我们冰族复兴的重担交给你，你，，能接受么？”
  “当然，我也是冰族的一员，就算九死也要完成父亲的愿望！”说话的时候，秦月看到姐姐的脸上有一种执着和坚定。
  秦子寒和秦子凡听到这话，相视一眼，欣慰地笑了笑，样子寒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带着雪儿去休息吧！还有，子凡，你也赶紧休息吧，打了一天仗，也累了。明天，你们两个集合到这里来，开始传递能力！”
  “遵命！”
  突然间，秦月眼前一黑，魔法卷轴完毕，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之中。啪的一声，秦月一下子跪着地上，全身止不住地颤动起来，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豆点大的泪珠从秦月白皙而美丽的脸颊上滑落。
  秦月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原来她的名字，原本不叫秦月，而是叫——秦梦霜。她不是什么魔域的人，而是这座雪山原来的一族之长秦子寒的女儿。
  她想起来了，她有一个父亲。那是统领万人，千年雪山的首领，冰族的族长；那是当时天下数一数二的强者，天下第一圣皇；那是一个对冰族的所有人都十分严格的人，也是一个严格中有着温柔和善良的人……正是他，制定了严厉的族则，任何冰族的人到了十六岁，皆要下放到千年雪山一层，只有打败相应等级雪怪，才能进入上一层。这个族规适用于所有人，包括自己。当年，即便身为他的女儿，依旧被狠心下放到一层，不过她还知道，虽然父亲下放自己，但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消息，千叮万嘱一层的管理者要保护自己的安全。那，就是这么一个既严厉又慈祥的父亲，十分爱他的父亲——秦子寒。
  她想起来了，她有一个母亲。那是一个从小开始便十分疼爱自己，时时刻刻地害怕自己遇到自己危险的母亲，当年自己去挑战雪怪的时候，母亲总是躲在不远处，生怕自己遇到一丁点危险；那是一个经常抱怨父亲下放自己，天天带着好吃的偷偷到一层给自己的母亲。那，就是一个无比温柔的，无比疼爱自己的，将会她善良以待万物的母亲。
  她想起来了，她有一个姐姐。那是一个虽然大自己两岁，但长得和自己却十分相似，连声音也几乎没什么差别得姐姐；那是一个平常总是欺负自己，但一到了有危险的时候，总是挡住自己面前的姐姐；那是一个把所有好东西都让给自己的姐姐。那，就是这么一个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无比照顾自己的姐姐——秦梦雪。
  她想起来了，她有一个异世界的故乡。那是一个终年下着细细的雪花的地方，那是一个高达数千米的地方，那是一个住着几千个同族的地方，那是她从小长大、玩乐的地方，那是到处都是厚厚的雪，但是那里的人却每一个都温暖无比，十分照顾她，那里便是千年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