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重生]_27
谢明珠二人一听要早起打拳,立刻都变得蔫了,现在晨起还好,等到大冬天起来那可真是要了人命。
“娘,我们知道错了,我和润哥儿一看就不是能习武的。况且我能在家几年啊,事儿也总有能解决的一日。”谢明珠立刻讨饶,甚至直接跑到方氏的面前,开始歪缠起来。
方氏原本就是为了吓唬他们,若是真要双胞胎早起练武的话,估摸着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她了。此刻见谢明珠一副小女儿娇态,一旁的谢明玉脸上也带着讨好的笑意,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点着谢明珠的额头:“这什么话说的,也不晓得害臊,姑娘家哪有直接说能在家几年的?”
她摇了摇头,把两个人都拉到身边来,逐一检查是否有受伤。结果看到谢明玉的手掌破皮了之后,她立刻气得跳脚。之前还说一切要他们自己解决,结果这会子又不停地说要去许家人算账。
“许侯府真是的,养什么不好,非要养混世魔星,看把我家的小乖玉弄得,都受伤了。”方氏心疼得不得了,搂着谢明玉一阵好哄,捧着他的手掌又是吹气又是慢慢揉的。
谢明玉只不过蹭掉了一层皮,况且他早就让人给他处理过了,只等着结痂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娘,一点儿都不疼了,男子汉就要多流血才是。况且这就一点点皮,连伤都不算。”谢明玉连忙安抚她,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笑容。
不过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氏搂在了怀里,又是一通揉搓。
谢明珠倒是被冷落了,不过她瞧着只觉得好笑,估摸着平日里谢明玉经常是那个旁观的人,方氏疼起人来的时候,朕让人觉得肉麻。
等到龙凤胎终于从方氏那边出来的时候,谢明玉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他一脸高深莫测地走在谢明珠的身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润哥儿,润哥儿。”谢明珠喊了他两声,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无奈地改口:“小乖玉。”
谢明玉这回立刻回神了,而且还“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作势扬手要打她。
“圆姐儿,你明日去学堂可要注意些,许家有庶女在学馆里的,跟你在同个课室呢!”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谢明玉依然十分担心她的安危,不由得轻声叮嘱道。
他回家之前,就让身边机灵的小厮去打听了,把学馆里有关于许凌然的一切事情都挖了出来。当然许凌然欺凌别人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但是他主要了解了许家有哪些姑娘在学馆。
许凌然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对于打了他脸的谢明珠,肯定是怀恨在心的。而且看他那副样子,也不是懂得不能打女人的道理,况且许凌然一直靠武力值恶作剧,还没有上升到智商碾压,所以看起来那些小把戏也不会高明很多。他自己不可能去小姑娘的课室,自然只有逼迫自己的庶妹了。
“润哥儿,他要是来捉弄我一番,或许也是件好事儿,我们有了去许侯府讨说法的理由。”谢明珠沉思了片刻,忽而冒出了这么一句。
谢明玉正在充分地转动着大脑,想象着以后谢明珠有可能遭受到的报复,顿时就觉得体内的男子汉之火熊熊燃烧,洪荒之力蠢蠢欲动。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顿时男子汉还没变成完全体,那股强大的洪荒之力没有控制好,一个不慎转变成了柔弱少女心。
嘤嘤,每回跟小妹在一起,他都觉得他是个被保护的小姑娘,自家的小妹男子汉力爆表!
“别啊,圆姐儿,你可不能想不开,总有法子的。”他立刻规劝,要真的让谢明珠出了什么差错,不说别人,就谢明镜知道了,头一个要去许侯府干仗。
谢明珠笑而不语,心底却隐隐有了个想法。其实她想要在许凌然手底下吃亏什么的,其他的都是次要,最主要的就是让谢侯府的人觉得许凌然是个混账,欺负小姑娘的男孩子能是个好东西吗?以后定亲什么的,也坚决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
亲事要从娃娃抓起,现在她这副小身板,还勾/引不了臻臻对她死心塌地,但是却能把所有出现在他身边的野男人全部打落,其他人都不能当她谢明珠的夫君!
☆、第035章 十万火急
韩肃之像往常一样往家走,不过今日他的眉头紧皱,直接往一个狭窄的巷子里转去,等进入深处才转身。
“是哪位英雄好汉跟着我,可以出来了。”他冷声说了一句,之前就发现有不对劲儿。
“先生,别来无恙。”
一位身着烟灰色锦衣的俏公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声音温润,俊朗不凡。
韩肃之愣了一下,转而脸上的防备消散了,变得有些激动,又略微忐忑。他一直紧盯着来人,眼神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过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公子。”
“一晃你都这么大了。”韩肃之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带着几分怀念。
萧世臻挑了挑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轻轻笑开了:“我之前听武先生提起经常会有人偷偷跟踪着我的马车,却又什么企图都没有,所以就没搭理,那个人不是先生吗?好像之前才瞧过我。”
韩肃之有一瞬间的怔愣,紧接着就是被拆穿后的尴尬,不过他也只是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睛,就恢复了正常。
他本来就是文臣,武艺也算不上好,顶多比常人力气大,能够勉强制住像许凌然那样的小少年,估摸着再过两年,他就无法再如此欺负混世魔星了。宁息公子身边的武先生请的很厉害,那人他也只是远远地瞧过,跟文先生秦老乃是世交,传闻是位宗师。萧世臻的武艺应该比韩肃之好,之所以被他发现,恐怕是有意为之。
“公子是有什么事儿吗?我说过,若不是万分火急之事,公子最好不要与我见面。这里是望京,如果被那些大人物发现了我们私底下见面,只怕京中有许多人要睡不安稳了。”
韩肃之只是尴尬了那么一瞬,又立刻恢复了镇定,相反认真起来的他,还带着些许的严肃感。这样的他,不由让萧世臻摸了摸鼻子,韩肃之曾经当过他一段时间的先生,明明他幼年时期,韩肃之还是个青年,但是周身所散发的那股子严师的感觉,却比秦老还要有威风许多。
现在他这么板起脸来,好似又让萧世臻有了自己没有完成任务,然后被抓包的错觉。
韩肃之精通于谋略,曾是今上钦点的状元郎,前太子极其欣赏的人,八公主青眼有加的未来驸马爷。原本是前途一片,却被前太子谋逆之事牵连,当时在前太子府中查抄出几封韩肃之写给前太子的信件,其中有对当时局势表达的策论。
年轻人总是雄心壮志,热血沸腾的。他的信件若是平时翻出来,顶多被人说一句年少轻狂,但在那个特殊的时候,被众人翻出,立刻就被打上逆党的标记。
前途一片大好,都已经准备升迁的官职被撸了下来,驸马爷更是没人提。宏图壮志转头成空,丢了官职,失了美人,还有可能被拖去菜市口处斩。最后是宫中妃嫔有人替八公主出面求情,当是还了最后的情意,保他一条命,并且让他去当了宁息公子的先生。
直到萧世臻十岁的时候,京中风云再起,有人重提前□□,韩肃之被牵连其中。萧世臻身边的人好容易才保下他,但是却再不能以宁息公子先生身份出现,留在了望京,成为一个世家子弟学馆的习字先生。
抱负成空,籍籍无名,往事犹如过眼烟云,无从提起。
哪怕是谢贤,再见当年状元郎,也险些认不出。容貌没有变得离谱,只不过那种挥斥方遒的意气风发,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世间,最怕相爱的人没能厮守,最怕有梦奋斗的人不能拼搏。
萧世臻听他这么问,脸上显出几分尴尬的神色,稍微摸了一下鼻子,踌躇了一下才道:“现在就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需要在京中暂住,但是不能让别人知晓。我派人伪装成我出京了,但是我又不放心京中局势,所以只有出此下策。先生给我找个不起眼的住所吧?”
韩肃之整张脸都绿了,眉头一皱,似乎想发火,但是怕有旁人听到,只好憋屈地压低了嗓音:“又胡闹,你都多大了!什么地方不起眼?光不起眼的地方是给你住的吗,你的安全谁负责?”
自他脱离宁息公子先生这一职位,已经过去八年了,朝中无人再提前□□。但是只要宁息公子在一日,朝中的某些人就会忌惮,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现在如果让人知晓韩肃之与宁息公子牵扯到一起,只怕那些旧账会再次被翻起。
今上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事不过三,恐怕到时候想要彻夜安眠,就索性要了宁息公子的小命。
“我已经留下来了,不如先生先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慢慢说。否则如果现在就被人发现了,那才叫糟糕。”萧世臻耸了耸肩,他的身上倒是丝毫紧张感都没有,相反还无奈地笑了笑。
韩肃之闭了闭眼,不由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浑身都冒出了一种无力感。
当了这么多年的先生,他对七岁到十几岁的人,都充满了无奈。这种年纪的人,介于幼稚和成熟之间,没多大能耐,却有许多心眼儿,简直要闹翻天。明明萧世臻已经快十八岁了,心智早就成熟了,却偏偏又让韩肃之想起这位公子当初淘气的时候,有多么的难伺候。
“你这样儿,会让我以为你还没有长大。秦老那么厉害,肯定是你自己的原因,又或者是你跟谢侯府那对双胞胎待久了,连惹祸的本事儿都传染了?”
韩肃之在前面带路,他从街上买了男人戴的斗笠,遮挡住两人的容貌,还不忘轻声嘀咕了一句。
一直在偷乐的萧世臻,看出他的妥协,不由扯着嘴角轻笑。忽而听到几个熟悉的字眼,耳朵动了动,眼睛也跟着闪了一下。比韩肃之愿意收留他还要高兴,显然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韩肃之不敢把他往别处带,最后就只有藏在自己的小院中。他现在就是一个穷先生,住的地方并不会惹人注意,至于那些眼线,等他们被抓住的时候再说吧。这混小子越长大越不好控制,以前还能让厨娘用道水煮肉片哄好,现在哪怕把全望京所有的猪摆他面前都没用了。
“说说,你找我究竟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韩肃之坐在桌上,看着满桌子冒着红油的菜肴,只觉得还没动筷子,自己的胃就要烧起来了,满屋子都窜着辣味。
萧世臻脸上带笑,眼眸泛光,不得不说他这样英俊的面容还是十分讨喜的,更何况眼前的韩肃之,还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先生。他这样略带无辜的笑容,简直太有杀伤性了,完全激起了那种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感。
如果谢明镜在旁边的话,肯定会说这混账玩意儿笑得真恶心,估计脑子里想着什么恶劣的事情了;谢明珠看到的话,只会双手捂脸,耳朵泛红,对着他不停撒娇;谢明铭瞧见的话,只会想着他真要养条狗了,感觉以后要狗也这么笑。
估摸着只有谢明玉会冷静地总结一句:臻哥,你笑得跟圆姐儿要耍赖的时候一模一样啊。不过,还是非常男子汉!
“先生,我们许久未见,先喝几杯吧。”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坛酒来,替两人斟满。
酒香四散,一旁伺候的紫云十分有眼色,又立刻让人端出了几道韩肃之爱吃的菜。
“好酒,好菜,好公子!”面对他的大献殷勤,韩肃之十分受用,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将之前的问题丢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把酒言欢,说得大多数都是韩肃之的近况,以及最近学馆里的动态。事无巨细,如果不是萧世臻的身份特殊,韩肃之都要误以为他也要来学馆里教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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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是被人从睡梦之中叫醒的。
“韩先生,韩先生,该起了。如不然该迟了。”紫云站在离床两步远的距离,扬高了声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