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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重生]_21

  “来吧。”萧世臻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最终点头同意了。
  秦老站在他们的对面,听不清楚那两个人在说什么话,估摸着又是小珠子耍脾气,公子再哄她了。秦老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情,不过为了让谢明珠妥协,他也只有忍耐一下了。总之他们家公子,最后总是有办法哄好她。
  还不等他的耐心告罄,就见萧世臻主动坐在了椅子上,一把将谢明珠抱在怀里。甚至姿势比原先更夸张,一只手握住了谢明珠的手,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后背上,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差点让秦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不是说不让特别亲近吗?
  这姿势算怎么回事儿。
  “公子,你怎么——”秦老立刻就焦急地开口。
  不过他劝诫的话还没说出口,萧世臻就已经轻笑着阻断了他的话:“秦老,圆圆她身子不舒服,椅子又硬又凉,她年纪小身子又弱受不住的。还是我抱着她吧,就把今年当最后一年抱她入画吧。”
  萧世臻这样说之后,秦老就不好再开口反驳什么了,虽然他忍不住翻白眼,心里也不停地嘀咕着。这小姑娘都八岁了,身子得多脆弱,坐个椅子还不能坐了,又硬又凉。宁息公子这找的是什么借口,谢明珠又不是瓷娃娃,肯定是这小丫头片子又说混话骗公子,让他心软了。
  下次干脆说外面的风太大,地面太硬,连路边开的小红花都颜色太过刺眼,直接待在屋子里得了。还跑出来作甚,这整个侯府都待不下她了!而且最让秦老耿耿于怀的是,宁息公子是出了名的孝敬师长,基本上没有打断过他说话,每次出什么幺蛾子,必定事关谢明珠的。
  “成吧。”秦老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谢明珠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了几分,丝毫没有之前病怏怏的模样了。
  萧世臻也轻舒了一口气,抬手将谢明珠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确保露出眉间的那一点赤红色朱砂。
  “秦老,圆圆她身子不舒服,还劳您费心了。”他让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谢明珠以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最后才冲着秦老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拜托的意味。
  秦老提起笔来,看着对面靠得那样近的两个人,不由得感慨万千,心里破不是滋味儿。瞧瞧,他从公子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了,竟然还不如半路遇到的小丫头来的亲近,每次这种时候的对话,秦老都有一种自己是被顺带提到的感觉。
  萧世臻今儿穿得也十分喜庆,暗红色的锦衣上用金线绣制着麒麟的图案,比他自己过生辰的时候,穿得都华贵,英气逼人。两个人凑在一处,都是极其喜庆,乍瞧上去倒像是要成亲拜堂一样。
  秦老再次叹气,远瞧着那两人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公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但是他怎么就特别不舒坦呢!
  谢明珠明明才是八岁的年纪,什么地方都没发育的小丫头片子,但是就在刚才那个瞬间,秦老的脑子里竟然莫名地冒出了一个词:红颜祸水。
  ☆、第027章 祈福圆圆
  “吧嗒——”一声轻微的细响,秦老手中的毛笔都吓得掉落在地上了,沾了一地墨汁。
  “秦老怎么了?”谢明珠注意到秦老那边的不寻常,不由得仰起头轻声问了一句。
  萧世臻抬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以免破坏了好容易摆好的姿势。声音压低了回她:“嘘,声音小一些。秦老年纪大了,动作有些不灵活,我们要谅解他。”
  谢明珠憋住气才没笑出声来,立刻小弧度地点了点头,也跟着压低了嗓音道:“没关系的,秦老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大好使,我刚从那么大的声音他听不见的。”
  两个人说完之后,就彼此对视了一眼,神色之间都带着几分狡黠,好像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一样。
  秦老没有在意到他们那两人在编排他什么,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平复着乱七八糟的思绪。终于把“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从脑海里挤出去了,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惊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
  那小姑娘才七八岁,不是十七八,哪里来的红颜祸水。哎,或许他真的年纪大了,竟然也会有这种不着调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终于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再次提笔落在了宣纸上,几笔勾勒就已经描绘出一个男子的身影……
  谢明珠乖乖地坐在萧世臻的怀里,不时问问他累不累,自己是不是变重了。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雀跃,听着她欢快的语调,萧世臻不时地勾起唇角,显然心情也变得很好。
  男人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炙热,她很小的时候就窝在他的怀里,每次被他抱住的时候,谢明珠都觉得十分安心。鼻尖充斥着熟悉的草木冷香,是萧世臻平日用的熏香,她终究还是得偿所愿,坐在了他的怀里入画。
  应该是一桩心事儿了了,谢明珠没有兴奋太长时间,整个人放松下来,渐渐有了困意。再加上昨儿半夜没有睡好,此刻窝在让她安心的萧世臻怀里,更是全身放轻松,闭起眼睛就真的睡着了。
  院子里有一棵枣树,现在正是长得好的时候,叶子郁郁葱葱,依稀可见青色的果实。萧世臻做得椅子就摆在枣树不远处,他抱着谢明珠,青年俊朗高雅,怀里的小姑娘则睡得安然。即使偶尔有两声蝉鸣,却并不觉得吵,周遭一切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让人瞧了,就觉得心里静谧。
  秦老看着这一大一小的状态,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抹淡笑,方才的火气都没了。他感觉下笔如有神,这两个人待在一起,总是给人一种很宁静很欢喜的感受,好似他们本身就是该在一起一般,原本的年纪、身世等所有的差异,在这一刻都不会让人想起。
  没有人吵醒她,闭着眼睛熟睡的小姑娘,就这么跃然纸上,依稀可见她卷翘的睫毛和眉间那一点红朱砂,让人瞧见了就觉得心生欢喜。
  谢明珠做了一个美梦,梦里面她及笄了,穿上了漂亮精致的裙衫,由老夫人替她插上了一根金镶玉的簪子,簪子上并不是什么大花大草之类的,而是一个雕工精致的鹿头,两根又长又蜿蜒的鹿角,则是由纯金打造,让人见了就觉得有趣。
  这簪子跟她脖子上戴的金镶玉项圈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皆是萧世臻亲自画了样子,让人找来最好的金匠,慢慢雕琢出来的。
  “待你及笄时,赠尔金玉簪,定吾喜娇娘。”熟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脑海里徘徊。
  谢明珠羞涩地低着头,潮红爬满了面颊,连耳朵根都是绯红一片。
  她的嘴角弯起,心里的欢喜满溢,脸上的表情也克制不住。
  “圆圆,圆圆,起床啦!”耳边传来的呼唤声越发清晰。
  谢明珠睁开眼睛,直接是笑醒的。她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的萧世臻,一副呆愣的表情。
  “做什么美梦呢,就见你一直笑。不能再睡了,免得晚上走了困,又睡不着了。”萧世臻帮她额前翘起的碎发按了下去,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
  谢明珠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还是小小的,而且肉肉的,一点儿都没有及笄时候那种美感,顿时就泄气了。原来只是梦一场,空欢喜。
  她的美梦被破坏了,醒过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大高兴,情绪也带在了脸上。
  萧世臻被她这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肉嘟嘟的脸蛋被捏的时候,就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怎么疼,而且那些肉还可以被拉长似的,都能捏出造型来。
  “的确是个美梦,不过当醒过来,发现情况相反的时候,那就是个噩梦了!在梦里的时候是美梦,睁开眼变噩梦!”谢明珠拍掉了他蹂/躏自己脸的手,说起那个梦的时候,兴致不高。
  萧世臻听着她说绕口令似的话,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直接把她从锦被里抱了出来,立刻就有丫鬟上前替她穿衣。
  谢明珠还有些困乏,不停地打哈欠,萧世臻等她把绣鞋之后,也没让她下地,直接抱了起来。
  几个伺候的丫鬟十分自觉地退到一旁,充当背景板。对于公子这种抱孩子熟练的动作,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谢明珠一到了萧世臻面前,腿这种东西完全成了装饰,中看不中用,几乎一步路都不用走。
  就比如现在,萧世臻抱着她直接坐到椅子上,顺手从书桌旁的六角画筒里抽出一个画轴。画轴展开,就见满眼的红绿搭配。
  非常茁壮的枣树郁郁葱葱,嫩绿色的叶片几乎占据了大半张画,而就在枣树下坐着的人,却都穿着大红色的衣裳。男的俊朗不凡,小姑娘则圆圆润润的,而且谢明珠还闭着眼睛,显然是睡着了,秦老的画技自是不用说。就像是真的一样,光看着这幅画,都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阳光洒在谢明珠的脸上,将她那张白皙稚嫩的面庞,显得更加清晰。只觉得童真童趣,似乎周边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一切显得十分静谧。
  谢明珠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看着画上的内容,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起来。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萧世臻的怀里睡着了,而且还是那么香甜。
  萧世臻也看着这幅画出神,一低头就瞧见小姑娘的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方才睡觉导致的,还是瞧见自己在画里的状态羞红了脸。
  “我方才想起一首诗,圆圆要八岁了,就要长成大姑娘了,所以今年送一首小诗给你。”
  他改成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则拿起毛笔来,润了润墨,提笔就写。
  谢明珠十分有眼色地按住了画纸,瞪大了眼睛仔细瞧着他作诗。
  萧世臻的态度很认真,他先写下了题目:圆圆。
  荔枝樱桃枇杷果,佛手酥洛莲子糕。
  脸圆手圆身儿圆,惟愿明珠好梦圆。
  从萧世臻写完第一句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了几分不大好的预感。果然等这首诗写完之后,谢明珠还没表现出什么来,萧世臻倒是笑得异常开怀。
  “改明儿拿给先生瞧瞧,这是我作诗以来最满意的一首。即使不写题目,把这诗拿给旁人瞧,也知道是在写你。”他放下毛笔,小心翼翼地将画纸朝旁边放了放,声音明快,似乎等着谢明珠来夸他一样。
  谢明珠却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嘴巴撅起,脸上的表情也皱拧着。这头一句全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如果真的拿出去给旁人瞧,人家也只会以为萧世臻写得是一个吃货。还有三四两句话用了四个“圆”字,如果先前不知道是写她自己的,谢明珠只会以为这首诗是描写猪的。
  “你这什么诗做得,不好不好。什么‘荔枝樱桃枇杷果’的,这都吃的串联成一句话就叫诗了,那我还‘冬瓜韭菜大萝卜,鸡心猪手乱炖汤’呢!比你这个好多了,秦老若是知晓你做这样的诗,指不定要说你不务正业。”
  她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趁着萧世臻不注意,伸手想把画抢过来。
  不过萧世臻早就注意她的表情了,见她虽然故意僵着身体,装出很老实的样子,但是眼神一直倾斜着看画。等她把手刚伸出来有所动作,萧世臻就按住了她,不让她乱动。
  “谁说我这诗做得不好,那谁就是没有感情。平日里做得那些诗,都是为了应付课业,为了表现我的文采,为了不让旁人小瞧了去。唯独这首是发自于内心,不管它是否押韵、寓意多少,哪怕浅显直白得几岁孩子都明白,那也不能改变我对这首诗的喜爱。最好真的是路边玩耍的孩童都能明白这首诗,并且编成儿歌,那样传唱起来的话,就是全望京的人都在祝福你。祝福圆圆八岁生辰,惟愿你好梦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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