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同志!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调查敌人的特务是一个很严肃的事件。”两男一女,三名调查员显然没并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李卫。
“拜托,你们是专家!我又看不出来哪个家伙脸上写着特务两个字,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混蛋出卖区队,我一定亲手拧断他的脖子。”李卫恶狠狠状虚握着五指,然后再次打了个呵欠,自动前几天回到石井镇后,他的精神就一直有些萎靡不振,也许是战斗消耗太大,身体不由自主地保持在一种微妙的休养生息状态。
“正因为特务脸上没写着那两个字,所以我们要更加仔细,我们问你的一些问题,极有可能会含有特务的蛛马迹!”做这种情报工作的人一向脾气和耐性超好,就像一块甩不脱锤不烂的牛皮糖,只要有一点点怀疑他们就会紧抓住不放,直至让他们满意到弄明白怎么回事。
李卫懒懒散散的扒在桌上,歪了一下脑袋,依旧没精打采地道:“问吧问吧!我困得很!”眼见着就要打起了呼噜。
调查人员对于李卫的状态视若无睹,只要这小子能有点口供就行,若是换成其他人,早就手拍着桌面让对方打起精神,其中一个调查人员问:“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在区队里出没。”
“有!”李卫半合着眼睛哼哼着。
“谁?!他们长什么样,干什么的!知道他们还在哪里吗?”三个调查员眼前一亮,这姓李的不捣腾不要紧,一捣腾居然有些意外的线索。
正在三个调查员以为踏破铁鞋无觅处时,李咕哝着梦话:“不就在我面前坐着么?!”
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刚生起的希望火苗哧一声,熄了。
“呃!”三个调查员中的女调查员一怔之后,气急败坏用指节扣着桌面道:“李卫同志,请合作些好吗?我们是司令部派来的调查人员,而那个特务是早就潜伏在你们区队的。”另外两个调查员是一脸的铁青,说什么也没想到李卫会冒出这样的回答。
“那就没了!”李卫下巴尖顶着桌面,微微晃着脑袋。
“这个家伙!”一个男调查员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苦笑着对着身边的两个同志道:“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日本人碰到这小子会头痛,这小子,真是要把人气死!”
“呵呵!还是耐心点儿吧!工作上什么样的人都会碰到,这家伙也只是个例!”年纪较长的调查员摘下八路军军帽,放在桌边,一点儿也没生气。
“还是用诱导法可能会比较好!”女调查员毕竟心细,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立刻得到了另两个调查员的赞同。
“卫子?!”
“嗯!”
李卫虽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过仍是有问必答,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在调查员改变了问话技巧之后,李卫并未再有莫句其妙的答案,回复的内容仍在常理之中。
问话内容却是有关于区队里的其他情况方面,表面上与特务事件毫无相关,却在调查人员脑海里不断印证其他经过调查的人员供词,所有人的言词都会进行互相比对,对于专门从事这项情报分析和调查工作的人来说,自然有技巧和办法从中寻找出异常之处。
正如李卫所说的,只要知道哪个是奸细,那么这个奸细就死定了,在这一点上,三个调查员也同样毋庸置疑李卫绝对会亲手将奸细的脖子捏断,以十二区队四连长在根据地里的一贯表现来看,恐怕日本人也不可能会接受这家伙的投诚,天知道这小子是来投诚还是来捣蛋的,这家伙就是用铁镣困在大牢里也不见得安全。
“以前你好像说过,日本人明年注定会战败?!”年长的调查员在昏昏欲睡的李卫面前冷不丁的抛出一个颗炸弹?!
抗日战争注定是一场持久的战争,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能打多久,至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能有一个能存活下来,另一个只有彻底崩溃的灭亡下场。而在战争中的社会环境下,对种种或悲观或乐观的思潮中,李卫在鼓舞士气时,曾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明年日本会投降的言论确实有些鹤立鸡群,至少从当前日本现状来看,虽然渐渐处于下风,毕竟是举国开战,也未必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战败投降的。
“是吗?!不记得了!”李卫茫然抬起头,开始装傻!天机不可泄漏,总不至于老实坦白自己是从未来莫名其妙掉到这个时代的,恐怕他可真的会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调查员们翻了翻李卫的旧帐,这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还有不少,这家伙也属于乌鸦嘴级的,好几回都让他给说中了,天知道这个喜欢在战场上杀来杀去的家伙是怎么让他猜着的。
“你的思想太激进了!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战士那倒罢了,可是你却是一个连长,在十二区队内身负要职,有这种急功近利的想法是不应该,日本人虽然是纸老虎,但毕竟也是老虎,毛主席说过,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这场战争我们可能会继续打上好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绝对不能麻痹大意,只要有稍有疏忽,日本帝国主义极有可能死灰复燃。”女调查员苦口婆心地做着李卫的思想教育工作,现在说的话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工作范围,秉着惩前毙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也不能坐视一个优秀的战士思想上出现偏差,影响到战斗力和组织上的团结。
“知道了,知道了!”李卫是一点想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事实胜于雄辩,他的嘴也不是三重密码的保险柜,偶有天机泄漏也实属正常,不过李卫没将这些当回事,别人听到了也不过是当作他的胡乱猜测,毕竟这小子擅长打仗胜过军事思想家。
“李卫同志,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儿!您先去休息吧!”虽然没有得到有多少价值的信息,调查人员还是有所收获,用排除法开始匡定重要的范围和人群。
这个特务在区队长王保夺回石井镇后,仿佛平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了踪影,也没有任何活动的迹像,这对于想千方百计将这个特务挖出来的根据地军民们来说,无异于增加了难度,虽然司令部调拔了一批专业的调查组,可是进展非常缓慢,可是仍然没有人见过这个特务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还是高矮胖瘦,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潜伏在哪个部门里,一个特务的身影上笼罩着无数的问号。
被压着有特务潜伏的阴影下,在十二区队几乎是挖地三尺,寻找着一切可疑,人们见着面都要互相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生怕对方是特务伪装的,在打招呼前还会对上几句双方知道的言语,像接头暗号似的,虽然显得有些怪异,可是为了自己和大家的安全,也不得不这么多此一举。
根据地军民中人际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调查行动而变得紧张,导致误会偶有发生,曾有一次,一个长得稍有些猥琐的货郞被警惕性过于旺盛的儿童团用红缨枪顶着押到十二区队,可是两天调查后却被排除了嫌疑,不得不给这个正经的生意人赔礼道歉,并派专人护送出了根据地,显然特务事件已经给十二区队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和麻烦。
调查组的同志们在挖出那个特务之前,身上所背负的压力就已经让他们茶饭不思,也不知划烂了几张纸,炕上也没沾过几次身。
正在十二区和调查组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回到了十二区队。
几乎谁也无法辨认出眼前这个和野人没什么两样的满身脏垢和恶臭,满身疲惫不堪地一瘸一拐走着的家伙就是平日里一向将自己浑身上下收拾的利落齐整的日本人-高桥正。
在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后,让十二区队上下遍寻无着的高桥正被人发现在根据地外的一个小破庙里,浑身上下找不出个人样儿,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深深凹陷,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一双鞋子也不见踪影,脚上满是血口子,苍蝇嗡嗡地围着血渍脓口打着转儿,连说话都说不利索,唯一还稍稍令人放心的是,他还保持着清醒,手里却还死死攥一个泛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腥气的袋子,死活不肯让别人碰。
民兵们慌忙给高桥正灌了几口稀粥后,赶紧用牛车送到了十二区队营区,到进营区,一副奄奄一息模样的高桥正突然像吃了大力丸似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攥着他那个破布袋子,直奔区队长办公室,警卫战士还以为是自杀性袭击,哗啦几声金属撞击声中推弹上膛就要击发,好在后面护送高桥正归队的民兵们喊了起来,才让警卫战士认出来眼前冲过来的三分似人,七分好似鬼的家伙是区队里小鬼子高桥正。
然而区队长办公室门口警卫的战士们却也没有轻易容许高桥正靠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认真仔细地对其搜身,高桥正身上的臭气撩拨着人的神经,警卫战士们险些呕吐出来,这厮即便没有炸弹带身上,也绝对是带着生化武器来的,二话不说七八桶水先将高桥正浇了个通透,臭气才稍稍抑制了些,待警卫战士们欲检查他手里那个布袋时,高桥正却死活不肯,非得在区队长王保面前打开不可,其他人一概不信任。
可是战士们哪里好这么糊弄过去,双方开始发生争执,有人立刻通知了区队长王保。
“你们在吵什么?!”急匆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王保皱起了眉头。
一看到王保,门口警卫的战士们几乎不假迟疑地站到了王保身前,用身体阻成了一堵肉墙,同时对着高桥正喝道:“放下布袋,再不放开,就开枪了!”
这会儿的警告可是真得会射杀高桥正,为了区队长的安全,警卫战士极为尽忠职守地六亲不认,仿佛完全不认识以前曾在一个大锅里捞饭的高桥正。
高桥正看到王保出现时,眼神亮了亮,被警卫战士们充满杀气的喝叫声吓得不禁后退了几步,再将目光看向王保,迟疑了一下,缓缓弯下身,轻轻放下了布袋,警卫战士的枪口紧紧地锁定住他的身子,只要警卫战士有认为不应有的异常动作,就会在瞬间将他打成蜂窝。
紧张的气氛,让护送高桥正回营区的民兵们也不禁后退了好几步,现在区队内的形势紧张,生死悠关的时候也容不得半分玩笑。
一个战士上前去推开了高桥正,让其再退开了几步,再返回到布袋前,小心地解开布袋,轻轻拉开袋口,他的目光刚探进袋中,突然惊呼了一声。
护在王保身前的其他警卫战士一齐向中间挤了挤,立刻挡住了王保的视线,那些警卫战士们也看到了布袋里是何物时,也同时发出惊呼声。
不远处的民兵们个个脸色雪白,两腿直打哆嗦,指向那个布袋,硬是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小鬼子捂在手里的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什么东西?!”王保挤开警卫战士组成的人墙,战士们没有继续阻挡住王保,让开了身子。
“这,这是!”王保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指着从布袋里露出来的东西。
一颗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头赫然出现在布袋里,如果仔细去辨认的话,区队长王保和区队战士们都可以认出这个头颅是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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