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
强大无匹的神力凝聚于一点,变作一个蓝盈盈的光球,覆于戟尖,若闪电般撕裂空间,再次点在了楼骆的心脏处。楼骆瞬间如遭重锤撞击,整个身子如风中败絮,飘飘然向后,退去,而且在此时他身上再次亮起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黑气,将所有的力道都卸去。
借得楼骆飞退之际,秦歌神目运转,全副神念都在楼骆身上扫过,这才知晓楼骆不死之谜,这下完全明白过来,并非是楼骆的肉身强横到连祖神都不能毁坏分毫的地步,实则是楼骆心脏处有护身之物,正是方才他手中所拿着的那块玉片。
知晓了前因后果,秦歌立即神念传音,告之于澹台羽明,两人在瞬间便想法达成一致,要想将这俩人铲除,必先将他们身上的玉片取下。
“砰砰”连声,澹台羽明被两道刀气斩中,胸膛处也多了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硬挨了苟允两记重击过后,澹台羽明已然冲到了苟允身前三尺范围,蕴含着他所有神力的褚鞭宛如活物,立刻朝着苟允飞去,覆在了苟允的身上,就像是一条长绳,束缚了苟允的行动。
澹台羽明出手如电,探手一抓,苟允怀中的玉片被他取来,顾不得端详玉片有何神奇之处,他便再次欺身逼近,一拳轰出,璀璨的光束直冲而下,重重击在了苟允的胸膛上,澹台羽明还想发出第二击,可是未想到苟允也确实强悍,在瞬间挣脱了褚鞭的束缚,在玉片被抢的情况下,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倚仗,立刻落荒而逃。
而在另一边,方天神戟疾速刺出,极光电影般的蓝光不断闪烁着,不断点在楼骆的心脏处,每一戟落下,那块玉片就要震动一下,黑光一闪,便将方天神戟击来的能量化解开来,不过当方天神戟快捷如风般击出,玉片上散发的黑光化解不了这层叠而来的能量波动,楼骆因此被沛然大力震得节节后退,口中鲜血更是狂喷出来。
虽有玉片护身,可是被这样一番狂风暴雨般的猛击,楼骆怎能承受得了,到了后来,他几乎是要哭出来了,他们兄弟二人在冥界中虽不算是绝顶高手,可也是一方豪雄,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的蹂躏,想到此处,楼骆简直是欲哭无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骆满眼都是方天神戟那闪烁着蓝光的戟尖,脑海中盘旋着的也是那副方天神戟刺来的图像,这差点让他崩溃,过了半盏茶时间,秦歌才将方天神戟收回,虚空化出一个手掌,将楼骆怀中的玉片取来。
秦歌并没有对楼骆下杀手,而是放任他离去,毕竟这乃是在冥界,蕴含着未知的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之下,也不得妄动杀机。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苟允与楼骆败退之后,秦歌便与澹台羽明再次前行,有前车之鉴在,他们二人也不敢贸然前行,在冥界之中,有着强大的生物,毕竟冥界乃是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了,谁知道那远古便在冥界出现的生物是否还长存于此?
冥界气候无常,天空中时而祥云如织,纤云流舞间,竟一派祥和,不过在片刻过后,天地间似有雷鸣电闪,紧接着暴雨浇淋而下,滚滚洪流从山间冲出,摧枯拉朽,将目光所能见到的地域都冲得一塌糊涂。
雷鸣电闪过后,铅云又至,在浓烈的乌云之中,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便从天上飘来,如鹅毛般的大雪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天地,万里冰封,事态无常。在须臾间,气候转换,骄阳烈日当空照耀,方才积压的冰块还未融化,在阳光下折射出异常耀目的光彩。
领略四季变化,秦歌与澹台羽明穿行于其中,忽而两人飞奔的步伐立即止住,皆因在他们的前方,那堆积成团的积雪之中,有一个极为寒冷的气息传来,在那个气息周围,便亦可看见,寒霜如雪,皑皑积雪之下,一个娇俏少女双眸含水,往他们二人这边凝视过来。
这娇俏少女眼中似乎含着一汪清澈的湖水,纯净而又深邃,而且少女皮肤白皙,真可谓是冰肌玉骨,在二人驻足不前之时,娇俏少女咯咯轻笑一声,径直朝着他们这边娉婷而来。
笑声如银铃,清脆悦耳,娇俏少女裸露着一双赤足,这对玉足似乎比雪还白,踏在积雪上,咯吱作响,少女身上那股气息渐强,她眸中蕴含着那汪湖水也逐渐地转为冰冷,她葱玉般的玉指径直朝着秦歌与澹台羽明二人点来,一点寒芒激射。
玉指微探,便在瞬间秦歌与澹台羽明便已觉得通体寒凉,而后他们飘然后退,方天神戟与褚鞭同时朝着这点激射而来的寒芒射去,“铿锵声中”方天神戟与褚鞭击在其上,便立时爆发出金玉交响之音,以方天神戟与褚鞭之利竟未将这点寒芒打碎,这倒是令二人觉得惊讶。
于此时间,秦歌与澹台羽明交错冲上,他们二人便在瞬间朝这个像是冰雪雕塑的少女杀去,二人杀机毕作,这少女非是常人,显见有绝高的道行,比之秦歌只怕也不差矣。太极、两仪、三才、四象,这四种力量相互交缠,相互融合方是祖神真正的实力,而如今的秦歌已有太极、两仪、四象,这三种力量,体内的三才之力距今为止还只有地之道的厚重伟力,缺少了天道与人道之力,体内四种力量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融合,未能趋于大圆满之境。
是时,秦歌感觉来犯之敌道行高深莫测,翻身逼近之时,祖神的浩瀚威能也如江河之水奔腾而出,无形的大势威压,给人的感觉便是一方世界压至,这冰雪般的少女也知晓祖神威能的可怕,不过她似是有保命手段,面对浩瀚的祖神威能,她不避不让,玉指仍继续弹出数点寒芒,当祖神威能如洪涛朝着压去之时,只见得她玉手一翻,一块巴掌大的玉片自她手中浮出,她手中那巴掌大的玉片观其色泽与样式竟与方才苟允与楼骆所携带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比他们二人的玉片大了一倍有余。
有三块玉片出现,而在看它们上面的符文,可以清晰的看出,这三块玉片并不是完整的,不完整的玉片都能阻挡祖神威能,若是完整的玉那到底蕴含着什么,而这块玉片又到底是何人之物?
满腹疑窦渐生,而那少女却是心无旁骛,手中浮现的玉片绽放出璀璨的光华,一道道、一缕缕,竟是那般的耀眼,与苟允、楼骆二人不同,少女似乎与玉片有了一丝联系,她竟能驾驭这块玉片,以此来对敌。
再又过了片刻,玉片如虹芒一般,突然自少女手掌间加速,破空朝着二人激射而来,二人已有两块玉片,可是并没有仔细去看,当少女掌间的玉片飞来之时,眼角余光扫过,见得玉片之上,竟有神秘符文闪烁,而且这龙飞凤舞般的符文竟像是代表着万物无常的天道,诡异莫测。
当少女掌间的玉片斩来,像是一把锋利的绝世神兵,寒洌的光芒稍纵而逝,原本在地上未曾融化的积雪像是被一种无形引力摄上半空,皑皑积雪在半空中陡然聚成一把雪刀,朝着二人劈斩。
“叮”地一声,那把积雪形成的雪刀瞬间迸散,而玉片突然而至,朝着秦歌斜斩而去,玉片上的符文在距他三丈距离内,便光芒暴增,气势愈发高涨,从中能够感觉到这块玉片似乎通灵,看见秦歌这个人间祖神之时,他竟有一丝莫名的喜悦,不过喜悦中又增了几分杀伐之气。
没有任何的怀疑,秦歌敢断定,玉片上那神秘的符文必是天道运行的轨迹,而且这块玉片中必定蕴含着天道之力,想到了此处,秦歌有一种将这块玉片抢到手的想法,方天神戟微动,戟身连续震动了数千下,在半空中之间一道道虚影在晃动,完全找不到方天神戟的实体。
方天神戟乃是镇界神兵,而且它有吸食了轩辕剑中的信仰之力,让其品质再上了一个档次,只有如此神兵才可配得上祖神。方天神戟抖动之余,秦歌诸法合一,曾经修炼过的绝学在瞬间融为一炉。
光华道道,方天神戟之上这次并不是只有纯粹的蓝焰,而在其上还有白光与金光蹦出,有此迹象,实则是秦歌将所修炼的刹那芳华神通与六道轮回剑融合在一起,正欲施展开来,这才显露出这般的异象。
“轰隆”一声,天地响彻,一道戟芒由三种颜色的光芒组成,直如滔滔黄河,朝着少女冲去,祖神威能虽不能对少女造成影响,可是祖神拥有大势,那种气势勃发出来,便将所施展的绝学立时拔高了一个高度。
娇俏少女被戟芒劈中,她如同一个雪球般爆炸开来,肉身彻底化作了冰雪,但是过得片刻,她的肉身又再次重组了,少女如此诡异,秦歌微一惊骇,接着又是诸法合一所创的绝学打出,白芒闪过之后,天地皆静谧无声,整个时间都停止了流逝,少女也木然立在虚空,动弹不得,唯有思感在不断挣扎,可是面对上古绝学刹那芳华神通她心有余而力不逮。
借此机会,秦歌与澹台羽明立即俯冲而至,方天神戟与褚鞭击在了少女的肉身之上,二人毫无怜香惜玉的念头,出手便是绝杀,将少女的肉身彻底击碎,不过少女乃是由冰雪而生,在瞬间她又自地面的积雪中凝聚出身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机变可强行摄取天道之力,虽然此法并不能真正将天道之力收归己用,在往常来说算是鸡肋,可是今日不同了,秦歌要收取的乃是蕴含着天道之力的玉片,可是这块玉片通灵,又由少女掌握在手,要想强行收取,恐有些难度。
澹台羽明说完之后,双手掐着法诀,一道道星辉从他指尖逸出,在他周围三丈之地,就像是覆盖着一片星宇,而且这片星宇对应着天上的星辰,北斗七星位居于北,随着澹台羽明神念牵引,北斗七星忽然亮了起来,七星串联在一起,就像是一把大勺子,随后这把大勺子挥动之下,朝着玉片飞遁之地当空撞下。
北斗七星所形成的大勺子似有无穷的吸力,挥动之时,凭生莫大力道,将玉片飞行的方向都打乱了。
借着这短暂的时间,秦歌舞动方天神戟,璀璨戟芒再次迸发而出,洞穿了少女的肉身,将其再次击碎了,而后他翩然如浮光,踏着虚空,脚下玄妙步法错开,方天神戟也随后而至,点在了玉片之上。
这短暂的时间之内,方天神戟已然将玉片击了数百下,在方天神戟这等神兵利器的击打之下,这块玉片没有任何的破碎,反而其中的天道之力勃然而发,与方天神戟硬憾几记。
闪身逼至玉片右侧,刹那芳华神通打出,白茫茫的光团笼罩过去,立刻就将玉片罩入其中,在白光所停留的地方,时间寂然停止,玉片也被阻在其中,不过这能抵挡祖神威能的玉片似有无穷奥妙,以现今实力的秦歌来说,刹那芳华神通可以将祖神之下所有生灵凝固五个呼吸的时间,可是这块玉片停留一个呼吸时间过后,它便挣脱刹那芳华神通的笼罩,冲闪要逃。
澹台羽明在这时再次舞动北斗七星相连而成的大勺子,轰然打下,而秦歌也岂会让这玉片如意,浩瀚无垠的天府张开,瞬间将这块玉片收入天府,玉片被收走,少女也再次重组了肉身,玉片被夺,她也只自己失去了相抗衡的本钱,如水的眸子中射过一丝冷芒,脸上也露出狰狞凶戾之色,随后她便闪身离去。
加上这一块玉片,二人手中有三块玉片,澹台羽明将他收取到的那一块玉片交给秦歌,当三块玉片聚拢之时,彼此间生出丝丝联系,其上约有百道的符文也有几处相连在一起,如人体的经络一般,其中暗藏天道之力。
“咦,这玉片上的符文怎么竟然那么像星辰运行的轨迹,不过却又有所不同,玉片上的符文比星辰运行的轨迹还要精妙。”修行天机卷有成,对于星辰的运行变化澹台羽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他在瞬间看出了自己的疑问,当即就说了出来,而不久之后,他又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块玉片在手,秦歌只从中看到了符文的变化,也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天道之力在复苏,丝丝缕缕从玉片中窜入他的掌间,再从掌间窜入到经络之中,而后沉淀于丹田。秦歌已是祖神,他的丹田与常人不同,乃是一片虚无的空间,在这片空间之中有一块厚实的大地,广褒无垠,可是在这块大地上,没有日月星辰,没有万物生灵,一切都是死寂空旷的。
当丝缕天道之力注入他的丹田,灰蒙蒙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星光,非常的显眼。
这就是如今秦歌丹田内的景象,当天道之力注入他的丹田之时,一切变化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当灰蒙蒙的天空中出现这点星光之时,他便知道自己所猜测的没有错,只有聚集天地人三才之力,他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祖神,拥有祖神那般浩瀚无边的伟力。
随后,秦歌又再次观摩玉片上的符文,在这些符文之中,他能够看出一片残缺的星图若隐若现,在一道道符文的折点上,都代表着有一颗星辰在运行,可是因玉片的不完整,他所能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恐怕只有等完整的玉片拼合在一起之时,才可以看到星图的全貌。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所见到的这块玉片上绘制的符文正是远古时期的星空图,远古时期天地初开,浩瀚星宇蕴藏的天道之力最为盛烈,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如今天际星辰蕴含着的天道之力早已微弱了。”
转而,继续说道:“若是我们能够穿越古今未来,那便可接触到远古的星空,去触及那片浩瀚的星宇,探寻远古时期天道之谜。”天机卷曾有寥寥数语记载,远古时期盛况,在远古时期,乃是强者辈出的时代,因为远古时代一切都非常的原始,更接近于天道,相对于现在的万物生灵来说,远古时期的生灵更容易悟得天道。
“穿越古今未来,这只怕连女娲氏也办不到吧?”
秦歌疑惑片刻,蓦然想到逍遥游心境之中有一重心境乃是无古今,而刹那芳华神通修炼到极致也可穿越古今未来,两者都有异曲同工之妙,莫非它们之间有着一种必然的联系?
对于逍遥游心境的领悟,秦歌已经到了一个瓶颈,要想在短时间内突破是无望了,他虽有修炼刹那芳华神通,对他修炼逍遥游功法有些帮助,可是这无今古心境,他此刻还是茫然一片,没有任何的头绪。
“若将所有玉片都收集过来,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一丝突破心境的蛛丝马迹,而且天地无常,万物经历沧海桑田的变化,可是在我们头上的这片星宇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若是能从其中领悟出奥妙,那对修行也算是大有裨益了。”
心中越想越是觉得就该如此,而澹台羽明此时也说出一句话来,让秦歌彻底地震惊了。
此时,在冥界之中,骄阳已经逐渐隐入山间,天色暗淡了下来,夜空中瑰丽的星辰也显现了出来,明亮璀璨,澹台羽明这时指着天际的星辰说道:“秦兄,你可知道我们眼前的这片星空乃是千年前的星空?”
“这是何解?”
“我们眼前所见到的星辰光辉,实则是数千年前遥远的星宇散发出来的光芒,天际星辰距离我们亿万里之遥,这光速飞行,也须得千年之久!”
秦歌讶然,道:“照你这般说来,若是将整个玉片星图聚集,再以星图中的天道之力与天际的星辰之力相互辉映,引动远古时期的星辰之力,搭建时空桥梁,那我们便可穿越时空,回到远古?”
远古可是强者辈出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天神级高手比比皆是,祖神都有不下三十人,那些祖神虽没有承载人间的希望之力,可却也拥有通天彻地之能。更何况,古往今来,女娲氏、伏羲氏一直被世间传颂,同为祖神的秦歌,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希望自己能够见到这两位传说中的祖神。
三界大劫将至,九重天外的强者不日便会冲出祖神联合施展的封印,届时凭借着祖神遽人氏与秦歌,只怕想要将九重天外的强者诛杀殆尽,那也是空话了。
“回到远古,寻求远古祖神相助,这或许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秦歌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将整块玉收集,以玉片中蕴含着的星辰图再加上天道之力,引动星宇中的浩瀚力量,回到远古。收好玉佩之后,二人再次朝前行去,这一次得知玉片竟有如此之大的重要性,二人便坚定了心神,必要将整块玉片都收集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路行万里,在这冥界之中,一切都与传说的不一样,在远古流传下来的传说中,冥界是一片黑暗,在这里也与鬼界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机,有的只是死寂,可是秦歌与澹台一路行来,所见尽是鸟语花香,虽偶有强悍生物从天上飞过,可是这些生物却没有将下方的青翠绿茵,芬芳花草摧毁分毫。
这样的景象倒是引起了二人的好奇,因玉片而生出的焦灼之心也在这片祥和之地得到了荡涤,二人已在冥界过了整整一天,昨晚二人在星空下摆弄三块玉片许久,从中发现这些玉片每到月轮升天之时,玉片会自动地吸收月华之力。
那一晚,二人都未曾平静,他们自诩已经掌握了天机,可算尽天地之奥妙,可是这块看似平凡无奇的玉片在无形之中将他们心中那一丝骄傲之意打散,心下喟然,天地之大,其蕴含的奥妙非人力所能够掌握的,他们所认为的天道也许在这无垠星空下,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越过万重山岳,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山谷,在高空看去,这山谷呈葫芦形,外窄内宽,而且在谷底的最底部,竟还有炊烟升起,二人停止了飞行,改由徒步前行,进入山谷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此处山谷绿树葱茏,小河静静地流淌,奔流至远方,通往山谷的小道绵延幽深,又迂回百转,颇有曲径通幽之妙。
山谷底部是一片小村庄,正在飘起袅袅青烟,间中村庄里还传出鸡鸣狗叫之声,此时日头已经悄然偏西,淡红色的余晕笼罩四野,将小村庄此起彼伏的茅舍都镀上了一层绯红,当二人还未走近村子时,便见到村口立着一尊泥雕,这泥雕上的人物乃是一个僧人,面目俊朗,眉宇之间含着悲天悯人神态,这僧人的形象与三界中的僧侣模样差不多,其穿着与手中所持念珠,样式与灵山诸佛所有的相差无几。
二人倒是好奇,在这不属于三界六道之中的冥界为何会出现佛界的僧人,到底这尊泥雕上的僧人又是哪位佛,秦歌纵得地藏记忆,可是在万载记忆之中,没有一位佛是生得这般模样的。
到了近前,二人发现这尊泥雕上纤尘不染,地面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由此看来,定然是村中居民日日清扫之功。
在此时,村中青烟已经逐渐消散,淡红的日头也逐渐的落入群山之中,不见踪迹,反是那高天上的皎洁明月从翩跹流动的白云中冒出头来,徐徐散发着那清冷的光辉,似是受到月儿的感染,漫天星辰也似乎比平时早了一些,在不到片刻的时间,就已布满了整个星空。
夜幕降临,明月分外的皎洁,星辉也异常的璀璨。俄顷,只听得小村庄里传来熙攘话音,声音传出之际,小村庄里的村民也从各自屋中走了出来,这些居民无论长相与穿着打扮竟与人间的百姓一般,没有任何的差别。
神念微动,将村中男女老少都笼罩了进去,神念像是流水荡过,穿过这些人的身体,收回神念之后,秦歌讶然说道:“他们竟是完全没有实力的凡人,而且在他们体中,我感觉到了炎黄血脉在流动,他们定是人间之人,不知因何缘故流落到冥界中来。”
澹台羽明好奇心起,指尖绽放着清冷星辉,那星辉一闪而过,没入了一个村民的体内,星辉极是暗淡,兼且在这星辉普照的夜间,那个村民根本就没有发现此等异样,他一直都随着人流,朝山谷中一座低矮的山丘行去。
一道星辉打出之后,澹台羽明指尖连弹,点点星辉喷吐而出,绕在他的周身,彷如一片银河在身子的四周环绕着,随着他口中念起法诀,那些星辉按照一定的速度不徐不疾的运转,而且方才打入那个村民体内的星辉也在瞬时飞了回来,一同进入这片星辰图。
星辉游走,星辰有序地运行着,不一会儿,方才那道打入村民体内的星辉倏然钻入澹台羽明的脑海之中,瞬间澹台羽明便看清了这村民的前世今生,推演命格完之后,他奇道:“那个村民叫做王二,在上古时期人间动荡不安,他们便随着一位神秘人来到了冥界,从此在此地安家落户,而且从他的记忆之中,在冥界像这样的小村庄零星分布,几乎遍布了整个冥界。”
知道个大概之后,秦歌对于那穿越三界六道带着无数百姓前来冥界的神秘人大感好奇,通往冥界的虚空之门非常难寻,无强大的念力亦或者无强大的推演能力,是断然寻不到冥界与三界连通的虚空之门的,而且那位神秘人不仅能够找到冥界与三界六道相连的虚空之门,而且竟能够抵挡天坑的吸力,带着无数百姓穿越三界六道来到冥界。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能够带着凡人不惧天坑中那股奇寒气息穿越冥界与三界六道之门的,恐怕在三界之中也算是惊采绝艳的超卓人物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澹台羽明推演之术还未施展完,他继续施展开来,过了片刻之后,他便指着村口的那尊泥雕说道:“那位神秘人便是眼前这尊泥雕。”
秦歌好奇,可是对于眼前泥雕中的佛全无印象,无奈之下也只有放下好奇心。
当是时,村民聚集的那座小丘陵上突然传来一阵烟花似的光芒,在夜天之下显得瑰丽万状,美轮美奂,七彩霞光千万道,为这夜空增添了许多的美感,继而只听得村民同时发出一声呼喊,这呼喊声中夹杂着敬仰之心,从言语之中可以知道,村民们只怕是在举行类似于祭天一类的仪式了。
二人立即闪身飞至,在离丘陵五百丈的大树下停了下来,神目张开,丘陵中的景象一目了然,他们所料不差,这些村民正是在举行祭天仪式,在他们的脚下是一方青石搭建的祭台,而在祭台上,铭刻着一些符文,这些符文看起来很古老,与佛界的梵文颇为相似。
在祭台的四周,竖立着四根柱子,四根柱子分立于四方,其上也铭刻着那些符文,与祭台上的符文连在一起。
村民们的祭祀仪式并没有开始,如今他们在祭台上放着烟火,祭台中央用以祭祀的三牲九礼都一应俱全,这些祭祀规矩倒是与人间的没有丝毫的差别。当烟火燃完,在村民之中一位年迈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祭台的中央,这位老者似是村中最为年长的长者,在他周围的村民都唯他是从。
长者口里也不知在念些什么,语速非常快,而在他身后的村民则是每当长者念完一句之后,口中也跟着应答,只是他们的话音与人间的话音差别颇大,秦歌听不懂什么意思,不过在瞬间他神念扫探,在那些村民的脑海之中悄然而过,将他们的记忆都引入自己的脑海。
明白他们的话语之后,长者口中念的话也便清楚了,无非是请神保佑的话,祈求五谷丰登什么的,殊无心意。
当长者念完极是悠长的祈福之词,曲腿跪了下来,他身后的村民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