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吴忻的缓释池
加贝斯城昏暗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
即使是这座城里最有权力的人，也负担不起灯火通明的夜晚。
事实上，这座贫困的城市，除了几个城门和巡逻队，基本上是一片漆黑。
一个人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努力写信。
穆雷-哈桑写的不快，不过比起过去已经好多了。
作为一个大贵族，他很少自己动笔，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不得不写了很多亲笔信。
毕竟求人的时候，还是拿出一点诚意比较好。
亲笔信表达的诚意也确实让他拉到了一些赞助，一些老派人物看到亲笔信，不禁手松了松多给了他几只骆驼，几个武士。
虽然附加效果渐渐开始消失，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穆雷-哈桑是一个顽强的人，在吴忻的那个位面上，他先奋力抵抗，后找到强援，最终在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帮助下重建了突尼斯苏丹国，并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维持住了祖国的独立。
在这个世界，他也坚定不移地朝着这个目标努力，虽然时日艰难，但是确实有一些好消息。
“主人，医院骑士团确实已经攻克了祖瓦拉。”
“根据派去使者的辨认，祖瓦拉有一个海盗船长在当地发展势力。”
“不过他对我们已经不构成威胁了，欧洲佬把他们都给赶走了。”
情报总管带来了的消息，让正在奋笔疾书的穆雷-哈桑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放下笔想让自己的宠姬给自己倒杯茶，放上好几种香料的好茶。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他的茶砖和香料已经都被敌人夺走了，就和他的宠姬一样。
“和我说说，医院骑士团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不过吴忻攻克祖瓦拉的消息依然让穆雷-哈桑精神一振，他收拾心情对自己的部下说道。“是不是值得我接受他们对祖瓦拉的统治。”
他的总管说道：“大约五百人的部队，不过都是精兵，他勉强接受了我们的条件，不过祖瓦拉的大火后，他肯定会想要更多补偿。”
“只有五百人啊。”穆雷-哈桑有点失落，别看他情况恶劣，五千大军还是能动员的呢，不过他没有低落太久，毕竟突尼斯人面对的欧洲军队一向比较少，当然俘获路易九世的那场仗是例外，法国佬总是人多势众。“五百人如果组织得好的话，那也可以了，太多的话，说不定他就也产生了妄想，认为自己可以统治突尼斯呢。”
“他那是自寻死路。”情报总管连忙凑趣。
“那是当然的，但是我们联手，对大家都好，我并不想伤害他。”穆雷-哈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经过突尼斯城之战，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部队不是什么强兵，但是对于吴忻的那点人，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当然我们现在这个军容实在不行，人家要是看到了，恐怕会怀疑我们收复国土，驱逐海盗的能力。”
穆雷-哈桑长期生活在突尼斯城，一直知道自己的国家内有腐败和堕落，不过哪个国家没有呢？
但是到了加贝斯，他才看到了国家的真相。
首都部队的战斗力虽然糟糕，但是库存水平总归能对付一下，首都的官僚还算是被盯住的。
不过那里储备的哈斯夫家族的百年窖藏，已经大部分落入了海雷丁手中。
而穆雷-哈桑到达加贝斯城后发现，官仓就好像也被洗劫了一样。
突击检查后，他发现账目和实物，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他处死了几个仓库管理人员，但是无法辣手整治真正的大硕鼠，毕竟这些海雷丁太近了。
他现在只能惨淡经营，努力从游牧部落中收集物资，组织他的救亡之军。
“他过几天就该到加贝斯来了吧？到那时我们也要准备一下，至少给我的忠臣们弄点衣服，别让人家小看了我们。”
……..
实际上吴忻并没有急着去加贝斯城，他在祖瓦拉和的黎波里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首先把战利品分类，部分送回的黎波里港，部分留在本地，护送工作由卡萨诺和科尔莫娜负责。
第二是要确保对祖瓦拉的占领，这不仅仅是防御，占据城市后，自然要辐射周围地区，他再次亲自出马前往周围的几个游牧民部落要求他们臣服。
虽然这些部落在阿明被击败时，就被压榨过一次，不过当时吴忻并没有深入突尼斯地区的能力。
随着海雷丁占据突尼斯城，并在突尼斯中部和哈斯夫家族的残余势力展开混战。
吴忻已经成了突尼斯南部最强的力量，他通过连续击败阿明，并且轻而易举地扫荡祖瓦拉原生军阀的胜利，证明了自己是这一地区的当然统治者。
所以这一次，他不仅要物资，还要人质和稳定的贡赋。
这些工作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再杀戮，吴忻可以施展自己的术士魅力来变现自己的胜利，大部分游牧民都明智地交出了吴忻想要的东西。
吴忻提出的赋税额度不小，大致相当于每个游牧民半个塔勒，但是因为突尼斯苏丹国的税收体系已经瓦解了有一段日子，所以他们也有段时间没交税了，还是有支付能力的。
而且吴忻不强调要收白银，而是什么都收。
从亚麻布到施法材料，或者是奴隶和骆驼，那些特别肥壮可以用来制造营养剂的羊只不错，那些骨瘦如柴只能给士兵加餐的羊只也不错。
总之，吴忻贪婪，但不挑剔，他亲自负责物资的审核工作，不给手下刁难游牧民部落的机会。
其实高层制定的基于总人口的税负很少会过分，一般来说总是可以承受的，真正导致税收过度的，进而激起仇恨和反抗的，大部分是基层官吏的贪欲。
即使骑士团的官僚，除了少数全心全意憎恨异教徒的，多多少少也是有私欲的。
而随着大量欧洲移民进入吴忻简陋的官僚体系，腐败和堕落必然进一步滋生。
通过只收某种特殊的贡品，或者单一的贵金属，造成部落无法应付，只能贿赂他，进而在任期内满足自己的私欲。
以免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即使吴忻刚刚展开了“诉苦大会”，也不可能真正阻止人的**。
一个在旧大陆就担任过小官僚的移民，完全没有一点恐惧心，他擅自更改吴忻的政策，强制要求游牧民上供贵金属。
走投无路，而又恐惧的首领当然只能给他个人金钱和女人。
他完全没有料到吴忻会巡视这个不到百人的小小部落，然后吴忻和那个游牧民首领进行了几个小时的对话，然后他被立刻实施鞭刑，褫夺荣誉和地位。
并在所有部落中巡视，以儆效尤。
这个行动在程序上有点不完美。
不过吴忻作为首领当然也有司法特权，如果先送回法庭审判，那么当地游牧民又如何知道他切实得到惩罚了呢。
当然吴忻也尽量显示了自己是尊重老德弗李希的，随后这只肥猫会被押往的黎波里港，接受老德弗李希审判，并在余生中，作为一个奴隶活下去，并课以巨额罚款。
君主和官僚有明显的分歧，但是越是强大的君主，往往距离基层就越远，越无法控制自己的低级雇员。
但是新兴势力则不同，只要吴忻自己认真工作，日夜核查账本，切实惩治上下其手的官吏，他就能让赋税不至于扩大为几十倍于原值的巨大压力。
所以十几个小部落最终都缴纳了赋税，并没有积累太多仇恨。
然后自然是要把深渊魔猿的身体给全部利用起来，这个工作吴忻就无暇参与了。
虽然仅有一只恶魔是本体降临，它超过一千五百磅的肉体也足够凯斯勒首座给吴忻建一个对术士来说很重要的池子了。
为了减少工程量，节约资源，吴忻也不进行搬迁工作了，直接把核心部分的祭坛拆了，然后改造成自己的浴室。
改造工程和再装修的规模差不多，当海尔辛法师赶来时，祭坛已经被清理过，拆解了出来。
一般来说，术士的浴室不能太大，必须便于运输，只有新鲜的血肉才有强大的力量。
到处堆着各种泥沙建材。
“嗯？这是鹏宇天使的羽毛？这样可以控制恶魔血液瓦解的速度，确实不错。”
“虽然遗迹里大部分都是普通石材，但是有一些贵人的官邸确实算的上中坚级的建材，第一批的收获我也带来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真是没想到，这么多材料，居然可以一次性拿出来。”被临时从大理石矿场抓来的海尔辛法师很是意外于眼前丰富的物资。“我给拉迪斯劳斯摄政殿下维护了那么久的池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材料啊。”
“维护和新建是两码事，不论是皇帝还是摄政的财力都不是我们能比的。”凯斯勒首座还是很谦虚的，如果是萨扎斯坦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吹法螺，“而且还有一些材料，要向埃及和那不勒斯地区采购。”
吴忻拿出了一枚犹太商会的宝石。
术士可以通过沐浴强大生物的尸体来获得力量，并和法师一样可以用自己的法术位把它们转化为施法材料，效率并不比法师们低，而且通用性甚至还高过法师。
法师们对于各种生物的了解不同，随着对于某种原料加工次数变多，最终会在效率上高过术士不少。
但是有些原料很罕见，但价值很高，那么大部分法师无从积累经验，术士反而可以胜过法师。
只是术士的吸收和转化的时间窗口比较短，不像法师有各种手段。
这些强大生命的尸体如何保存时很麻烦的，冰窖很昂贵不说，温度和后世的冰箱也不能把，而且部分生物，比如恶魔的尸体，冰冻也无法保存多久。
就和牧师、德鲁伊需要祭坛，法师需要实验室一样，术士也许要缓释池。
这其中最便宜的就是祭坛。
和艰难的法师一样，大部分术士终其一生都建不起这样的缓释池，自然是因为昂贵的造价了。
超过五千塔勒的造价，还有恶魔的身体，可以让术士稳定地激发血脉中的力量。
海尔辛乘着说话的机会，悄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刻刀，开始偷懒。
改造工程量不大，所以虽然建材还堆得到处都是，但是工程已经推进得差不多了。
因为士兵要押解奴隶，并且新建几面城墙和清理尸体，所以人手不足，海尔辛法师自己也要动手干些力气活。
不过他的心情很不错，吴忻给了一百塔勒的工程津贴，这是惯例。
而借助工程大捞一笔的这种机会，他知道自己还轮不上，况且凯斯勒首座也完全没有捞钱。
不仅如此，这个浴池的费用，大部分都是凯斯勒首座拿出来的。
那些少量，但是昂贵的材料，都是火焰之主教会的财产。
而凯斯勒首座还很地道地把总工程师的位置让给了他，这样他才有一百塔勒可以拿。
凯斯勒首座自己也在干力气活，他比法师的力气还是要大不少的。
“你们俩，快点给我搬！”他不是在训斥法师，而是另外的帮工，法师稍微偷懒是可以接受的。
不能偷懒的自然是那些奴隶了，虽然人力不足，还是有五个奴隶给了凯斯勒首座，一个“精锐”牧师，一个“中坚”法师，看守他们绰绰有余。
海尔辛法师也很识趣，没有偷懒太久，就重新拿起刻刀开始在石头上雕刻法阵。
这个活需要一定的经验，而海尔辛在维也纳干过这事，所以他拿钱也是拿得理所应当。
“他的母亲一直想希望他既能用魔法，又能用神术，成为世界的主宰者。”凯斯勒首座把已经打包好的深渊魔猿尸体压进池子的底部，然后开始描会复杂玄奥的法阵。“当时给他准备的材料更要多得多。其中不少都被我变卖了，我需要钱救援萨扎斯坦殿下。”
海尔辛法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是火焰教会的信徒，对此感到很失落。
他只能尽量安慰凯斯勒首座：“现在我们不是重建了祭坛和灯塔了吗，这个缓释池已经应该足以让我们的首领在短时间内接触到魔网的第四层了吧，比我们法师简单多了，术士们真是让人羡慕哪。”
凯斯勒首座对海尔辛法师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工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