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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难度升级,开启地狱模式

  会飞的黑流绝对罕见,带着抓心痒肺的“嗡嗡”声,将那水手吞噬,只是旁人惊呼的那一瞬间,黑流再次腾起,那水手的刀也终于落下,只不过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两个黑不见底的洞。
  还有几只如蜜蜂大小,却如苍蝇般黑的飞虫,从里面意犹未尽的爬出,那水手颓然的倒地,所有人才惊呼起来。
  “是食目蝇!”“挖眼蜂呀——”“杀人虻,快跑!”
  这种苍蝇确实有很多种称呼,但最直观的还是食目蝇这个名字,或许它们也喜欢这个名字,每遇到有眼的动物,都会挖空心思的将对方眼睛吃掉,然后钻进去,饱尝那新鲜的脑子。
  黑流在空中飞舞,密集的食目蝇,就像一群挖眼的刀,一旦遇到血,似乎就会更加的锋利,更加的让人害怕,让人跟着“嗡嗡”声疯狂的惨嚎。
  竹篓一个接一个,几个接一片,就像烈风下的枣子,落在联军船队的阵容内,使那啄人眼的黑流,变成了黑雾,黑雾越来越浓,最后就像一片杀人的黑网,遮天蔽日,在联军船阵的上方起伏。
  将最后一个竹篓弹送给隔海相望的敌人,筏城的守军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的如烂泥般瘫软在地,有的还在欣赏着那“黑网”下的船,一直躲藏的百姓,也开始出来收拾阵亡者的尸体与残肢断臂。
  城头立的将山樱百,却一直没有松气,她不相信这么大的船队,汇集了灭世之领所有强国与势力的精英,会应对不了这小小的食目蝇。
  食目蝇再残忍,也只不过掘目食脑,再贪婪,也只是为了果腹,与人相比,它们差的太远,好比杀人的刀,与用刀的人,谁又会去怨恨刀的残忍,或认为刀太无情。
  联军船队,甲板上的惨叫趁着捂眼蜷缩的人,就像一群待宰的鸭,除了叫,就只能等待着那高高在上的“黑网”,看上哪个,选哪个,然后咬烂手指、食尽双眼、吃掉脑子。
  原来杀人,就是这样的快捷与简易。
  但“黑网”却很久没有选谁,惨叫也听不见一声,似乎食目蝇已经吃饱。
  食目蝇,终于吃饱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但他们还是不敢拿开眼上的手,哪怕就向外看一眨眼的功夫。
  “嗡嗡”声还是抓得人心痒,却与之前不同,似是充满了恐慌,正学那无头的苍蝇,在东奔西撞。
  然后如冰雹的碎物,坠在甲板之上,击打到人们的身体,一个个的“蜷缩”,才颤抖着慢慢的舒展,眼上的手,才慢慢的打开一道缝,眼睛才从手缝中睁开,看了看外面。
  但这一看,却再也无法闭上,只见如黑色冰雹的食目蝇,已落满了厚厚的一层,这次终于轮到它们蜷缩,它们蜷缩在冰花内,似乎已经冻死,成了冰的一部分。
  双手终于肆无忌惮的放下,人终于无所畏惧地站起,双眼终于可以望向天空,那纷乱变幻的“黑网”中,几个人影正在其中穿梭,轻盈、快速、矫捷得如阴云下的黑燕。
  似乎发现了,下面铺展开的密集船只,甲板上,人们的翘首相望,在天空中烦乱的“嗡嗡”声里,才响起了一段悠扬的铃声,然后洒下一段高远的吟诵之音。
  “天地茫茫,世间苍苍,天神掠世,万物归宗。”
  “是天神邸!”“天神邸来救我们啦!”“看!那是海神!”
  吟诵过后,是甲板上人们的欢呼、赞叹、或是发狂的膜拜。
  天神邸终于及时出现,或者说出现的刚刚好,再一次,拯救了世人,虽然这些人有些贪;虽然这些人之前也将夺命的炮弹,倾泻到他人的头上,但救了人,人自然就会感激,不分什么人都是。
  食目蝇像是明白了自己注定的命运,明明就不是自愿来到这,只不过是被人利用,所以想开了,也就放弃了躲闪,开始疯狂的反扑。
  它们最先看到了下面,甲板上一双双感恩戴德,又神采奕奕的眼睛,那是它们最喜欢的去处,或许里面,也是最好的庇护所。
  不疯的蝇,都带着七分癫狂,疯了的蝇子,就是那火枪喷出的铁砂,又哪是手掌能阻挡得了?
  惨叫被麻密的咀嚼声淹没,就在这皮肉碎裂的伴奏下,天上的“黑网”就如一层黑土,坠在了联军的船队上。
  天神邸是救了人,还是害了人,已鲜有人知道,反正刚刚侥幸活下来的人,已十有八九变成了尸体,然后脑袋被受惊的食目蝇填满。
  然而,一只浅灰的高跟,却踏在这尸首之间,接着是另一只,迈着优雅的步伐,如果往上些许,才会知道,那是一双浅灰的皮靴,正穿在一对圆润纤直的腿上。
  腿的主人,长发飘飘、双耳尖尖,一对秀气的双目,虽然不大,却散着勾人的光。
  食目蝇当然比人更容易被勾,但它们疯狂的扑来,却又都被快速地吹开,在风中变成了碎屑。
  风神翼风是女人,却是个无法接近的女人,无论是夜神青,还是食目蝇,除了大地神山山,再没有第二个,哪怕只贴一下她的衣角。
  但她身边,总会有一个黑色如烟的影子,就是夜神青。
  他跟在翼风身边,如逛集市,在悠闲地迈着步,单手时不时地挥一下银亮的叉,穿上几只肥大的蝇子,然后放入口中,还会一边嚼一边赞道:“嗯!美味,果然大补!”
  食目蝇终于溃散,它们坚强不畏冻结、它们勇敢无惧吹裂、但它们却害怕被吃,这不分是人还是兽或是虫,吃惯了旁类,都害怕被吃,吃得越精辟,便越害怕。
  夜神青只吃了十几只,却再寻不到一只,连“嗡嗡”声都消失得干净,他竟有些无奈,看着裹在冰里的落蝇满地,踏着风吹拂过的蝇屑涂毡,他俊美的脸竟学起了五神,哭天抹泪是有些夸张,但可怜巴巴的,实属让人来气。
  所以翼风从不正眼看他,天上的法里奥也早溜进了飞龙背厢,只剩下甲板上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痴痴的看着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夜神青似乎也很是受用,可怜装的更甚,就像一个要裂出籽的老茄子,还非要涂些绿漆,遮掩在青嫩之间。
  将山樱百,看着对面与阴郁的天空相接的船队,食目蝇逃了,逃得就如被风吹散的烟,她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到了,退守内城,与敌人刀肉相搏,或许这才是战争应有的恐怖与残酷。
  筏城,刚刚因为胜利而松懈下来的人们,又开始紧张起来,他们流着泪,却没有哭声;他们咬着牙,却带着坚毅的眼神,然后拿起武器,毁掉那些拿不走的,退到内城。
  内城的城墙更高,就像筏城中立着的烟囱,但也更小,好比盘中的一只茶杯,所有人都从“盘子”挤进“茶杯”里,那何止是不适应,那就是躁立不安,不安得每一颗心都要撑破胸膛,跳出来见一见天。
  将山樱百脸色煞白,她看着城墙上手足无措的官兵,却不知此刻该如何振奋军心,她选择退回内城,就是为了拼死一搏,与筏城共存亡,但现在守城的官兵,就像一群等待被杀的羊。
  她攀上城墙的高处,刚要喊话,一声沉重的鼓声,接着一声沉重的鼓声,却连成了一片高昂的节奏,吸引了内城所有人的耳朵。
  那鼓声激扬,就像一只斗牛的低吼;那鼓声舒畅,又如一首妈妈的歌。
  原来塔楼上的父子鼓手,并没有撤入内城,父亲被鼓架重重的压着,儿子也不愿离去,见联军船队逼近,便再次击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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