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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骜难驯(十一)

  樊旭以前也喝酒,但不像现在这样,不要命似的喝。
  身边人都劝不住——好长时间没见他出来聚了,一出来就闷着嗓子喝酒,谁问都不说。
  樊旭喝了两瓶,周围人约摸品出来了,问他是不是在学校受了委屈。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低着头鼻子一酸,眼眶子里就包上一泡眼泪。
  他活十七年了,没受过这委屈——他是喜欢潘薇吗?他自己也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清,他依恋她的怀抱,痴迷她的身体和情态,她端着架子斥骂他,他都觉得是好听的。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樊旭想到这儿,忽然又哭又笑起来:包间的灯光昏暗,他这么一副表情衬着他那张冷硬的脸,多少有些瘆人。
  他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卑微又无助的。一个大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妒忌,高低让人觉得不齿。
  樊旭喝红了脸,昏昏沉沉地回想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应该很洒脱,也不拘泥于什么成绩。那时候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老师吃的死死的,但是谁知道呢,他傻了吧唧的把自己交出去了,回头人家只是把他当消遣。
  他面色一下子冷下来,带着古怪的那种冷。
  ——他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他知道潘薇不怎么在乎他。不然不会总以玩弄的姿态对他,不会噩梦惊醒的时候把他认错成别人,不会搪塞他叁番五次的试探——他只是不知道,她心里住的有人而已。
  “你说,你要是喜欢上一个姑娘,但是她不喜欢你怎么办?”樊旭揪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男生,很突兀地问。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这个小团体一向众星捧月般围着樊旭转,听他说这话,颇有些面面相觑。
  情伤?
  那男生愣一下,下一秒回过神来,笑得不太正经:“抢啊。樊哥,说句不太中听的话,狗都知道抢食儿呢。你条件这么好,我是想不到,那女的眼睛长到天上了吗,竟然连你都看不上?”
  樊旭猛地松开那人的衣领,往后仰躺靠在沙发上,像是很疲惫了:
  “你以为呢?人家就是看不上我。我不要脸,活该被人糟践。”
  刚才因为那个男生的话才响起满屋的调侃哄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樊旭闭着眼,轻轻冷笑一声:“还抢?怎么抢?活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死人。”
  没人接话了,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片刻,樊旭面无表情地自顾自站起来,拎着校服外套走了。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手机上有些未接来电和消息,大部分来自于他爸妈,还有班主任什么的——翻到底都没有看见潘薇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除了学业上的事情会主动叮嘱他一两句,就连做爱都要他求着来。
  潘薇说,床上是炮友,床下是老师,没有谈情说爱的身份,所以什么情话都不要当真,这样谁都体面。
  她说这话来回答他的试探的时候,眼神里微微流露出一点可恨的,对他真心的信手拈来和些许嘲弄。
  ——不喜欢我的话,那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
  樊旭太想这么质问她了。
  他的脑子整个糊成一团,心肺仿佛被放在油锅上煎熬,每次滋滋作响的瞬间,都是难以忍受的抽痛。
  他倒是想求一个解脱,不想再这样心如刀绞地痛苦下去了。
  他想说你继续念着你的陈愿吧,我们分开吧,反正你对我也没有感情。
  樊旭想了一路,他甚至痛定思痛,痛下决心,要跟潘薇断绝这段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
  再陷下去迟早命都要搭给她潘薇。他不想啊,他才十七。
  他还有的是以后,好好儿一个人不能让那点儿虚无缥缈的感情给毁了。
  樊旭浑浑噩噩,僵着眼神打开了门——
  玄关放了一双女人的低跟鞋。
  远远地,客厅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听刘老师说,你今晚逃课了……”
  “咣——”的一声,门在他身后关上。樊旭好像听见他心里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人这一辈子,总能遇到跟自己讨债的——挖心挖肺都还不清。
  他眼睁睁地看着潘薇站起来转身看他,还是和以前相差无几的表情。
  樊旭的灵魂大抵已经剥离了他的身体——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波涛汹涌。
  回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想了一路了。要彻底放弃,要做这么一个体面的抉择。推开门以前,他恍惚着觉得他的心够冷够硬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他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在不自觉地流泪。
  樊旭一直不说话,潘薇心下就有些疑惑——只是疑惑,敏锐的直觉不会让她对他的异常产生任何类似于心疼的情绪。
  “怎么了?”潘薇往前走了几步,看樊旭定定地站在玄关,灯没开,他整个笼罩在阴影里。
  近了,听见轻轻地一声“嗯”,带着哭腔。
  潘薇摸到了玄关灯,“啪”的一声摁开,看见泪流满面的樊旭。
  这个十七岁的、感情除潘薇外一片空白的小孩儿,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似的狼狈——潘薇心里“咯噔”一下,一丝异样的揪心感极快地掠过去。
  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怎么哭了?我今天有点事请假,晚课也没去学校,一到家就接到刘老师的电话,我就过来了。你……”
  她这话戛然而止,猝不及防地,猛地被樊旭伸着胳膊抱到怀里。
  潘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捧着脸叼住了嘴——樊旭吻的很沉重,像是要吸走潘薇的灵魂的那样用力,也或者是想把自己的灵魂喂给潘薇。
  他不想就此罢休。
  她去祭拜了陈愿就来找他了,她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樊旭慌乱地安慰自己,像寻求温巢的流浪雏鸟儿。
  “……我想做……”换气的间隙,樊旭非常下流地伸着舌头舔吻潘薇,眼泪沾到她的脸上,凉凉的。
  他急切地需要抚慰,给他大起大落的那颗心最后一剂镇定——如果他注定离不开她,那就一起堕落好了。
  性欲来的突兀又理所当然。
  潘薇初初觉得荒唐,尔后闻到樊旭身上的酒味儿,忽然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樊旭难过了,因为她的事情。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跟大人过招,几乎没有赢的机会,潘薇总能一眼看透他。
  但也是这具年轻有力、青涩硬朗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这个内心垂垂老矣的人。
  潘薇似有若无地回应了樊旭的热情,唇舌交缠以后,樊旭身体轻轻颤抖着,按捺不住地拉开裤子拉链,内裤顺着边缘下拉,肿胀硬挺的性器立刻弹跳出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抵在潘薇腿心。
  “……在这儿做吗?”潘薇气息不稳,呼吸有种湿热的媚,勾得樊旭更使劲儿地嘬弄她的脖子和脸颊:“可以吗?我就想在这儿做……”
  他需要安全感,需要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
  “可以。”她语气微微变了,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几乎是潘薇话音落下的瞬间,樊旭就抱着她顶在墙上,一手顺着裙底伸进去,须臾就摸进内裤里,揉捏起女人脆弱敏感的小阴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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