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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黄衣不由哈哈大笑,道:“你果然就是以此来要挟我,哈哈,郁兄啊郁兄,你真是太天真了,此时此刻,你以为我会让你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吗?”
  看和黄衣大笑,郁带衣神色依旧沉稳,淡淡道:“我自然不会如此天真,我心中很清楚,此时此刻,只要我稍有异动,黄衣兄的诛魔天雷就会在瞬间施展。而到那时,郁某怕是连一个全尸都落不下了!”
  黄衣厉声道:“你既然知道如此下场,还敢来要挟我?莫非你还打着其他什么主意吗?”
  郁带衣眼中又有鄙夷之色,道“黄衣兄。你实在让我失望,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了,你一味做狠又有什么用?我既然敢做下这件事,自然就不怕你杀我灭口,若换了我是你,第一要做的就是先弄清楚我为何不怕你灭口?”
  黄衣被他抢白两句,脸上不由阵青阵红,心中实在是气愤难当。但转念一想,也觉得郁带衣这话有点道理,所以他强按心中怒气,冷声道:“好,那你就说说,你为何不怕我灭口。”
  郁带衣轻笑道:“很简单啊,我这十年来所行之事,所交之人,以及自己对人对事的一些想法,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你今日若是杀了我,我担保不出三日,我这记录了若干秘密的宝贝就将流传天下!所以,黄衣兄为安全起见以及日后的前程,你是万万杀我不得的!”
  黄衣早有所料,听到这里,不由冷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呢?无非就是在这岛外,你另安排了一个暗线而已。如你所说,我若是杀了你,你这暗线必然就会与你失去联系,而如此一来,他就会将你放在他手中的所谓秘密昭示天下。是也不是?”
  郁带衣轻轻鼓掌,道:“不错,不错,黄衣兄说的一点没错,正是如此。我这暗线三日与我联系一次,我早有吩咐,若过了三日我还没有与他联系,那么他就将……呵呵,黄衣兄,你说我这一招如何啊?”
  黄衣哈哈大笑,笑声中也同样带有鄙夷之气,道:“郁带衣,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吧?所谓众口烁金、三人市虎,单凭你一面之辞,就能叫天下人信你?再说了,你我口中的尊者,这世间没几人知道,你即使说了出去,别人也必定认为是你故意虚构出来的,而这目的就是为了栽赃于我!”
  他口中大笑,又道:“郁带衣啊郁带衣,你来想想,三日之后,这世上的人是信我这个活生生的七贤居的黄衣大师呢?还是你这个死去的焚心谷的寂寂之辈呢?”
  郁带衣见他狂笑,神色依旧从容,与笑声中淡淡道:“是吗?黄衣兄真是这样认为的吗?可惜啊,如果我不知道尊者的来历,这日后的事情怕就真是遂了黄衣兄的心愿了。可惜啊可惜,这十年来,我处处小心、事事留意,对这所谓的尊者的来历……哼哼,我刚才所说之事,你的确可以推脱掉,我人微言轻,别人信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但黄衣兄应该清楚,若是在这些事上再点明尊者的来历,那么这些事情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说了,这十年来,咱们所行之事无一不是阴毒之事,手下从无活口,是以这世上便有许多让人震惊却又束手无策的悬案。只要我将尊者的来历说出,这些悬案便同样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到那时……”他说到这里,却是欲言又止。
  黄衣听他如此说来,心头不由剧震,急道:“你……你如何知道尊者的来历?不,这绝不可能!”
  郁带衣冷笑道:“黄衣,你们太小瞧我郁某人了!你们既然请我来炼药,那么自然是相信我郁带衣有这个本事,不过你们这信任还是低了点儿。不瞒你说,这炼药的过程以及步骤虽然全是按着尊者的秘法进行的,但郁某人从小精研炼药之道,又岂会看不出这炼制血集丹的秘法不是俗世之方?退一步来说吧,即使我没看出这秘法的来历,但那些除了鲛族之血的配药又有几样是俗世之物呢?我虽然认不出这些配药的来历,但其中蕴涵的无上灵气又岂是世间应该有的?你应该清楚,会这种秘法和拥有如此之多的奇珍异药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个?”
  黄衣脸色瞬间煞白,道:“你……你果然知道,难怪我来之前,尊者嘱咐我一定要杀了你,他说你这人心机深沉,绝不可以多留,这话竟然被他说中!”
  第十章
  琉璃洞中的水牢里,林小七皱眉沉思,在他脚下躺着一具尸体。这死去的人体形颇胖,脸上有油滑之色,正是这琉璃岛上的总管区胖子。区胖子被林小七骗来这水牢之后,心中隐生不妥,但当其时,林小七早将牢门关严,他明知有异,却再无机会逃脱。更何况林小七当时也不再遮掩,直接就将一柄血红色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差点就没将他当场吓死。一番威逼之后,林小七已将这岛上的情况摸的七七八八,如他所料,这岛上的情形并不是那么简单。从区胖子的嘴中,他不仅知道这琉璃岛上为什么聚集了这么多的外人,还知道了那神秘的尊者。同时,也大致弄清楚了自己闻到的那股香气正是一颗名唤‘血集丹’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只是这区胖子到底只是个总管,知道是事情虽多,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内中根由却是毫不知情。
  除了这岛上的大致情形,林小七也从区胖子的嘴里知道了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比如那些去议事厅的人片刻之后就将命赴冥界,还有就是这岛上来了个神秘的客人,而这神秘的客人的来意似乎与那更为神秘的尊者有关。而自己之所以能将这区胖子轻易骗到这水牢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故。若非区胖子误以为他是那神秘的客人的随从,又焉能如此麻痹大意?
  当林小七摸清这些情况后,没半分的犹豫就将这区胖子送进了冥界,杀这般的恶人,他出来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更不会有心理上的负担。而在这之后,林小七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行事呢?很显然,这岛上的情况和自己徐图渐进的方案有些抵触,自己本打算暗中潜伏,来个各个击破。但从区胖子的话里看,这岛上的局面片刻之后就将有大的改变,很有可能就将成为一座空岛!
  从林小七上岛所图之事来看,这琉璃岛成为一座空岛后,他的目的可说是完成了一半。只要这些人走了,至少离焰岛上的鲛族人从此再无担忧。但让林小七心焦的是,从区胖子的嘴里,他清楚的听到了郁带衣的名字。郁带衣,一个从焚心谷里来的修道者,而且是焚心谷谷主郁狂人的亲弟弟!如此良机,林小七又怎肯放过?他心中清楚,只要将此人擒住,古无病的下落便有端倪可寻。自己虽然不敢肯定从这人的嘴里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至少也要比孤身赶赴焚心谷找郁狂人要安全一些吧?从具体的情况来看,其实这琉璃岛比焚心谷未必就好闯一些,但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来到这琉璃岛,虎穴也罢,狼窝也罢,自己已经身在其中,也就没必要再去另寻他径!再说了,身入宝山又岂可空手而归?更何况这‘宝山’之中已是乱成一片,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就看自己如何去行事了!
  林小七思虑片刻,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有把握的计划,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岛上的局面掌控在那些妖人手中,自己所谓的计划不过是空想,唯今之计,只有更加的深入这洞穴,然后见机行事。在林小七的心中,除了想从郁带衣的嘴里得知古无病的下落之外,他对那颗血集丹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区胖子说过,这血集丹的主药就是鲛族处女的鲜血,图的就是上古神龙的那一点神之血脉,而巧合的是,自己与神龙也有些渊源。别的不说,在自己的肚中就有一片可幻化成战甲的龙鳞,受人点滴之恩,自当涌泉乡报,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血集丹落入他人之手。在林小七想来,这血集丹既然是由鲛族人的鲜血凝化而成,那么它的主人就应当是鲛族人才对。退一步来说,即使侥族人并不在意这颗血集丹,那么它也应该由自己这个神龙使者来保管才对!当然,在林小七的内心深处,他其实是想将这颗血集丹保管在自己的肚子,如此,才是人间正道!
  不如虎穴,不得虎子!水牢之中,林小七推门而出,他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再深入一些,如此良机,绝不能因为胆怯而放过!
  水牢外,众石妖早已散尽,林小七顺着刚才众人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遇上岔道时,便寻一个小石妖来问,他落落大方,仪态从容,那些小妖本就愚笨,哪里会想到这是一个探子呢?
  他一路行去,离议事厅越近时,遇上的小妖就越少。走不多时,他远远便瞧见两个守在通道口的小妖瘫软在地,而那通道内更是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林小七暗道,那区胖子倒是没有说谎,看来这岛上的石妖首领果然是下了毒手。只是他心中仍有些奇怪,若是那些岛外来的人已经遭了毒手,那为什么这些守卫的小妖也跟着倒霉呢?还有,那些善后的人又在哪里呢?总不能看着那议事厅中一地的死尸不管吧?
  奇怪,真是奇怪!
  林小七轻吸了口气,心中更是戒备。他仔细的倾听了一会,确信前面并无声息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往前行去。
  行不多时,议事厅已然在望,而此时的林小七却不再谨慎,而是忽然发力闯了进去,因为那议事厅中传来的异样的死寂让他确信,那大厅里绝无一个还能站着的人。
  刚入厅堂,林小七便呆力当场,这偌大一个石厅直中竟满满当当的躺了一地的‘尸体’!虽然他心中早有所料,但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仍不免有些震惊。从小到大,他虽然也经历过一些生死,但什么时候同时看过这许多的死人呢?这一地的尸体,至少也有几十人吧?
  但很快林小七就发现,这满地‘尸体’的口鼻中居然还有微弱的气息,他们竟然都还活着!
  不错,这些人的身上全无血迹,而且手好、身边都有跌碎的酒杯,看来他们必是被什么厉害的**翻倒的。林小七忽然觉得好笑,这躺着的人各个都是厉害的角色,没有死在刀口利剑之下,此时却被一杯水酒麻翻。倒真是有趣的很……
  但很快的,林小七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极为阴森的冷笑……上苍垂怜,这眼前满地的‘尸体’岂不正就是一颗颗大补的灵药吗?是的,只要杀了他们,那么通过大周天剑的吞噬,这些人体内的元气或是魔气就将归自己所有!反正这些人迟早是死,自己不杀他们,这岛上的石妖也绝不会放过他们,自己一剑下去,也只不过是送他们早点上路而已!而这满地的‘尸体’少说也有四十人,这四十人合起的功力自己哪怕拥有十成中的一成,那也是个极为可观的数字啊!
  这念头来的极为突兀,刚泛起时,林小七不由被自己吓了一跳,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但却从未想过会同时屠戮这许多的人!更何况还是些毫无还手的之力的人!
  但这念头来的凶猛,一念泛起,就再难控制!不知不觉中,林小七将大周天剑唤出在手,眼中更是隐现红光,漫漫的将视线投向脚下的一人……
  片刻之后,林小七收起手中长剑,也顾不得此时身在虎穴,就地盘膝而坐,竟是行起功来!
  他这一路杀去,满地沉睡的‘羔羊’被他屠戮殆尽,竟是一个也没放过。杀到后来,他眼中红光大盛,脸上亦满是骇人的厉色,手中的大周天剑更是红中透黑,散发出阵阵黑气来。及至最后一人时,林小七体内已是充满各种或是绵柔、或是霸道的元气与魔气,他一心杀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吸收了多少。最后收剑时,一股恶心的感觉也随之而来,他心中清楚,这种恶心的感觉正是走火入魔前的征兆,自己如果不立即运气调息,将刚刚吸收来的元气与魔气纳入元婴与魔婴内,自己必将暴毙当场!
  所幸这大厅里竟没有人来,盏茶之后,林小七从地上一跃而起,看他身形,灵动而飘逸,比之先前似乎迅捷上许多。看一眼满地的尸体,林小七不由轻叹一声,他心中清楚,这突然而来的杀戮之心并非是自己的本意,也虽然他先前确实有各个击破的打算,但那也只是无奈下不得以的计划。若换做以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起此杀心,开玩笑,不过瞬间,便有数十条人命死在自己的剑下!如此杀戮,换了魔道中的恶人怕也难以做出吧?
  很显然,这杀戮之心正是来自与自己手中的大周天剑!林小七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他知道,剑奴和黑影所说的话已经开始生效,自己正被这剑中的戾气渐渐影响。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自己或许就是这大周天剑最短命的一任宿主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林小七在心中暗暗告戒自己,以后即便是杀人又或是想要吞噬他人的元气,也当寻找一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做对象。而象此时,这满地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便做下如此杀戮,实在是有伤天和!
  不过无奈归无奈,告戒归告戒,当林小七再次运转体内的元婴和魔婴时,他惊讶的发现,这元婴和魔婴的体形竟是涨大了三分,而且颜色也愈发鲜艳!他心中欣喜,按这境界来算,这数十条人命竟是抵上了他近一甲子的修炼!不过再一细算,他心中又有几分失望,他原想自己至少能吞噬这数十人功力的十之其一,但此时一算,却是远远不及。
  其实他这心理正是应了那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古话,这片刻之间,便平白得了近一甲子的功力,若非是大周天剑,这天下间哪有这般的好事?而且这样的际遇并非只是一时,只要他愿意,随着他的功力愈渐提升,所杀之人也愈来愈强,只怕不要一年的时间,这世间便在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身为这大周天剑的宿主,眼光所至之处,又岂在这茫茫的人世?便是升仙成魔又如何?不能突破这大周天剑宿主的宿命,他永远也只是个失败者!所以,当他第一次品尝到大周天剑带给他的好处时,心中升起的难免是彷徨与失落。不过,由此他心中也有了一个疑问,按照这样的进展,最多一年之后,他便有可能生仙成魔。与他自己来说,成仙成魔并无所谓,但关键是,他体内同时存在元婴与魔婴,一年之后,他究竟会是魔还是仙呢?又或是一个仙、魔二界都不收的怪胎?
  一念及此,林小七不由苦笑,暗恼自己当初竟是忘了问问黑影。
  又过了片刻,林小七收拾了一下心绪,寻得这大厅内的另一条看似通往内室的通道,小心的潜行而去。他仔细看过,这满地的尸体无一人是岛上石妖,这就说明,在这洞府深处,必定还有难以对付的高人,尤其区胖子提到的那几人!
  这一路行去,通道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守卫,半盏茶的工夫后,林小七的耳中已是传来阵阵怒骂之声,“去你妈的什么交情吧,老子认识你算是瞎了眼了!”林小七不由奇怪,听这声音,倒仿佛是那姓谢的声音……
  秘室之中,郁带衣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好茶,这岛上灵气充沛,种出的茶叶比陆地上的竟是要好喝许多。黄衣兄不来一杯吗?”
  黄衣冷笑道:“郁带衣,事已至此,你不妨说说自己的打算吧。你说的不错,这个秘密一传出去,必将引起天下大乱……但这并非是你的目的,就如你刚才所言,你的目的是在这颗血集丹上。但我还是奇怪,尊者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即便得了这颗血集丹,又如何去消化它呢?这丹药是你自己炼制出来的,你应该清楚,它的功效不是你所能消受得了的,你拿着它又能如何呢?是藏?是躲?哼,你认为自己能躲得开尊者的视线吗?”微微一顿,他似乎心有所感,忽然叹了一声,道:“真是要躲,也绝不是这人世啊!”
  郁带衣笑道:“那依你之见,我该躲往何处呢?”
  黄衣微微闭眼,轻声道:“我哪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我又……”说到这里,他忽然醒起,立刻止住话语,皱眉道:“郁带衣,你这人好生阴险,竟敢来套我的话吗?”
  郁带衣呵呵笑道:“黄衣兄啊黄衣兄,我早知道你心中有如此想法,呵呵,不瞒你说,这也正是我赌的一注啊!”
  黄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郁带衣道:“很简单,如你所言,这血集丹并不是我一人所能消受的。所以,只要你黄衣肯同我合作,那么这丹药咱们平分就是。如此一来,最多三月,咱们必定会在仙界逍遥,尊者再是厉害,他的淫威也只是与这人世……退一步来说,他即使与仙界有什么关联,咱们也不必害怕,这丹药的一半足够咱们升仙,而等进了仙界,咱们大可以再想其他的方法消化这剩下的一半。等完全消化后,你我联手,即使是仙界,咱们也不必怕谁!”
  微微一顿,他紧紧的盯着装衣,又道:“所以,黄衣兄你想个办法,只要能在尊者面前拖上三月,那咱们可就算是……”他说到这里,微微而笑,却是止住了话语。
  黄衣依旧是皱着眉,道:“莫非你有把握在三月之内将这血集丹分化?据我所知,这世上除了尊者之外,绝无一人可以化解这血集丹!你该知道,这丹药一旦成药,就再不可能分解,除非你有足够的实力去消化它!而这天下,除了尊者,又有谁具备这样的实力呢?”
  他微微一叹,又道:“这血集丹本就不该是凡世之物,对于俗人来说,它其实并不比普通可以补充元气的灵药好上半点!”
  郁带衣哈哈笑道:“黄衣兄,我记得当初你也是怀疑我有没有能力炼制这血集丹,此时此刻,你还是犯了同样的毛病啊!”
  黄衣眉毛一扬,急声道:“你……你的意思是说,你有足够的把握……”
  郁带衣轻轻点头,道:“不错,十成十的把握!”
  黄衣眼中光芒闪烁,道:“快说来听听,你这法子是什么?”
  郁带衣见黄衣眼中神色急切而疯狂,心中大是高兴,如他所料,这黄衣并非是铁板一块,真有得到这血集丹的可能时,那什么尊者、以及所谓的衷心统统都是他妈的狗屁!
  郁带衣看了一眼地上已被麻翻的几人,忽然取出一柄匕首,复走过去在每人的胸口扎上一刀,这才笑道:“黄衣兄,你行事我善后,咱们配合的可是天衣无缝啊。”
  黄衣冷笑道:“我刚才还在奇怪,你既然知道我的计划,却为什么不提醒他们呢?现在我算明白了,你这一招也算是借刀杀人了,在你心中,怕是早有取他们性命的念头了吧。”深深吸了口气,他忽然换了一付笑脸,又道:“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最重要的是往后看。郁兄啊,你还是先说说你的化解之法吧,我看看究竟有没有可行之处……”
  郁带衣将地上几人尽皆杀死,才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炉鼎,看向黄衣,道:“黄衣兄,你瞧这是什么?”
  这炉鼎小巧玲珑,不过拳头大小,遍体海蓝,却又隐泛点点金色,且周围爬满了各种海中兽物。黄衣微微皱眉,道:“这是什么?”
  郁带衣惊讶道:“黄衣兄,你不会连它也不认识吧?你再瞧瞧,这炉鼎的颜色,还有周围爬的是什么海兽?”
  黄衣凝神瞧去,心中忽然狂跳,道:“海……海神鼎!”微微一顿,他忍不住狂呼起来:“不,不,这不可能是海神鼎!这本是神属之物,你一个凡人绝无可能得到它!”
  郁带衣不由苦笑:“它自然不是海神鼎,若真有了海神鼎,这血集丹也不算什么了!不过黄衣兄也不必失望,它虽不是海神鼎,但却和海神鼎同出一处,名为蓝金神鼎。有了它,只需三月,这血集丹同样可以炼化开来!”
  黄衣半信半疑道:“蓝金神鼎?我怎么没听说过?”
  郁带衣笑道:“没听说过那是自然的,我焚心谷就这神鼎一样宝物,可不比你七贤居啊,自然是要多加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蓝金神鼎是用万年前铸造海神鼎时多出的残料所造,功效虽远远不及海神鼎,但要炼化这血集丹却是轻而易举!不瞒你说,十年前我答应你来这琉璃岛,正是因为有它的存在,否则我又怎肯巴巴的跑来送死!”
  微微一顿,郁带衣又道:“黄衣兄尽管放心,这十年来,我早已做过无数次的尝试。这神鼎似乎与神龙的血脉有些关联,鲛族女子的鲜血一经入鼎,便自然分化,我敢保证它绝对能炼化血集丹。其实,我是有意保守这个秘密,若非如此,用这鼎来炼制血集丹,最多三年就可成功,哪还用得着十年的时间啊!”
  黄衣苦笑道:“原来你早有预谋,我还道是你为了保命,临时有此想法呢?嘿嘿,我黄衣当年的眼光真是不错,居然就向尊者引荐了你,可见这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啊!”
  郁带衣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没有黄衣兄你,又哪有你我往后的好日子呢?”
  黄衣忽然冷笑,道:“好日子吗?不知道冥界中的日子算不算好日子呢?”
  第六卷
  第一章
  郁带衣似乎没有听清黄衣的话,微微一楞,道:“黄衣兄,你说什么?”
  黄衣大笑道:“没有听清楚吗?那好,我在重复一遍。我问你,冥界中的日子又算不算好日子呢?哈哈,据说冥界之中无忧无怖,亦无欲无求,想来是天底下最好的去处吧?”
  郁带衣心中大惊,他本以为这黄衣已经被自己说动,而且他也确实留有后着,只要这黄衣敢对自己下杀手,那么三日之后,他黄衣也绝对没什么好日子过。但他没想到,在自己将所有底牌全部亮出后,这黄衣却恢复了先前的脸色,言语间有持无恐,对自己的要挟似乎全不在意?如此看来,黄衣刚才故做屈服,倒是有意来探察自己的底细了……
  郁带衣心中震惊,但面上全依旧沉稳,淡淡道:“黄衣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全都忘了吗?”
  黄衣哼了一声,道:“郁带衣啊郁带衣,你小看我黄衣也就罢了,但尊者是何等人物?你又怎敢小看于他呢?在这世间,他就是神,他就是仙,你我皆凡人,所思所想,又怎么能逃脱他老人家的法眼呢?”
  郁带衣皱眉道:“我从来就没小看他,若不是知道他的厉害,我又怎会隐忍十年呢?十年来,我在天朝埋下的暗线至少也有七八处,可说是耗尽了我的心血。我之所以埋下这许多的暗线,就是怕某一天被你们发现一处,以至我前功尽弃……”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又道:“不过,从黄衣兄的口气中我已听了出来,你和尊者对我这一招似乎并不惧怕。只是……只是我不明白,有了这血集丹,尊者日后的前程已非我等凡夫所能猜想的到的,所以他不惧怕也能说的过去。但黄衣兄你呢,此事有违天和,乃是大忌,一经传出,怕是仙界也容不下你。更何况在尊者手下,你以后的结局也未必比我好上多少……哼,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你真不怕我将这事传了出去吗?”
  黄衣嘿嘿笑道:“我自然是怕,别说是我,就连尊者也是惧怕的紧啊。我听他口气,此事涉及到神之血脉,乃是极大的禁忌,他老人家也不敢等闲视之!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只要这个消息传不出去,那么所有的惧怕也就不存在了。我想这个道理你总是应该明白的吧?”
  郁带衣皱眉道:“传不出去?这……这似乎不大可能吧?我伏下的暗线,三日之内没收到我的讯息,那么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消息散布出去。而且我敢保证,他们所说的话一定有人相信。所以……”
  他话音未落,黄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道:“好了,好了,废话已经说够了,我就老实告诉你吧。在我来之前,尊者已经料到你有这一手,所以他特地传我秘技,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郁带衣见他说的笃定,心不由渐渐下沉,道:“秘技?什么秘技?”
  黄衣扬眉道:“什么秘技?哈,我不知道裂神搜魂术郁兄你听没听说过?”
  郁带衣一呆,喃喃道:“裂神搜魂术?难道……难道是魔界中的裂神搜魂术吗?”
  黄衣沉声道:“不错,正是连魔界之人都奉为奇技的裂神搜魂术!它专门是用来控制人的心智,解读人的思虑,管他死人活人,体内只要有一魄尚存,它便能将这人心中的秘密全部读出!不过这等奇技实在太过玄妙,非是我一个凡人所能承受得了的,所以尊者只传了我其中的一部分。不过你该知道,这等奇技我只须略通毛皮,便足够用来对付你了!”微微一顿,他见郁带衣面若死灰,又冷笑道:“你刚才说了,你已经知道尊者是什么人,那么他会此等奇技,你应该不会感到吃惊吧?”
  郁带衣僵在那里,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苦笑道:“自然不会,换了别人,我自当是他说大话,但尊者嘛……唉,看来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他!”他抬头看向黄衣,又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黄衣不耐烦的道:“快说,快说。”
  郁带衣见他一脸的急噪,心中不由更是奇怪,道:“你既然身怀秘技,那便早应该杀了我才是,反正我的要挟在你眼中不过是小菜一碟,简单应付就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与我在此废话到现在?难道只是为了戏弄我?你这人行事果断,出手狠毒,这似乎不是你的性格……”
  黄衣吸了口气,缓缓道:“很简单,我之所以让你活到现在,是因为这十年来,我所想做的事情和你正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同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我亲眼见过尊者的可怕,所以这仅仅是我的一种想法,而且是埋藏在内心深处、且不敢跟任何人提起的想法。而你呢,你却是做了,而且还做的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郁带衣手中的蓝金神鼎,道:“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你想想,换了你是我,如此的好机会,你会放过吗?”
  郁带衣面色惨白,喃喃道:“自然不会,换了我,又怎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呢?只要我一死,你便用裂神搜魂术将我藏在心中的暗线一一探出,有三天的工夫,足够你去灭口了。而你只要将他们杀死,那么这天下只有你和尊者知道这琉璃岛上发生的事情……嘿嘿,这件事情你不说,尊者自己更不会说,而这天下之大,也足够你带着我的蓝金神鼎躲上三月或是半年。这血集丹炼来辛苦,但有了这神鼎,想要分化它却是再容易不过。你只须躲上几个月,那么便是尊者也将无奈与你了……唉,辛苦十年,却没想到最后竟是便宜了你!时也!命也!”
  黄衣冷笑道:“时也?命也?不错,不错,这就是你的命啊!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那么,就认命吧!”他嘴里说着,眼中凶光闪现,右手五指叠加变幻、蓝光闪烁,正是要将蓄谋已久的诛魔天雷打出!
  但就在这时,郁带衣却疯狂的笑了起来,厉声道:“黄衣,你千算万算,却忘了这蓝金神鼎还在我手里,你既然想一人独吞血集丹,那郁某人又怎会让你遂心?”他说到这里,举起手中神鼎做势欲摔!
  黄衣冷笑道:“我怎会忘了这神鼎呢?只是这般宝贝向来牢固的很,可不是你说毁就毁得了的!等我将你送进冥界后,再取它不迟!”他这人心狠手辣,行事向来利落,此时大局已定,前途更是一片光明。他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只要杀了眼前的这郁带衣,那么就将一劳永逸,再无后患。
  蓝光闪动,这秘室中忽起了一道沉闷的雷声,千万道极细的幽蓝色的闪电伴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庞大的气势当头向郁带衣罩去!
  但让人奇怪的是,此时此刻的郁带衣却不惊不乱,脸上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黄衣见状,心中忽感不妥,这不妥的感觉来的极快,瞬间他便明白了郁带衣的心意!当下心中大惊,便想收回打出的天雷,但覆水难收,这诛魔天雷却是再也收不回来!幽蓝色的闪电中,郁带衣忽然举起手中的蓝金神鼎迎向击来的天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那不过拳头大小的神鼎竟是裂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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