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嗯,”康熙沉吟了一会儿,就写了条子让人去库房里挑选上好的药材和汤剂送到四贝勒府去,好治他额头受的伤,顺道安慰安慰自己这个心善的四儿子。
  有胤礽在那比对着,老四的心实在纯孝,让康熙大觉慰贴。
  东西送过去的时候,胤禛没有出面,只是身边的太监苏培盛做主收了下来,没办法,贝勒爷如今人不在前院,在小院内被人揪着耳朵念叨呢。
  齐悦见到才从宫里回来的胤禛几乎快心疼死,好好的出了门怎么回来之后就带伤了,左边额头那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一块红肿,皮子油亮亮的映着下头的淤血,红肿得几乎快破了皮,瞧着别提多吓人了。
  赶紧让人取了冰块,用手帕包了敷在人的额头上冰镇,听胤禛讲完进宫的事情后,气得攥紧肚子都快炸开了。
  好嘛,齐悦现在可全没了之前心疼胤礽的那股子劲了,她都快恨死胤礽了,怎么还打人呢。
  你弟弟心多好啊,还特意跑过去安慰,你倒好,借着酒劲发火撒泼,就这能耐还当什么太子。
  硬气点倒是砸自己满脑袋包呀!
  呸!
  第307章 情话
  瞧着齐悦皱着眉头气极了的样子,胤禛这个苦主反而在边上轻笑, 还安慰人道:“今天虽然挨了打, 倒也不算坏事。”
  还不算坏事啊!齐悦担忧的看着她四哥, 心里开始默默怀疑起该不会是被砸出脑震荡了吧, 怎么智商一下就下降了这么低, 这年月还有挨了打替人家推脱的?
  胤禛看着小格格怀疑的眼神哭笑不得, 忙向齐悦耐心解释道:“悦儿你不知,昔日二哥在宫里照顾我, 我同二哥的交情汗阿玛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要是索额图一出事,我就跟二哥划清界限,纵使事情不会牵扯到我身上,可难免被人说成是冷血心肠,汗阿玛也会嫌弃我没有兄弟情意。”
  “所以今日我进宫,不但为了太子, 更为了自己。再者说了, 砸头的事情未必不是坏事, 我去劝二哥是出于真心, 二哥只怕也察觉到了,才会故意借着酒劲与我撇清关系,在汗阿玛面前帮衬了我一把。”
  胤禛长吁了一口气,二哥这是在帮他啊。
  得得得,齐悦在水盆里拧着帕子甩了他两颗白眼球,合着你们兄弟俩这是在互用苦肉计, 彼此心心相印呢是吧,就我一个是坏蛋,在那哔哔哔的说坏话呗。
  她把浸满了冰水的帕子重重拍在了胤禛脑门上,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下回四哥你要是再带伤回来啊,我肯定一个字都不说!”
  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啊,心计一个比一个深,她是琢磨不过来了。
  ------
  等到次日,宫里就传出了太子生病的消息,皇上虽然处置了索额图党羽的人,可对太子依旧关怀有加,这不,听说太子生病连朝会也不开了只守着人,还命太医一班六个昼夜不歇的驻扎在毓庆宫,这份恩宠看得人心惊。
  朝堂上原本热火朝天的情形一下就安分了下来,照这个样子,只怕皇上未必想舍弃太子爷,他们还是收着点吧。
  朝上安分了下来,贝勒府里福晋也安分了,这周边的环境一下就变得平静了起来,时间仿佛就像被人拨动了的闹钟似的,嗖一下就到了来年的三月,又是一年选秀季呀。
  齐悦探头看着花园里新开了的花沉思,就如这些结了骨朵的花一样,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只怕这会也就坐着驴车,一辆一辆的往宫里来了。
  每到这个时候,齐悦院子里的丫头们总会格外小心谨慎,连说话都不敢放大声了,生怕刺激到侧福晋,让她想到选秀的事情心里不痛快。
  齐悦看着她们一个个放慢了动作跟哑巴似的对话就觉得很无奈,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云雀认真的点点头,也就是她了,还能在日渐威严(传言中)的侧福晋面前插句话,还伸出指头在那儿跟齐悦比划计算着:“自从侧福晋您知道了选秀日子要来的消息,奴才看您脸上就没怎么笑过了,饭吃的也比往日少了许多,脾气更是比上个月要差得多,这些还不够说明的吗。”
  “等等,等等——”
  齐悦抬起了双手,交叉在胸前,绝不接受这种污蔑,“你倒是记性好,连这些都能记得清楚。”
  她扶着额头一笔一笔的跟云雀回忆,“没怎么笑是因为弘曦和得福这两调皮蛋的缘故,你瞧瞧她们俩人整日家吵吵闹闹的,谁能有个好心情,所以我脾气不是很正常呢吗。至于饭吃得少……”
  齐悦纳闷了,她站起身转了个圈朝云雀示意道:“你难道没觉得我最近胖了点儿?”她那时为了减肥呢。
  生了孩子的妇人本身就比年轻小姑娘要胖一点,尤其是胸腹处,特别容易囤积脂肪,再加上她好吃懒做,划掉,应该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运动量和之前一比是大大的减少,能不胖吗。
  之前齐悦还羡慕过李格格人家的火爆身材呢,可现在她不用羡慕了,洗澡的时候往下看看,她身材比人李格格的火辣多了。
  就是似乎肉了一点,在以含蓄清瘦为美的清朝,好像不大流行。
  看着边上小鸡爪似的云雀,还有那新进宫的含苞待放窈窕纤美的秀女们,齐悦只觉得自己肩膀上充满了压力,特别大的压力。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魅力和以前比没差多少,可要是真在身材上被她们比下去了,也挺耻辱的。
  胤禛喜不喜欢她们,那是他自己的事,可自己要是比不过她们,那齐悦心里就不是很甘心了,她骨子里就没服过输。
  这不,除了减少吃饭的分量外,齐悦还额外加了每天早上去花园逛上几圈的人物,下午呢则是带着两个孩子玩跳绳、跳格子、捉迷藏等等娱乐活动,好增加运动量,争取在三月瘦她个十来斤。
  就齐悦这点动静,哪里就能瞒过胤禛了,他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悦儿又在那里不省心了。
  你说说,这不是作妖吗?
  自己这连一句关于今年秀女的话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过,眼睛老老实实的只盯着她,每日上朝回宫更是没见过一个陌生女子,怎么又惹小格格来了这么多的危机感。
  他一边儿摇头叹气吧,一边儿还在苏培盛面前挺得意的,只觉得在一起这么多年,小格格依然能为了自己这么紧张,这不正说明自己有魅力吗。
  苏培盛:……突然好想跟守门外的小徒弟换换,不想在屋里了,酸!
  胤禛没理会苏培盛那纠结的表情,喜滋滋收拾了一番就往小院赶去,晚上等齐悦运动完躺回到床上,他那手不老实的就伸了过去。
  被翻红浪卷,鬓发两交杂,云雨山前落,面如海棠共谐欢。
  熄灯之后的床架子嘎吱嘎吱直响动,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没了动静,胤禛在那满足的给小格格递了帕子擦汗,吃饱喝足之后才仰着头偷笑道:“下回你呀,别再整这些花里胡哨了,四哥心里头只有你——”
  他还正准备聆听小格格那被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却没想话说出来半盏茶的功夫,也没见人有个反应,刚凑过去打算瞧瞧,就见小格格翻了个身,嘴里吧嗒着睡得可欢实了。
  齐悦的运动量可比胤禛大得多,人睡前还跳了几百个的绳子呢,这会儿又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早困死了,哪还有心思听胤禛这些话。
  眼睛一闭,躺上了枕头,睡意唰地一下就把人带到梦乡里了,等第二天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床边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云雀云鹤两个丫头过来伺候她洗漱,一边服侍,一边在那儿悄悄的笑。
  “笑什么?”齐悦有些莫名其妙的,难不成吻痕落脸上了。
  云雀笑着就指了指外边道:“主子您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主子爷醒来的时候,就把您之前跳的绳子带到前院去了,还让奴才们给您留句话,说千万要等醒了之后再告诉您,还让您仔仔细细的听着呢。”
  齐悦有些疑惑,“什么话?”想说怎么不昨晚上和自己说呢?偏偏到了第二天早上让丫头们转交给自己,奇奇怪怪的。
  “主子爷说呀,不管您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以前喜欢,现在喜欢,将来还是喜欢,让您千万别学别人,他喜欢的就是您这样。”
  这番话的威力实在太大,饶是云雀在屋里,也忍不住红了脸,她把话重复说了一遍给齐悦听,自己也忍不住替她高兴,瞧瞧,主子爷能说出这么一段话,可见是把侧福晋疼到了心里去。
  这会借着机会就劝道:“你之前那样辛苦的运动,什么跳绳呀减肥的,如今都可以放心啦,听主子爷说的,他最喜欢的就是您了,别人再好也入不了他老人家的眼,主子您放宽心吧。”
  这一句情话非但把云雀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连齐悦这个纵横情场多年的老手都快招架不住了,虽然老套吧,可是齐悦这会听来,怎么就觉得这么动听呢。
  听得面红耳赤,心情甜蜜,连嘴角的酒窝都不自觉露了出来。真是的,这样的情话,干嘛不当着自己的面说呀,还非要让人转交,讨厌。
  齐悦又害羞,又害臊的,她哪里想到,人昨晚上确实想当着她的面说来着,可耐不住睡意先睡着了的人是她呀。
  ------
  既然有了胤禛的土味情话保证,齐悦客气客气就把减肥请出了脑子里,将其无情的抛之于脑后。
  从这几天晚上四哥开车的动作上来看,貌似这位爷还挺喜欢自己如今身材的,不对,不能说喜欢,应该是沉迷于才对,眼睛在夜晚都像是发着光,像要活吃了她一样,力度技术让齐悦白日里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嗓子哑的很。
  回回都叫三趟水,闹得齐悦最后都担心起他的肾来,偷摸的就让小厨房炖牛肉汤,还有枸杞党参水,日日给四贝勒送过去,让他好好补一补。
  他们两位也不知是多了误会还是解除了误会,总之最忌你的日子好得是蜜里调油。可该来的总会来,这不,秀女初选后接进宫门没几天,德妃就突然下旨请四福晋进宫,准备和她商量一下今年府里不指人的事。
  这件事情源头得说道胤禛的头上,可德妃自然不会老实的说出是她儿子的主意,哪有妻子乐意见着丈夫为着妾室不纳人的呢,这事说出来指不定还会增加夫妻两人的矛盾,德妃自然不会这么做。
  她便假借初春赏御花园的名头,邀福晋进了宫,准备好好劝说几句,毕竟福晋是老四名正言顺的妻子,像后院里的事情那可都是在福晋的管理范围之内,总得把这事和人家商量商量,不成了咱们再直接跳过她下旨嘛。
  紫禁城里的御花园,说好听点儿呢,叫做花园,可说难听点,按齐悦之前的见识,那顶多就是个篮球场,地方狭小的很,花草树木那都不是一片一片的生长,而是专门垒起个盆子放在其中,看着又可怜又可笑的,这叫什么花园呢,连草丛都算不上。
  齐悦院子边上挨着的那个花园才叫大呢,真说起来得四五个御花园加起来都不够。这样想想,娘娘在宫里住上一辈子,还挺闷得慌,怪不得皇上年年都去塞外江南出巡,到今年更是预备建造起了承德避暑山庄,果然是嫌地方小住的人憋闷。
  既然是借着赏花的由头,那就不能待在永和宫殿内了,德妃在御花园东边的小亭子里准备了一番,没有荤食,只是素的八样点心,拿攒盒拼了放在放在石凉台子上,另还有四样新鲜的瓜果,两壶内务府新送上来才酿造好果子酒,准备就她们两个边赏花边商谈事情。
  今年选秀之前,福晋可是想方设法的在德妃面前暗示过好多回了,想着除了她娘家一个叫乌雅氏的姑娘外,还再加上一个指到府里去。
  众位秀女中,有个满族老姓钮祜禄家的姑娘不错,面相好圆圆的一张脸蛋,眼睛活泛得很,一看就是个活泼可人的,在秀女里头名声也好,听宫里的嬷嬷说,最是个本分老实守规矩的,这样一个好人选,福晋哪能不心动呢。
  可自打上回大格格求见了她之后,这几个月福晋还真变了个样子,对齐悦好的那叫一个没话说,连续好几个月请安说的话都挺腻歪人的,张口就是齐妹妹,齐妹妹,不知道的还只当是她亲妹妹呢。
  这会儿见德妃有事招她入宫,见了面又没摆在殿里,独独设在了花园,说话时又客气,福晋哪能猜不出来,心里早把事情蒙了个七八成。
  她心里头暗恨,咬着牙只觉得齐氏那个贱人不知是使了什么迷魂法,竟把主子爷和娘娘全都迷得团团转,想尽办法护着她,实在是气人!可面上呢,依旧笑脸盈盈的在那儿点头,还不时附和着德妃。
  “娘娘说的是,儿臣回去之后仔细想过了,如今儿臣的身子不大好,里头呢又有这么多的孩子,这时候府里要是进了新人,懂规矩也就罢了,可要是来个不懂规矩的爱惹事的,闹得府里上下安宁就不好了。”
  现在后院里那都是斗过多少回的老熟人了,之前来了那么多个新人全都不明不白的折在了里头,要是她不把齐氏给斗倒,只怕就算再来多少新人,恐怕那都没用,主子爷的心已经长偏了,压根儿就不往她们身上看,这会儿就是选了十来个,那也没用!
  德妃起初还以为自己要费好大一番唇舌,可这会儿看福晋妥帖的一番话,不觉得点起头来,“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可见你的贤惠。”要是福晋真像她话里说的这样,那德妃敢保证,日后福晋位置还是能坐得稳的。
  只是,她还是有些怀疑,福晋就这么几天,人就变聪明了?
  她们两和和气气的在那说着话,不巧就见右面又来了一队人马。
  前头说过,御花园占地不大,景色乏善可陈实在是小,德妃跟福晋在里面压根就藏不起来,那群人走在路上往边上随意一瞥眼就能看见在亭子里的德妃来。
  一行人忙笑着就走了过来打招呼,却原来是惠妃,良嫔和八福晋几人,今天不知怎么的,惠妃也想来御花园逛逛,可巧就碰上了她们。
  “哟,德妃妹妹这是在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惠妃带着人走了过来,没到亭子里就亲热的问了一句,她面上笑呵呵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第308章 花落谁家
  惠妃进宫要比德妃早,承宠的时候更是甩德妃好几年呢, 年纪自然比德妃大一下, 即使再保养得宜, 可脸上还是能看得出一些差距, 人要是老了其实不可怕, 可可怕的是人不服输不认老, 拼命往脸上涂抹东西企图遮掩过岁月的痕迹来着。
  像惠妃就是一个例子,德妃看着都摇头, 何苦呢,现如今都是做奶奶的人,眼看着说不准连太奶奶都在这几年了,还花红柳绿打扮小姑娘家的有什么用,万岁是皇上,他能去更年轻的小姑娘小答应那,哪里会回来找她们。
  就算真在宫里留夜, 也是纯睡觉而已, 早没了当年的兴致。德妃倒也不是说人老了爱打扮不行, 只是总该有个度, 何苦折腾自己呢。
  惠妃倒是一点都没有恶客登门的自觉,相反,她存着故意来捣乱的心。宫里就是个漏风的竹筐子,皇上上回给四贝勒赏赐药材的事那可是传得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无缘无故的送什么东西呢,一打听才知道其中的原因,合着老四还在那跟太子有交情往来, 既然他与太子交好,那肯定就不会站到保清这边来,既然如此便是敌人,以至于老四的额娘德妃,也是敌人。
  惠妃心里分得明白,况且她与德妃在宫里斗了几十年,仇恨早就埋下根了,这会儿又为着孩子的事情起了矛盾,两相交加起来,她对德妃胤禛母子两的恶意一点也掩藏不住,恨得活吞了她们两的心都有,正好瞧见德妃身边还站着四福晋,眼珠一转就起了坏心。
  这个时候叫儿媳妇进宫还能为了什么呢,不就是选秀吗。
  惠妃年纪虽大,脑子转的倒还是很快,急忙就冲她边上的八福晋比划了个眼色,接着开口道:“我说妹妹呀,你今儿怎么有空来御花园逛逛,还带上了孩子,怕不是为了今年新进宫的那些秀女们吧。让我说呀,老四府里也是时候该选几个秀女了,我在外头都听说了,说老四府头有个了不得的宠妾,这几年独宠她,瞧着孩子一个个都打她的肚子里出来,其他人是一点儿边也没沾上……”
  惠妃朝四福晋故意轻笑了一声,“这可实在是不象话,怎么能学宠妾灭妻的混账事儿呢。”
  “惠妃姐姐说笑了,”德妃当即就打断了她的话,面上不由自主的冷淡了下来,再让惠妃说下去,老四的名声品性都快被她污蔑完了,“老四府里那个侧福晋,可是皇上亲口夸过有福气的,她肚子又争气,老四自然宠她一些,这有什么要紧的,哪里又扯出来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简直就是笑话。这起子传谣言的奴才实在大胆,竟然还敢编排歪曲万岁爷的话来!”
  福晋在旁听得连连点头,惠妃刚刚那一席话,也将她的脸面踩到了地上,她哪里会因此而感谢惠妃替她出头,反而生恨起来,要你管什么事情呢,不安好心的老虔婆!
  她是讨厌齐氏不假,可她在外的脸面也很重要,好嘛,惠妃说四爷宠妾灭妻,固然把齐悦捧到了天上,可她呢,她是那个被灭了的妻?呸!
  福晋当即就把齐悦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好恶心恶心惠妃去,“惠妃娘娘说笑了,我们府里侧福晋可是守规矩的很,三天两头就跑正院来给我请安呢。前头几天我的身体不大好,倒是多亏了她管理照应,人累的都瘦了好几斤。”
  说到这,福晋还感动的抹了抹眼角,虽然没擦出眼泪,可借着帕子到底把眼睛揉红了,“这样的老实孩子,别说爷了,便是我心里也喜欢她。娘娘这话只在宫里说说就罢了,千万别传到外头去,她的胆子小不经事,倘若吓坏了胆子生病起来,我和爷是定要找那些烂了嘴的奴才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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