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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二章 黑白与胜败

  孟德斯珍妮身后的强尼悲呼一声,奋力冲上,近身对着萧灵射出了箭雨。强尼是个最有名的快弩手,他最高的记录是在一秒钟之内射出十支弩箭,三秒钟则是二十支,中间那一秒是换箭匣的时间。虽说强尼也受到该隐结界的干扰,不过他是个弩手,相比起战士来讲,这种干扰对强尼的影响不是很大,他还是发挥出了他应有的实力,十只弩箭又快又急,夹杂着炙热的白光,向萧灵的身体覆盖过去。
  可惜弩箭再快也无法追上萧灵的身影,萧灵的脚尖轻轻点地,她的身形拔地而起,箭雨从她的脚下泼过。而强尼只感觉到眼前一花,接下来就看到一只拳头在他的面前急速放大,强尼伸出胳膊去招架,他的胳膊才抬起了一半,萧灵的拳头已经击中了他的鼻子,强尼在惨叫声中飞了出去,比孟德斯珍妮飞得还要远。
  皮埃尔见势不好,转头向后冲去,萧灵一抬手,从她的手中飞出了数条血线,以一种极限速度旋转着向皮埃尔卷去。这是萧灵从圣佛勒朗的光明切割中自己领悟出来的招数,她给这种招数起名叫血腥切割!萧灵尽力让自己射出的血线够细、够韧,这种血线以极限速度旋转时居然比刀子还要锋利,她在耶路撒冷试验自己的招数时,曾经在转瞬之间,把一个羊群上百只羊切成了无数碎块。
  皮埃尔一头撞进教皇的结界中,血线也追了进来,在圣光的烧灼下,血线迅速变得干枯,抽打在皮埃尔脖颈上,并没有给他带来伤害,直接变成了灰烬。不过在这同时,皮埃尔还留在结界外的一条腿被另外的血线卷中,那血线毫无悬念的把皮埃尔的小腿切了下来。
  萧灵咬了咬牙,她和真正的血族有区别,她射出的血线中包含着她自己的神念,而血线化成了灰烬也给萧灵带来了痛苦。萧灵见识过教皇结界的威力,放弃了追杀进结界的念头,身形一闪,回到张明身边。
  奥德耐特踉踉跄跄跑了过来,一边运转着自己的斗气以抵御该隐结界的侵蚀,一边瞟了张明一眼,然后对着站在远处的德古拉,愤怒的叫喊道:“德古拉!你不讲信用!为什么让你的人在这时候出卖我?!”
  德古拉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张明听完萧灵的翻译后,懒洋洋的说道:“少安毋躁!以你暴露身份的代价换来这么大的战果,难道这不值得么?”
  “胡说!”奥德耐特暴跳如雷:“你这是在用我的生命冒险!谁给你的权力用我的生命去冒险?嗯?你说!”
  张明的脸上还是那付懒洋洋的神色:“可是最后你也同意我的计划了,要不然你怎么会下手呢?”
  奥德耐特唾沫横飞,手指差点就指在了张明的鼻子上:“你这是要挟!卑鄙的要挟!我要是不下手,你一定会继续逼迫我的!天知道下面你要说出什么话,我能不动手么?!”
  张明的眼中突然闪烁起了几点寒芒:“你真是一个暴躁的人啊。。。不过,一个在自己的双手剑里藏着匕首的人会是这样的性格么?换过来说,一个暴躁的人会隐藏自己、伪装自己么?在我们东方有句话,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如果你继续在我面前演戏的话,我会这么认为,在你的心中,把我也当作你潜在的敌人!”
  奥德耐特的身体僵了一下,一丝微笑缓缓的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来,奥德耐特摊了摊手:“很抱歉,我诚恳的向您道歉!嗯。。。我已经习惯这样子了。。。”
  张明点点头,也露出微笑:“我了解,这是一个好习惯。”
  奥德耐特大笑了两声,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教皇。
  教皇在几个门徒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脸上充满了愤怒的神色,两腮的肌肉不时跳动几下,显示他正在承受着心灵和肉体传来的双重痛苦。把柄匕首依然插在教皇的肋下,奥德耐特逃跑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把匕首拔出来,从匕首闪烁的蓝光上看,大家都知道,这匕首上面涂着剧毒。几个门徒没人敢去碰这把匕首,也许在匕首拔出来的同时,教皇就会倒下去,永远的倒下去。
  “奥德耐特,我一直非常信任你,请你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教皇的声音很沉重,还带着几分颤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奥德耐特为什么要背叛教会!教皇对人性有着很深的了解,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一个原因、一个结果!一个叛逆的人一定也是一个欲望很强的人!而奥德耐特平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酒以外,在教皇看来,对权势、金钱、女人都不感兴趣的奥德耐特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我的真名是奥德耐特.法拉。”奥德耐特的嘴角抽动着,一字一句说道:“现在,你有所了解了么?”
  教皇的脸一白:“你。。。你说什么?”
  “看、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终于明白了,是么?”奥德耐特恶毒的笑着:“在三十年前,一个叫杰弗瑞.法拉的人,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教区的主教了,可是在那个教区,一个和他偷情了几年的女人不但生下了他的孩子,还吵闹不休一定要和他结婚,天啊。。。这会让他身败名裂的!不是么?!所以,他最后下了狠心,先哄睡了那个才三岁大的孩子,然后在床上把那个女人勒死了!这还不算,为了彻底掩盖自己的痕迹,他又放了一把火,想把自己的过去都烧成灰烬!”
  教皇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笼罩在他们周围的神域矩阵也有了些不稳的迹象。
  无疑,教皇的神情变化越激烈,奥德耐特越兴奋,他微笑着续道:“可是他忽略了,那孩子已经三岁了,他很聪明,因为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狡诈!他的父亲为了防止被人无意中识破自己的奸情,曾经在床下挖出了一个大洞,上面铺上地板,就算有人掀起床单向里看,也不会看出什么,除非是钻到床下去。嘿嘿。。。床下么?那可是我的世界啊!我怎么会发现不了那个秘密呢?当大火燃起之后,也许是天意吧,我被吓得在地上爬来爬去,所以正好躲过致命的烟雾,最后一头撞到了床下,扒开地板钻到了那个大洞里。”
  教皇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个门徒的脸色也变了,他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张明也没想到做为叛徒的奥德耐特居然有这么一段往事,他和萧灵面面相觑,没有人打断奥德耐特的回忆。
  奥德耐特眯起眼睛:“后来,我听说您升任了枢机,没过几年又升任了红衣大主教,最后,在大家的推举下您成为了教皇!从那时候起,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上帝最喜欢的是您这种人啊。。。。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成为象您一样的人!”
  教皇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奥德耐特,不过他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遭受了致命的伤害,身为教皇还可以凭借自己高深的神圣法术苟延残喘,心灵上遭受了致命伤,那么连神也没办法救他!
  奥德耐特笑道:“您看,我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我知道,面对着您,我应该称呼您那个名词,但是。。。我认为,如果真的用那个名词称呼您,就是对那个神圣名字的一种亵渎,请您原谅,我还是用‘您’来代替那个名词吧!”
  “你是。。。小约瑟。。。”教皇张了半天嘴,终于说出了一句不太完整的话。教皇此刻的心绪已经很混乱了,要不然他决不会说出这种话,这等于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不、不!小约瑟早已经死了!”奥德耐特笑道:“小奥德耐特虽然被一个好心的老乞丐收养,成天和一些流浪儿混在一起,不过在他的心中有一个伟大的理想,他要为他那善良的母亲报仇!那时候,小奥德耐特非常崇拜总是醉倒在街头的水手汤姆叔叔,他的力气是那么大,伸直胳膊居然可以让几个孩子都吊在他胳膊上打秋千,想报仇一定要有很大的力气。。。呵呵,小奥德耐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说到这里,奥德耐特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您看,我成功了!而且我现在的样子还有一个好处,不管是谁,也不会把我和您联想在一起!”
  “小。。。小约瑟。。。”教皇的嘴唇颤抖个不休:“你。。。可以恨我,但你。。。怎么可以和卑劣的吸血鬼勾结在一起呢。。。”
  “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么?”奥德耐特笑着反问道:“在我看来,您绝对不可以残忍的杀害我的母亲,可是您不是也做出来了?还做的很圆满、很成功!”
  “小约瑟。。。你这么做会下地狱的!”教皇痛心疾首的说道:“吸血鬼是一种卑劣、邪恶的生物!他们站在光明的另一边!主决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站在光明的另一边。。。那么您还是认为您一直站在光明中间了?”奥德耐特无动于衷的说道:“您的光明我早已见识过了!正因为您的光明,所以万能的上帝一直在青睐您,让您做了教皇,不是么?”
  奥德耐特尖酸刻薄的话一下子把教皇顶得语塞了,但他偏偏做不出什么反驳,奥德耐特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奥德耐特笑着续道:“从我知道上帝喜欢什么样的人那时候起,我已经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了!您看,我做得很好,现在您要死了,而我呢,正等待着迎接自己的胜利!万能的主终于把眷顾的目光转向了我,不是么?!”
  这种机会张明可不能错过,他讥讽的笑了几声,说道:“在我们傲天国有句话:虎毒不食子!这话的意思是再恶毒的老虎也不会吃掉自己的孩子!就算是那些惹得天怒人怨的贪官污吏,他们也是想多敲诈些钱财,给自己的子孙留下庞大的家业!教皇大人的举动实在是。。。哈!也许我也是站在光明的另一边,所以才无法理解教皇大人吧?!而那些和教皇大人一起皈依光明的人才会理解教皇大人,支持教皇大人!”
  张明说着向前走了两步,拍了拍奥德耐特的肩膀:“不过,我想现在那些崇尚光明的人一定在暗中抱怨教皇大人呢,你知道他们在抱怨什么吗?”
  奥德耐特耸了耸肩膀:“我怎么可能知道呢?还是请你坦白说出来吧。”
  张明笑道:“他们在抱怨教皇大人太糊涂了,教皇大人应该在勒死你的母亲之后,把你也勒死,那么,现在谁又能拆穿他们呢?”
  奥德耐特也在笑:“不错,这真是一个大错误!”奥德耐特的笑容显得非常狰狞,要不是张明见多识广,铁定被吓了一跳。在此刻,张明在心中不由得可怜起奥德耐特来,一个人,整整几十年都活在极度的仇恨中,真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不说教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还可以战斗的几个门徒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的力量主要来自于自己的信仰,他们始终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他们相信自己的存在可以让他人活得更好!可是在教皇的罪恶被揭露出来之后,他们的士气降低到了极点!
  “朋友,你真是送给我一个大惊喜!”张明微笑着又拍了拍奥德耐特的肩膀,向前走了几步,他对现在的效果很满意,张明挥舞着手中的巨刀,淡淡说道:“其实世界上并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一个淋浴在光明下的人也许非常厌恶那耀眼的阳光,而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也许在心中永远供奉着一尊皎洁的月亮!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我在乎的是谁胜、谁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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