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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侯成勒兵观变

  重新修建增筑洛阳城之时,决策人是大司马吕布,主持修建的是将作大匠、大司马工曹篆鲁墨。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提出了决定性的意见,这三个人便是贾诩、高顺和侯成。“我就一句话儿,既然是增筑扩建,就要考虑到日后可能有非常之变,一定要在洛阳城修建几座小而完备的的堡垒,一旦有大事儿发生,至少要能能撑上一个月!”侯成大手一挥朗声说道。
  侯成的意见一提出来,所有人立刻都伸出了大拇指。“子玉先生此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言也!”最终,鲁墨增删他的设计图,,一连出了六稿,出了一稿,众官议论一番,改上一番。出到第六稿,终于让大家都满意了。第六稿的核心,便是三座具体而微的内城,同时将各级官署堡垒化,加上高耸入云的二十四座瞭望台,至少在图纸上,洛阳城看上去坚固多了。
  最大的内城就是大司马府,以董太师的太师府改造而成,位于南宫东面儿,三公的府邸以北。大司马府是一座占地数百亩的内城,一共有三层城墙,城墙高厚,四门开有瓮城。府邸中央还有三层建筑物,最高的建筑物是一座巨大的瞭望台,站在上面,洛阳全城可以一览无余。府邸之中设置了拒马、布置了投石车、床弩都大型机械,储存的粮食和饮水足支一年。
  高顺的卫将军府在北宫东面儿,永明门以东,永安宫以南。侯成的前将军府在金市以西,北宫的朱雀门以南,南宫以西。这两座府邸占地面积各是大司马府的三分之一,也是三层城墙,最高建筑物有五层高。三座府邸的设计各不相同,前将军府设计地精致小巧,曲折幽深,机关重重,卫将军府看上去就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城池,大司马府则以大气巍峨而著称。
  此次此刻,就在洛阳城中的数十万百姓都被太学生们吸引到国子监之时,前将军府邸之内的最高处,那一座硕大的瞭望台上,前将军、司隶校尉侯成正和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饮酒叙话。那老者非是别人,正是司空种拂,洛阳朝廷的三公之中,他是唯一留在京中的。
  “我说子玉呀,别人都忙着去看热闹儿了,你偏偏儿亲自把老夫请来,坐在这里饮酒叙话儿。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老夫呀!有话儿说在明处好了!”种司空一生久经宦海,年轻时也是朝臣之中有名儿的刺头儿,侯子玉的这些鬼把戏,自然是瞒不过他老人家的。
  “噫!竟然被老前辈看出来了?”侯成脸上的笑容立刻大胜了,他将杯中的赵酒一饮而尽,故作惊诧地问道。“老前辈呀,不但是把您老人请过来了,便是您的家人和细软也请过来了。不光您是如此,就连皇甫太尉和王司徒的家眷和细软,我也都老实不客气地请来了。”
  “哦!这是未雨绸缪,怕有非常之事发生吧。子玉呀,你想得很周全,眼前的局势不稳,洛阳城中暗潮涌动,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横下一条心,把天捅个大窟窿出来?”一听这话儿,种拂立刻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凭心而论,侯成的措置很及时,一旦出事儿,那就是大事儿!
  “老前辈理解就好!说实在的,这几日我侯成都睡不着觉,大司马的赋税新政逼着世家大族们表态,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儿。一旦有人起了歪心思,我手下只有一千二百中都官徒隶,这些人执法断事儿还行,打仗是不行的。好在我禀明了大司马,调了一千旧部进城。这些人都是银狐鬼军中的老部下,忠诚是无虞的,说到打仗嘛,守住这座府邸是没问题的。”
  侯成竟然准备勒兵观变了!种拂的心立刻往下一沉。由此可见,形势已经严峻到了何种地步,并州诸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他转念一想,立刻就就释然了,本朝世家大族的风评他心里很清楚,动了他们的钱袋子,就等于动了他们的命根子,不急眼才怪呢。
  唉!看来在不久的将来,定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稳定了朝局之后,自己也该告病了。
  在得到了老教习的首肯之后,卫卓便带着几个主事儿的太学生,向着在座众人深施一礼。“卫卓和诸位同侪谢过诸君!可怜吴仲临死得不明不白,真正的死因自然还要等廷尉府的结果。我等同侪公议,在此之前,祭奠一下吴仲临,让他一路走好,也算是尽了一份儿心意吧。”
  “吴仲临死得不明不白,廷尉府自然是要验尸的,与其在他的遗体残缺不全之后祭祀,不如就在现在祭祀。于死者而言,也算是留了全尸了。吴仲临一生倔强倨傲,甘于清贫,从不向富贵低头,下葬之前,总要让他风光一回。”卫卓的一席话,说得哀婉无比,在座的众人想起吴珂生前的音容笑貌,不由得都有些嘘嘘了,几个重感情的早已悄悄儿低头垂泪了。
  话一说完,卫卓便一拱手,带着几个主事之人出了大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卫卓登上高处,大声说道:“诸君,方才我去面禀了诸位教习,他已经同意我们祭祀仲临兄了!”一听这话儿,数百个太学生立刻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儿,谢天谢地,吴仲临终于可以瞑目了!
  “诸君,请听我们的安排,各司其职,一定要让吴仲临瞑目!一路走好!”卫卓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凄楚,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味道儿。“吴仲临以死明志,使者真英雄也!一定要让仲临兄有个风光的葬礼!如此,才能让他一路走好!”太学生们在心中默念倒。
  本朝的礼仪,一共有五礼。以祭祀之事为吉礼,丧葬之事为凶礼,军旅之事为军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合称五礼。即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每一种礼仪都有固定的仪式,凶礼是哀悯吊唁忧患之礼,最为悲切凄婉,歌离歌、挽歌等哀怨之曲。
  《周礼?春官?大宗伯》所载:“以丧礼哀死亡;以荒礼哀凶札;以吊礼哀祸灾;以襘礼哀围败;以恤礼哀寇乱。”丧礼,是按照名分服丧的礼节;荒礼是发生自然灾害之时,诸如饥荒、瘟疫等变故,朝廷所应采取的救灾措施;吊礼,是对遭受水旱灾害、地震、日食、月食等灾害的郡国表示哀吊和慰问,行吊礼的同时,往往会举行祈禳活动,以求除祟去祸;会礼,是他国遭受侵略、动乱造成重大损失时,与之结盟的国家要派出使臣,筹集物资去救助。
  恤礼,也是指对遭受不幸的他国表示慰问、抚恤的礼仪,国君、重臣身亡,便用恤礼。
  五礼之中,会礼、恤礼是要以朝廷的名义举行的,丧礼、荒礼、吊礼则不然,诸侯。大夫、士都可以举行。太学生们正在准备的便是丧礼,究其根本,只是丧礼中的一部分,祭奠。儒家的行为,都是以《五经》为参照的,礼仪则看《礼经》,《礼经》是源自周礼的。
  《礼记?曲礼下》所载,天子死了叫做崩,诸侯死了叫做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传统的丧葬祭祀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一为丧礼,即死者临终直到下葬之前的一系列仪式;二为葬礼,即下葬过程中的各种仪式;三为祭礼,是指下葬之后所举行的一些仪式。
  在太学生心中,吴仲临的这一次大葬,定然要流传天下的。既然如此,就不能让普天之下的读书人挑出毛病来。昨日,几个饱学儒生一夜未睡,翻遍《礼经》终于参照《周礼》、《礼经》,几番议论,几番争执,终于议定了一套极其详尽的祭奠之礼,可谓集古礼之大成。
  《礼记?王制》曰:“天子七日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吴珂是太学生,太学生便是士,士死后三日便要出殡了。如今廷尉府还没有验尸,丧礼和葬礼便无从谈起,无奈之下,太学生们便只好在祭礼上打主意了。
  《礼经》所载,士的祭礼主要有三项儿,,一为“服丧”,一为“奠仪”,一为“持拂挽歌”。“服丧”就是戴孝,戴孝不是随便戴的,是要按照服丧之人和死者的亲疏远近来戴孝的。
  本朝的朝野之间,都是父权社会,以父亲的宗族为重。父宗的亲属,自高祖至玄孙的九个世代,通称为本宗九族。所谓的“谋逆造反诛九族”,诛的便是这九族。
  九族之内,为有服亲属,死为服丧。亲者服重,疏者服轻,依次递减,《礼记?丧服小记》所谓“上杀、下杀、旁杀”即是此意,“杀”便是减少的意思。服制按服丧期限及丧服粗细的不同,一共有五种,被称为“五服”: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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