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他们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嘲讽他去给人当下人的?如今倒眼气上了。还有婶子们那些侄女们外甥女儿们,他可消受不起。
  却不知对方这语焉不详的却让沈煊给误会大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经常听到这句话的人,自然偏向了另一种解释。
  沈煊没想到族兄居然是这般想法,难不成对方还想去自由恋爱?平日里也没发现这个苗头啊!
  沈煊只好委婉的提醒了一句:“女子名声何其重要,族兄平日里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这两句话分开讲他懂,但合起来他怎么就不知道啥意思了呢?
  天地良心啊!他可从来没跟姑娘家单独相处过。
  见自家族兄转过头来,还一脸懵逼,沈煊募的意识道:是他自个想歪了。
  人家这里的合心意估计也就是合适的样子?是正经媒妁之言的那种。是他第一反应出现了问题。
  这就有些尴尬了……沈煊转模作样的咳了一下。“抱歉啊明兄,是弟弟想茬了。”
  “煊弟也是一片好心。”
  只是难道他平日里行为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煊弟会以为他会去跟什么女子幽会。沈明百思不得其解。
  罪魁祸首沈煊………
  而一旁的李成也是一脸懵逼,两位兄长这是在说些什么?怎么一个人的话他听的懂,两个人的话连在一起他就不懂了呢?
  马车终于驶到了小院门口,几月不到,院中石桌上都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李成和族兄两人立马便动起了手来,而沈煊这时不过简单修整了一番,便起身去了顾老师家。
  说来也有几个月没见了,老师心中定然是极想他的,沈煊颇有些自恋的摸了摸脸。
  第62章
  谁知才刚到老师家门口,迎面便走出来一位面带怒气中年男子,而老管家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对方身后,神色恭敬疏离。
  见到那位跟老师三成相似的面孔,以及老管家面上恭敬,但作为顾家的常客,他又怎么会瞧不出对方眼里的愤恨。
  沈煊心中也差不多有数了。
  果然下一瞬便见到老管家微弯下腰:“恭送大爷!”
  虽然顾管家行礼举止间均无可挑剔,但在场几人都能看出对方急于送客之意。而显然顾管家也未曾掩饰这一点。
  果然那位顾家大爷果然怒意更甚,自他掌权以来,几时被人这般下过面子?偏偏对方又是七弟亲信,连他都等闲动弹不得。
  想到祖父临走前交给对方的东西,顾策眼神一暗,对弟弟那点子愧疚也瞬间消失没影了。
  长幼无序乃世家大忌,是祖父先犯了忌讳的,而他不过是保住了自己该得的东西。
  他,何错之有?
  顾策勉强稳下心神,这才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沈煊,想到查出来的那些消息。这位应该便是七弟的那位得意门生。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哼,七弟当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京中那么些名门公子求着拜入门下,却偏偏在这穷乡僻壤收下这么个乡下人。
  沈煊也察觉到了对方审视的目光,当然也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轻视,虽然仅是一闪而过。随即便听对方开口道:
  “你便是七弟的那位学生沈煊?”
  “回顾大人,在下正是。”面对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沈煊也只当做没看到,只恭敬答到。
  心里却是暗暗吐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拿眼神威吓孩子,还真是出息!!
  见沈煊如此镇定,顾策反而微愣了一下,他身居高位已久,时常一个眼神便让下面那些人战战兢兢,而这位却丝毫看不出影响。该说不愧是能入得七弟之眼的吗?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一个无甚背景的农家子,唯一的靠山如今!今又不肯入朝,日后还又能有多大出息?官场,可不是仅有才华便能玩的转的。
  想到这里,顾策看着沈煊,颇有意味的开口道:“听说你如今年纪轻轻便已是举人之身了,又有七弟的教导,进士迟早也是囊中之物。”
  说话间看着对方平静无波的面容,顾策面色微沉,顿了一下方才再度开口:
  “可这官场,远没有读书那般简单。没有靠山,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就算为了自个儿前途,你也得好好规劝你家先生才是。”
  他就不信,这位小举子真有那般不在意自个儿前途。
  “老师既已做出决定,做学生的自是无条件遵从。”
  沈煊仿佛完全没有听懂对方的言下之意,语气颇有些波澜不惊。
  顾策眸色渐深,却也未曾多说,只深深看了一眼沈煊便大步离去。
  年轻人还是太天真,日后官场总是会教他如何做人的。
  见那人终于离去,管家这才走上前来,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疏离客套,对着沈煊热络道:“沈公子,快些进来吧!”
  路上管家欲言又止,最后才下定决心开口道:“无论大爷方才说了什么,沈公子都无需放在心上,老爷虽如今看着式微了些,但大爷却也决计不敢乱动的。”
  感情管家以为他这是被威胁了,沈煊哭笑不得,不过也侧面应证了。那位在管家眼中,果然是堪比豺狼虎豹的存在。
  “顾叔放心吧,那位方才并未说什么不中听的。”
  见沈煊却是面无异色,顾管家这才放下心来,不怪他多想,实在是那位心肠也太绝了些。那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啊,两人又差了那般大的岁数,没想到都这般容不下。想到自家老爷方年受的那些苦,他真是恨不得………
  看着顾管家脸色暗沉,沈煊也没有多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了大半的路。
  到了书房,见老师正在行书,沈煊也就没出声打扰。自来熟的从一旁的书架里找了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静默。
  ! 不知过了多久,顾笙才突然停笔,看向一旁正看的颇有兴致的沈煊。细看之下,不由失声笑道:
  “臭小子,眼力倒还不赖,这可是你家老师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寻到孤本。”也不知道这小子好好净手了没有。
  仿佛看懂了自家老师的意思,沈煊立马摊开手道:“放心吧,干净着嘞!弟子可是梳洗过后就立马赶了过来。”
  大美人一笑,简直是满室生辉,可这出口的话就没那般动听了。
  沈煊………难道对方不应该先感动一波的吗?
  怎么能一言不合就考试呢?这多伤师生感情啊!沈煊登时一脸哀怨。
  顾笙见自家弟子又在那里作怪,哪里不明白对方这是故意在逗他开心呢?
  相反,见对方如今这般模样,他反而佩服起那位的好手段了,权利果真是让人面目全非。
  如是蜜糖,实则□□。就是不知他那位好哥哥,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或者说已经有所察觉了,否则也不会这般着急的想把他弄回朝中。
  可惜自己终归是不能如了他的意。与其徒劳挣扎,不若早早地寻求退路。
  低头见弟子不时瞟过来的小眼神,顾笙那点子惆怅瞬时便没了踪影。反而微微一笑,沈煊登时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对方这次提问明显颇为刁钻,沈煊不由得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一个时辰不到,沈煊便感觉自个儿脑瓜子都是疼的。
  而顾笙却颇为满意,定亲这般大的事情,自家弟子都没分了心去。可见其心志如何。
  “考试”过后,沈煊又就着这本孤本讨论了一番。而这时,顾笙突然开口问道:
  “阿煊可曾想过出去游历一番?须知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沈煊当然想了,须知如今科考可以说颇为侧重实务。虽有老!老师时常为自己讲解朝中政策,可闭门造车效果终是有限。
  有可能的话,他当然想去亲自走一走,看一看。
  可是,如今虽然天下承平已久,可这匪患依旧不少。古代出门,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要是他有个万一,家里人又如何承受的住。
  他不能这般自私,万事只顾自己。
  “放心吧,难不成为师还能看着自家弟子以身犯险?且等着吧,过几日自会有人前去找你。”
  临走时,沈煊依旧是一头雾水。难道老师给自己找了个全能保镖?或者说一队护卫?可惜不管沈煊如何询问,对方却只微微一笑。说是到时候必然会给他一个惊喜。
  沈煊瞬间怂的一批,老师每每露出这般笑容,就代表他这是要坑人了。虽然那个人大多数都是他自己。
  果然,第三日,见到那位访客的一瞬间,沈煊登时一脸懵逼。这是惊喜,惊吓还差不多吧。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对方高冷的点了下头,就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不在吭声。
  看着对方这消瘦的身材,苍白的面容,仿佛风一吹就跑没了。林哥哥也不过如此了吧!比他这个纯书生还要书生。
  “那您可有什么绝技?”
  小李飞刀,医毒双绝,还是东方不败的绣花针,沈煊此时脑洞也是出奇的大了。老师既然能让这位过来保护自己,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对。
  “并无绝技,在下不过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沈煊…………
  一身蛮力,这胳膊可比他还细上许多吧?虽知以貌取人不对,但总该有些肌肉才对吧。要不然真心不科学啊!
  可是偏偏事实就是这般的不科学,眼见对方二话不过便单手把院子里的一方石桌给提了起来。
  还提着晃了两下,丝毫不见任何吃力的模样。那可起码也有百十斤呢!呢!
  沈煊只觉得怀疑人生。
  第二日,沈煊前来拜见夫子时还悄悄的询问对方,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什么内家功夫?
  “是不是真有内家功夫为师不知,但那位却是天生神力,自小便是如此。”
  沈煊干笑了笑,原来世上还真有这等违反生物定律的奇人,看来还是他见识太少。
  还有老师,事先那般神秘,无论如何都不让他知晓。怕就等着今天来看他笑话呢?这恶趣味,也是没谁了。
  不过笑话归笑话,正经事还是要谈的。
  “都说江南出才子,这历年以来,一甲之中多有其二出自江南。可见其文风之盛。且其中书院临立,是个交流学问的绝佳之地。”
  以一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堵住了诸臣之口,明言其守卫疆土的决心。
  而及至本朝也仍旧未改旧城。
  但这也丝毫不影响江南的繁荣。毕竟是鱼米之乡,任何时候,只有生活富裕了,文化才能兴盛起来。
  否则,人饭都吃不饱了,谁还会花钱让子孙读书呢?
  “但若论起民生实务,你这要走的地方可是多了!”顾笙说话间看向自家弟子。
  “弟子正好借此机会多走一走呢。”他现在还未成家,还可以出去浪一浪。这一旦成了婚有了孩子,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好几个月都见不着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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