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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章 收官十二:造反

  大汉八年的夏天,忽必烈八十万铁骑自蒙古草原南下,汉军针锋相对的迎击,双方在西至关陕,东到辽阳的数千里战线上连番大战,整个北中国都被战云笼罩:
  西线泾水南岸,楚风率西面行营四个军,和中亚霸主海都、北元皇太孙铁穆耳、平章政事阿术麾下三十万大军对垒,连日交兵未分胜负,双方像老练猎手一样,在枯燥平淡得令人窒息的消耗战中,静静的等待着机会,等待对方首先露出破绽。
  中路燕云之地,忽必烈要“越不可越之山,则登其巅;渡不可渡之河,则达彼岸”,率二十个万人队死磕居庸关,骷髅军血战终日,防线危危可笈、防线随时可能崩溃之际,陆猛不得不派出抽调总预备队第一军之第二师,偕军属重炮团前往驰援,猛烈的十二斤重炮加上长城雄关,暂时稳定了防线;
  同时漠北诸王十个万人队在古北口进攻震天军防线,由于敌方主力在居庸关一线,古北口尚可保无虞。
  东线辽阳方面,张世杰、苏刘义率第三军主力防守,同时以乃颜部六万铁骑为辅助,忙哥帖木儿、阿鲁浑二十个万人队顿兵于坚城之下不得寸进,顾虑第三军骑兵师和乃颜部六万控弦之士的机动能力,他们不敢分兵冒进,只得想方设法强攻辽阳,却被张世杰一次又一次设法打退
  ——当年权守鄂州令虎踞鲸吞的伯颜丞相避道而走,如今拥火器之利、坚城之固,张世杰将辽阳守得固若金汤,金帐汗和伊儿汗使尽浑身解数,俄罗斯蛮族武士、波斯不死军轮番上阵,均不能越雷池一步。
  决定汉元国运,决定华夏存亡,乃至决定今后整个世界历史走向的世纪之战,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汉元双方均尽可能打击对方,热气球、连珠枪、那颜武士连珠箭配合近战,毒药污染水源、调遣被征服民族各精锐仆从军参战……新武器、新战术层出不穷。
  一个是万里驱驰第一鞭、世界征服者、苍天骄子,一个是拥有辉煌灿烂文明、雄踞东方数千年的中华正朔,就像两位内力深厚的高手过招,先以花巧的招式试探,之后就进入了比拼内力的阶段,谁先倒下,此时还没有人能做出判断。
  全世界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东方华夏,是马背天骄们获胜,挟击败大汉之余威,将征服者的滚滚铁流冲向波兰平原、多瑙河畔、亚平宁半岛和尼罗河流域、红海之滨,还是华夏传人成功,文明最终战胜野蛮?
  神坛上的罗马教皇、埃及马木留克王朝的君主、印度的德里苏丹……无数统治者带着敬畏的神情,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一个统一的蒙古帝国,将是他们根本无法抵抗的强敌,而传承文明的大汉,则有可能像过去一千年以来的那样,通过海陆两条丝绸之路运来美丽的丝绸和精致的瓷器,把繁荣带给全人类。
  不过,他们也许不知道,楚风治下的大汉,已经与过去的中央天朝有了本质的区别,它是一个“帝国”,而不是一个“朝代”,后者立足于农耕,视野往往局限于肥沃的中原汉地,但前者却是以贸易殖民起家,对原材料供应地和商品倾销市场有着无与伦比的强烈野心!
  和遥远的西方统治者不同,东方的君主则有着另外一层意思。
  譬如高丽满月台满月台上,王昛就又把忽都鲁洁丽米丝请到了大殿之中,这位忽必烈驾下的蒙古公主,忽闪着媚态横生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前夫。
  “爱妻这些天受委屈了,夫君为家国社稷着想,不得不忍辱负重,与大汉虚与委蛇。爱妻切莫记恨为夫,只怪我高丽国小兵微,周旋大国之间,不得不出此下策……”
  王昛满脸堆笑,双手端起精美的高丽青瓷茶碗,半蹲着奉到忽都鲁洁丽米丝身前,瞧着他那奴颜媚骨的样儿,只怕大元公主一声呵斥,堂堂高丽国主就会双膝一软翻身跪下呢!
  忽都鲁洁丽米丝看着身前一张脸笑得稀烂的王昛,只觉得一阵恶心翻胃,心道这厮当初将我捆起来鞭笞,作为俘虏献给大汉皇帝,此时又来献媚讨好,真个无耻到了极点!
  草原女儿不拘礼法,成吉思汗的正妻孛儿帖被塔塔尔人抓走,还生下了术赤,成吉思汗把老婆抢回来之后,也没计较这事儿,还不是让她做大妃?
  所以忽都鲁洁丽米丝到高丽后,与国中美少年纵情宣淫,在外人看荒淫无耻,在她自己而言却不觉得有什么。
  相反,草原女儿最崇拜强者,最看不起的就是托庇于女人裙子之下的高丽君臣,忽都鲁洁丽米丝故意纵情荒淫,未尝不有看不起王昛的意思,但凡王昛有一丁点骨气,忽都鲁洁丽米丝何尝会如此胡作非为?
  现在,瞧着王昛面上神色,忽都鲁洁丽米丝便大概知道了八九分:
  王昛投降大汉以来,皇帝楚风三分高丽,令金日光、朴成性和王昛互相牵制,王昛这国主当得也不痛快,甚至还不如做北元附庸的时代,那时候,全高丽就王昛有资格做忽必烈的狗,现在同样是做大汉皇帝的狗,却有三条狗来抢食,自然到嘴的骨头少了许多……
  如今,蒙古大汗忽必烈麾下八十万大军,分三路大举反攻,大有一举灭汉、荡平中原之势,王昛的一颗心就又活动起来,满心想着再次华丽转身,又回到忽必烈的怀抱,这样,首先就得重新搭上忽都鲁洁丽米丝的线,把她说服了,才有可能得到忽必烈的认可。
  “爱妻,”王昛一口一个爱妻,也不知道他当初将老婆捆起来鞭打又献俘给大汉皇帝,有没有想过今日?
  “一日夫妻百日恩,打断骨头连着筋,汉人说得好,勾践复国卧薪尝胆,霸王渡江破釜沉舟,夫君也是为了咱们家国大事啊……”
  忽都鲁洁丽米丝闻言只是冷笑。高丽归汉的当天,她就被王昛逐出满月台,多亏了表妹乌仁图娅嘱咐大汉给予优待,才没有丢掉性命——她只是个长在深宫的女人,唯一的错误就是荒淫而已,不过王昛戴了无数顶绿帽子,于大汉有毛关系?以楚风的内心而言,还巴不得王昛老兄脑门上越发绿油油的才好呢!于是一句话就放过了她,还安排人保证了她的安全。
  经过天堂到地狱的变化,忽都鲁洁丽米丝早已很多东西看得淡了,单单大汉出兵高丽以来,父汗忽必烈对她不闻不问,就让她明白了,所谓高高在上的大元公主,在父汗眼中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相形之下,倒是乌仁图娅有情有义得多,不但托楚风保护她的安全,还时不时从临安寄来钞票、土产,以示慰问。
  想当初,在大都和随乃颜汗进京的乌仁图娅结下善缘,没成想现在竟然有如此丰厚的回报!感叹之余,忽都鲁洁丽米丝对乌仁图娅羡慕到了极点,常常在想:要是我有大汉皇帝那样雄姿英发的夫君,又怎么会自甘堕落呢?
  要知道,在草原女儿心目中,一万个美少年,也比不上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哪怕这位英雄满头白发,哪怕他丑陋到了极点!
  “放弃吧!”毕竟夫妻一场,忽都鲁洁丽米丝虽然对王昛鄙夷到了极点,不过这些年也反思了自己的荒诞,深感某些方面也挺对不起这位高丽国主的,于是耐下性子劝告他:“还在大都的时候,我的汉人老师就说过一句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方才也说了,高丽兵微国小,无论惹恼汉元那方,都有生死国灭的危险,如此说来,高丽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足够的实力而参与天下大势的赌博,只怕难免有不可测的危机啊!”
  王昛见劝不过忽都鲁洁丽米丝,眼珠一转,手掌啪啪两声响,宫女们扶出了一位小王子,忽都鲁洁丽米丝一见,眼珠就登时红了,泪花在眼眶子里打转,冲上去抱着就肉啊儿啊的叫个不停。
  此子非是别人,恰是她生下的高丽王子,只不过到底是不是王昛的种呢,就非外人可以言之了。
  被王昛逐出宫外,忽都鲁洁丽米丝已经有一两年没有见过亲生骨肉,此时母子相见,自然热泪盈眶,有一番体己话要说。
  王昛脸上流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手指便宜儿子道:“只要爱妻助我联络大元皇帝,两家联兵驱逐汉军和三别抄,吾子便是高丽储君,未来的国王!”
  “不!”忽都鲁洁丽米丝擦了擦眼泪,牵着儿子就往外走,“就是为了我的儿子,才不能和你瞎搞,一旦有变,他小小一个孩儿,还不被乱局搅得粉身碎骨?你自己当你的高丽国主,我们母子愿为平民百姓,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算长生天保佑了!”
  王昛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有想到,忽都鲁洁丽米丝非但不肯帮自己的忙,还要带走她的儿子,也就是忽必烈的外孙,王昛手中的最后一张牌!终于,他两腮的肌肉一阵颤抖,双目中露出凶光。
  刚刚带着儿子走下满月台正殿的两步台阶,忽都鲁洁丽米丝的身体突然一僵,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她缓缓回头,看到的是王昛狰狞的表情,和那天他冲进后宫,把她捆起来鞭打、献给大汉皇帝时一模一样。
  雪亮的刀尖,从忽都鲁洁丽米丝的后背刺入,前胸透出,鲜血噗噗流下,染红了满月台的台阶。
  小王子骇得呆了,小小的身体抖得像晚秋风中的枯叶,王昛竟然满脸堆笑,将他抱了起来:“儿子啊,你母亲被大汉帝国凌逼而死,你可要助父王向你外公求援,把汉人从咱们高丽土地上赶走哦……”
  只不过,他的声音里殊无父亲对儿子的真挚感情,加上倒在台阶之下的母亲尸体,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就有了死黑色的注脚。
  大汉帝国驻高丽特命全权大使于孟华收到了王昛的请柬,满月台正殿之中将举办盛大的国宴,邀请汉使前来参加。
  这个高丽国主,都一分为三了,北方的朴成性、南面几个道的金日光都各行其是,王昛就占据了高丽十道里的中部四个道,要不是有个国主的名分,于孟华才懒得理他呢!
  大汉使馆设在王昛的开京,一则是为了国主名分,二则,也是主要的原因嘛,这里在金日光、朴成性南北双方之间,显示了大汉不偏不倚的立场。
  嗯嗯,不偏不倚,当王昛、朴成性、金日光三家中哪家突然强大,有统一高丽的势头的时候,大汉会及时出来维持半岛的“均势和平”,当太平日子过久了的时候,大汉又会及时前来贩卖一点儿武器,让他们保持“居安思危”的良好心态。
  所以于孟华的特命全权大使,在高丽干的什么勾当也就可想而知了,调拨离间、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这位儒学出身的大使,经过情报司特训、特别是李鹤轩亲自担任培训班教师的经历之后,早已抛弃了旧有的思维模式,在光明和黑暗交织的地带游刃有余,甚至可以说玩的如鱼得水。
  他乘着八抬大轿来到了满月台,高丽小厮引导他的轿子一直来到了大殿前。
  当然,所谓的大殿自然不可能和中原重檐歇山、重檐庑殿的辉煌灿烂相提并论,不过是大一些的茅草棚子罢了,高丽人喜欢胡吹大气,又喜欢抄袭中原各项制度,无奈国力衰微、士民愚笨,画虎不成反类犬,弄个茅草棚子硬说是大殿,这种事情也就屡见不鲜了。
  高丽官员们,都是步行前来,惟有大汉天使乘轿子直抵宫殿前,众高丽官吏崇敬、羡慕的目光中,于孟华傲然踱下了轿子。
  他敏锐的注意到,满月台正殿前有着一滩水渍,好像刚刚拖了地板。
  奇怪了,谁会把这里弄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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