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第33章 温馨相处
过了几日, 除夕静悄悄的在漫天风雪中到来。
清晨,苏璃听着外头的热闹,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窗户上糊着红红的两个福字, 鲜红明艳的颜色为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几分温暖。
她转头看了眼旁边还在躺着的男人, 悄悄的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下一刻, 腰肢却被男人的大手覆上来。
“殿下醒了?”她转头过去。
韩湘君半阖眼, 慵懒的‘嗯’了一声,“别吵。”
男人翻过身子将她一把捉进怀中, 搂着继续睡。
苏璃感受着脖颈处他有力的呼吸,有些发痒,睡不着, 便盯着琉璃隔窗发愣。若是以往, 韩湘君早已出了门,今日过节,想必军中无事,难得见他睡懒觉, 于是, 便也一动不动的由他搂着,生怕扰了他的好兴致。
就这么熬了一会儿,渐渐的, 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院子里婢女们在扫雪, 许是过节, 大家心情都极好,纷纷讨论着西河镇今日会有哪些好玩有趣的事。
苏璃伸长脖颈认真听着,她也想知道西河镇有哪些好玩有趣的事。说实在的, 自己穿来这里快四个月了,都还没好好上街游玩过呢。
她听着听着,突然胸口一重,是身后男人的手在作怪。
“在听什么?”他问道。
“听说西河镇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这倒不假,西河镇因是边疆屯兵重镇,此地人口集聚,除夕这日会从各地涌来许多商贩和玩杂耍的人,在这一天,将士们也会出来游乐。因此,街道各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男人的手不仅不慢的揉搓着,问道:“想出去玩?”
苏璃点头,“想啊, 可以吗?”
突然,他重重一捏,“看你表现。”
随后放开她,起身下床。见她还赖在床上,便转头看过来,眼含催促。
“??”苏璃不解。
“伺候穿衣可会?”
往常他总是起得早,苏璃基本上没有做过这事,这会儿要她爬起来给他穿衣,大冬天的,她真有些不乐意。但想着刚才他说的‘看她表现’,便又咬牙哆哆嗦嗦的起来服侍他。
两人吃过早饭后,韩湘君也没离开,兀自拿着本棋谱在软塌上坐下来,一边琢磨,一边自己对弈。
苏璃无事,杵着下巴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心想,这人真是聪明绝顶,白子黑棋,一心二用,还能如此谈定自如。
“会下棋吗?”他问道。
“当然。”
她很自信。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还报名过棋社,只不过当时自己并非喜欢下棋,而是冲着帅气的学长们去的,她当时就想找个男票,于是打着拜师学艺的旗号还真结实了不少帅哥。只可惜最后男票没找到,兄弟哥们倒是找了一大堆。
不过,棋艺真是没白学,在那些帅哥们的热心教导下,她自认为棋艺还是阔以滴。
“要不,我陪殿下对一局?”
男人觑眼看她,勾唇笑道:“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殿下想要什么彩头?”
“你若是输了,这个月的月钱免了如何?”
这怎么可以?钱是她唯一的真爱啊,每天就靠数家当才有点幸福感了。这万一要是输了,那得多肉疼啊,毕竟她月利银钱还是挺丰厚的。
苏璃不乐意,“要不换一个?”
男人轻笑,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小财迷,适才也就是逗一逗她罢了。他抬手重新整理黑白棋子,说道:“那就先留着彩头,待孤想到了再说。”
也行,她点头,于是兴奋的跟他对弈起来。
室内温暖静谧,只余上好的暖玉棋子在棋盘上落下的声音。
苏璃屏气凝神,抓耳挠腮,一开始她的棋路走得还挺顺,可到后来发现,韩湘君太狡诈,到处都设了陷阱,她走哪一步都觉得被他吃定。
她咬着指头,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突破计策,白子一落,得意洋洋的朝他看去,却发现这男人一边看着公文,一边与她下棋呢。
嘿!他这是瞧不起谁呢?
见她望过来,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悠悠问道:“到孤了?”
之后,忙 里抽闲的瞥了棋盘一眼,捏了颗黑子随意落下,又立马转头看公文去了。
“......”
苏璃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兀自气了片刻,捏着白子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下一步怎么走,她悄悄的打量了眼专注认真的男人,心里冒出了个坏主意。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偷偷挪动棋盘上的黑子,设计了几个陷阱,想着一会儿要一步步引他入套呢。然而才挪了两颗,她的手就被男人摁住。
他幽幽的看过来,眼里带着几分狭促。
她老脸一红,讪讪笑道:“我就试试,看这样走行不行得通呢。”
她默默的将棋子归位,心中腹诽,明明很认真的看公文呢,竟然还分神来提防着她,真是个阴险狡诈的男人!
最后,这局棋苏璃还是输了,当韩湘君问她要不要再来一局时,她觉得没劲得很,这人太聪明,一心二用都能赢她,不是势均力敌的对弈真没意思。
于是,苏璃撒泼说不下了,胡乱将那盘惨局一抹,仿佛这样就没输过似的,随后起身去床头暗格里拿出话本子,自己也在窝在榻上看起来。
屋外雪已停,地面也被清扫干净,到处贴着对联挂着灯笼,一派喜庆。彩云憷韩湘君不敢进来,于是在门口探头朝苏璃挤眉弄眼,挤了许久,苏璃这才发现她,便趿拉着鞋走出去,问道:“有事?”
“姑娘,我今日放假出去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这个傻丫头,一个月就那么点月钱呢,还想着给她买东西,苏璃即感动又羡慕。她也想去玩啊,可韩湘君看得紧,她也不敢乱动。于是让彩云等着,她跑进室内拿出一包碎银,约莫五六十两。
“你将这些给院子里的丫鬟们分了,过年嘛,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剩下的二十两你拿去花。嗯,顺便给我买点零嘴回来,至于买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觉得什么好吃就买什么吧。”
她们姑娘有钱,彩云清楚,光见她数银钱高兴的模样她都见过很多次,于是也不推迟,拿着银子行了个礼后就跑了。
她们这边的动静,韩湘君又怎会不知,心想,她倒是挺会收买人心,那个小丫鬟跟着她才没多久就已经对她死心塌地了。
......……
吃过午饭后,韩湘君出了门,苏璃无事歇了个午觉,再起来时便已过了zw nj;大半个下午,她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走着,见丫鬟们都往后院跑,她也跑去瞧发生了何事。就是些杀鸡宰羊的事,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耐不住人多啊,热闹极了,苏璃站在廊下看那些婆子们咧嘴笑着互相调侃,甚至有大胆的还说两句荤段子。北地民风彪悍,这等荤段子几乎人人都听得明白,于是众人们也跟着哈哈笑起来,年纪轻的小丫鬟们则红着脸假装没听见。
她见廊下有人抬了盆碳火过来,上头架着竹竿,竹竿上吊着大大小小十几块已经熏黑了的猪肉。
有个年轻俊朗的小厮在拨弄炭火,她走过去也蹲下来烤火。那小厮没见过她,以为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毕竟当主子的基本上是不会来厨房这种腌臜之地,所以心里也毫无防备的跟她闲聊起来。
苏璃长得美,说话又轻柔好听,她问得多了,小伙子就脸红了,扭捏的从口袋里摸了把糖果出来,“这个,给你吃。”
她接过,立马剥了一颗扔进嘴里,也不含着,咔嚓咔嚓,嚼得贼响亮。
苏璃撩小哥哥撩得正开心呢,冷不防就听到身后幽幽的传来个声音,“好吃吗?”
“好......诶?”
她赶紧起身,这才发现其他人都早已经跪了下来。也不知韩湘君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他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也就这么问了。
韩湘君不答反问:“可还想出去玩?”
想啊,苏璃赶紧点头。
“那就走吧。”
她屁颠屁颠的跟着韩湘君走,经过芳菲院时,还让他等一下,飞快的跑进去又飞快的跑出来,扬了扬手里的荷包,“我去拿银子。”
韩湘君看她高兴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笑得像个傻子模样,情不自禁的,也笑了。
......……
苏璃坐在马车上,掀帘子瞧外头的热闹,路边的探子上,蒸炉极大,一层层的摞得高高的,也不知里头蒸的什么东西,呼呼冒热气,还香得不行。她伸长脖颈使劲嗅,嗯,有糯香,有荷叶香,还有......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她不知怎么回事,正想问呢,就听见韩湘君吩咐道:“秦忠,去买两个蒸糕过来,省得有人馋的口水流得满车都是。”
她飞快的摸了摸嘴角,发现没流口水 啊,转头看去,却见那人十分嫌弃的目光。
苏璃被嫌弃惯了,也不管他,又探出头去看秦忠买东西,见他给了银钱后提着一个荷叶包过来。那荷叶包才将将递进车厢内,她就眼疾手快的接过来,“谢谢啊,谢谢!”
“你倒是不客气。”
苏璃欢快的解开荷叶包,里头的糯米蒸糕烫得她手忙脚乱,龇牙咧嘴的。
一旁看着的韩湘君神色一言难尽,犹记得他曾派去上京打探的人回来说过,齐国公府二房庶出的三小姐,温柔端方,娉婷秀雅。可如今这么一瞧,他觉得,自己培养的探子实在敷衍了事,打探了个什么玩意儿。
第34章 她不想再等了
苏璃上街转了一圈, 没怎么玩,倒是吃了个饱足后回了宅子。
马车在大门处将将停下,便有个侍卫过来禀报, 说穆将军已在书房等候, 韩湘君立即下马车, 匆匆离去。
上个月韩湘君才将请封奏折呈上去,成永帝大喜, 豊国得穆珅将如虎添翼, 因此,即刻封穆珅为征北大将军, 同时还在上京赐了宅院奴仆若干,并昭告全国。此举即是表示对穆珅的看中,也是为了让前朝收编的那些将士们安心, 豊国乃泱泱大国, 礼贤下士,唯能人所用,不分前朝与新旧,他们只需放胆建功立业, 君主自会论功行赏, 绝不偏颇。
穆珅出山,极大程度的鼓舞了北征军的士气,有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上书进言要求邑国此战尽快结束, 以免战线拖太长, 引起国库负荷沉重。
因此,成永帝便下了秘旨,让韩湘君务必速战速决, 结束邑国征讨。
当然,韩湘君也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事,他离开上京太久,朝中变数太多。尤其是他那个四皇弟韩湘徵向来与他不对付,仅他离开的这一年里,他便暗中动了他好几个重要的棋子。若是再晚上个一年半载,届时,就算他手上稳住兵权,恐怕朝政就要被韩湘徵牢牢把持。
但眼下,最重要的一战便是在芦城,攻下芦城,方可直击邑国腹地。可邑国此时背水一战,兵民空前团结,想要快速攻下,恐怕不易。
韩湘君坐在太师椅上,左下坐着穆珅,另有几名心腹幕僚,共议此次芦城战事 。
“诸位以为,刘惠此人如何?”
穆珅开口道:“此人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且足智多谋,作战意识敏锐,邑国君主任用此人把守芦城,想必也是最后殊死一搏之意。”
韩湘君点头,“穆将军所言极是,我本有意将此人收入麾下,曾多次派人去游说未果,常桓帝早前将其父含冤下狱,后被奸人毒害,猝死狱中。却没想到,他仍是不计前嫌,忠于昏主。”
幕僚吴自辛说道:“殿下,刘惠死守芦城,只守不攻,大有耗死我军之意,他若真洞察我军粮草,而此计必定不战而胜啊。”
韩湘君问:“我军粮草还够支撑多久?”
“对外宣称半年有余,实际上,只堪堪一个月。”
此话一出,室内几人倒出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