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西拉匹斯的微笑
与此同时，地上传来一声闷响。
李根硕扭头只见原本应该太阳穴中枪的赵老爷子，似乎因为自己一推的关系，踉跄间竟然脑壳被炙热的子弹无情的啄碎，红白之物洒了一地，几滴腥红溅到自己额头上。说不出的血腥。
没有奔向窗口的李根硕身子突然想要奔向门外的老妈与安若虹。刚跑到门旁，砰砰连续的闷响依然传来。
“妈……”李根硕一脸仇恨的看了眼楼道里持枪的人。顿时愣住了。
李根硕如何也没想到，持枪之人怎么会是乔大夫！
……
“呼……”李根硕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张招贴画。看了看床榻旁的陈艾与赵钦。李根硕不敢在相信自己是在现实中了。无尽的痛苦依然让李根硕感受到了家破人亡，自己的母亲死了。自己的女人死了。杀了他们的竟然是自认为朋友的乔大夫。
没有在确认，没有在说话。李根硕觉得，就算在虚幻中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亲人，朋友。
可是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陈艾逃不过迎门的两枪，赵钦躲不开狙击手的子弹。安若虹与自己老妈也同样最终死在乔大夫手里。
其间李根硕甚至拉开了枪手的面罩。
战四平的面容似乎也已经无法触动李根硕那麻木的心灵。无尽的蹂躏一次次让李根硕看着自己亲人倒在自己面前。
仿佛珍珑棋局，又好似无法改变的宿命。
每一次李根硕都在抗争，但是相同的生命轨迹似乎总要在关键时刻做出略微的偏差，不管李根硕如何抗争，不管李根硕如何折腾。
让李根硕总是在内心深处生出如果的悲沧……
李根硕已经数不清楚自己醒来了多少回，也记不得自己经理了多少次的悲沧。但是李根硕固执到偏执的行为，似乎在用每一次无力回天的后果，震慑着李根硕的已经极为脆弱的神经。
不知道多少次李根硕想起江烟雨的话：然你浑浑噩噩的痛苦几年吧……
一句话仿佛潘多拉的魔咒。凡人仿佛无力改变！
砰砰两声枪响，看着老妈与安若虹倒在自己脚边的李根硕。仰着头看了眼乔大夫，一脸悲愤的指着自己胸口破口大骂：“孙子，有本事朝着我也来两枪！给我个痛快啊！来啊……来啊！”
李根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求死之心，心中默然悲愤的闪念：“难道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本到这里，李根硕就应该醒来，再从新经历一次无助痛苦的时刻。可突然李根硕看到了乔大夫脸上露出的狞笑。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胸膛的瞬间。李根硕突然有了一种能解脱在着无尽痛苦循环宿命的疑问。
“终于想要死了？”从来没开口说过话的乔大夫，嘴里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娇嗔。
李根硕本已经麻木的心灵突然一震。这似乎已经被自己遗忘的声音，仿佛突然唤醒了李根硕一般。
“江烟雨！”李根硕冲着乔大夫大声咆哮道。
“还想在来？”乔大夫的面容，江烟雨那略显沙哑的嗓音。构筑出一抹诡异的画卷……
把手中的微冲撇到地上，李根硕似乎有了中解脱的感慨，心中虽然赞扬这种杀人与筋疲力竭之无形的手腕。更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汉子……英雄？呵呵，说到底还是一个凡夫俗子吗?哈哈哈……”江烟雨嘲讽的声音如魔音入脑传入李根硕心底最深处。
微微闭上眼睛，李根硕脑海中突然传出一声不甘心的吼叫，猛的震慑了李根硕依然碎裂的神经。
两声枪响，一个枪孔。
李根硕飞身倒地也没有尽数躲过夺命的两枪。枪伤李根硕不是没有过。但是这次在李根硕感觉中是自己这一生最重的一次。
手一划拉，抓起地上的微冲。枪口只是略微抬高，映入李根硕眼中的竟然是乔大夫眉宇间的嘲讽，仿佛自己一切都被看穿的李根硕。还是挣扎着与乔大夫同时扣动了扳机……
李根硕不知道手中的微冲是激发出了子弹。但是自己在感受到胸口依然被打成筛子后，看到了乔大夫手中的微冲吐出的火舌!
就在李根硕被黑暗再次吞噬的前一秒。李根硕看到了乔大夫眉心崩出的一抹鲜红！
在睁开眼，李根硕以为又是一轮新的开始。
可星稀月朗、小巷与让人心声悲怜的二胡声。猛然间贯入了李根硕的感官世界。
而自己那把小巧银枪，枪口此时依然正对江烟雨。
瞬间，二胡的悲怜声音跳脱出一声破音。曲调嘎然而止！而李根硕同时也感觉自己身上的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一般。在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踉跄的脚步让李根硕酣畅淋漓的朝着江烟雨一扑，洒脱至极的摔了个狗啃泥！
李根硕手中的枪口却依然对着江烟雨，仿佛不离不弃……
看着眼前仿佛醉酒般的江烟雨。李根硕心中竟然有种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方能解恨的心思。但是根本动都不能动的李根硕似乎只能看着江烟雨昏昏沉沉的挺直腰杆。倔强到偏执的女人，会不会是所有男人心中大爱李根硕不知道。
但起码李根硕从心坎里喜欢这样的白菜。只是此时李根硕对眼前的江烟雨生不出一丝爱，心中尽是满满的敌意。
“想不到……我竟然犯了所有脑残电影里的通病！”江烟雨目光复杂，看不出喜恶。
李根硕趴在地上，仰着头咬着牙说道：“是脑残反派的通病！”
“咯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江烟雨倔强的挺着腰肢，说话略带颤音。在李根硕看来，江烟雨此时绝没有表现出来的轻松。
渐渐恢复体力的李根硕，眼神在四下乱瞄。刚才的黑衣女人在哪？那人是真是幻。若是真人，今天自己依然难逃一死。此时哪怕是一个哑哑学语的孩子，手中有一把刀都能轻松的结过自己的生命。
嘴上与江烟雨胡扯的李根硕。拖延着时间，想要恢复哪怕能扣动枪机的一丝力量。
突然发现江烟雨嘴里虽然有一句没一句的与自己搭讪。但江烟雨仔裤下那双精致到足以让所有患有恋足癖的牲口们流一地口水的帆布鞋。竟然没有移动分毫。
李根硕似乎突然顿悟。江烟雨虽然倔强的挺着脊梁。但何尝不是抱着和自己同样的目的在回复体力？
“为什么要杀我？”李根硕问道。
“我本无意杀你，是你自己求死……”江烟雨回答。
“那就是你说的浑浑噩噩痛苦？你死还痛苦……”李根硕话没说完，赶忙低下头不敢在看江烟雨的眼睛。
刚才只是一抬眼的瞬间，李根硕自己就觉得有种要陷入黑暗深渊的迷离。
江烟雨呵呵一笑。不答反问：“没想到你心里这么坚韧。怎么不敢看着我了？”
李根硕仰起头，仿佛目光尽数落在江烟雨脸上，但实则聚焦在了江烟雨胸前那似乎盈盈一握的双峰上。哼了一声说道：“为什么不敢……”
江烟雨似乎感受到了李根硕目光中别样的意味。重重的哼了一声！沙哑的嗓音变得柔媚般问道：“大吗？”
“啊？”李根硕诧异的回应了一句。
江烟雨重重哼了一声，随即咯咯娇声笑了起来。若只是听江烟雨的笑声，让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两人是那正在热恋中的情侣。打情骂俏没有任何不正常。
似乎只有李根硕知道，江烟雨此时看似如同智慧与战争女神左持长矛，右托天使般光明圣洁，但是她在自己心里却是掌管着梦境与幻象的西拉匹斯。
趴在地上看着江烟雨在娇笑声中缓缓移动的帆布靴。李根硕脸上不禁露出了浓浓焦急。哪怕江烟雨的微笑是那么诱人，可自己却只敢看着她的那双帆布鞋。
无奈的叹口气：“江烟雨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