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8)
☆、第183章 女尊元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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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皇帝因为爱女身体受损而失神的时候, 阳焱已经暗中示意手下人前去宜人宫拿人,很快贤卿就钗发披散、衣衫凌乱地被带到了东宫。
皇~上~~被粗暴地扔在两人面前,贤卿唤了一声之后未语先泣。
他的哭不是那种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 而是先双眼盈满了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手指微曲轻按在嘴上,怯生生地小心地看过来。
既让人见到他的委屈和惊惧,又没有失去美感, 犹如一只被逼到了角落的小动物一般,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到他这副样子,一颗心都要忍不住化了。
乐萧玉非但不是铁石心肠, 反而一颗心全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当然更加心痛他遭的罪,当即恼怒地看向身旁的人:元君, 你怎可不经朕的同意胡乱抓人?
这怎么算是胡乱抓人?阳焱讶异地看着她,人证物证俱在, 太女就是用了贤卿送来的点心才会中毒,皇上便是偏疼他, 也不能不分清红皂白地一味维护吧?
乐萧玉被他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她心里很明白元君的作法并没有错,若是换作这宫中任何一个侍卿涉嫌谋害太女,她早就将人下慎刑司审问了。
可是这个人却是子骞, 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 而且还是易儿的生父,她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害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又怎么忍心见他受苦?
太女中毒了?正在她思量着措词的时候,贤卿已经被听到的事情惊得连声问道, 太女怎么会中毒的?她现在怎么样?元君你是怎么照顾太女的,怎么能让她遭这种罪?
笑话!阳焱冷笑一声,我还没有向你问罪,你倒是先质问起我来了,太女是吃了你送来的点心才会身中剧毒,贤卿你有什么解释?
贤卿这才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太女明面上可是元君的女儿,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庶卿,又哪里来的资格去质问一国元君?
可怜如今女儿生死未卜,他却连心疼她的资格都没有,还要被当成谋害亲生女儿的嫌疑人接受盘问。
贤卿越想越凄苦,泪眼朦胧地看了皇帝一眼,垂下头眼泪像珠子一样一串串地滑落,瘦小的身躯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乐萧玉的心里也随着他的抽泣,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忍不住安慰道:太女没事,太医正在替她解毒,很快就可以康复。
至于解毒之后会留下的后遗症她已经下了禁口令,任何人都不许外传,一是皇太女的安危关系着江山的安稳,二是她心里还存着侥幸,或许易儿的情况没有太医说的那么严重,也可能她经过治疗之后还能恢复也说不定。
真的吗?贤卿闻言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太女当真会没事,皇上您可不要骗臣侍!
当然是真的,朕怎么会骗你?乐萧玉爱怜地看着他,眼神缠绵,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恨不得把他抱进怀里好生疼爱一番。
呵!这两个人是把他当成死人了吗?
太女是没事,可贤卿你可就不一定了。阳焱无情地打断了两人的情意绵绵,现在你可以解释了吗,为什么你会送有毒的糕点给太女吃?
啊!贤卿低声惊叫了一声,赶紧分辨道,臣侍冤枉啊!臣侍可以对天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臣侍做的,臣侍平日里最喜欢太女,把她当成臣侍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又怎么可能起心害她?还请皇上明鉴。
呵!把太女当成亲生女儿,就凭你这等低贱的身份,你也配!不等阳焱开口,皇贵卿已经按捺不住地冲了进来,指着他便是一番毫不留情的辱骂。
他早在贤卿被抓来的时候就已经前后脚到了,本打算来看元君的笑话的,不过却先看到了皇帝维护贤卿的一幕,之前被暂时打消的疑心又被勾了起来。
所以他才会躲在院外没有现身,打算看看皇上到底会如何处置这个剑人,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看得他妒火中烧。
皇上竟然一味地偏护着贤卿这剑人,完全无视了他涉嫌的可是谋害皇太女,而且她看着祁剑人的眼神也让他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寒。
那是一个女人在看心爱的男人才会有的眼神,即使心里不愿意承认,可是他认真地回想过后却清楚地发现,皇上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这代表了什么?
皇贵卿曾经背地里无数次地嘲笑岑阳焱,一个丑男却毫无自知之明,就算霸着元君的位置也一辈子都别想得到皇上的宠爱。
可如今他才发现或许自己才是这宫中最大的笑话,自以为皇上宠着他、纵着他,就是真心喜欢他,却不知道她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皇上,这等心狠手辣的卿侍绝对不能轻饶,臣侍认为应当立即将他送到慎刑司审问,严刑拷打他才会招认!心中充满了妒火的皇贵卿面色变得有些狰狞,声音也拔高显得非常尖利,哪里还有平时半点美艳的样子?
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冒出来搅局,乐萧玉的脸不由地扭曲了一下,感觉颇有些棘手。
元君向来脾气温和,她还有些把握能制住他,叫他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可皇贵卿却被她宠得嚣张跋扈,以他的性子既然开口了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她继续回护贤卿,他肯定会闹起来,按照自己平时对他的宠爱,就应该依他的意思将贤卿投进慎刑司,不然肯定会引起怀疑。
可是她明知道贤卿是无辜的,又怎么忍心?而且他的身子向来柔弱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她也舍不得。
胡闹!乐萧玉不由沉着脸道,贤卿再怎么说也是朕的卿侍,怎么能送到慎刑司那种地方任人磋磨?皇贵卿你要置朕的颜面于何在?
臣侍只知道犯了错便当罚,皇贵卿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一国太女关系到社稷稳定,贤卿涉嫌谋害太女,自然应该接受审问,区区一个卿侍,难道皇上还舍不得了?
对上皇贵卿灼灼的视线,乐萧玉一时之间头疼万分,心里有些后悔之前为了扶持他和岑阳焱打擂台而太过于宠他,宠得他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跟自己叫板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元君,指望他出来反驳皇贵卿,毕竟这两个人向来不和,一个人想做的事情多数时候会被另一个人反对。
然而要让她失望了,阳焱乐得看她们狗咬狗,哪里会帮着她解围?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一会儿瞧瞧盛气凌人的皇贵卿,一会儿看看侧脸默默垂泪的贤卿,神情之悠闲就差捧一把瓜子嗑了。
乐萧玉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眼见皇贵卿蠢蠢欲动地准备令人拿人,只得道:审问当然是必须的,但却不能去慎刑司。
她无奈地抛出了退而求其次的方案:如此罢,朕命刑部想到刑部尚书是丞相的人,怕皇贵卿在其中动手脚,她又添上了一个人选,道,和大理寺联合调查,将谋害太女的凶手找出来。
皇上皇贵卿还想争辩,但却被她一个狠厉的眼神瞪过来,心里到底还是怕的,只能退了一步,道,就依皇上的。
随后又不甘心地道:不过贤卿如今是谋害太女的重大疑犯,继续住在宫里怕是不合适,还是让他送进刑部大牢暂时关押起来吧!
他怨毒地瞪了跪在地上的贤卿一眼,心道不管这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等进了大牢趁机划了他的脸,看他还有什么本事勾了皇上的心。
乐萧玉又岂会看不破他的心思?当即拍板道:到底是四卿之一,刑部鱼龙混杂不太合适,就关押在大理寺吧!
大理寺卿是她的心腹之人,也是唯数不多知道她真心爱慕的人是贤卿的人之一,必然会明白她的心意,对贤卿多加照顾,如此她才能放下心。
就像她看破了皇贵卿的心思一样,她的决定一出,皇贵卿也明白了她的用意,见她如此维护贤卿那个剑人,心里又气又妒,知道再争辩也没有用,当即长袖一甩,礼也不行扭头就走。
同时他的心中在冷笑,皇上以为把贤卿那个剑人放到大理寺自己就没办法了吗?呵!大理寺卿虽然与母亲素无交情,可不代表她手底下的人也是铁桶一片,敢抢他的皇上,他定会要此人付出代价。
乐萧玉没想到他竟然当众给自己甩脸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好几遍他还有用处,等收拾了岑庚后再处置他不迟,这才把那口气顺了下去。
皇上之前皇贵卿在的时候贤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人走后才泪眼涟涟地开口求道,为了证明清白,臣侍愿意去大理寺等待查明真相,不过臣侍在临走之前有一个请求,还请皇上能答应。
爱卿想要什么?看到心爱的男人如此卑微的样子,乐萧玉当真是心疼极了,只恨自己如今权势还不稳固,连真心喜欢的男人都护不住。
臣侍斗胆,请皇上允许臣侍去看太女一眼,待见到太女安然无恙,臣侍也就放心了。提及女儿,贤卿的心就像刀扎了一样疼,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他隐讳地瞪了元君一眼,恨这个男人没用,居然连一个孩子都护不好,早知道就不要听皇上的话,该把易儿留在自己身边教养,也不至于让她遭这份罪。
朕答应你。只是这么卑微的一点点要求,乐萧玉当即一口就应下了,心里也明白他的忧心,这才是慈父心肠,马上就要身陷囫囵了,却不担忧自己的安危,只牵挂着女儿。
不像某个人,到东宫这么久了,却没想到该去看看孩子。
皇上,没有慈父心肠的阳焱奇异地看向她,你当真要让这个给太女送毒点心的男人去看望她?贤卿可是谋害太女的重要嫌犯,你就不怕他再下毒?
朕信他,乐萧玉毫不犹豫地道,贤卿心地善良,绝对做不出此等狠毒之事,再说亲自送上有毒的糕点未免也太明显了,定是有人栽脏陷害。
啧~~这个皇帝在自己的面前还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掩饰啊!之前有皇贵卿在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说是吃定了以原主的性格做不出阴谋算计的事?
这不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吗?呸!渣女!
这时候太医高兴地出来通知众人皇太女身上的毒大部分已经拔除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乐萧玉脸上顿时露出喜意,贤卿也忍不住喜极而泣,双手合十对天叩谢。
阳焱看完了好戏,懒得再上演父慈女孝的戏,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我的病又犯了,既然太女已经没事了,那我就放心回去休息了。
说罢也不去管她们的反应,就这么转身扬长而去。
刚因为爱女平安而高兴不已的乐萧玉再度被人无视,脸上的喜意顿时如潮水一般退去,元君的态度就像大冷天往她头上浇了盆冷水一样。
她在清醒的同时背上也爬上了凉意,事到如今无法再欺骗自己,不得不开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他当真已经知道了太女的身世?
在皇帝惶恐地思量着对策的时候,阳焱已经回到了泉阳宫,宫役禀报岑家堂卿递折子求见,他直接回了句不见客,命人给打发了出去。
在原书里岑家就是不省心的,仗着有个大元帅的岑庚没少作威作福,到后面清算的时候被翻出旧帐,虽然终归说来还是因为岑庚倒台的原因,但这一家子也并不无辜。
阳焱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每一世都可以说都是站在了权利的顶峰,尚且遵循着当世的规则,从来不曾随心所欲,自然不可能纵容她们无视律法为所欲为。
若是岑家这些人能幡然悔悟最好,若是她们依旧执迷不悟,他们母子两从来就不需要所谓的母家。
之后一连几日,岑家人都在往宫中递上拜贴,到第五日阳焱终于松了口,在泉阳宫接见了堂卿,一番深谈之后岑家堂卿冷汗淋漓。
回去与当家妻主交待了一番,当天当家人就将堂姐岑子晨吊打了一顿,之后将之关起来读书,不许她再出门浪荡,其他女子也受到了约束,岑家的风气为之一改。
阳焱得到汇报之后很满意她们的识相,只要之后岑家的掌权人依旧保持头脑清醒,他倒是不介意扶她们一把。
自那日皇太女中毒之后不久,皇帝便将守在泉阳宫的侍卫撤走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所谓的禁足令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不过阳焱依旧不乐意出宫门,那些上门来巴结的人全都被他命人挡了回去,每日侍卿们的请安也都被他推了,就连冯初一、十五按规矩皇帝应该歇在元君房里,也全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那些不明所以的侍卿还以为元君当真病了,即便是知道前因后果的皇贵卿也被蒙蔽,真当他得了重病,高兴得接连几天胃口都很好。
毕竟在他看来任何一个卿侍都舍不得放弃和皇上过夜的机会,何况他一直都知道元君是真的爱慕着皇上,肯定不会主动把她推拒出去。
整个皇宫唯有乐萧玉一人才知道,元君不是跟她耍花枪,而是真的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