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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是来求赐婚的

  护卫忙返回殿前,在门板上敲了三下,然后说道,“皇后娘娘,七殿下走了,听说福七在与人打架。”
  萧穗转头看向殿门,眸光鄙意地冷笑,“那个孽种走了便好!福七一个不叫人省心的小太监罢了,不必理会!”
  “是!”护卫在外应声,便又守在台阶上。
  御花园,假山林旁,被冬青树簇拥的鹅卵石小路上,福七的确在与人打架,周遭围拢看热闹的宫人护卫,都起哄地叫嚷,“快打呀!”“下狠手呀!”
  “福七,你倒是用点力气呀!这就快被推倒了!”
  “我们可是押了银子的呀,多少让赢点!”
  “福七,你真是越来越像大姑娘了,跟着七殿下在大周呆那么久,脂粉越擦越浓,气力竟是退步了!”
  两人撑着黄瓜架,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嘴里骂骂咧咧,却完全不像是动真格的。
  拓跋玹一眼看出端倪,狐疑地看身旁面生的小太监,身旁却早已没了人影,刚才气喘吁吁的人,竟也钻到那人群里,叫嚷,“福七,福七,你家主子来了……”
  杂乱的声音叠加,震耳欲聋,福七压根儿听不到。
  拓跋玹拿了几个银子丢在福七脚边,一众宫人顿时没了动静,有人要蹲下去抢,却被有眼色的扯住,“七殿下来了!”
  拓跋玹这才开口,“还不住手?!”
  一众起哄的宫人顿时噤若寒蝉,忙都朝他行礼。
  福七和小太监也忙松开对方。
  拓跋玹看了眼福七,命令掐架的小太监,“银子归你了,若福七有得罪之处,本皇子代他向你道歉。”
  “不敢,不敢,奴才怎敢收殿下的道歉!”小太监说着,只捡了银子,与众人一哄而散。
  拓跋玹疑惑地看福七,“何事叫你如此大费周章?”
  不等福七说话,一旁灯影亮起的假山林中,传来威严慈和的声音,“玹儿——你来!”
  父皇?拓跋玹循声迈进假山林,拐了一道弯,就见父亲拓跋易穿着一身月白的袍子,正坐在大圆石上正钓鱼,一旁亮着一盏小灯笼,还摆了茶桌和香炉,仿佛一个偷得半日闲暇的老神仙。
  大半年不见,他倒不曾添白发,倒是清瘦了许多,眸光看过来沉重复杂又和暖,脊背却不再似从前那般挺直,那份帝王的威严与潇洒却丝毫不减。
  假山下的溪流连着御花园的湖,一簇一簇的锦鲤游来游去,那鱼钩上不放什么鱼饵,便有傻兮兮的鱼撞在上面。
  拓跋玹跪下行礼叩拜,看了眼一旁水桶里红色的锦鲤,不禁就想起嘴馋的妙音。若妙音看到这么一大桶鱼,少不得来一顿清蒸、红烧、酸菜鱼……如此想着,他不禁莞尔。
  “父皇好清闲,儿臣都快急死了。”
  “就是让你着急,萧穗才不会起疑。”拓跋易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他的神色,没见他生气,不禁诧异,“你何时也学会了自顾自的傻笑?”
  拓跋玹忙抿直唇角,优雅一撩袍服,也在石头上坐下来,避开父亲的话题。
  “殿里定也有一位皇帝,否则萧穗怎肯赖在里面与儿臣死磕三日。”
  “你说得没错,那是朕的贴身护卫,贴了易容面具。萧穗用了毒香,难为他得十天半月的沉睡不醒。”
  拓跋易话说到这里,顿觉他把话题转得有点远。
  “苏妙音太机敏聪明,也太过凌厉,她杀来皇宫不只一两次,还有一次直接闯到为父面前来,为父瞧着她都发怵,好几百个护卫围着她,被她打得落货流水,朕担心,将来她会与萧穗这般,把你捏的死死的。”
  拓跋玹看着水中的鱼,脑海中莫名想起在大周军营里,那女子落汤鸡似地拎着鲤鱼的情形,他禁不住便又扬起唇角。
  注意到儿子又在傻笑,拓跋易不禁摇头一叹,“朕的话,你可听到了?如此神不守舍,莫不是真被那丫头勾了魂吧?”
  拓跋玹忙端正姿态,“父皇多虑了,她练凤火功走火入魔,死而复生,失去了武功,失去了记忆,性情也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
  拓跋易冷凉地笑了笑,“报应啊!那丫头怪朕对你绝情!这会儿,她定然也是不记得那些事了吧。”
  “她的确彻底忘记了。”拓跋玹忙道,“有件事弄巧成拙,是因儿臣而起,儿臣此来不是为求娶她,是为帮她解开误会。”
  拓跋易见他取出一叠纸,忙搁下手上的鱼竿接过来看了看,竟是有一封拼贴起来的信,并几张告示。
  拓跋玹见他看信又看自己,忙道,“这信是我要与她分开,刻意编撰的,她一怒之下就撕了。这告示是她找银州城的写字坊请了三五十个人抄写的,这会儿怕是流言已经压不住。”
  拓跋易哭笑不得,细细看完,便把信递回,还是忍不住狐疑地看儿子,“你真不是来求赐婚的?”
  拓跋玹眼神坚定,“不是。”
  “你师父说,你如今喜怒不形于色,惯会演戏,连他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北厥三皇子巴巴地要娶妙音,还送了两座城给大周,儿子是个短命鬼,又是质子,什么都给不了她,苏骁也不想让她以后当寡妇,儿臣何必自讨没趣。”
  拓跋玹看着水里的鱼,担心地长叹,“她在贴这告示时,于一茶摊喝茶中毒,差点死于非命,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已经痊愈。”
  “当年夺凤火珠时,为父让工匠在红宝石上雕刻了凤凰,造了一颗假凤火珠,萧穗亲手将它毁了,因此始终笃定你并没有找到凤火珠,所以,她也并不知苏妙音与你的关系。她这些年让你呆在大周,就是为太子将来与大周和睦,若是毒害苏妙音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拓跋玹没有多解释,只道,“近来儿臣时常与妙音出双入对,或许,也是太扎眼了!”
  拓跋易恍然大悟,“难怪!朕刚收到的那封信,言语如此怪异。”
  “父皇收到了什么信?”
  “瑞王担心你行在路上收不到,飞鸽传书给朕的。”拓跋易从怀中取出信,“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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