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8章 你，才是自己的光
夜已深。
漆黑的夜幕下映衬璀璨星河。
在房间中玩了许久娃娃的小曼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其实她是等到绵眠睡了以后才去睡的，只是她不知道绵眠没有睡是装的。
当小曼睡熟时，她小心翼翼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
轻轻的拽开门后从走了出去。
天色已晚。
就算是在一楼喝酒的客人们也都散了场，整个客栈都变得很安静。绵眠很小心的迈着每一步，好似很害怕发出声音影响到别人的休息。她一步步的走下楼，客栈的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的伙计看到绵眠时瞬间惊醒。
他刚要说话，就看到绵眠的身后跟着的赵信。
赵信竖起手指让他不要出声，又做出让他继续睡觉的动作，伙计看到后趴下装睡，此时绵眠也走到门前，谨慎的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后拽开了客栈的门钻了出去。
待到客栈的门关上，赵信才从楼体中走下敲了敲伙计的桌子。
“赵公子。”
伙计认识赵信，这客栈中的几位贵客都是被掌柜叮嘱过的。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您不跟出去么，咱秦城虽说治安不错，让绵小姐出去单独出去也不太好吧。”
“好好睡吧。”赵信从怀中取出几枚灵石，扔到桌上，“你们这客栈应该有后窗户吧。”
“有，我带您去。”
夜幕下，虽已是深夜秦城的夜晚却并没有那么黑，家家户户的外面都点着火红的灯笼，伴着朦胧的雾气就好似一条长龙一般。
绵眠一路走走停停，偶尔还会停下看周围许久之后再动身。
直到之前卖棉花糖的摊位处。
摊，还在。
卖棉花糖的商家却是已经不见了。
绵眠轻咬了下嘴唇盯着棉花糖的摊位许久，想要靠近去看看又没敢动，最后耷拉着小脑袋又缓缓的回到了客栈。
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就是，他没有回房间而是跑到客栈的一个小露台，托腮看着外面的月亮。
好亮啊！
感觉自从跟了新主人之后，就连月亮都对她和善了许多。以往，她被关在笼子里扔在院落中时也抬头看外面的星空。
那时候的月亮都是被云彩遮住的。
“你为什么没跑？”突然间，一声低语从绵眠的身后传来，绵眠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蹲在地上伸出挡住自己的脸。
许久，她也没有感觉有人抓她，待到她将手挪开时看到赵信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一时间绵眠就像做错了事似的垂下了头。
“你这半夜跑出去，就是为了来看这个棉花糖的摊儿？”赵信轻声低语，绵眠听后有些惊讶的抬头，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又没有钱，就算去了也是干看着有什么用？”
绵眠依旧沉默。
“喏。”赵信的手转了一下，在他的手里突然多出一团巨大的棉花糖，绵眠看到后眼中堆满了惊讶。
“拿着啊。”
赵信将手臂往前伸了伸，道。
“你运气还算不错，我跟朱治他们喝好酒，来的时候这的老大爷刚准备回去，就给我做了最后一份。可能这就是异瞳吧，身伴祥瑞，我问那老大爷，他还跟我说以前那时候早就走了，就今天他总觉得等等会有生意。”
绵眠抿着嘴唇没有讲话，赵信又朝她笑了笑。
“拿着啊。”
被几番催促的绵眠伸出小手将握住棉花糖的木签，赵信朝着一旁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坐下吃吧。”
绵眠很是顺从的走了过去坐下，却并没有去吃只是用小手拿着。
“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棉花糖，在洛安城都没有呢。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也有棉花糖，而且比这能弄的花样多多了，这虽然样子不好看，闻着倒是挺甜的，应该也会蛮好吃。”
突然间，绵眠伸出手将棉花糖伸向赵信。
“哈哈，我不爱吃这些。”赵信摇了摇头，双手向后撑着地仰面看着头顶的星空，“这里的夜色很美啊。”
绵眠没有讲话，只是也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
“我以为你想要走呢。”莫名间，赵信低语一声，绵眠好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手里的棉花糖都掉了下去，她下意识的想要抓，却被赵信先一步给接住捏着木签，“拿住了，不要再掉了，要是这根掉了就得明天才能吃到了。”
默默将棉花糖重新拿住的绵眠，也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话。
“我……不会偷跑的。”
“你别怕，我不怪你。”赵信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其实本来我在最开始买你的时候，想的也是放你走。”
绵眠听后怔了一下，咬着嘴唇。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赵信耸了耸肩，“我一开始也跟你说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朋友的影子，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特别喜欢打游戏，问她问题的时候总是回答的呆呆的，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她叫青璃，跟你一样，但她是猫女，你是狐女。”
“老爷，认识兽人？”
“认识啊，还不少呢，有兔族啊，猫族啊，还有你们狐族的。”赵信侧目看着她，“那个狐女还是九尾狐，很厉害的。”
“九尾狐。”
“嗯！”
“老爷竟然认识九尾狐，真厉害。”绵眠就算是正常讲话，也听到让人发酥，“在我们狐族中，九尾狐是圣兽，传说中才存在呢。”
“是吧。”
赵信微微一笑，道。
“所以说啊，我当时是真的想要放你走，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朋友的影子。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我的朋友被抓进去，又该如何。”
“不会的。”绵眠突然开口，“老爷，很厉害。”
“我……其实根本就不厉害，我跟那个光绪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在靠其他人来撑自己的威风。”赵信轻声道，“我自己没什么实力，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保护身边的人。”
“老爷，很厉害。”
绵眠声音很轻却又异常坚定。
“好吧。”赵信微微一笑，道，“你刚才在托腮想什么，看你好像有些出神，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是么？”
尽管赵信没有指明什么，绵眠却好似知道赵信想说的话。
她歪了下头微微点头。
在她跟了赵信以后，她能感觉到自己碰到的所有人都很善良，她知道这份善良不是他们给的，其实是赵信带给他的。赵信是个大人物，周围的人都怕他敬他，对她也会很善良。
她只会害怕这一切就是个梦。
等到她梦醒了，还待在那个铁笼子里，继续过那种黑暗的生活。
沉吟许久。
绵眠抿了下嘴唇缓缓抬头，用着极为真挚的声音开口。
“老爷，谢谢你。”
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虽然她现在依旧还是那么胆小，可是她总觉得只要以后好好跟着赵信，她的未来就真的会改变。
她再也不会去过曾经黑暗的日子。
她可以像小曼那样，做一个快乐的小丫鬟。
“谢？”赵信不由得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不该谢我，应该好好感谢你自己。”
“为……为什么？”
“明明曾经遭受了那么严酷的折磨，可是你却依旧还是挺过来了，而且还是那样善良，对未来充满期待。你应该知道，在我向你伸出手的同时，你也对我伸出了手，对么？”赵信声音柔和道，“不是我在接纳你，而是你选择了接纳我。是你对未来的内心向阳，才解救了你自己。怎么说呢，你被黑暗敲打，恰好说明你就是光明本身。”
“你，才是你自己的光。”
话落，赵信伸出手摸了摸绵眠的头，也微微一笑起身朝着棉花糖努了努嘴。
“别吃太多，睡前吃太多糖会牙痛的，早一些休息，明天咱们出去采购一圈，就得回洛安城了，好梦。”
绵眠就呆呆的看着赵信从小露台离开。
脑海中回响着赵信的话。
“在我向你伸出手的同时，你也对我伸出了手。不是我在接纳你，是你选择了接纳我。”
“你被黑暗敲打，恰好说明你就是光明本身。”
“你，才是你自己的光。”
许久，绵眠才蠕动着嘴唇低语。
“老爷，好会讲话啊。”
话音落下，绵眠就耸动着小鼻子闻了闻棉花糖，又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口。舌尖的甜意，瞬间让她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心中低语。
“嘻，好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