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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平津(一)

  数天之后,范杰在三十年代醒过来的时候,火车已经离北平不远了。
  范杰在包厢里,洗了把脸,吃过早饭,问道:“这一夜之内没发生什么情况吧?”
  “没,少爷!”老汪回道。
  老汪和小柳都是自家人,与范杰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几番生死,是可以绝对值得信的过的人。范杰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包厢只有他们三个人,夜里都是老汪和小柳轮流值班,一路上也算安静安全。
  “到北平不远了吧,估计还需要多长时间?”范杰用毛巾擦了擦手,问道
  “不到半个时辰吧!”老汪估摸了下时间
  “恩!”范杰点点头,觉得时间差不多,说道:“那咱们开始收拾吧!”
  “是,少爷!”老汪,小柳在长沙的这一阵子,对范杰更加的信服。
  北平,这座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古城,第一次在展现在范杰的眼前。
  自从北伐战争后,蒋jie石定都南京,改北京为北平特别市,现为国民政府行政院直辖。
  这一时期,北京虽不再是国家首都,但在教育方面仍有关键优势,拥有国立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著名高校,被国际人士称为“中国的波士顿”。
  现在的北平市市长是周大文,老报务出身,与少帅张学良是结拜兄弟,是张学良的绝对亲信骨干。
  去年4月19日,张学良正式成立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行营,由沈阳移至北平顺承王府办公,节制冀、晋、察、绥、辽、吉、黑、热八省军务,权势极盛。周大文也随之调来北平,任北平市长一职。
  去年下半年以来,张学良的身体一直不大好,5月底的时候,还因患重伤寒住进北平协和医院调养,后来更是数次进医院休养,这也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之后,东北万宝山事情、中村事件迭发,张学良也没能返回东北处理事务,膏药国人三番四次要求面见张学良,都被他以生病为由拒绝了。
  尤其是九一八之后,张学良坐实了不抵抗将军的骂名,更是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去年11月30日,蒋总司令宣布下野,陆海空军司令部随之结束。12月25日,张学良将驻北平的陆海空军副总司令部改为北平绥靖公署,张学良亲任主任一职。
  一二八期间,蒋jie石数次命令张学良率部向锦州发起反攻,牵制日军的攻势,可惜张小六子置若罔闻。
  一二八之后,蒋jie石开始名正言顺的统合国内的政治军事力量,现在虽还未真正顾及到北平,但九一八之后,国人已经看出了东北军的虚弱,蒋总司令已经开始派人做前期工作了,不停的开始渗透。
  譬如宪兵三团团长蒋孝先,淞沪一战之后,便立刻率部北上,归于北平宪兵司令部之下,由此可见蒋某人的态度。
  而此时的北平城内,数万东北军日日如恶鬼一般的游荡,不知去向何处,北平城内治安日益恶化。
  北平城内还有一股力量,便是北洋政府结束后,遗留下来在各股势力间相互投靠的一些墙头草,而现在他们大多投靠蒋委员长和张学良,还有不少人在暗中与日本人勾结。
  譬如殷汝耕,范杰曾想找个机会收拾了他,可一调查才知道,人家现在根本不在北方。
  稍作了解,范杰才知道这殷汝耕也不是平常人,人家也是有本事的,当然要不后来也不会成为大汉奸。
  1904年,时年21岁的殷汝耕官费留日,五年后殷汝耕加入同盟会,随黄兴参加辛亥革命。
  “二次革命”失败,殷汝耕再赴膏药国,入早稻田大学政治科,曾兼任孙中山所办中华政治学校翻译,他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外号——“膏药国通”。
  毕业回国后,适值黎元洪恢复国会,被任为众议院秘书。护法政府成立后,被委为驻日特派员。
  1925年冬,直奉大战后,殷汝耕投靠张作霖,担任奉系郭松龄军外交处长,恰逢郭部倒戈失败,殷汝耕逃入膏药国驻新民县领事馆。在日人今井房太郎护送下,次年逃往膏药国。
  嗣后回国投靠蒋j石,四一二后,任总司令部驻沪办事处主任,蒋j石每去东京,殷汝耕皆为随从翻译。
  1928年10月归国,任上海特别市政府秘书,在张群手下工作,12月任交通部航政司长,后任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议。
  今年4月,蒋jie石破坏淞沪抗战,迫使十九路军撤出,殷汝耕任上海市政府参事,在谈判中任翻译,参与签订《淞沪停战协定》。
  其实不管从哪个渠道上讲,范杰都能与殷汝耕搭得上关系,北洋时期,伯父范熙壬任众议院院长,殷汝耕为众议院秘书。
  后来在上海殷汝耕又在张群手下任上海特别市政府秘书,想来范杰要接触到殷汝耕并不能,至于接下来是下毒车祸还是枪声,就看范杰自己考虑了。
  说实话,范杰有时真觉得自己应该去上海,要了殷汝耕的命,不过转念一眼,膏药国人步步逼近,明年的长城战事就快要打响,到时第二师必然北上,范杰不得不多来做些准备。
  在北平车站外,来接范杰的是他家十一弟,二房大伯范源濂的独子,范新腾。新滕现在在北京大学读书,念大三。
  “九哥,九哥,这边!”新滕实在还像个孩子,看见范杰他们便使劲的摇着手。
  范杰感到有些好笑,便回应似的挥了挥手,走近了,范杰看着弟弟年轻的面容,发觉自己的心态有些老了,便伸手拍了怕弟弟的肩膀,说道:“走吧,老十一。”
  范杰从来不喜欢住旅馆,酒店一类的地方,他对那里的安全始终不放心,所以提前就打过招呼,让新滕在北京大学外面租了一套公寓。
  一年的时间,家里人对范杰租这么长时间的房子有些不解,但是范杰也只是微笑着,没有给出答案。
  安顿好以后,小柳已经将公寓的安全设施都弄好了,隐晦的和范杰点了点头,范杰示意知道了,便和新滕聊了起来。
  “老十一,现在北平的政治氛围如何?”范杰问起了正事。
  “不怎么样,张小六子天天躲在王府里面抽大烟,也不出来见人,在北平的数万东北军跟丢了魂儿似得日日在城里游荡,学生们几乎天天上街去上街示威游行,要求政府出兵收复东北,可就是没一个人回应。”新滕带着气愤说道。
  想想张学良,九一八之前,那可是海陆空副总司令啊,节制北方冀、晋、察、绥、辽、吉、黑、热八省军务,人人见面一口一个少帅的喊着,学生们个个是他作为偶像,那可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再看看现在,丢了东北。丢了老家的张学良,就连新滕这样的学子都一口一个小六子、小六子的喊着。
  “张小六子不会去和膏药国人硬拼的,因为他很清楚,把手上的东北军拼光了,他也就没了资本,成了仰人鼻息的狗,有这几十万东北军在手,不管在哪儿,他都可以照样风花雪月,吸毒抽大烟!至于国家民族什么的,我菜人家也没怎么想过!”范杰说的十分清楚。
  “那照九哥你这么说,真要是膏药国人进攻热河,进攻华北,东北军还会不战而逃?”新滕站起来气愤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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