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来到加州，是下午。安宴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离开机场。直接前往斯坦福大学，斯坦福大学毗邻全球著名的高科技园硅谷，又与加州大学构成了美利坚西部的学术中心。自然是学术氛围非常浓厚的学校，来到斯坦福大学的时候。
阳光正散漫地照在大地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他身边穿梭着。安宴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现在正在寻找着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
之前收到哈德森教授的邮件，告诉他可以在他来到斯坦福大学的时候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到达斯坦福大学之后，安宴甚至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前往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寻找哈德森教授。
不过，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并非这么好寻找的。安宴在斯坦福大学逛了一圈之后，依旧还是没有能够找到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他有些纳闷，教授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如果他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知道得找多久才能够找到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于是他看向旁边正在走路的行人。
拉着行李箱上前，他对行人说道，“您好，我能问一下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吗？高能物理学的哈德森教授。”
行人是一个典型的欧美白人，他打量了一会儿安宴，伸出手说道，“你看见前面的那一栋小房子了吗？”
安宴顺着行人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一栋白色瓷砖的小房。那人温和的说道，“哈德森教授一般就在那边办公，你是要找哈德森教授吗？”
“是。”安宴颔首说道，“我是来找哈德森教授报道的。”
“哈德森教授的学生？”行人愣了一下，古怪地上下打量着安宴。眼前这个亚洲面孔的人竟然是哈德森教授的学生，他在斯坦福大学待的时间也不算太短。没想到哈德森教授的学生竟然会是一位亚洲人。
当然哈德森教授本身是没有任何种族歧视的，只是他很惊讶。哈德森教授已经好几年的时间都不收学生了，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招收一位亚洲面孔的学生。
哈德森教授不收学生，不是因为太过高傲，亦或者是看不上斯坦福大学的学生。而是年事已高，最近几年的时间，根本就没有收新的学生。尽管哈德森教授在高能物理学这一块儿没有能够获得诺贝尔奖，但是其他的国际性大奖也获得不少。算得上是斯坦福大学拿得出手，并且有非常高的学术声誉的教授之一。
“没错。”安宴看了一眼那位正在看着他的人，他有些弄不懂，为什么这位会这么看着他，难道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会吧，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做得特别的不对劲儿吧。
想了想，安宴有些不得要领。但是这位行人，又是看上去一位非常温和的人，安宴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说道，“请问，我这么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行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有些诧异，哈德森教授竟然又收学生了。”行人笑了笑说道，“我在斯坦福大学就读好几年的时间，还是第一次听见哈德森教授收学生的消息。虽然哈德森教授没有能够获得诺奖，但无疑哈德森教授是斯坦福最好的高能物理学教授之一。”
“你能够成为哈德森教授的学生，足以说明你是非常优秀的。”说道这里的时候，行人冲着安宴笑了笑说道，“可惜我是化学系的，否则哈德森教授又收学生我想我也可以去试一试的。”
安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对了。”行人看了安宴一眼说道，“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能够成为哈德森教授的学生，我相信你也不会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我叫安宴，来自华国。”安宴伸出手说道，“您好，请问您叫什么？”
“噢，原来是你。”行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为什么哈德森教授会收学生，原来是你啊。”
“额……”安宴有点儿搞不懂这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震惊的神色，仿佛是真的认识自己似的。
“请问，我们见面过吗？”安宴询问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神情，生怕什么事情惹怒了眼前的人似的。
“不。”那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你。安，你可是斯坦福的大名人。”
“我？”安宴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不会吧，我知道过斯坦福大学三次，第一次是跟着苏黎世大学教授一起来的，第二次是数学会议之后，我来斯坦福大学存放一些东西。这是第三次，怎么可能是斯坦福大学的名人。”
安宴摇了摇头，他觉得或许有人和他重名也说不定。
他对自己还是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识的，毕竟斯坦福大学这种顶尖大学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外校的成为名人呢。
“不，安。”行人连连摇头说道，“你就是斯坦福大学的名人，或许你自己还不知道。斯坦福大学有很多关于你的讨论，你的数学和物理学究竟哪一个更深邃一些，这可是一个让人迷惑又觉得非常好玩的课题呢。”
行人礼貌的冲着安宴笑着说道，“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格林·伊夫琳，你可以直接叫我格林。我现在是斯坦福大学的学士，正在申请化学硕士这个学位。”
“我看过很多你的论文，尤其是在石墨烯实验那一块儿。”格林笑着说道，“最新一期的nature reviews materials就有你关于石墨烯实验的论文，非常经常，我想您的化学一定也是非常厉害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吹捧，但安宴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大概对面的格林和他同为斯坦福大学学生的缘故，给他一种错乱的感觉。他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说道，“这只是……碰巧而已。”
格林轻笑说道，“如果是碰巧那么，您的碰巧和我们的碰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耽搁你的时间了，我想这个时候，哈德森教授应该是在那栋小楼办公的。祝你今天愉快。”
“谢谢你，格林。”安宴伸出手再一次和格林握手道别，他继续向前格林指着的那栋小楼走去。而格林早就已经离开了这条道路。
来到小楼前，安宴站在楼下抬起头来看向这栋小楼。这似乎是在校内修建家属房似的，当然美利坚并没有家属房这种概念。不过这栋小楼看上去像是居住的地方，而不像是办公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安宴走向小楼，推开门，下面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的。不，只有两个沙发和一些简单的摆设，似乎还有一位看上去岁数不大的人坐在沙发上。
看见安宴走来的时候，他站起身来询问道，“请问，您找谁？”
“我找哈德森教授。”安宴轻声说道，“请问哈德森教授在吗？”
“哦，你找教授啊。”那人点点头，“教授就在楼上的办公室，需要我带你去找他吗？”
“不用了。”安宴罢手说道，“我自己去就行了，请问您能帮我看一下行李吗？”
“当然。”那人打量着安宴，“刚到斯坦福大学？”
“没错。”安宴露出了一丝笑容，“的确是刚到斯坦福大学不久。”
“你是安对吧？”那人忽然出声说道，“最近几年的时间，教授都没有再收学生，你是让教授唯一破例收下的学生。”
“教授就在楼上，大概是不知道你今天已经到了斯坦福。我是教授的博士生，理查德。也是教授的助理，今后你有什么事情，如果教授不在，你可以直接找我。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你。”
“感谢您，理查德师兄。”安宴松了一口气，看来哈德森教授的学生都是非常好接触的。这样一来，他对于今后自己在斯坦福大学上学似乎又多了几分期待。
想到这里，他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一旁。对着理查德说道，“麻烦您了，理查德师兄。”
“正好，我没有什么事情。”理查德冲着安宴笑了一下，“你上去吧，教授这会儿还不算太忙。待会忙起来之后，可能就没有空在理你。”
“谢谢。”安宴说完之后，急忙上了楼梯。
‘嗒嗒嗒’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木质的楼梯踩上去虽然有些踏实，但还是有些‘吱嘎吱嘎’的声音。这种感觉让安宴有些奇妙，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都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只有楼梯，是木板做成的。
上楼之后，理查德指向左方，示意教授的办公室就在左边。深吸一口气，安宴向着左边走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哈德森教授，之前他和本森教授前来斯坦福大学开物理会议的时候，哈德森教授似乎正在休假，并没有参加那次的学术会议。
来到木质的大门前，安宴看了一下，走廊洒着阳光，看上去有些慵懒，旁边还有好几个房间，都摆放着小黑板和一些资料之类的东西，但是都没有人，大门也是敞开的。只有这个房间，大门是关着的。想来，哈德森教授应该是在这个房间里。
伸出手，轻轻敲门。
“请进。”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苍老。
安宴拉开门把手，进入办公室。哈德森教授打量着安宴，他不记得自己的办公室里有一位亚裔面孔的人。
“你是？”哈德森教授疑惑的询问。
“教授您好，我是安宴。”安宴彬彬有礼地做自我介绍，“之前我给您写过邮件。”
“原来是安。”教授露出了一丝笑容，窗户是打开着的，外面是一排绿色的植被，从窗户看出去，还是有些赏心悦目。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哈德森教授满头白发，但是依旧精神矍铄。似乎有用不完的经历似的，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安，你坐下吧。”
“谢谢教授。”安宴也没有客气，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时候哈德森教授询问道，“安，我之前除了收到李波的邮件之外，还收到了一封来自苏黎世大学的邮件。你学士的导师本森教授告诉我，你是一位非常有自己想法的学生。或许，你想要做的事情远远不止是局限于高能物理学或者是量子力学的范畴。”
安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低着头，似乎正在聆听哈德森教授的教诲。
“本森教授的意思是，我不用束缚着你，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管能不能做好，总得尝试一下。”说道这里的时候哈德森教授笑着说道，“即便是本森教授不说，我也是赞同的。”
“你的论文，包括你的毕业论文，我都已经看过。你的却和我见过的大多数学生都不太一样，他们或许在某一学科，某一个专业领域内，有着超乎常人的想法和思维。而你，几乎在整个学科上，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想法和智慧。这也是你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想要独自研究希尔伯特空间和安氏空间，我没有阻止你。”
“这算是一个阶段性的课题对吗？”哈德森教授和蔼地看向安宴。
“没错，这是一个阶段性的课题。”安宴非常坦诚的承认，自己研究这个课题就是阶段性的课题。
“那么你的博士论文是准备写什么呢？之后的课题你有没有想过，或者是你有没有准备好？”
“教授。”安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博士毕业论文，我准备了两个，现在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是希望我帮你选择吗？”哈德森教授说话的语气非常的淡然，对于安宴他是非常和蔼和亲的教授。几乎从安宴走进办公室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对安宴板过一次脸。似乎一直都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教授似的。
安宴听见哈德森教授的话，摇着头说道，“教授，我想要自己选择。我现在拿不定主意是因为，我不知道到时候，我对于哪个课题更有感觉。或者是说，我对于哪个课题更想要研究，也更有灵感。”
“你想要自己决定，我自然是不会阻止你的。”哈德森教授笑着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我可以知道你接下来想要研究的课题是什么吗？”
“np完全问题或者是强相互作用力的课题。”
哈德森教授愣了一下，强相互作用力的课题他还能够明白。这是高能物理学上需要做的课题之一，就看做实验的人是否能够做出更加深奥的课题。可是前面那个np完全问题是什么？那可是千禧年的七大数学猜想之一。
这个问题，作为一位物理学家，想要去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也不是所有的物理学家在计算方面都是非常好的。
更别说是精通数学。
这对于哈德森教授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怎么可能真的跑去研究数学问题，作为一位物理学的直博学生，毕业课题竟然是np完全问题，这种偏向于数论的课题。这……毕业论文是不是有点儿跑偏了。
“强相互作用力这个课题还不错，目前强相互作用力一直算是高能物理学的一个热门。只是这个np完全问题，几乎是偏向数学和信息学的部分。”哈德森教授蹙着眉头说道，“如果你作为一位数学系的博士生。我当然是赞同你完成这个课题的，不，即便你是信息学或者是数学系的博士生，我也不建议你完成这个课题。”哈德森教授很快否认了自己赞同安宴自己研究课题的这件事情。
哈德森教授苦口婆心的说道，“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在博士期间研究这个问题。np完全问题毕竟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你想要解决就能够解决的。”
“况且，我好歹也是高能物理学的教授。如果你的毕业课题是np完全问题，我们先不说你能不能研究出来。”
“即便是你能够研究出来，但——”哈德森教授说道这里的时候，苦笑了一下，“让我感觉我自己其实是一位数学教授或者是信息学的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12：摘自百度百科弦理论
第142章 新朋友
安宴听见哈德森教授的话, 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的确，他在哈德森教授这里学习高能物理学, 结果毕业论文居然做一个np完全问题的课题，这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的。想了想，安宴沉吟着说道，“那么教授您说我毕业课题做场论怎么样？”
“高能物理学做场论也是可以的。”哈德森教授轻轻点头赞同说道，“安，我还是必须要和你说一下，你不能在继续研究np完全问题。”
“我不认同你现在就开始研究那个问题，于你而言，研究那个问题, 还有些尚早了, 你说呢？”哈德森教授反问了这么一句。安宴想了想教授说的话, 的确如此，他现在研究这个问题是有些太早了。
“教授,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现在研究这个问题的确有些为时尚早，我在想想看吧。先把希尔伯特和安氏空间这个课题做出来之后, 我在去想想应该怎么做后续的课题。”
教授听见安宴的话之后, 微微颔首说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我也不需要和你在多说什么。”说完，哈德森教授拿出一张纸递给安宴说道, “你在这张表格上填写你的信息，填写好了之后，直接拿到校务那边去，他们会给你办理入学手续的。”
“你一边填写信息, 我在给你说一下我个人对你的期望和要求。”哈德森教授严肃的说着。
安宴拿着笔埋头开始填写信息，耳边传来哈德森教授的声音，“首先，我对你是非常寄予厚望的，我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你的希尔伯特和安氏空间的课题，我希望你能出成果的时间快一些。”
“两年之内出成果，最好不过。你直博的时间和博士毕业的时间都是五年，那么你在做完希尔伯特空间和安氏空间的课题之后，尽快拟定好接下来的课题。”
“我希望你能够将你想要做的数学课题放一放，尤其是世界性的数学难题。我不认为这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如果你非要选择用数学猜想作为课题，我想你可以在博士毕业之后在进行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既然你在我这里读直博，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平时我比较忙，也没有什么时间来管你的事情，所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想要毕业还是得靠课题和论文说话的。你的水平我心中是有数的，如果只是做一些简单的课题来糊弄，在我这里绝对是毕业不了的。”
“我看过你的论文，很多都是发表在影响因子极高，并且专业性很强的期刊上。我想你要毕业，还要发表三篇以上和数学应用同级别的专业性期刊才行。”
哈德森教授说完之后，安宴也将表格填写完成。
安宴将表格交给哈德森教授浏览了一下，哈德森教授说道，“很好，需要我带你去校务那边吗？”
“不，不需要。”安宴冲着哈德森教授笑了一下，“我能够找到校务。”
“那好，你将表格给他们，他们知道该怎么做。”说完，哈德森教授挥了挥手，示意安宴可以自己去找校务将表格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