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痛哭失声
沈星南哑然,继而恼火道,“你别管这个,最终受益人是不是你?”
沈东篱冷笑,“怎么,族叔你现在要代替族长挟恩求报了吗?”
沈星南的脸火辣辣地疼,其实此刻他心乱如麻,说那话也只是想让沈东篱多为沈家军考虑两分,并没有想清楚要让他做什么。
最终,沈星南颓然,“东篱,你料事如神,你回沈家军吧,我联合族中几位老人保你!”
沈家军经这连串的打击已经很式微了,到了这时,沈星南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再让族长兼国公大人玩下去,沈家军就要完了。他觉得如果沈东篱能回去,或许沈家军就能扭转局面,即使不能,也别被别人算计得那么惨。
“不回!”沈东篱拒绝,他现在也是有自已军队势力的人了,他现在带领的这一支军队纵然还比不上如袁家军沈家军程家军这些个成军制的军队强大,但好歹是他的班底,对他忠心耿耿。去了沈家军?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东篱.....”沈星南急切地说道,“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沈家军覆灭不成?”
“你放心吧,只要沈安邦不干傻事,被打得只剩下残部的沈家军暂时安全无虞。”
问题他就是担心族长他会干傻事啊!
“你不回去,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沈家军的根基付之一炬?”
“我只是沈氏一族的一个小小的族人,沈家军的根基自有族长和你们来操心。再说我回去,又有几个人会真心服我?”大战在即,他可不想再花功夫磨磨蹭蹭地收服这些人,太慢了。而且上赶着不是买卖,巴巴地回去,最终是如了沈星南的意了,可最后的成果会便宜了谁还不知道呢。
原先抗北军中三股势力,袁雄兵的袁家军实力最为雄厚,沈家军次之,程家军又次之。沈国邦不思与程家暗中结盟,提防袁雄兵;反倒与袁雄兵亲近,排挤程家军,幼稚得很。这不是让人家有机会给他们各个击破吗?
还有就是,从沈知非辅助袁承恩作证,证明生肌止血散一事为谢家所制,暗中猜测攀扯他与谢如沫的关系一事来看,就知道其很没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他在征南军,这药连征南军都无法普及,只在他手上极小范围地使用,便能知道其数量稀少。如果他们的猜测是真的,私下与他联系,或许还能从他手中得到一些用在沈家军身上。偏偏沈家军领头的是个没有脑子的,想到这,沈东篱撇了撇嘴,不,应该说人家大公无私才对,否则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都分享给袁家?而且是第一时间。
屈居于这些傻叉之下,他怕他会短命。
劝了那么久,沈东篱仍旧油盐不进,沈星南也冷下了脸,“沈家军覆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认定了,如果不把沈东篱请回去,他们沈家军在国公爷的带领下怎么被人玩死都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清晰的认知。
沈东篱想了想道,“也没好处。”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沈家军保存下来,你说没说处,沈家军覆灭,你也说没好处,反正于你来说都没差,你就不能日行一善?”
“不能!”
“沈东篱,我真是看错了你,你就是个冷血怪物!”
“那又如何,总比你一心为族人为沈家军,却连自己的长辈都保不住被别人推出来当炮灰强。”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沈星南瞳孔紧缩,死死地盯着沈东篱。
“我说阔伯伯会死,本来你不跑来我这的话,还能替他收个尸,并且听听遗愿。现在回去的话,扶灵回京吧,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回去!”
沈东篱这话是让他尽量保存火种,可是怎么能够这样呢,他摇头,不信,“不会的,你爹即使是族长是国公也没有处置他的权力——”嘴里说着不信的话,但他的眼泪直直沁出。
沈东篱直接戳破他的幻想,“痛失峡谷关,以沈安邦的尿性,有什么比将锅甩给阔伯伯更能服众的呢?要知道,你家这位亲叔叔在军中是智囊军师的存在,有勇有谋,是仅次于他的权威啊。”
“不会的不可能,族长虽然有些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但绝不可能那么狠心!你别忘了,大家都姓沈,我家老爷子说起来还是族长的族叔!”沈星南惊慌失措地站起来。
如沈东篱所料,他和沈知非赶回幽州之后,迎头就是一战。战败后他眼睛直接红了,也不收拾残局,抢了一匹战马就回头找沈东篱。
“你说得太对了,沈安邦就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通常这样的人都不会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又有着军中将领所没有的自私,你说他会怎么选?”
他太了解自己老爹那种遇事逃避的性子了,只不过沈国公位高权重,很少有事情让他产生想逃的心理而已。但这次不同。
沈星南吼道,“阔叔是中军师,能处置他的只有皇上!即使是袁大将军,即使他们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也没有权力处置他!”
“你没听过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沈东篱凉凉地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惊才绝艳,智慧通天,却不想着为家族为国家的存亡为百姓的安居乐业付出努力,却要在这紧要的关头还相互倾扎相互算计?沈家军一心为君,却成为你们相斗的牺牲品。”
他至此都不肯相信,是抗北军的最高将领袁大军将算计了了他们,不,还有他们族长,亲手葬送了沈家军一半的根基。而族长呢,亲自将一手好牌打烂。还有他自己,一点都不警醒,明明沈东篱都提醒了啊。他该怪谁,他能怪谁啊?一时间,沈星南痛哭失声。
看着他发泄,沈东篱嘴角那抹笑意味深长,为什么,因为要活着呀。活着,且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做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不被人随便地玩弄和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