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见霍怀光
葛如沫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走,咱们到霍家走一趟。”
“东家,应该就是这里了。”他们一路打探过来,终于找到地方了。其实也不难找,这一条街不是 主街主,住户基本都姓霍,想来是同族的关系。
“那上前敲门吧。”
咚咚咚——咚咚咚——
阿南有节奏地敲着大门,
没多久,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花白了胡子的老伯眯着眼问他们,“你们找谁?”
“老伯,这里是霍怀光霍秀才家吗?”
“是的,你们是?”
“我们乃清河镇上藜村人,这位是我们青囊医馆的东家,人称小葛大夫,冒昧来访,还望老伯能通传一下。”
阿南递上拜帖和伴手礼。
“稍等片刻。”那老伯快步前往里屋通传。
没多久,霍怀光亲自出来相迎,“小葛大夫来访,霍某有失远迎,还望原谅则个。”
“霍秀才客气,是我们冒昧上门,打扰了。”
将客迎室大厅,分宾主坐下,上了茶水后,霍怀光郑重站起身,双手交握一揖到底,“上回拙荆的病,幸得小葛大夫施以妙手,方得保全,霍某还未曾亲自道谢,实在是失礼了。”
葛如沫侧身避开,示意阿南扶一扶他,“此乃医家本份,霍秀才不必多礼,再者,霍秀才也是给了钱的,货银两讫,实不敢再以恩人自居。”
霍怀光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他家长辈皆不在了,有一个妹妹,年前也嫁出去了。家里唯一一个婆子负责灶上和洒扫的事,给他们开门的老头其实也是他们的族人,只是他无儿无女,族长做主让他给他赶车送他去读书,顺便兼顾门房的活计,而他们家则养他老。
妻子身怀六甲,身子不爽利由来已久,可他所在的书院一月才休假两日,等他回来妻子就成了上回葛如沫见到的那个样子了。
在去回春堂前,他已看过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偏那会孔大夫休假回乡不在清河镇,那天他们过去也是想碰碰运气。
给葛如沫看了后,第三日他恩师派人来接他们,说帮他们请的名医到了,让他们过去给看看。当时他妻子只吃了几副药,直言好多了。他也发现了,头皮里的发斑颜色似乎变淡了一些,后来方知不是错觉。
当时那位名医问了他们治病的经过,又看了回春堂那边开的药方,直言让他们照着吃就好,还说没有比这个药方更对症的了。
那位名医更是直言,若非遇到给他们治病的那位大夫,待到那发斑变黑蔓延至发旋中心,他们肚子里的胎儿可能胎死腹中。
这话吓了霍怀光一跳,没人知道他回来见到妻子时,那变黑的发斑离发旋可没多远了。同时也让他对葛如沫是他们孩子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深信不疑。
可惜的是,给妻子看了病不久,他就随恩师到外地游历月余,也是这两日方到家。本还寻思着休息好后亲自去一趟上藜村,没想到那么巧合今天她会登门拜访。
没多久,霍怀光的妻子张氏也扶着腰出来了,单手还拿着一碟子点心,霍怀光忙上前接过,然后扶着她坐下。
“小葛大夫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按理说应当我们登门道谢的,只是上藜村路途遥远路况亦不是很好,夫君担忧我身子重,周车劳顿对胎儿不好,便没有成行。不过咱们都打算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出了月子,我们一家再前往上藜村亲自道谢。”
“二位不必如此。”
“小葛大夫前来,我们夫妻二人也甚是高兴,是意外之喜,只是你送的伴手礼也太贵重了,我们不敢收下。”
说这话时,张氏很是不安。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加上本来她就对他们有恩,张氏很怕她提的要求他们一家子办不到,会让相公为难。
“送的是什么?”
“两粒安宫牛黄丸。”
霍怀光也吃了一惊,安宫牛黄丸的难求他也是近来才知道,“小葛大夫是否遇上什么难事了?还望坦然想告,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不吝力气,鼎力相助,实不必送如此厚礼。”
不过是两粒安宫牛黄丸罢了,葛如沫没料到他们反应这么大。这两粒是她放在药箱里备用的,药箱仅剩两粒,不然她还想多送几粒的。
“你们不必紧张,不过是两粒药丸罢了,用得上它才有价值,用不上的话只是死药而已。”
霍怀光张氏对视一眼,是了,他们都忘了这安宫牛黄丸正是出自这位之手,难怪她不在意。
阿南暗地里两眼一翻,他家东家真是不知道行情,拿着这药丸当糖豆子一般就送出去了。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其实这药,正巧有长辈需要,先前还在发愁去哪能买到呢。”
“小葛大夫,这礼我们也收了,加上先前救我拙荆与腹中孩儿一事,你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请直言。”
“其实此次前来,确有一事想问问你们。但不急于一时,我先给尊夫人把下脉吧。”葛如沫给她把了脉,又摸了摸她的肚子,笑着说道,“脉相平和,胎儿状况良好,先前宫腹中的热毒已排出,不必再用药了。”
葛如沫的话一出,霍怀光夫妇二人都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她挽救了张氏腹中胎儿的原因,他们特别信任她。只要她说没事,他们就觉得安心。
“胎儿快八个月大了,到后面快临盆的一个月,可以多少用些绿豆汤,可以去胎毒的。”
“小葛大夫,谢谢你。”张氏很感激她,一个女人,丈夫孩子就是她的命,三番两次下来,他们这人情欠大发了。
“不知你有何想问的?”
“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们隔壁的孟府,他们家的事,你们知道多少?不拘什么,你们知道的都可以说说。”
霍怀光不由相问,“小葛大夫,你这是?”
张氏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不要追根究底。
“小葛大夫,还是由我来说吧。相公他日夜苦读,对周遭的琐事皆不上心,怕是所知甚少。”丈夫是读书人,自有读书人光明磊落的品性,她实不愿相公沾上这些阴私琐事。再者,她与霍怀光本就是表兄妹关系,成亲前也来往密切,更别提成亲后,都是她打理这些亲朋好友的关系的。可以说霍怀光知道的,她知道,搞不好有些事,她知道了,霍怀光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