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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卿择木为妻_39

  队长的表情很疯狂,眼底是阿陌囚至今也不能理解的情绪,队长疯狂地用拳头砸地,一边嘶吼着:“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阿陌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来声音,他的身体里仿佛还藏着一个人,他和“他”在同时抢夺着这具身体的主权,但最后,他失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伸出血沥沥的手伸向队长……
  看着队长的尸体,阿陌囚突然想起来,男人最后说的话。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杀!】
  一点也没错,看着这遍地的尸体,他只是觉得遗憾,今后可能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梅花糕了。
  可是为什么身体有个地方,即使是在太阳底下,也再感受不到片刻的暖意了?
  毫无目的地漂泊了三天,身体还太小,之前又作死地在溪边洗了凉水,三天已经是极限。
  小小的身体终于扛不住,倒在了荒凉的山坡上。
  幸运的是,他被一个好人捡了回去。
  但,那真的是个好人吗?
  那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老男人,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走进他的房间,以为他熟睡着,就用他的手抚摸他的身体,那双粗糙的、厚重的,激动的双手都颤抖的手,是阿陌囚黑暗中连续多年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那种黏腻的,恶寒的,惊人毛骨悚然的触摸,令他想吐。
  第三天,救他的男人变得也越来越放肆,就连白天都不再隐藏了,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淫邪的,充满恶意的笑。
  当晚,男人又走进他的房间,他大胆地扑向坐在床边的小孩……
  淡漠地看着老男人撕开自己的衣服,阿陌囚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原来“父亲”说得没有错,比起求救、逃跑之类的事情,他更喜欢——更直接了当的解决方式。
  曾着男人被欲所失去理智,阿陌囚倏地发难,长期在野外与野兽厮杀的力量,并不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老男人能抵挡得了的。他四肢被禁锢着,只能曾其不备,咬住老男人的喉咙,在猎物挣脱之前,快速增加咬合的力量,把老男人的喉管都咬断了,并撕下来一大块皮肉。
  鲜血喷洒出来,喷了他一脸,嘴里还咬着一根管状的红色东西,那是老男人的喉管,被阿陌囚用牙齿咬住,并抽了出来,那张精致可爱的脸蛋,变得如同食人的恶鬼。
  但这恶鬼并不吃人,他嫌恶地将牙齿咬着的东西吐掉,并擦了擦嘴。
  然后,倒了杯水,漱口,吐掉。如此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一边冷眼看着男人停止呼吸。
  一个从没有过记录,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即便是查到了DNA,也找不到这个对于世界来说,是多余出来的小孩。
  他有开始漂泊,因居无定所,而整日穿梭在污黑肮脏的小巷子里,习惯于翻找垃圾堆里的食物,抢夺看上眼的东西。
  也有孤儿院的人想把他带走,但他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些眼底的伪善,他们是如此的厌恶,仿佛看一下都会污了他的眼睛。包括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是大好人、大慈善家的孤儿院的女院长,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冷血的人。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冷血之外,还是个暴虐的施暴者。
  阿陌囚碰巧飘荡在那女人的住处附近,他半夜饿急了,出来找食物的时候,就亲眼目睹,那女人用拿着扫把杆往她女儿身上抡,还把人提起来,往地上砸,为了不让女孩叫出声来,她用东西塞住了女孩的嘴。
  原因仅是女孩煮晚饭的时候,在做作业,没有注意到时间,把米饭煮糊了,然后重新做饭,但因为只是耽搁了,女人回来的时候晚饭还没做好。那晚上,躲在外面不敢回家的女孩给了他十块钱。
  十块钱……
  呵~
  阿陌囚望着手里的十块钱,神情莫测。
  第二天早上,那个女人死在了她的床边,死因很可笑,仅仅是因为太阳穴被一根鱼刺刺破,女人的尸体旁边还缩着一只被惊吓到了猫。
  冷静过来的女孩后悔不已,她猜到了凶手是谁,她找到他,并且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个凶手!你为什么要杀死她?你这个杀人的魔鬼!”
  阿陌囚啃着手里刚买的廉价的糕点,因为嘴里的甜腻而心情还算不错,便冷淡地回答:“动手的是我没错,可要她死的人——不是你吗?”而他,充其只是个享受杀戮的工具罢了。
  不过,原来还可以通过杀人来获得报酬吗?原来如此。
  说完,阿陌囚便走了,他离开了那个小镇,重新开始漂泊。没过多久,世界上多了一个孤僻的杀手,他的名字叫——血沙。
  ……
  墨周箫雨平静下来的时候,看到脖子、手臂……血淋淋的北木雪,整个人都傻了。而北木雪却不在意自己的伤,还在安抚自己的情绪。
  北木雪见墨周箫雨稳定下来了,他才松开,一丝不苟地给墨周箫雨涂药。墨周箫雨咬得很用力,光想想当初他一口就咬断了别人的咽喉,虽说这会儿在墨周箫雨自己手上,但那伤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皮肉深陷进去,血淌在手臂上,看着触目惊心。伤口周围还有很多陈旧的,淡了不少的伤疤,但也能看出来,很多都是咬的,也有少量刀割的。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不说话,房间里只有细碎的动静。
  墨周箫雨低头俯视半跪在地上的人,这个人是如此的尊贵,却为他这么个人而皱着眉头,连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对自己皮破肉烂的伤口视若无睹。
  墨周箫雨用指尖抵在北木雪纠结的眉头,揉了揉,轻叹:“不要蹙眉,丑。”
  他阴暗不洁了一生,无所依靠,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手上的利刃。在他对一切失望透顶之时,在他甘愿堕入黑暗沼泽之时,他何德何能,竟得到此人的青睐。有时候他会想,即使他被无数的鲜血染得没有一处干净之处,但在这人的身边,他似乎又干净了。
  北木雪捉住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重重吻了吻,他淡淡地笑着,眉眼舒展开,挥去了平日的冷酷和凌厉。
  墨周箫雨将手抽出来,问:“你……为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他确实知道,但也不知道。而且他想听北木雪说,他想听。
  “因为我……”
  “算了!我不想听了!”墨周箫雨突然打断,他忙手忙脚地拿起一边的药瓶,给北木雪涂上,然后缠上纱布。看着被血浸湿的纱布,他心里有点堵,闷声闷气地说道,“你可以推开我的。”
  北木雪看着墨周箫雨的一举一动,似乎是要将这些仔仔细细地刻画在脑海里一般,看得入了迷,半晌才恍惚回答:“我担心推开了,你会不要我了。”
  墨周箫雨缄默。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他很自私、偏执,无理取闹,他是不正常的。
  如果北木雪今天推开他,或者把他打晕,他会对北木雪产生裂痕,将收回那少得可怜的信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理解他人的人。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安静,这次的沉默与方才不同,气氛略显尴尬,连墨周箫雨都觉得有点焦急心慌,北木雪却难得的好像没注意到墨周箫雨的情绪,他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纤细好看地手指拿着纱布,翻飞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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