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心中的恶魔
百老汇大街的尽头，就是华尔街。
这里的局面已经完全不可收拾，原本准备充足、层层设防的警队几乎完全被冲散。除了那些可怕的嗑药突变人类，其他参与示威活动的普通人也纷纷加入到冲击的行列中，在这种疯狂的氛围下，很难有人保持清醒，几乎所有人似乎都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用力打砸着眼前一切可以破坏的物体。
更为严峻的是，不光摩根大通这些超级投行成为攻击破坏的主要对象，就连附近一些其他的建筑和人群也受到了冲击，在那些最为疯狂、破坏力又极强的基因突变者带领下，情势已经完全失控，报复、破坏欲和发泄的愤怒完全取代理智，主宰着大多数人的大脑，也让许多人内心潜藏的黑暗被彻底释放出来。
宽敞的街道上一片狼藉，一位身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性经纪人被数人狂笑撕扯着衣服，拖入楼与楼的间隙之中，却无人有暇关心……
示威最初的目标摩根大通银行大楼，也是最为凄惨混乱的，不时有尖叫惨嚎的工作人员或银行高层被直接砸破玻璃外墙，从高楼活活丢下，化为地上的一滩烂肉……
纽约证券交易所门前，一辆原本临时停靠的豪车被愤怒的示威者合力推翻，而鼻青脸肿的司机只能哭丧着脸远远望着，压根不敢靠近……
一位可怜的年轻警员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就连帽子都跑掉了，像见鬼般头也不回地穿过街道，一直跑到三一教堂的门前，终于被一个飞跃的身影重重扑倒。
“警官！为那些有钱人卖命可不值得！”
这个突变者用鲜红的瞳孔盯着被按在身下的警察，发出难听的嘲笑声，似乎在享受猫戏老鼠的乐趣，并不急着送他下地狱。
年轻警员被大力牢牢按住脑袋，脸蛋贴在冰冷地面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惊呼连连求饶：
“求求你！别这样……我只是听从命令行事……我也是穷人……”
就在片刻之前，他亲眼看到同僚对着压在自己身上这个可怕的家伙开枪射击，子弹明明射中对方却毫无反应，反倒自己直接被拍碎了脑门，让他完全放弃对抗的心思。此时被这凶狠的突变者抓住，只觉得死神如此逼近，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已经陷入彻底的恐慌之中。
“你们这些警官平时可没有这么好说话，那趾高气昂的态度呢？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压在警员身上的人继续嘲讽着，然后这回他话只说到一半，突然就没了下文。
而年轻警员兀自吓到语无伦次拼命继续求饶，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胯间一阵温热潮湿，竟然小便**、湿掉裤子……
嗯？
过来好一会，他才浑浑噩噩反应过来，自己背上原本压着的大力消失不见，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当他畏畏缩缩转过头爬起来，恰好看见一个身穿漆黑盔甲的高大身影拎着那个突变者，轻若无物般直接大力甩飞出去！
轰！！
那个突变者就像被猛力投出的铅球，重重撞击到大楼的墙角，连厚重的大理石墙体都被砸出一个浅坑，这样强劲的冲击力，哪怕突变者生命力惊人，也被撞到有些头昏脑涨，一时无法起身。
黑色盔甲人影一个跳跃就跨越十几米的距离，落到了对方身前，突变者发出一声咆哮想要挥手反击，却又一次被牢牢抓住，再度若沙包被甩了出来，这次直接把人行道和车道间的隔离铁栏杆撞到扭曲歪斜。
“我要杀了你！”
突变者心中又惊又怒，这些伤势并不算严重，他虽然浑身疼痛，却依旧充满力量，刚想起身反击，就看到那个鬼魅盔甲黑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身前，死死掐住他的脖颈，哪怕骨骼关节扭动到嘎吱作响，依旧挣脱不得，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身下的铁制栏杆就像麻花一样被对方轻易扭曲扯断，握住顶部锐利尖端猛然穿透自己的手足，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刺入体内！
“啊！！！该死的！你……”
在剧烈的疼痛中，超能者已经变得越发疯狂，“p”药剂虽然能够放大他们的情绪，同时也让感官更加敏锐，却并不会陷入混乱或迟钝状态，大脑仍旧能够保持清晰高速运转，所以这一刻他感受到的痛苦并不会少，却在对方的钳制下难以反抗，只能不断喝骂。
钢铁断裂声再度响起，那被古怪黑色装甲覆盖、散发幽幽暗光的手掌轻易撕裂一小段铁枝，直接贯穿突变者的上下口腔，然后在“嘎吱嘎吱”的心悸声中被强行掰弯，扭成死结，就像一条绳子牢牢绑住嘴巴，让他再也不能张开发出连贯声音。
紧接着，这个古怪的黑甲人如法炮制，用那些贯穿四肢的铁枝当成绳索，强行扭成死结，彻底锁住了突变者的身躯，就像一个临时制成的牢笼，把他牢牢包裹在内。
不单是阵阵强烈的疼痛，那些栏杆扭曲而成的铁枝，似乎插入体内的角度和位置都极为巧妙，让这个突变者原本强大的力量竟然难以发挥出来，只能眼睁睁被四肢倒折穿成一团，无法挣脱。
锵……锵……锵……
始终呆若木鸡看着眼前这一切发生的警员，看到那个黑甲身影拎着被铁枝束缚住的突变者一步步走向自己，终于惊醒过来。
连那个凶神恶煞的超能力者都无法阻止对方，是该有多么可怕！
“别……别过来……”
然而他艰涩张口、刚刚发出微弱声音想要求饶，就看到对方漆黑盔甲的面部陡然上升，露出一张英俊而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孔，微笑说话：
“你好警官，我是布鲁斯?李，你能看守好这个暴乱分子，等待救援吗？请放心，他的四肢都被铁枝锁住，不能动弹了，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年轻警官用力擦了擦眼睛，惊讶到半天合不拢嘴，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李杰却没有等待，直接把团成一团的突变者丢到他面前，面甲再度覆盖，冲天而起！
真……真……是……见鬼了！
年轻警官抬头只看见那个黑影飞行速度极快，眨眼绕过教堂顶部，已经飞往华尔街深处，这才呆滞地低头看看眼前那个被铁枝贯穿四肢的突变者，这家伙兀自表情凶狠无比，狰狞等着自己。只是那四肢都被反穿吊起的样子，就像一只活生生的大螃蟹，显得滑稽无比，怎么看都没什么危险性，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完全忘记自己先前被吓得尿裤子的模样：
“嘿！伙计，你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去哪了？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哒哒哒哒哒……
旋翼飞速转动，发出阵阵轰鸣，印制着各大媒体公司标记的直升机也赶忙调转方向，纷纷越过三一教堂的顶部，急不可待追着李杰的身影而去。
“该死的，刚才那条路实在太狭窄了，飞不进去！你拍下来么？”
“放心吧，都拍下来了，效果还不错。嘿！看布鲁斯教训那家伙实在太过瘾了，就像打沙包一下毫无还手之力，嘿！嘿！哈！”
“那个年轻警察运气可真不错，不光及时被布鲁斯救下来，还有机会上头条，抓住一个混蛋！”
“快点，我有预感，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快升高跟上去！”
越过纽约证券交易所，已经是骚乱非常密集的区域，望着下方乱窜的人影，李杰微微皱眉，直接飞速下落。
“啊啊啊啊！”
两个趁火打劫的小混混原本正在七手八脚摸索着眼前阔佬身上的皮夹，突然觉得脖子一紧、脚下一轻，天旋地转之中，已经陡然变成脑袋朝下，眼看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两个可怜虫压根没反应过来，甚至连那个拎着自己的黑影都没有看清，就被头下脚上带到半空。
李杰手臂一展，原本斜插在纽交所大楼外侧的美利坚国旗就被扯到笔直，当成绳索将两个小混混双脚牢牢绑在旗杆的顶部，沦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境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接从凶狠匪徒变成只知道嚎哭的求救者。
“不！别……别这样……”
“上帝啊！我恐高……”
“谁来救救我们！！”
呼！
穿着幽灵装甲的李杰兜出一个圆圈，直接从他们身边掠过，带起汹涌狂风，将两只倒挂咸鱼的身子吹到大幅摇摆起来，这种仿佛随时可能掉下去的感觉，立即让他们闭嘴不敢再有任何多余动作，生怕晃动幅度太大，导致绑住双腿的旗布撕裂，掉下去摔成两瓣……
为了充分测试幽灵装甲的力量和动能增幅，除了飞行，李杰始终把自己的身体机能控制在普通的低等恶魔水准。然而先前碰到的那个基因突变者大概服药时间尚短，分量也很少，肉体能力非常一般，根本无法测试出装甲的极限。
不过望着眼前绵延不见尽头的混乱，他心底微笑。事先为了煽动那些示威者，动用的“p”药剂可不少，再加上华尔街本就是这神奇药剂的大消费区，看来今天会有足够的测试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