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行动代号：暴食者
半个小时之后，布拉顿局长再次走出办公室，黝黑的脸庞上写满严肃凝重、忧心忡忡，关心了几个大案子的进度，然后向会议室走去，却惊讶发现这里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窗帘全部拉上，摆满了各种电脑和仪器，一个个冷面西服男女快步进出，简直和那个赛拉?布莱兹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那股肃杀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军队出身。
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威廉?布拉顿正在张望的时候，红发女赛拉?布莱兹立即出现在门口，挡在他面前：“谢谢你们的配合，布拉顿局长，但是这个指挥室涉及到国防部机密信息，不便对你们开放，还请回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通知你们。”
威廉?布拉顿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个国防部的女人未免太不给自己面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不收敛一些。
算了，看在对方接手大麻烦，自己也就懒得跟他们计较。
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对着不远处同样颇为好奇、探头探脑的警员们咳嗽几声，露出威严神色：“都没有事做了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洛杉矶警局swat分队负责人沃克利?蒂莫西走了过来，这是一个强壮如山的中年男人，同样透着股精干彪悍味道，此时他却满脸不忿之色。
“长官，那位布莱兹专员告诉我，要求swat队员作为预备队，行动时参与到外围警戒当中。”
建立于1969年的洛杉矶swat（特殊武器与战术小队）是一支传奇的警队，因为出色的行动与训练在世界范围内成为了警方特警队的素质标竿和典范。可以说是现代警察特种行动小队的开山鼻祖。他们训练有素、体格健壮，装备甚至比大多数国家陆军精锐部队的都要更好。
仅单兵防护装具就包括：特种swat战斗服、战术背心、全黑nohlex头套、特制护目镜及凯夫拉防弹头盔等，更别提那些突击步枪、散弹枪和狙击武器。
他们的日常训练重点是要员保护、绳索坠降、爆破、丛林作战、车辆拦截、定点侦察、目标选择和人质救援等，可以说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身为这样一支精英队伍的头儿，沃克利?蒂莫西并不怵这些军方的不速之客，可以说打心眼里对这种命令和蔑视的口气非常不爽，更何况还是让自己担任打酱油的角色。
威廉?布拉顿同样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只是禁制普通警员的参与，避免无谓扩大伤亡，没想到连swat也边缘化了，很快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自己带了人来？”
沃克利?蒂莫西偏了偏脑袋示意：“您可以到窗边看看。”
威廉?布拉顿闻言跟着他走到三楼的窗口，赫然看到下方警局的大院之中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装甲车和运兵车，以及荷枪实弹、穿着没有标识作战服的彪悍军人，警局的上方还有几架直升机在盘旋、准备降落。而那些早就按捺不住的媒体，则全都被警戒带赶到了外面，此时只能远远探头张望。
他眉头一跳，这么大的阵势，是要在洛杉矶发起一场战争吗？
沃克利?蒂莫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也许您应该和她的上司谈谈，我不认为swat的战斗力会输给这些家伙，凭什么只让我们负责外围警戒。”
尽管对这些人鸠占鹊巢、大战旗鼓的作风非常不满，威廉?布拉顿却并没有出面制止的意思，军方闹的动静越大，就会越把媒体和大众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无论出了什么篓子，洛杉矶警方都更容易撇清自身的责任。
所以威廉?布拉顿反倒对这位属下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作为一名突击队长，沃克利?蒂莫西素养极高、战斗力强，但却有着军警序列一贯的通病——过于强烈膨胀的荣誉感和自尊心，桀骜不驯。
让这些特别行动处的人顶在前面有什么不好，他们出了事是国防部的问题，要是swat伤亡过大，头痛的才会是自己这个当家人。
为此，他不得不耐心安抚对方，好不容易才让这头犟牛不再愤愤然。
这个时候，各路媒体早就炸开了锅，纷纷争着报道洛杉矶街头大屠杀事件。然而苦于没有第一手资料，早已经被警方和军方联手封锁，那些只言片语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的报道，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所以也很少提及。更多的人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大动干戈的洛杉矶警局。
就连远在纽约的李杰也从新闻中看到了消息。
“这里是洛杉矶ktla电视台特别新闻播报，我是前方记者莫莉?克拉克。自从昨晚第九大道大屠杀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16个小时，洛杉矶警方始终没有透露任何相关情况，直到半小时前，警方发言人才告诉我们，现在这个案子已经由军方正式接管，鉴于事态仍未完全结束，涉及到相关军事机密，暂时不便向大众透露……”
“洛杉矶警局郑重告知市民，尽量呆在室内，如发现可疑人物，请第一时间向警方报案，我们将配合军方有关部门，尽最大努力迅速平息事态……”
“大家可以从我身后看到，目前军方已经正式进驻警局，现场气氛非常紧张，看来事件内情远比我们所知复杂，更多精彩播报请继续关注…… ”
从她背后的镜头可以清楚看到洛杉矶警局门口军警列队、严阵以待的情形，李杰放下手中的酒杯，拨通了吉尔伯特的电话：“猎人已经到位，可以着手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没错，法拉第先生就是他特意放出去的，尽管只能通过埋藏在大脑中的发射器发出简单命令，已经足够驱使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通过这个保持着人类形态的初步试验品，可以试探出普通人对这种情形的反应及承受度，以及华盛顿官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是否能够拿出有力的措施应对，这些数据和情况的收集，有助于他明确下一步的安排。
两个小时之后，国防部特别行动处首席专员马洛?查普林也带着阿特利?霍普森和预研局的技术人员赶到了洛杉矶，全面接管临时指挥部的工作。
“下面请预研局的同仁，为我们介绍行动的辅助工作。”
马洛?查普林背靠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炯炯扫视特别行动处的专员们和突击队指挥员。
“各位，我是darpa技术分析员艾奇逊?雪莱。下面为大家介绍的这个追踪项目代号为‘洞悉战区’（combat_zones_that_see），主要原理是通过关键部分的计算机软件系统，控制数以千计的摄像机和隐藏探头，对一座城市的车辆行驶和人员行进情况进行全面跟踪分析与报告，目的是保护在城区作战的美军，使得他们对作战区域的环境有清晰认知，同时准确捕捉敌方动向。”
预研局的技术人员接到示意，开始在向将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们介绍用来追踪目标的系统，这套名为“洞悉战区”的城市监测系统关键部分是计算机软件系统，它能够自动根据大小、颜色、形状、牌照鉴别车辆，以及根据面容、五官、身材鉴别行人的特征。一旦发现可疑情况，比如某个人脸的关键部位处于被监视之列，这个系统能够第一时间发出警告。
这个项目正是由预研局（darpa）监管，为了帮助五角大楼研究打击恐怖主义和进行21世纪战争的新技术。虽然尚不能实现全方位观测，但是通过超级服务器调动局部地区资源已经足够使用。
比如现在的洛杉矶。
当然，鉴于无处不在的人权组织和隐私保护主义者，这套系统绝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关闭状态，只有主动开启的时候，才能源源不断提供局部侦测，而且从未向公众公布。
“谢谢预研局的先生，总体情况相信布莱兹专员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了。现在我正式宣布本次绝密行动代号——‘格拉顿（glutton，暴食者）’，希望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这个畸形怪物出现在视线当中，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然后让行动处的小伙子们最快感到现场，狠狠操弄他，把他给我绑回来制成标本！注意，死活不论！”
马洛?查普林满身杀气站在会议桌的最前端，牢牢盯着左侧屏幕上法拉第先生经过放大处理的苍白死鱼脸，仿佛要用敏锐目光刺穿屏幕。
尽管有着诸多先进设备的辅助，以及极大权限的军方资源支持，他仍然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一层淡淡迷雾笼罩在眼前，让自己看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全貌，这种感觉令他有些不舒服。
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只是意外吗？
在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