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你哪里有我小时候哭鼻子的照片啊,星星,你放心,我好好休息。
  傅琛深小手指勾着贺澜星不放,没有撒娇,却让贺澜星觉得时时刻刻都黏糊糊的。
  他把手放在傅琛深脑袋上揉了揉,手感太好了又来了一下,乖乖的,我马上回来。
  出了门,贺澜星的指腹来回捻了捻,似乎还有柔软的触感,原来揉脑袋真的会上瘾啊。
  额,老板,咱们要不要快点?
  唐樘是真没想到老板他俩私下这么黏糊,老板就是离开几分钟傅琛深都舍不得分开,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可能是差点死别,所以黏糊吧。
  贺致修的病房也在这一层,拐了一个弯就到了。他躺在病床上,眼窝凹陷,脸上还有淤青,纱布包头,频繁咳嗽,到真的有几分行将就木的味道。
  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澜星的表情太冷淡了,贺致修似乎是被气到了,又咳了起来。但是又一想,那些气又来的毫无缘由。
  贺澜星,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是你父亲,之前我可能有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以后贺氏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管理,你的能力再加上有傅琛深帮忙,我相信可以把贺氏管好。
  贺澜星嗤笑一声,都走到生命尽头了还是想着公司,贺致修还真是敬业啊。
  嗯,你的公司我没什么兴趣,你要是早点交给魏盛明也许你还不至于这样。
  哼,一个杂种,公司给他就是毁在他手上,他不配进我贺家的门。我公墓都买好了,就在你妈妈旁边,到时候记得把我埋进去。遗嘱我都准备好了,公司不想要就随你处置吧。
  屋里又安静下来,贺澜星不明白贺致修现在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深情是做样子还是又为了面子。屋里又没有外人,这样惺惺作态大可不必。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贺澜星干脆利落转身,门放在把手上的一瞬间他听见贺致修说:澜星,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略显卑微的话从贺致修嘴里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贺澜星没回头,只是轻声道:不必了。
  说实话贺澜星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和书里的贺澜星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只是他第一次穿过来的那几年都没有贺致修的身影。此后的几年他们的关系更是恶劣,无论他是不是贺澜星,他都没资格原谅贺致修。
  贺致修的眼神颓然暗下来,眼睁睁看着贺澜星出门走远,他捂着心口突然不知道这几年自己都干了什么,仔细想想确实什么资格再当贺澜星的爸爸了。
  贺澜星回了傅琛深所在的病房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他坐在床边拉着傅琛深的手,轻声道:贺致修快要不行了,他想让我叫他爸爸,我没叫。有时候我在想我跟贺澜星是同一个人吗?
  傅琛深浑身疼得厉害,也不敢有什么大幅度地动作,只是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
  星星,你只是你自己。思考是哪个贺澜星有什么意义,那几年受苦建公司的是你,后来喜欢我爱我的也是你。在我心里贺澜星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名字,我是被你的灵魂吸引的,哪怕你叫李澜星,马澜星也无所谓。
  不管是哪个你,原谅不原谅贺致修都是你自己的事,不用觉得难受,他既然做了错事,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贺澜星靠着傅琛深,听着他噗通有力的心跳,傅琛深说得对,他就是贺澜星,也只有他一个贺澜星。
  贺致修是当天夜里走的,据说很平静。火化之前贺澜星远远看了一眼,瘦骨嶙峋的那个人竟然是骂骂咧咧的贺致修。生命太过奇妙了些,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所以,珍惜当下才尤为重要。
  他的葬礼很简单,贺澜星没有通知大家,只是请人来打开墓地把小小的骨灰放了进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随着最后一抔土埋上,贺澜星想以后再不会有贺致修了。
  天上飘起来细雨,贺澜星在朦胧的雾气里渐渐远去。
  #
  魏盛明最后因为故意伤害罪和私藏炸.药被判了刑,据说有望跟宋青连在牢里相聚。
  网上的言论多如牛毛,贺澜星只是大致翻了些,很多是对傅琛深身份的咋舌,甚至好多跑到傅琛深某博底下求证的。
  乖乖,你要不要回应一下。
  傅琛深现在身体好了很多,就是留下来好几道疤痕,贺澜星劝他去却疤试试,他却舍不得。
  他喜欢贺澜星意乱情迷的时候亲吻那些疤痕,喜欢贺澜星那双柔嫩的手一下一下划过,最重要的是,他每次以这个疤痕为借口多来几次贺澜星也不生气。
  时间久了,傅琛深就舍不得却疤了。
  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就乐了,之前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都是某人,傅琛深,傅哥哥的叫,现在一溜的爸爸,傅总。
  傅琛深V:千万别叫我爸爸,我是穷光蛋,钱都是星星的,我是打工人。
  贺澜星V:等等,什么时候就都是我的了,我怎么不知道。
  傅琛深V:这就涉及到私密话题了,到我怀里来听。
  傅琛深,正经一些。
  贺澜星脸有些红红的,他家小娇妻什么时候变得流氓了,这还得了。
  傅琛深小心翼翼拉了了拉贺澜星的衣袖,不要脸皮似的亲他,很久之前我就说以后把钱都给你的,那天在床上你签字的那个是股份转让合同,还有一份遗嘱,一旦我
  闭嘴,不许说那么远的事。
  傅琛深立马打住,讨好道:不提了不提了,反正现在我是穷光蛋了,星星以后负责给我发工资就是了。
  那公司谁管?
  贺澜星的梦想是当一个咸鱼,现在三个公司给他,要疯了。
  我管,你负责躺着数钱。贺氏我找了职业经理人管了,剩下的我管。
  咳,也不能让你太辛苦,要不咱们换到一个大楼里办公得了。
  好。
  夜里贺澜星的脑袋又开始疼,他怀疑是上次砸得太狠了,时不时地就要疼。这几天还时常做梦,大多都是关于傅琛深的。
  恍恍惚惚的他好像看见了傅琛深,熬夜办公的傅琛深,喝的烂醉如泥喊他名字的傅琛深,三番五次想自.杀又被救下来的傅琛深。
  日记本换了又换,相册里的照片翻了一遍又一遍,就连情书都是隔三差五就写一份。
  让贺澜星最在意的还是那天傅琛深跑了大半条街买的戒指不知所踪,他见了一眼就觉得喜欢。
  碎钻围绕成星星的形状,像是傅琛深无声的爱。
  大梦一场,醒来贺澜星怅然若失,那些都不是梦,是被他遗忘在21的记忆。
  记忆一朝回笼,潮水一般要把贺澜星压垮,他清晰地感知到傅琛深的无助,灭顶的绝望傅琛深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贺澜星呼吸都有些困难,眼角很快渗出眼泪来,太疼了,那颗心被钉子狠狠刺过,撕裂破碎捧不起来。
  脸颊上的很快泛起痒意,水珠被傅琛深一一吻去,他的脸被傅琛深捧在手里,像世上最珍贵的易碎品一样。
  星星,你怎么了?大早上的哭什么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贺澜星的手摸到傅琛深光洁的手腕,仔细摩擦着,轻声道:是不是很疼啊。
  三次割腕能不疼嘛,贺澜星是疼得心一颤一颤的,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教训傅琛深一顿。
  你都想起来了?不应该啊,你怎么知道后来的事。
  傅琛深困惑极了,他那些疤痕在重新遇到贺澜星之后就去了,他以为贺澜星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我可是你的神仙哥哥,我难道不能做梦嘛。
  唔,这我倒是忘了,我道歉好不好,以后不会那样了,我要长命百岁,好好陪着我的星星。
  贺澜星请哼了一声,嘟囔道:戒指拿来。
  什么?
  贺澜星的声音有些小,傅琛深又怕自己幻听,就多问了一句。
  戒指,怎么没有了,我想要。
  傅琛深眼眶有些湿润,哑声道:都好几年前的款式了,很老了,等我再定制一对吧。
  不要,就要那个,我喜欢。
  傅琛深打开保险柜把戒指拿出来,单膝跪地,对着贺澜星颤声道:星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修长的手指伸到傅琛深面前,贺澜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愿意。傅琛深往贺澜星手上戴戒指的动作越发颤抖,几乎要捏不住小小的戒指。
  慢慢推进去,然后严丝合缝贴在手指上,傅琛深的唇随即落在戒指上。
  傅先生,要接吻吗?
  贺澜星顺势倒在身后的大床上,两只戴了戒指的手交叉在一起,时不时碰撞发出叮的一声。
  贺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闹了一通起来已经是中午,贺澜星揉了揉酸痛的腰,心想要是天天这样还得了啊。目光接触到手上的戒指,贺澜星又心软了,一次而已,好像也没什么。
  [嫂子:你能弄到恒定一中的校服吗?]
  [韩离:嘿嘿嘿,嫂子我都懂,下午就给你送去,放心,我避着傅狗。你们好好玩,傅狗看见了肯定开心。]
  贺澜星看着那几个嘿嘿嘿,老觉得韩离是不是想歪了,不过能弄到校服就好。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上午,傅琛深在上班的时候收到了贺澜星的信息。
  [先生:请我的亲亲男朋友到咱们的秘密基地来。ps:秘密基地为男朋友搬砖的地方。]
  傅琛深唇角勾了勾,立刻下令: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跟星星出去约会。
  报表出错的小员工立马松了一口气,老板没骂人耶,在此大力感谢老板娘,救命恩人啊这是。
  傅琛深急急忙忙下了车,视线向上就看见穿着校服坐在墙头的贺澜星。
  他愣愣地向前,一直到墙底下站好,深情地凝视着贺澜星。
  你好,请问你是傅琛深吗?
  我是。
  咳咳,我是你的亲亲男朋友贺澜星。
  贺澜星的腿晃来晃去,脸上挂着迷人的笑,他眼睛里全是傅琛深,目光灼热的似乎要把人吞下去。
  傅琛深伸手要拉贺澜星,阳光透过他手指的缝隙照在脸上,给他渡上了金光。
  贺澜星一跃而下,稳稳当当落到傅琛深怀里。
  傅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给接吻的两人铺上了金光,傅琛深抱着29岁的贺澜星,闭上眼就回到了12年前的初秋,贺澜星从天而降,抱着他弯了眉眼。
  骄阳正好,他们还有悠长悠长的时光。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正文完结了,感谢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爱你们,么么哒~
  大家要是有想看的番外可以提一下,没有就按我自己的想法来了哦。
  第76章 番外一
  校服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被压在上床动弹不得的时候,贺澜星想起来韩离的话,这才想明白那几个嘿嘿嘿是什么意思。
  层层叠叠的窗帘遮住了屋外大亮的天光,贺澜星躺在床上,目光注视着傅琛深,手揪着他的衬衫领子不断贴近自己。
  滚烫的唇贴在唇角贺澜星默默闭上了眼睛,大手贴着后背不断向下,堪堪在腰侧停下。拉链刺啦的声音让贺澜星不自觉睁开眼睛,他喘着气,眉眼弯了弯。
  傅琛深,怎么停了?不喜欢我这样吗?
  听到这话傅琛深的手骤然一紧,眸子暗了暗,喑哑的声音随即响起,星星,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在犯罪。
  贺澜星的头发软趴趴贴在头上,加上穿着校服妥妥一个高中生模样,哪里像是要奔三的人。
  要不你也穿上?
  傅琛深失笑,他现在哪里还穿得上之前的校服啊,再说了穿上也很奇怪。
  喉结被贺澜星的手按了按,他一颦一笑就跟个小妖精一样,偏偏傅琛深就吃这套。
  乖乖,我想穿着。
  贺澜星校服里只穿了一件白色体恤,傅琛深摸了摸料子分明是他之前批发的那几件,他都不清楚之前穿过没过。
  你怎么穿这个。
  傅琛深悄悄咽了咽口水,现在这个场景可以有一丝丝的不正经,他一想到他穿过的衣服被贺澜星贴身穿着,身上就热了起来,不自觉靠近,气息交缠暧.昧。
  老公,喜欢吗?
  哄得一声,傅琛深脑子里炸起来烟花,看向贺澜星的眼神都跟淬了火一样,炽热地要把贺澜星烧起来。
  他愣愣地捏着贺澜星的手,不可置信道:星星,你知道你刚刚在叫什么吗?乖,再叫一声。
  老公。
  傅琛深彻底疯了,什么礼义廉耻合不合适都被抛到脑后,他只是本能地亲吻着贺澜星,从唇角一路向下。裤子不知道什么已经扒了干净,只剩下校服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无端旖旎。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贺澜星几乎要溺死到灭顶的温柔里。他的手不断收紧,在傅琛深光洁的背上留下道道痕迹。
  时间长了,屋里只能听见贺澜星低低的抽泣声,傅琛深俯身把泪珠子一一吻干净,把所有的呜咽都吞进肚子里。
  良久,贺澜星早就睡了过去,只是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傅琛深凑过去一听,瞬间有些脸热。
  贺澜星说:哥哥,我不要了。
  傅琛深把被角给贺澜星掖好,又吻了吻他的额头,手伸进被褥里按压他的腰,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星星乖,睡吧睡吧。
  手上的戒指泛着银光,傅琛深不停摩擦着,心想必须得要去领证了。他想起在网上看见的一个视频,三十岁了还不结婚,这是犯罪,该判刑!
  傅琛深心一抖,他是自己一个人独立户口,星星也是,他们谁迁到谁的户口本上,这是个问题。
  唔,傅琛深。
  贺澜星脸埋在被子里,起身的动作太过艰难瞬间放弃挣扎。
  星星,醒了,来,喝点蜂蜜水。
  贺澜星就着傅琛深的手喝了几口,这才感觉活过来了,以后绝对不能这么胡闹了。什么好老公,好哥哥被哄着喊了个遍,现在想想过于羞耻了些。
  你刚刚那么入神,琢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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